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書檸打過來電話的時候, 北璇正在一邊流淚一邊吃着漢堡,真情實意的追劇。
“陸葭被人帶走了?你親眼看到的?”她拿紙巾胡亂抹了兩把眼淚, 勉強收住情緒,聲音有些顫, “你有沒有跟着?我這就出發去找她。”
“你這麽着急做什麽。”那邊的人顯然并沒有當一回事。
“你不知道,陸葭從前被人綁架過。”北璇快速起身抓起衣服,穿上鞋就跑了出去,“我怕她再受傷,你到底有沒有跟着。”
“我在跟着她,可徐慕廷在跟着我。”書檸無所顧忌的笑了聲,臉上表情有些許諷刺, “他一口咬定我跟江子淵有關系。”
北璇愣住了。
“你說江子淵!?就是高中打人導致退學的那一個。”
“沒錯。”
北璇:“他竟然出面帶走了陸葭,現在他們去的什麽方向。”
書檸:“這方向……”
“吞吞吐吐的做什麽,我問你話呢!”
“好像是陸葭……家的方向。”
“……什麽?”
江子淵送陸葭回家, 他為什麽這麽做——
“我現在就下樓。”北璇驚了一瞬,繼續往樓下跑。
書檸掃了眼倒車鏡, 慢道:“還有一件事, 我覺得我有必要告訴你, 徐慕廷已經查到我身上了,他在竊聽我的電話,我已經采取反竊聽了, 但是他很有可能已經懷疑到你身上了,你自己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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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以後再說,現在我要找到陸葭。”
說完, 北璇挂了電話。
書檸:“……這女人。”等一下,江子淵的車呢?
自己跟丢了。
北璇趕到樓下的時候,什麽都沒有看到,她焦急的跑了一段路,才看見書檸說的那串車牌號出現。
車在她面前停下。
車門緩緩打開,她看見陸葭走了下來,面無表情的看着江子淵:“江先生答應我的,希望你說到做到。”
“自然。”江子淵看着她淡淡一笑,跟着她走下了車。
“江子淵你——”北璇上前一步把陸葭護在自己身後,那人看向她的目光陡然變得輕佻起來。
“北璇,我們聊一下吧。”陸葭抓住她。
“聊什麽。”
幾分鐘後,兩個人回到家中。
“你認識江子淵。”陸葭看向北璇,一字一句咬的用力。
北璇避開她的視線,低着頭,思索着從何處講起。
“在你轉學後,這個人就出現了。”
她眼波輕掃過去,神色冷寂:“你高中和他有關系?”
“不,只是我單方面的知道他。”北璇搖了搖頭,又道:“在高中,季空遠和江子淵最出名,幾乎人人都知道他們兩個,經常拿他們兩個做比較。”
“為什麽出名。”她問。
“本來是因為江子淵長得帥,後來……”北璇停頓了下,表情不太對勁,“他因為打人被退學了,但也有人說他是被設計誣陷的,再後來,他家破産了。現在看來,他又東風再起了。”
她聽着北璇的話,垂頭思考。
北璇忽然間擡頭看她,直白的發問:“你和他今天是怎麽遇見的,怎麽又會坐他的車回來。”
“他來我工作的地方買畫,然後執意要送我回家。”她輕描淡寫兩句說完,順勢躺在沙發上,盯着天花板,說出自己的推斷,“這個人有問題。”
“這是肯定的,他可從高中時代開始就是問題少年,怎麽可能沒有問題。”北璇斬釘截鐵的說道。
陸葭聞言偏頭看向北璇,不急不忙道:“你好像很了解他的樣子,關注過他?”
北璇忽然間冷了臉,與她對上視線,聲音中注入了更多力量。
“他打的那個人——就是徐慕廷。”
徐慕廷推開門的時候,季空遠正在作畫。
“跟丢了?”季空遠目光驟冷,頭也不擡的問。
“不知道。”徐慕廷擡手拉過一把椅子,在他面前坐下。
他一瞬眉峰緊鎖,擡眸,陰晴不定的看着面前的人:“跟沒跟丢你都不知道。”
“跟到後來,我追了其他車。”徐慕廷淡淡看着他,“我看到了陸葭從其他男人車上下來了,那個男人送她回家。”
徐慕廷話音剛落,他便勃然變色,扔下手中的筆。
“是誰——”
“沒看清臉,但我又跟了那輛車一段路,後來,那輛車停在江星月家門口。”說到這裏,徐慕廷少有的嚴肅起來。
“所以——”他神情薄涼如冰,微握住拳。
“我覺得你可以從江星月入手,這個女人,或許并不簡單。”
“知道了。”
很快,季空遠撥通了一通電話。
留下一句話便挂斷了。
“今天我會回家吃飯。”
鑰匙擰進門鎖的時候,江星月連忙走了過去。
門打開的時候,兩個人四目相對。
季空遠有些深邃的五官,以及一成不變的白皙皮膚。
他現在她對面,單手插在褲子口袋裏,垂着眼看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不讓開嗎?”他問她。
“啊——”江星月對着這樣一張面容,一時間入了迷。
對面的人提醒,她才反應過來讓開。
沒想到他真的來了。
江星月盯着他的背影傻笑,回想起來兩個人初遇的那一天。
她曾經以為那是自己最糟糕的一天。
可是她遇見了他,此後一切都變了。
江星月眷戀季空遠那個別有用心的懷抱,直到被他放在班級門口,她才緩過神來。
“謝謝。”她低聲細語,眼睛不敢看他。
少女悸動正在萌芽。
他與她保持一段距離,臉上的溫柔未達眼底。
“如果學不會反擊,那起碼要知道如何保護自己。”季空遠淡淡道,嘴角似是扯出了微妙的弧度。
江星月品不出那個表情的用意。
她點點頭,看他走遠。
好長時間,她都沒能邁動步伐。
那一天,她為他心動。
他像一個轉瞬即逝的守護星,只在黑夜裏閃耀。
但她從未跟任何人表述過這段感情。
她要自己擁有親自走到他面前、他身邊的能力。
喜歡他這句話,只能由她來說。
“母親——”
季空遠簡單的跟高曦月打了個招呼,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高曦月不悅的看了他一眼,冷着臉看他。
“你還記得這個家。”
他微微颔首,神情冷漠而疏離。
“父親呢。”
“有個棘手的案子,今晚不回來了。”高曦月低着眼眸,切開眼前的牛排,習以為然道。
季空遠定定地望着她,下颌線條緊繃。
這個家,日複一日都在的人,只有高曦月一人。
江星月在他面前坐下,儀态端莊,開口道:“牛排是按照你的喜好來做的,空遠你嘗嘗,合不合胃口。”
他唇線恰如一條平直的線,什麽都沒說,卻已拿起面前的刀叉。
季空遠冷靜的切開一塊肉,先問了句:“訂婚宴定在了什麽時候。”
“你……你答應了?”江星月難以置信的微微笑着,愣了一瞬,才想起來回答他,“下個月三號。”
季空遠咬完嘴裏的肉,打叉輕輕劃在牛排上,擡眸看她。
“把你的家人朋友都叫過來。”
“全部?”江星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見他把一張照片推到了她面前。
“照片裏這輛車的主人也叫過來。”他面無表情說。
江星月落眸去看照片上的車牌號,微蹙着眉,弱聲道:“哥哥?”
照片中的人,是江子淵。
“你還有個哥哥。”他視線一緊,語氣冷淡。
“嗯……”江星月點點頭,跟着切了塊牛排,“他跟我有血緣關系,但不是親哥,他父親是我父親的親哥哥,後來他父親死了,他的母親嫁給了我父親。”
“嗯。”季空遠随意應了句,繼續低下頭去切牛排。
“你是怎麽得到的這張照片。”江星月切牛排的手一頓,擡眸盯着他,“難道你……派人監視我了。”
聽到這裏,高曦月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轉身走上樓去,提前離場。
現在這裏只剩下她和季空遠兩個人。
他諷刺的勾了下唇角,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起身看她。
“下次再見吧。”季空遠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說完這句話後離開。
江星月見狀趕忙追過去,攔在他面前,有點驚慌的問他。
“是不是我說錯話了?抱歉……是我多慮了,你能不能先不要走。”
“已經吃完飯了,你還有什麽事情。”季空遠神情冷漠,似是不耐的扣了下衣服上半開的扣子。
“上次遇見那個女生的時候,我不是故意要推她的,是她——”
江星月倉促着解釋,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
“你最好離她遠一點。”他微斂着眼眸,語氣冷像冰刃,“告訴你那個哥哥,不要靠近她。”
這是他的警告。
江星月怔忡一瞬,後知後覺的看向他。
“你今天來……是為了她?”
“總不會是為了你。”他直白的回答她,每一個字都咬力清楚,“所以你不要會錯意。”
江星月搖了搖頭,伸手想要抓他的胳膊,又被他躲開,“可你明明剛才答應了要去訂婚宴。”
“我沒有說會去。”季空遠冷眼看着她,語氣不容置喙。
從始至終,他對她,也只有利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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