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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過年手頭上的稿子都用完了,白天有白天的事情只有晚上現寫然後再發,希望親愛的們諒解。

最後的盛宴(二十)

“來……”魅連若躬身将瘦小的秦曉默扶進自己堅實的懷中,宛如露珠砸落玉盤的聲音響起,“楚弦歌有一句話沒有說錯,他不會死……你就這樣放任不管,他一會就醒了,我保證。”

秦曉默相信,不知道為什麽……只要是魅連若說的話,哪怕是像這樣荒誕的事情,放着不管,一會就會醒了,秦曉默卻堅定的相信。

“吱呀——”

“吱呀”的一聲關門響後,朱紅色的殿門将陽光阻隔在外面,整個大殿再次陰沉了下來。

“魅連若……你三番四次和我做對,你到底還急不急的我到底是誰!”魅姬緊咬着牙,渾身都在顫抖着,怒不可遏,“你這麽幫着這個女人是不是愛上她了,你果然是那樣的膚淺,愛着的不過是路夜鸾的皮囊!他們所以為的驚天動地的愛戀不過如此……魅連若,你對路夜鸾的愛,不過如此!呃……”

魅姬的臉狠狠撞擊在了門上,魅連若從她身後掐住了她的頸脖讓她動彈不得甚至……連喘氣都有些困難。

“三番四次挑戰本殿下耐心的……是你,路夜姬!”魅連若的瞳仁陰沉的像是來自陰間的寶石,“本殿下說過……她,是本殿下的玩具……沒有人可以動她!本殿下的話……你都當耳旁風了麽……”

“既然是玩具何必那麽上心!”魅姬吼道,“耗費你一半的靈力一半的鮮血最貼近你胸口的肋骨!我從沒有見過你對路夜鸾如此上心過!呃……”

魅連若瞳仁越發的陰沉,生生的要将魅姬的頸脖折斷,疼得魅姬額頭沁出了汗珠,面色蒼白的不像樣子。

最貼近……你胸口的……肋骨?秦曉默心髒猛然漏跳了一拍!什麽叫做……最貼近胸口的肋骨?

難道……秦曉默怔怔的看着魅連若殺氣凜然的背影,我……是魅連若的肋骨?

“呃……”

躺在血泊中的聶晚笑突然發出了一聲呻-吟,擡手握住了刺進自己腹部的長劍,猛然拔了出來……鮮血四濺。

“晚笑……”秦曉默驚呼了一聲。

“呃……”聶晚笑撐起了自己的身子,手輕撫着剛才被闵成貫穿的傷口,輕笑,“看來是被關了太久了,這麽點傷口居然有些疼呢!”

秦曉默一怔,看着聶晚笑腰後那劍痕緩緩的愈合在一起,連沾染在皮膚上的鮮血一并被吸收進了白皙若瓦瓷的肌膚裏。

魅連若這才深呼了一口氣松開了魅姬的頸脖,唇角淺淡的勾起:“連你自己的主子都保護不了,只會躺在地上裝死……果然很像是聶晚笑的作風。”

這一句話像是戳到了聶晚笑的最痛處,讓聶晚笑的面色一窒,撐在地上的手猛然收緊。

空氣……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的讓人張不開嘴。

魅姬依舊以剛才的姿勢面對着朱紅的殿門,擡手覆上了自己火辣辣直疼的頸脖,手收緊……再收緊,瞳仁像是已經沉到了谷底……沒有一絲生氣。

本來把楚弦歌救出來,想要先整整秦曉默再說……可是現在看來,那件事不能等了……魅連若、淵無疆……我要讓你們重回五百年前你們的恐懼……這次真的要你們生不如死!

魅姬再也沒有管魅連若讓不讓她離開,推開了殿門就向外走。

“小東西……”魅連若淺淡的開口,“疫區……我不準你去!就憑這樣一個廢物在你的身邊……我絕對不允許你去!”

魅連若的語氣霸道的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聶晚笑瞳仁狠狠一窒,用那雙陰冷到極點的眸子看着魅連若,紅色的流光四溢:“你說……是誰廢物!”

“本殿下說……你聶晚笑是廢物!不然呢……”魅連若唇角揚起居然是一個足以魅惑天下的邪魅笑容,金眸流光四溢,“你以為是誰?”

聶晚笑猛地握緊手中的劍,正要起身……

秦曉默已經擋在了魅連若的面前:“晚笑……你沒事便好,早點回去休息吧!”

聶晚笑握着劍的手驟然一松,前額簌簌垂落的碎發遮住了他的眼,聶晚笑聲音沉着:“你到底……是不是南疆母儀天下的皇後,如果是……為什麽要和國舅糾纏不清!”

“這不是糾纏不清……晚笑,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卻知道你不是平凡人,那想必你也知道,我的肉身是魅連若鑄造的,我這生生世世便和他有了羁絆,我永生永世都是他的奴……永遠不可改變!”秦曉默一字一句。

聶晚笑頭更加的低垂……越發的看不清他眼裏的神色,只是……他的唇角卻緩緩的揚了起來,笑容寒涼,是啊……他們便有了生生世世的羁絆,那麽……我們呢?

聶晚笑額角那紅色的印記微疼。

立下血約,除非……你要求,不然我連死的資格都沒有,就算你靈魂轉世,我都得左右相随,這不是羁絆嗎?

聶晚笑的拳頭握的越發的用力,為什麽……為什麽不是別人,偏偏是魅連若!為什麽偏偏是他,如果你阻攔的話……我永遠……永遠都殺不了他啊!秦曉默……為什麽偏偏是他!

良久,聶晚笑用劍撐起自己的身體,站起身……一步一步向着殿外走去,甚至與秦曉默魅連若擦肩也不曾停頓。

“晚笑……”秦曉默目光追随着聶晚笑走出大殿輕喚了一聲,卻不見聶晚笑搭理,

“那麽現在……”魅連若拂袖款款向着那堆積了一堆的奏折走去,随意的翻開了一本,瞄了幾眼之後随手丢在了像是山一樣的奏折內,“說說你治瘟疫的辦法。”

最後的盛宴(二十一)

“嗯?”

魅連若轉過頭看着神情有些茫然的秦曉默,不自覺的輕笑出了聲:“說說看……你去了準備怎麽辦……寧州那個地方。”

“嗯……先将寧州封閉,之後将染上瘟疫的百姓隔離,然後針對症狀進行治療比如發熱那就降溫,嘔吐、腹瀉、大汗、多尿等需要每天補充淡鹽水,對病患一切接觸物品及排洩物、分泌物均須嚴格消毒,隔離持續到他們全身痘痂脫淨。至于未染上疫毒的百姓都要進行接種……然後隔離觀察,我想……這樣就可以将疫病控制住!”

“接……接種?”魅連若挑眉。

“接種是用棉花醮取痘瘡漿液塞入接種入鼻孔中,或将痘痂研細,用銀管吹入兒鼻內,就是用少量的疫毒為引,讓他們輕微感染……之後體內自然産生抗體,以後就再也不害怕這樣的疫毒了。”秦曉默将自己對天花的了解以及自己所能記住的處理方法幾乎是一字不落的背了出來。

魅連若垂眸略微的思索了一下,擡眸看着秦曉默:“把你的方法寫下來……交給笙歌,這件事……讓笙歌去辦。”

秦曉默眉頭微微的皺起,魅連若不讓自己去的話……那就把自己的計劃打亂了,原本秦曉默是想要趁着這次出去的機會帶着魅姬的那些官員,想辦法摸清他們有什麽在魅姬的手裏握着,然後争取可以收為己用。

“要是你想要這樣冒着生命危險去将魅姬手下官員收為己用,那你就太異想天開了……”魅連若一雙金色的瞳仁仿若可以看透秦曉默的所有想法,秦曉默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張白紙。

就在秦曉默差異的擡頭間,魅姬再次開口:“下一次……你的小魂兒再到冥界去的話,就算是你還欠着我沒有摸回來,我也不會再費神找你回來了……”

秦曉默藏在袖中的拳頭一緊,撇開了頭:“我的骨血體肉都是你的……就算讓你摸回去了,你也是摸自己!”

魅連若一愣,随即唇角的笑容蔓延開來,霎時讓着大殿失了顏色:“是啊……小東西不說,我……還沒有發現!那怎麽辦呢……該讓你怎麽還回來呢?”

後來,秦曉默最終還是沒有能去,魅連若派笙歌帶着秦曉默方法前去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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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牢門打開!”魅姬看着盤腿坐在牢房內的楚弦歌眉頭狠狠的皺在了一起。

“是!”牢頭立刻将門打開。

一陣悉悉索索鐵鏈的響動聲之後,魅姬從袖口掏出了一錠金子遞給牢頭款款走了進去。

“這牢房又髒又臭……娘娘屈尊降臨看我楚弦歌,真是委屈了娘娘了。”楚弦歌微微張開眸子淺笑着看向了魅姬。

“本宮要你去辦一件事……一件,只有你可以辦到的事情!”魅姬咬緊了牙關一字一句。

只有……我可以辦到的事情?楚弦歌眸子微微一眯,騰然一絲精光閃過,魅姬說的只有他可以辦的事情立刻了然于心。

“看來……這次貴妃娘娘可真的是下了狠心了!”楚弦歌唇角的笑容越發的邪佞。

魅姬一拂袖,面色陰沉的緊:“少廢話,這是本宮的命令!”

楚弦歌輕笑了一聲,緩緩站起身,躬身:“屬下……領命,只是還得等半個月……”

魅姬眉頭緊縮在一起。

“得等到……雙月的到來……”楚弦歌瞳仁中紅色的流光越發的耀眼,“和五百年前一樣的雙月,那樣……才會成為他們真正的噩夢!”

魅姬握緊了拳頭。

“倘若……對淵無疆不忍心……”

“沒有不忍心了!”魅姬瞳仁微微一緊縮,聲音寒涼,“我五百年……視他如珠如寶,他卻視我如草芥,五百年的癡心守候換來的……卻是他的冷漠和決絕,至此……我魅姬的心,已經被他淵無疆撕碎,已經成了無心之人,既無心……何來不忍心!”

楚弦歌輕笑了一聲:“你不怕麽?”

“怕……”魅姬那雙堅韌的鳳眸定定的看向了楚弦歌,聲音帶着略微的顫抖,“很怕……”

楚弦歌唇角的笑容越發的明媚,血紅色的眸子流光四溢,在這黑暗中熠熠生輝,他走至魅姬的面前,擡手撫上了魅姬精致絕美的面頰:“不用怕……我說過,我是你的奴,我會守護你的安全,無論何時……都會!”

魅姬身體僵住,眉頭驟然一緊,眼眸撇向了別的地方……眼中憂傷的神色濃的化不開。

又是……楚弦歌!如果……眼前的是淵無疆的話,或許……自己現在就會停手,只要……淵無疆會這麽溫柔的對待她。

涼風,從那牢房小小的窗戶灌了進來,魅姬此刻居然感覺到是前所未有的寒冷……前所未有的孤單,一旦……自己決定這樣做了,那就是給她和淵無疆之間……一點餘地都不留了!

可是……他淵無疆幾時想過給自己留餘地了?魅姬的眸子越發的紅。

“楚弦歌……”魅姬突然開口,嗓音裏帶着沙啞和濃郁的哭腔,“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吧……”

“嗯……是啊!”楚弦歌輕笑着執起魅姬的手,放在薄唇邊輕輕一吻,“有血約的束縛,我永遠都無法離開你,可是……倘若我的第一個主人呼喚,你我之間的血約便會破滅。”

“不會的……”魅姬驟然握緊了楚弦歌的手,咬緊了牙關,一字一句,“她路夜鸾……再也沒有機會呼喚你!再也沒有了……”

最後的盛宴(二十二)

低垂着頭的楚弦歌只笑不語,瞳仁中是一片精光……不會……或許吧!或許真的不會……

楚弦歌握緊了魅姬的手,探出舌尖輕輕舔舐魅姬手心最柔軟的嫩肉,精致的薄唇微微開啓居然露出了閃耀着寒光的獠牙……猛地陷入,嫣紅的鮮血順着魅姬雪白的藕臂緩緩向下淌着……

“呃……”魅姬悶哼了一聲,手掌的力道緩緩地松開,任由楚弦歌貪婪的吮-吸着自己的鮮血,緊握着胸前衣襟的手背……青筋都爆了起來。

這個男人的忠誠……這個男人的溫柔,全都是因為……對自己的貪婪,對自己鮮血的貪婪,僅此而已!

魅姬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瞳仁微微眯起睨視着正用食指唇角鮮血的楚弦歌聲音寒涼:“最近……你是不是太貪婪了!”

“那是因為貴妃娘娘體內流淌着純正濃厚的路氏一族鮮血,實在是……太誘人。”楚弦歌探舌舔舐着食指上的鮮紅,眸子中紅色的光芒流轉,“這也是……我留在貴妃娘娘身邊的原因不是麽?”

魅姬拳頭猛地一緊,神色厭惡的擦去了手上的鮮血,冷笑了一聲:“啊……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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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你自己的主子都保護不了,只會躺在地上裝死……果然很像是聶晚笑的作風。”

聶晚笑站在樹端,迎風而立,拳頭握的“咯咯”作響,一雙血眸猩紅的像是可以滴出血來……狂風暴怒的撕扯着他的長發、他寬大的衣袍,魅連若的話卻是狠狠撕扯他的心,将他的思緒拉回了五百年前……

裝死……是啊!那恐怕是聶晚笑此生最大的恥辱。

他還記得……那個幼小圓嘟嘟的身影……

“晚容哥哥……呵呵……晚笑哥哥……呵呵呵……”那銀鈴似得笑聲随着風飄散的到處都是,那一眼望不到頭的花海,那快樂的在漫天花瓣中竄梭的身影成為了這裏唯一的一抹亮色。

那是他的妹妹聶晚來!

那樣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居然被路夜鸾……

聶晚笑拳頭越發的握的緊,手心內一片猩紅,他還記得那晚……他、年幼的晚來還有身受重傷的晚容哥哥,在已經是遍體鱗傷的護衛保護下狼狽逃竄。

那晚的月亮,是紅色的……好像從路夜鸾踏進他們血族開始,月亮就逐漸的變紅……大祭司說,路夜鸾會給血族帶來滅亡,可是無人相信,直到那晚,月亮成為了血紅色,也就是這晚,讓他們血族全部覆滅!

“晚容哥哥……血……”被聶晚笑緊緊抱在懷裏,瘋狂奔跑的聶晚來驚恐的指着被侍衛攙扶的聶晚容,吓得一張小臉慘白。

聶晚笑緊抿着唇沒有開口,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緊了幼小的聶晚來。

這條林間小道,像是沒有盡頭……聶晚笑腳下的步子機械的跑着……跑着,好像只要逃出了這條路就可以活命了!

可是這一路……都是死人!都是血族兵士的屍體,各個死的面目猙獰!到處都是,除了死人還是死人!像是混亂結束的戰場,樹上!地上!連小池塘裏都是!

聶晚笑咬緊了牙,擡手捂住了聶晚來那雙清澈幹淨的瞳仁,一路向前狂奔!

“噗……”聶晚容噴出了一口鮮血,終于支撐不住單膝跪在了地上。

“王!”侍衛們一聲驚呼。

“皇兄!”聶晚笑瞳仁顫抖着,立即放下懷中的聶晚來,握住了聶晚容緊握長劍的手,連聲音都是顫抖的,“皇兄……我背你!”

“不必了……”聶晚容猛然擡起那雙血紅陰冷的瞳仁定定的看着聶晚笑,額前的發絲随夾雜着濃郁血腥的清風搖曳,他緊緊扣住了聶晚笑的手眸子掃過了被眼前景象吓呆的聶晚來,一字一句,“晚笑……我要你帶着晚來快跑,跑得越遠越好!”

“皇兄……要走我們一起走!”聶晚笑扣着聶晚容的手越發的用力,一雙瞳仁攀上了紅色的血絲,猙獰的吓人,“我絕對不會丢下你的!”

“晚笑!”

“我不管不管!來……幫忙啊!”聶晚笑對着身旁僅剩的幾個傷勢慘重的侍衛吼道。

“晚來!你聽我說!”聶晚容一聲低吼一把拽住聶晚笑的衣領,将他拽着自己的面前,那雙陰冷的瞳仁死死的看着聶晚笑,看的聶晚笑不敢動彈,聶晚容咬緊了牙,薄唇緩緩靠近聶晚容的耳邊,聲音低沉帶着略微的顫抖,“答應我……為了保存我們血族純正的皇族血脈,必要的時候可以放棄……晚來……”

這像是聶晚容這一生做過最艱難的決定,這比……讓他死還要讓他難過,可是,為了血族以後的複興!血族皇室……絕不能一個不留!絕不能!

話音一落,聶晚容一把推開了聶晚笑,幾乎擁進了自己全身的力氣,怒吼着:“走!”

聶晚笑跌坐進身後的小水窪中,濺起了一片紅色的水花……

“走!快走!”聶晚容再次吼道,額頭的青筋都爆了起來,那雙猩紅的瞳仁甚至不敢去看那已經被吓得僵直的小小身影。

“皇兄……”聶晚笑咬緊了牙,将聶晚容那霸氣非凡的身影深深的映在了腦子裏,爬起身抱着晚來就跑。

“王,我們留下來與王同生共死!”那些已經是遍體鱗傷的侍衛騰然跪了下來,用和聶晚容一樣的姿勢,将聶晚容圍在了中心,目光堅定。

最後的盛宴(二十三)

“你們其實可以逃走的……”聶晚容看着聶晚笑抱着聶晚來狂奔而去的身影。輕笑了一聲。

“王,我們誓死效忠王,就算是黃泉路上,我們依舊做王的護衛!”

聶晚容擡頭環視那些侍衛……他們還都是十七八歲的孩子,可是一個個略顯稚嫩的面頰上卻是那樣的堅定,堅定的讓聶晚容都為之動容。

“那就……”聶晚容緩緩的開口,“同生……共死……”

“王!我們背您走……我們跟在殿下的後面也好保護!”

“不用……我自己走!”聶晚容強行撐起自己的身子,不再像之前那樣着急,而是一步一步緩慢的跟随那些侍衛向前走着。

聶晚容目光再次追向了聶晚笑消失的黑暗中……但願,你們可以逃得越遠越好!

耳邊全是呼嘯的涼風,夾雜着誘人的血腥味……可是聶晚笑此時卻只能感覺到透心的涼!為什麽……夜鸾……為什麽偏偏是你,你明明知道皇兄對你的心,你明明知道……我們對你是多麽的信任,為什麽!皇兄愛了你五百年護了你五百年……換來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嗎!

第一次……聶晚笑居然嘗到了淚水的滋味,直直的灌進唇裏,一片苦澀。

他知道,皇兄這次……要去了,血族的王……要去了!皇兄說……保存我們血族純正的皇族血脈,最純正的血族皇室血脈,一個是已經成為王的聶晚容,一個……便是我,和他同母同父的聶晚笑!

最純正……卻是最罪惡的結晶,這便是血族!

“啊……”

那刺耳的鳳鳴聲突然在聶晚笑的上空響起,是魅連若身邊的侍衛笙歌!

聶晚笑下意識的抱緊了懷裏的聶晚來……腳下的步子越發的快了。

忽然,聶晚笑停住了步子!

那紅色的月光下,整堵在這條路前方的……正是……路夜鸾,她的身旁站着,一身绛紫色長袍的淵無疆。

此時……他們用淡漠的眸子看着自己。

聶晚笑微微向後錯了一步。

“夜……夜鸾……”聶晚笑唇瓣顫抖着,心髒連着渾身的血液一起顫抖的不像樣子。

沒等路夜鸾開口,聶晚笑狠狠一咬牙抱着聶晚來就向回跑。

“夜鸾姐姐……無疆哥哥……”聶晚笑懷中的聶晚來從聶晚笑肩頭探出小腦袋,看着在那紅色月亮之下……長發四散飛揚的路夜鸾輕喚出了聲。

聶晚笑一把将聶晚來的小腦袋按回了懷裏,急速向前狂奔。

“晚笑哥哥,夜鸾姐姐和無疆哥哥追來了……”聶晚來的小腦袋不知道什麽時候再次探了出去,聲音極小。

追來了!聶晚笑身子猛地一僵,強迫自己加快腳步,可是此時雙腿就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連擡起來都費力。

“殿下!”

正在聶晚笑想要抱着晚來竄進樹林中躲藏的時候,聽到了聶晚容身邊侍衛的驚呼聲。

聶晚笑腳下微微一頓,快速跑了過去:“皇兄……前面……路夜鸾在!”

聶晚容身側的拳頭猛地一緊,深邃的瞳仁騰然陰沉了下來,像是陰間的寶石,在繡制繁複的王袍映襯下讓他的五官更加的陰冷:“我看到了……”

聶晚笑轉身,原來……路夜鸾和淵無疆已經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

“啊……原來血族很喜歡這追追逃逃的游戲啊!”那宛如露珠跌落玉盤的聲音,帶着淺淡的輕笑突兀的在他們身後響起。

聶晚笑回頭,那一襲幹淨不沾染塵氣的金色長袍款款從鳳凰身上走了下來。

精致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起細細的打量着狼狽的他們,笑顏如花的睨視,俊美孤傲的臉上隐隐透着一股霸氣,微調的眉梢散發着一個蠱惑人心的邪意,眸中流轉着異樣的神采,一頭及腰的墨色長發随風暧昧和金色長袍在空中舞動纏繞,蒼白的肌膚在紅色月光的照耀下近乎透明,那面容分明就是誤落凡塵的仙子,可是那雙眼……卻淩厲的讓人生寒。

“路夜鸾……你到底想要怎麽樣!”聶晚容拳頭狠狠的握緊再握緊,看着路夜鸾的瞳仁一片冷色。

路夜鸾抿唇不語,直直的看着緊捂着傷口還血流不止聶晚容,瞳仁裏一片淡漠。

“皇兄……我們和他們拼了!”聶晚笑咬緊了牙,眸中紅色的流光四溢。

“哦?”魅連若邪肆的笑開來,聲音溫軟,“怎麽……想要在本殿下的面前動手麽?聶晚容……你認為,你們可以嗎?”

聶晚容将聶晚笑護在了身後,拳頭狠狠的握緊再握緊,良久,深吸了一口氣擡眸看着路夜鸾,居然跪了下來。

“皇兄!”聶晚笑放下了懷裏的聶晚來強行要将聶晚容扶起,卻被聶晚容拽着一起跪了下來,聶晚笑不可置信的看着聶晚容,“皇……皇兄……”

“王!”侍衛們咬緊了牙正要拔劍反抗。

只見笙歌腰間寒光閃過……侍衛們還是以剛才的只是跪着頸脖處卻都多了一道整齊細密的紅色細線。

一陣風過……

“咚……咚……咚……”

那些侍衛的頭顱全部落地!鮮血霎時噴濺如噴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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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盛宴(二十四)

聶晚容握緊了拳頭。

“皇兄……”聶晚笑沒有經歷過,瞳仁止不住的顫抖!

“殿下……夜鸾,請你們放晚笑和晚來離開!我聶晚容一生沒有求過別人,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萬望成全!”聶晚容将自己的驕傲自己的自尊全部抛棄,一字一句。

“皇兄!”聶晚笑從未想過,他那個高貴的像是神一般的兄長此刻卻跪在這裏求別人!居然……

“夜鸾……我說過,只要你開口……我都會為你辦到,這次你覆滅血族,想要我的性命,我都可以給你,可是……獨獨請你放過那個孩子和晚笑!”聶晚容看向路夜鸾的瞳仁一片凄清,近乎懇求。

“夜……夜鸾姐姐……”聶晚來小小的身影一步一步晃晃悠悠的走向了路夜鸾,擡起那粉嫩的小手,輕輕拽住了路夜鸾瘦若無骨的精致食指。

路夜鸾咬緊了牙……咬的嘴裏全是濃郁的腥辛!

“別碰我……”路夜鸾的聲音寒涼至幾點,那雙原本溫柔似水的眼眸此刻被紅色的毒藤死死纏繞,緩緩垂下,“髒!”

小小的聶晚來哪裏懂得什麽,她只知道她的夜鸾姐姐看她了,那張粉雕玉琢似得面頰上居然還對路夜鸾露出了明媚的笑意,笑的小臉都皺在了一起……活像是一個剛出籠晶瑩剔透的包子,聲音越發的脆亮:“夜鸾姐姐!”

路夜鸾猛地扣住了腰間的長劍。

“夜鸾!”聶晚容一聲驚呼,幾乎要蹦起來,“夜鸾……晚來才四歲還小什麽都不懂……是無辜的!”

“夜鸾姐姐……”見夜鸾沒有答應她,晚來有些不悅的撅起了嘴。

“什麽都不懂……無辜……”路夜鸾咬緊了牙,那雙眸子恨意像是海嘯席卷而來撲滅了她最後一絲理智,歇斯底裏的吼道,“那年害死我幼弟……她也才三歲!這個時候算作什麽都不懂……那麽那個時候算什麽!”

“那只是孩子之間……”

“你不要告訴我是孩子之間的争寵!那無疆一家呢!也是孩子之間争寵!”路夜鸾的淚水從堅毅的瞳仁中奪了出來,咬緊牙關一字一句,“你們血族……是肮髒的存在,有着人類的皮囊卻以吸食人類鮮血,掠奪他人性命為生,你們……該死!你們……根本就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月光下,路夜鸾那張冰冷的面孔越發的寒涼,她猛地從劍鞘中抽出長劍!寒光……騰然貫穿了那幼小的身子,抽出……

“呃……”聶晚來睜大了那雙清澈的瞳仁看着路夜鸾。

鮮血猛然揚起……直濺那空中碩大的紅月。

“收起你那純真的眼神,對我已經無用了……”路夜鸾冷眼看着倒在血紅色水窪中的聶晚來,飛濺起的紅色水花,落在了那粉雕玉琢似得小臉上,居然是那樣的詭異。

“晚來!”聶晚笑驚恐的睜大眼,恨不得将路夜鸾撕碎,卻被聶晚笑死死的抓住。

他那雙顫抖的瞳仁怔怔的看着聶晚來那雙清澈幹淨的瞳仁緩緩失去光芒,一雙精致的龍眼居然映不出任何景物了!

他的晚來……他的妹妹……死……死了!聶晚笑渾身都癱軟了下來。

“現在……你滿意了!”聶晚容的瞳仁越發的陰沉,“你甚至可以殺了我……但是,請你放晚笑離開!”

路夜鸾只是握緊了手中的長劍,緊抿薄唇……一語不發。

紅色的月,映的今夜的路夜鸾是那樣的冷漠,冷漠的讓人心寒。

“我明白了!”聶晚容低笑了一聲,眸中一片凄清。

突然,聶晚容突然将聶晚笑攬進了懷裏……

“呃……”

聶晚笑有些不可置信……瞳仁劇烈的顫抖着:“皇……皇兄……”

“什麽都不要做,你會沒事的!”聶晚容将頭埋進了聶晚笑的頸脖,聲音低沉微小。

魅連若眉頭一擡,瞳仁眯了起來。

“呃……”

聶晚笑再次一聲悶哼,緩緩從聶晚容的懷抱中滑落……倒在了血泊中,他看到了聶晚容那雙帶着淺笑的瞳仁居然是那樣的凄涼。

他知道,這個地方……這皇兄教過他,我們血族腹部下三寸的地方……最脆弱……可是倘若位置把握的精準,會呈現假死狀态,十二個時辰之後,便會一切恢複如常,皇兄……是想要……

只見聶晚容用劍強撐着身子緩緩的站起身,良久……擡起那雙深邃陰冷的瞳仁定定的看向了路夜鸾:“我娶你回來,如此愛了你五百年……卻換來你覆滅我血族,殺我家人,呵呵……路夜鸾你當真是……沒有心啊!”

路夜鸾握緊了長劍,一語不發。

“路夜鸾……今日我聶晚容無能,不能護我父母兄妹,今日……我以血族之王的名義起誓,他朝輪回……我定要你讓你飽嘗失去所有親人之痛!折磨你至神不如死!”

話音一落,聶晚容舉起長劍狠狠的向着自己的頸脖劃去……

皇兄!明明睜着瞳仁卻無法動彈和死人一樣無法阻止,聶晚笑恨得淚水肆意……拼盡了權利想要站起來,想要動起來,可是确實絲毫作用的都沒有!

長劍即将要劃過他頸脖時,那一刻聶晚笑陡然間失去了自己全部的力氣,皇兄……你當真要留下我一個人!血族……已經只剩你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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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加更稍後更新哈!

最後的盛宴(二十五)【道具加更】

“淵無疆……是要自己報仇還是看着你的仇人自殺!”魅連若淺淡的聲音及時響起。

“铛——”淵無疆的長劍騰然出現,将聶晚容的長劍打飛。

聶晚笑眸子騰然就有了光芒,還好……還好!還好皇兄……沒有事!

路夜鸾的瞳仁陰沉,唇角帶着冷笑:“他朝輪回……我……已無輪回!”

聶晚容頹敗的垂下眸子,居然發出了一聲輕笑,良久,他擡起頭看着路夜鸾:“你……會向我動手嗎?你會嗎?”

路夜鸾的眸子紅了一片,手中長劍越發的緊。

“你路夜鸾……可以殺了聶晚來……可是,真的要你動手,你真的下得了手殺我……聶晚容嗎?”聶晚容眸中鮮紅的血色漸漸褪去後竟然是一片憂傷,憂傷的看不到底。

路夜鸾迎上了聶晚容的瞳仁,脹痛的眼眶被霧氣侵占:“為何不能!”

“那麽……你來試試!”聶晚容向前直直的走到了路夜鸾的面前,徒手握住了路夜鸾手中還沾染着晚來鮮血的長劍抵在自己的胸口,紅色的液體像是小蛇頃刻順着劍身向下蜿蜒,“倘若是死在你的劍下……我認了!”

路夜鸾用力的握緊劍柄,握的手背青筋都爆了起來,一雙瞳仁脹痛的快要被淚水撐爆。

“殺啊!”聶晚容咬緊了牙,可是淚水卻還是從睫毛上墜落了下來。

眼前這個女人……這個毀了自己全族的女人,偏偏是自己最愛的女人……最愛的啊!

聶晚容越發用力的握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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