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009
待這人領着那幫看似要大幹一場的手下離開後,沈畫走到柴駿身邊笑了笑,“小侯爺如此大張旗鼓,莫不是已打算好徹底與嚴氏撕破臉?就不怕引火燒身?”
柴駿冰冷着俊臉,微微仰頭,仿佛已給了最好的答案,冷不丁往前邁了一步,“去哪兒?”
原本二人間的距離就不算太遠,估計也就一米左右,被他這麽一邁這段距離驟然縮短了大半。空氣中一股暗香襲來,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沈畫佯作淡定地辨了辨。
紫檀?
這香氣有些淡,可在這漆黑深寂的夜色中卻透出一股神秘的氣息,令人忍不住有些貪婪。兩家随行的下人沒有一個敢在此時出聲,就連馬匹都異常安靜。
沈畫傲氣地擡頭借着月色凝望這張精致的容顏,劍眉鳳眸、挺鼻薄唇,即使僅僅只剩下月光,也不影響這張臉令人心跳的立體感。
他已經超出了正常兄弟間應該保持的距離,正略略低着頭,目光淡淡。
沈畫暗暗吸了口氣,即刻笑嘻嘻答曰:“自然是回鄉祭我娘的祖。這門婚事我跑得掉麽?即便真跑得掉,難道你不知道我這人最大的優點是什麽?孝順。我舍不得我爹。”
她本可以往後退上一步,減淡心裏那抹局促不安,甚至可以幹脆與他擦身而過,繼續嬉皮笑臉。可莫名心裏有股不服氣的逞強,就好似今夜若退了這一步,往後在他面前便得低頭做人一般。
她沈畫雖出身并沒有他這般高貴,但骨子裏還是有那麽一點兒傲氣,最起碼不會在不合時宜的時候服軟。
老爹與柴西詞的恩怨固然是傲氣的原因之一,但更多的卻是她作為沈成業女兒的骨氣作祟。
燕京城裏的确有不少人看不起她,看不起老爹的草根出身,可沈畫從未有過一星半點兒的自卑。或許,連日來的那些傳聞也令她有些反感。撇開這些,她還有良知和認知,絕不會與仗勢欺人、甚至有可能篡位自立的權臣為伍。
柴駿似乎不大喜歡與人廢話,冷冷看上一陣後道:“啓程。”
鑒于之前意欲抛夫的行為,沈畫猜想他是絕不會讓她再回到自己的馬車裏了,因此很自覺朝他那輛豪車走去。即便接下來要為這件事付出什麽代價,也要付出得舒服些,她可不想虧待自己。再說若要翻臉,還不定誰勝過誰。對待生氣的人,她表明過立場,稍稍退一步海闊天空。
在柴家車夫的伺候下登上馬車,沈畫等柴駿進來方問:“店家和小二呢?”
柴駿坐下整了整衣衫,冷冰冰答曰:“安置好了。不必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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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那間客棧早換了他的人,指不定從一開始沈畫便沒見過人家的廬山真面。只不過好好的一間客棧就這麽沒了,有點兒可惜。
“哎。”她一聲長嘆,“沒想到啊!沒想到!我這兄弟在你眼裏竟然不如萍水相逢。”
柴駿冷漠一眼,“彼此。”
沈畫微愣,随即笑了上來,“小侯爺素來聰慧過人,又有未蔔先知的能力,連我都需您提醒,您又何須我來照拂?趕上這種事,如我這樣的普通人,當然優先選擇自保,不能拖您後腿不是?”
就她與他眼下的模樣也看得出,他走得比她更加從容淡定。指不定吃完飯便以散步消食為名沒回去過。若是大度的話,實在沒有與她計較的必要。
馬車微微一動,随即跑了起來。柴駿猶如一座冰雕紋絲不動。良久,他冷着聲問:“沈畫,太子與本侯你究竟選誰?”
這話猶如一顆嚼不爛的桃核被硬塞進嘴裏卡在喉頭,沈畫頓時一噎,差點兒生生梗死:“小侯爺莫非……”
吃醋?
可他是從哪裏知道的這檔子事兒?
柴駿冷冷淡淡不置可否,黑暗中鳳眸一瞬也沒挪開,似在等她答案。
沈畫鄭重其事地想了想措辭答道:“當初年幼無知,不知太子殿下身份,是糊塗過一陣子。不過那已是一年前的事了,小侯爺大可不必介懷。”
實則她很想他介懷,幹脆介懷到去請旨将這門婚事退了算了。何必與她較真兒?
“好。”柴駿倒是答應得異常幹脆,氣度大到完全沒将她那段荒唐的過去放在心上,“那麽嚴氏與柴家你選哪個?”
沈畫笑着反問:“今晚鬧成這樣,您覺得我還有得選?”
無論今晚在這裏搞事的人是誰,鬧這麽大,事情已無可逆轉。她自然站在老爹這一邊,誰都不會選。
柴駿對這回答既沒表現出欣喜,也沒絲毫不悅,依舊聲色不動,淡定從容,“嚴氏與柴家,你只能二選其一。要麽嫁我,要麽嫁他。”
沈畫比誰都清楚他這話不假,老爹自東郡立功之後便一路平步青雲,升官比坐火箭還快,只不過是燕帝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
這點她早在聽到口谕當日便已想得透徹。燕帝要鏟除皇後嚴氏家的外戚,非削薄他們在軍中的勢力不可。所以她這顆棋原本就是替太子燕謹将來繼任帝位準備的。
在燕帝眼中像她這樣的女子,既無輔佐朝政的大才,也無領軍禦敵的機會。最大的作用無非是替他籠絡朝臣,促成平衡罷了。
若她執意不肯嫁給燕謹,助他登基稱帝,也唯有柴沈兩家聯姻,借助柴家龐大的財力,及在朝中的威望,共同對付嚴氏。否則她這顆棋無論如何發揮不了最大的功效。
沈畫一瞬苦笑,頗覺悵然。的确!嫁給燕謹不如嫁他,最起碼他能給她兩年時間,兩年之後她甚至有可能選擇自由自在的逍遙日子。
擡起頭看看柴駿,抱歉道:“連累小侯爺終身大事,是沈畫的罪過。”
“與我齊心,是你當下唯一的選擇。”柴駿似乎一點兒不介意她的連累,竟然連一句沒關系的客套都沒有,便欣然受了。
其實沈畫十分懷疑,如果今晚真是嚴氏所為,他們究竟要的是她還是柴駿的命。老爹素來剛正不阿,立場中立,既不偏袒柴氏,也不偏袒嚴氏,只忠于燕國的最高領導人--燕帝。
而他柴家與嚴氏多年交惡,這已是滿朝文武衆所周知的秘密。
老爹雖應下這門婚事,卻仍與柴西詞沒什麽好臉色,該說的依舊在說,該做的仍然在做,立場堅定。嚴氏何至于如此心急?
再說她自覺此行相當低調,哪比得上柴駿?沈畫甚至有些擔心,與他同路會不會遇上打劫。況且明明是他先将她做餌,提個醒都不說明白點兒。她還沒找他理論,他竟先與她算起賬來了。
當然,那時候鑒于他曾好心提醒,沈畫的确想過趁亂甩掉他。可沒想借刀殺人,畢竟他死了對她沒有絲毫好處可言。
她可不要為了兩家雷都打不掉的聯姻,抱只公雞進他柴家的門。雖然她的确很喜歡吃雞,但嫁只雞,确實不如嫁給他,至少拜堂成親時能小小滿足下虛榮心。
沈畫一點兒不拒絕這份本該屬于她的虛榮,反正又不是她厚着臉皮要嫁給他的。眼下着急的恐怕應該是他才對。
這兩日沈畫十分疑惑一件事,柴駿如何一眼便知她是誰。還有他方才提及燕謹一事,那可是沈家密而不宣的機密,總共加起來也不過五、六個人知曉。他又是從哪裏打聽到的?
當初與燕謹那段往事真真是不堪回首。初初進京的她除了生計,幾乎沒有絲毫壓力,自然對燕京附近的名山大川十分神往。因此時常趁老爹無暇理會,偷偷跑出去四處游玩,吃吃喝喝。機緣巧合認識了她的初戀--當朝太子燕謹,一位谪仙般的俊美公子。
其實沈畫從來不拒絕美好的事物,更是對彈得一手好琴,又會吟詩作畫的少年公子有份執着的傾慕之心。而燕謹正好符合她的擇偶标準,加上念及自己已快及笄,随時有可能被燕帝盯上賜婚,才試着與之交往。不過結局的确不如人意,原本美好的初戀僅僅持續了一年不到便因突然發現他身份戛然而止。
鑒于眼下表面上的形式,沈畫順水推舟,佯作誠意滿滿道:“打眼下起,你我不僅是兄弟,也會是最牢靠的聯盟。畢竟你我兩家有着唇亡齒寒的利益。”
如今沈家尚未向嚴氏宣戰,他們的人卻已一心要置她于死地。沈畫素來不樂意束手待斃,那麽也就怪不得她了。橫豎敵人的敵人才能暫時做盟友,這道理她明白。不過這盟友如何做,那就要看她心情了。
柴駿不置可否,卻鄭重糾正了一個錯處,“你我并非兄弟。”
沈畫本想說兄弟如手足,念及自己四肢健全,倘若多出來幾只實在有些另類,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适的詞彙确定彼此的關系。
柴駿倒是接着冷冷淡淡準備了一個,“是夫妻。”
難道他不明白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的道理?
沈畫覺得他這想法實在有些天真,擔心他出爾反爾,提醒道:“是是是,不過有名無實。但我也會與您齊心。”
許是這承諾已達到柴駿的預期,他沉默不語。車廂裏十分昏暗,沈畫看不大清他的神情。
如此相對無言良久,氣氛又有幾分怪異。想起柴駿白天便沒合過眼,又忙活了大半夜,沈畫十分體貼地問:“小侯爺要不要稍稍歇息?”
對面沉沉一聲嗯,柴駿和衣躺了下去,不久傳來均勻的呼吸,似乎睡得十分安穩,對她仿佛沒有絲毫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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