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055

“不行!你這麽想看?”

蕭譽目光裏的神色好似在說,你想看,我脫。總之這樣的好事不能便宜了別人。

沈畫忍不住一激靈,悻悻地揮手,“算了。讓人拔掉幾件丢街上好了。”

沒勁!

若不是顧及老爹如果知道了會跳起來,她還真想看看燕皓出醜的樣子。

“你不開心?”蕭譽将人帶出去交代了幾句回來,沒有拐彎抹角。

沈畫點點頭,可真見到他,心裏的話又不知道該怎麽說了。若說出來,未免對他太過殘忍。她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對他說出她喜歡柴駿的事實。

蕭譽一聲不吭出去了一會兒,回來時司墨與他一道,手裏端着兩盤小菜,他又拎來了一壺酒。原來是去做吃的了。

“今兒最多只許再喝這麽多。喝完我親自送你回去。”

讓司墨擺好酒菜,又取來古琴。蕭譽在旁端端坐下,撥動琴弦之前嘆了口氣,“其實……我第一眼見到你,就已經知道你心有所屬了。不必瞞着我。你與他之間只不過是缺少一顆同生共死的心罷了。小畫,承認自己喜歡他有這麽難麽?”

沈畫端着剛斟滿的酒杯一滞,不知如何開口回答這個問題。她缺少的并不是一顆同生共死的心,若柴家的确有篡位之心,他與燕謹又有什麽區別?

“你不懂。”沈畫不想說。但這三個字足以拉開他與她之間的距離。

蕭譽沒有追問,輕輕撥動琴弦,從他修長的指尖流出一曲極平和的調子。沈畫一邊喝着小酒,吃着他親手做的菜,心情卻沒因此好上多少。原來即使是美味也沖淡不了心中的煩悶了麽?

直到琴聲落幕,才微醺着問:“秋試的事是你放給他的?他最近都在忙什麽?”

“嗯。你怎麽不直接去問他?”

其實不用蕭譽回答,沈畫已猜到某人定是将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了。她只是不明白,他明明知道她一直都只顧自己,只顧沈家,從來沒顧過他,為何還會這麽對她?甚至不明白,柴駿為何喜歡她。當然,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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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譽一聲長嘆,“有的事只有你自己能找到答案。我幫不了你。你只是需要一個人戳破你心裏的想法罷了。今天簡郡王出了這麽大個醜,估計不會輕易罷休。這別院你還是暫時不要來了,我會按時将消息送到你手裏。你要有事可以命人送信到城西的醉仙居。”

蕭譽将她送回沈府後,沈畫在院子裏躺了許久。的确,有的事情除了自己,誰都幫不了。他那番話估計也是在告訴她,他對娶她這件事萌生了退意。不過這樣也好,到少了一件煩心事。

燕帝不是還沒對柴氏定性麽?難不成自己就這麽想定他的罪?但這樣于他、于自己又有什麽好處可言呢?或許答案她能找到,她比任何時候都希望真的去了解柴駿。哪怕最後傷了自己,大不了放下再重來一次。橫豎她的戀愛觀就“與衆不同”。

這晚用膳時,沈成業回來便要了兩壺府裏最好的藏酒,拖上姜凱興致勃勃開飲。

沈畫正因事情毫無進展惆悵萬分,因此勻了少許過來。誰知小祖宗見她要飲酒,立馬嘟着嘴瞪眼,差點兒沒用目光将她淩遲處死。

沈畫為了顧及他幼小心靈上的陰影面積,唯有又将酒倒了回去。看來他之前對燕謹飲酒一事的确深惡痛疾,害怕她也步他太子哥哥後塵。

小祖宗見她這麽聽話,跑過來抱着就是一口親在臉上,開心贊道:“小畫姐姐真乖。”

沈成業與姜凱頓時目瞪口呆。

這動作的确是沈畫言傳身教,只因每次千方百計哄得小祖宗聽話,她忍不住就會心情愉悅獎勵一口,親着親着就親成了習慣。小祖宗仿佛知道這是表達心中喜歡的方式,因此居然似模似樣學了去。

可他畢竟是皇子,這樣的動作的确讓身為臣子的沈成業與姜凱直冒冷汗。

等這小家夥吃完飯,被沈畫哄去逗獵場帶回來的那幾只小白兔,她才找着機會問老爹,“什麽事這麽高興?”

如今在自己家說話都得小心些,的确十分辛苦。燕圖雖不至于小小年紀便做奸細,但也得防着他童言無忌。

姜凱瞥了眼外面,小心地壓低聲道:“你這幾日呆在家裏沒出去,自是不知。今秋入京參加秋試的學子在太學寺外鬧了起來,據說已靜坐絕食了兩天一夜。雖尚未開考,卻有人查到今科有人漏了考題。皇上今早下旨嚴查此事,才幾個時辰便揪出了漏題之人。又牽扯出往年吏部、戶部在任命新科時徇私枉法、收取賄賂這檔子事,連翰林院都有不少人受到牽連。只怕不需幾日,吏部戶部尚書那兩把交椅便要換人。皇上命首輔親自督考本次秋試,且考題僅他一人知曉。待選出三甲,由皇上親自點名任命賢能。還有,你往後得注意點兒,別将五殿下當尋常孩子養。他方才……”

“柴駿弄出來的?”沈畫哪有心思管燕圖,沒想這家夥竟然還有發動學丨潮的前衛法子,且這號召力不是一星半點,難怪急匆匆回了京城。想必是希望在燕帝與嚴皇後回京之前将這事辦了。

沈成業在旁聽着一笑,“之前在獵場人家差點兒擺你一道,他能眼睜睜看着你被人欺負,袖手旁觀,不好好生生還回去?這樣也好,讓這些人長點記性,我沈成業的女兒,他柴駿的夫人,可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随便動的。”

沈畫微愣,柴駿是為了她?他弄這些事真的是為她睚眦必報?不過他手腳倒是挺快,誰不知道吏部一向把持在嚴氏手中?先斷了人家財路,如今又切了人家後路,連官員任命的大權都替燕帝收了回來,下個目标又是誰?

據沈畫所知嚴氏手中尚有兵部的半壁江山,加上刑部,手頭上的大權只怕已丢了不少。不過這只是明面上的,底下尚不知還有多少人替他嚴氏賣命。柴駿就不怕人家狗急跳牆,要他的命?

沈畫隐隐有些後悔,從前總将事情推給柴駿,讓他頂着,讓柴家去拉仇恨。萬一他真要出個什麽事,她搞不好會內疚一輩子。

可老爹這番話……

“爹。您……”

“這兩日你沒事讓府裏下人打掃打掃,初二柴家會送聘禮過府。”沈成業看着女兒什麽都沒解釋。

忽聽老爹提起這事,沈畫趕緊問:“他會親自來麽?”

沈成業佯作不懂,“他?哪個他?”

沈畫沒好氣白上一眼,“當然是你那無所不能的好女婿。”

非得要她親口承認。看樣子老爹是認了?

沈成業沒忍住,将将噙上的半口酒噴了出來,好在沈畫和姜凱均停下了筷子,才不用吃他這沾了口水的下酒菜,“來。自然會來。怎麽?看上人家了?我可是聽說你這幾日勤快了不少,做了幾日點心往人家府裏送。知道擔心了?怕被人搶了?我看人家這回可是認了真,光禮金這一項就是這個數。”

說着,沈成業比劃出兩根手指。

沈畫順着一猜,“兩千兩白銀?”

沈成業沒好氣地轉了圈兒白眼,“柴氏嫡長娶正妻,白銀?你當人家柴氏富可敵國四個字是空談不成?”

“黃金?兩千兩?”沈畫頓時瞪大眼睛。

沈成業再次無語,“再猜!”

沈畫小心翼翼問:“莫非是兩萬兩黃金?”

沈成業搖頭。

沈畫心累道:“該不會是二十萬兩吧!”

沈成業直接不理她,端起酒杯便自顧自飲起酒來。仿佛她連皮毛都沒猜到一般。

沈畫長嘆一聲,“他家的金子這般不值錢麽?莫非還以斤計量了不成。”

“嘿!你還別說,人家還真是以斤計量。”沈成業飲完杯中的酒,淡定地放下了酒杯。

“二十萬斤黃金?”沈畫哪還能像老爹那般淡定,噌一下跳起來,“柴駿要娶的真的是我麽?”

該不會是變向賄賂老爹吧?誰能在這麽大筆黃金面前依舊立場堅定?難怪老家夥一反常态。

“你這丫頭傻了不成?他不娶你,莫非還敢娶別人?人家岳父都叫了,能反悔麽?這下你這小財迷怕是心滿意足了吧?比起太子成婚也就少那麽一點點。”

可沈畫怎麽覺得,不太像啊!她竟這般值錢?之前尚以為定是自己上上輩子欠了柴駿什麽,如此一來她倒懷疑是他上上輩子不知欠了她什麽才對。被她那般打擊竟然還花這麽大血本将她娶過門!

“爹,我怎麽覺得往後在他柴家日子不太好過呢?”沈畫不停在飯廳裏快步走來走去,完全忘了剛吃完飯不可以如此“劇烈”運動,就差點兒沒尖叫一聲,直接跑出去。收人家這麽大筆禮金,俗話說拿人的手短,估計她這手得短到自己都看不見。

還有,這也讓沈畫明白了一件事,柴駿真的壓根兒沒生氣,指不定是拿她當做幌子過橋呢!

不與她鬧得不愉快,他能提早回京“消氣”?能将秋試一事辦得這般漂亮?能讓嚴氏那幫人放松警惕?難怪說那晚的事在他意料之中,原來真在他意料之中,他竟算計得這般精準,連她會如何對他姑母說話都預計到了?只消幾聲本侯便将她騙得将信将疑。

她豈不是白做了幾日點心?興許還被他看出,她其實對他動了心思。

不等老爹回答,沈畫轉身生無可戀地說:“你倆慢慢飲,我……我回院子去死一會兒。誰都別來勸我。”

沒臉見人啊!怎麽辦?初二她該如何面對?居然又被柴駿诓了!

實在生無可戀,幹脆一頭撞死得了。也好讓他為騙她這事悔恨終生。

實在太可惡了。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3000。第十五天。

一向勤勞的香香求包養。O(∩_∩)O

又半個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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