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089

許是被她的目光注視得太久,他好似感應到了她的存在緩緩轉過身,平靜地看了她一眼,薄唇邊的微笑彎出一個極好看的弧度,又漸漸凝滞在嘴角,皺起了如畫的劍眉,深邃迷人的丹鳳眼裏滿滿疑惑,“怎麽了?”

沈畫再也忍不住地跑過去緊緊抱着他,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他說不許她懷疑他想将她推給別人,還說不許再提那虧本的買賣。她知道,他聽了會難過,哪怕這是他自己的決定,所以她只想他想些開心的事。

強忍住心痛和哽咽,沈畫在他胸前蹭了一蹭,任性地說:“我要買東西。你陪我!”

這絕不是商量,是命令。

柴駿拿着花剪哭笑不得,“你不是才從外面回來麽?”

“忘帶錢!不夠。”沈畫覺得這個理由理直氣壯,“今後我要花光你的銀子。”

這樣才夠解恨。

“好!可你總得讓我去洗手吧?”他怎麽就沒發現這丫頭居然黏糊糊的!還真是每天都有新發現,從來沒讓他失望。

柴駿剛争取到“自由”,洗過手,手上的水還沒擦幹,便被沈畫拖着出了門。

二人幾乎天黑才回到府裏,某人第一次見識到身為女人的購買力。若不是他財力雄厚,估計就一下午便可以一貧如洗。

沈畫買了不少東西,绫羅綢緞,珠寶玉石,甚至還有她平日裏甚少用到的胭脂水粉。半路上甚至“教育”他說,身為一個合格的夫君必須懂得陪夫人逛街。

所以柴駿很“合格”地陪了她一下午,甚至連男子甚少進入的胭脂水粉店都淡定自若地進去了,很是替她長了回臉。就連人家店裏的姑娘和老板都目瞪口呆。想來整個大燕也找不出比他更稱職的夫君大人了。

原以為這丫頭折騰了一下午,應該累了,誰知她竟連夜抱着買回來的東西去找景琳。拖着他妹妹忙活了大半夜才回來,還不許他問,更不許跟着。

等她梳洗完,柴駿才拉住她問:“你今兒受什麽刺激了?”

莫不是有人又在他背後說他夫人配不上他?

沈畫可沒打算這麽早告訴他。還好她女紅不好,只能麻煩二娘和景琳妹妹替她做幾樣秘密武器,“保密。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沈畫起了個大早,又去找了下二弟,勞煩他替她辦幾件事。

她就不信治不了某人!

沈畫将外間所有的紛擾均屏蔽掉,專心籌備了半月,方算大功告成。

這日趁着柴駿有事被二弟叫着出了趟門,小翠與更闌在她的指揮下将他倆的屋子重新收拾了一番。

一切準備就緒已是夜幕降臨,為了沒人打擾,甚至院子裏都沒留人伺候。小翠與更闌很自覺地早早回前院睡下了。

聽見外間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沈畫整顆心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從未試過這般緊張。

那輕緩的腳步聲在房門外停了下來,靜默許久才吱呀一聲推開門。

柴駿一進院子便感覺到裏面氣氛不對,靜得令人不安。但這種不安與危險将至前的征兆不同,從前從未有過這麽奇怪的感覺。

直到推開那間自己住了十幾年的屋子的門扉時,才明白自己在擔心什麽。

屋裏紅燭昏昏黃黃、暖暖地映照着每處角落,每處燭火外更是罩上了紅綢做成的燈罩。牆上的大紅囍字重新換過,奪目而耀眼。

茶桌頂上懸着一個淺紫色與绛紫色綢緞紮成的大花球,屋裏的杯盞全都換了描金的官窯骨瓷,就連這麽細節的地方也紮了不少好看的花樣。

四周更是輕紗幔帳,仿若仙境,似乎只需一陣微風刮過,便能見到一名畫中仙子飄然而至。

但可以确定的是,屋裏的确有着這麽一位。他竟有些蠢蠢欲動,恨不得立馬便見到她藏身何處。

“小畫。”他不敢邁開步子,偏偏腳已不知何時不是自己的了。

剛跨進去沒走兩步,門吱呀一聲關了起來,随即咯噔一下被人上了門栓。

身後一把柔柔帶着誘惑的聲音響起:“今夜你是我的。”

心從來沒跳動得這麽歡快,快得他愣愣地不敢轉身看她此時的模樣。他怕自己控制不住。

但偏偏那只被自己握慣、摸慣,柔荑般的雪白小手不規矩地搭上了他肩頭。與第一次與她“親密”接觸時不同,絕不是她說的兄弟般的禮節,似乎就連這動作都在誘惑着他。溫柔得仿佛不屬于他認識的那個人。

柴駿很是安定了一下心神才倏地一下轉過身去,“你身子……”

“還沒好”三個字生生卡在了喉頭,再也吐不出來。

這丫頭穿的什麽鬼東西?能再單薄點兒麽?

成婚九個月,她失蹤半年,回來二人以禮相待。沒想自己的理智竟然在她面前還是不堪一擊。因為他的心無時無刻不在巴望着與她在一起。

此時,她的香肩在似有似無、精美絕倫的輕紗下若隐若現。繡花錦緞包裹的身軀玲珑秀雅,及肩的短袖、僅到大腿的裙擺,将她修美的四肢修飾得恰到好處。最最令人受不了的是,這麽短的裙擺,她居然還開了叉!幾乎能一眼見到……

即使見不到,也赤果果地透露着誘惑。

柴駿即便再如何淡定,如何定力十足也忍不住咽了一啖,頓時口幹舌燥。

沈畫很少濃妝豔抹,可今晚她的妝容分明帶着挑引的誘惑,即使稱之為妖姬也不為過。

他急急地越過她身子往外走,“今晚,我去書房。”

他從未如此害怕,尤其害怕的居然是個女人,即使那晚兩人“坦誠相對”,他也沒像眼下這般失控,失控到恨不得将她抱進懷裏,狠狠地要了她。但眼下不是當時!

“站住!你還不懂麽?我只要你。就像你只要我一樣。”

柴駿凝住步子,擡起的手生生凝在門扉之上,動彈不得。

沈畫不管不顧地從背後摟着他,不許他再這樣殘忍地對待自己,“柴駿,我愛你。無論将來如何,無論你還在不在我身邊。我這輩子都只屬于你一個人,你還要委屈自己,委屈我嗎?這與三從四德無關,也與狗屁貞烈無關。我只是在遵從自己的心。”

“你不後悔?”他沉沉着問。

沈畫釋然一笑,“如果我們從未真正擁有過彼此,我才會後悔。後悔沒有将自己的全部給你,後悔沒有不顧一切地去愛過你。”

過去沒做到的,她現在想做,且只做他的!他一個人的!

一瞬深深的呼吸,柴駿閉上眼沉默良久,終是控制不住地轉過身,将人緊緊擁進自己懷裏,“小畫,此生我已心滿意足。”

微涼的薄唇印上她白皙的額頭,如畫的眉眼,他捧起了她嬌俏可人的小臉,吻上她的唇,由淺至深。

沈畫享受地閉上雙眼,任他釋放,任他在她身上撒野。即便是略顯瘋狂的撕咬此時也變得異常甜蜜。

身子一輕,她已到他懷裏,穿過屋裏的層層細紗,他将她輕輕放在二人同寝過無數個日夜、卻以禮相待的床榻之上。

他沒有像之前那晚一樣急不可耐地寬衣解帶,而是異常溫柔地一顆顆解開她胸前的盤花紐扣,緩慢而又輕柔地親吻她白皙修美的脖子。

在他心裏這已不再僅僅是一心想據為己有的欲念作祟,更确切地說,或許這是一場神聖而聖潔的儀式。心與心,靈與魂的交融。

他的呼吸灼熱地溫暖了她的涼意,“告訴我。你今夜穿的是什麽衣衫?”

盡管他博覽群書,見多識廣,也從未見過這般古怪的衣裳。古怪到勾起了他壓抑許久的欲望,但穿在她玲珑婀娜的身軀上着實很美。

他從未發現自己竟然娶了這麽個小妖精,妖豔到令他無法控制自己。

沈畫微微一笑,得意地說:“這叫旗袍。”

短款!

柴駿強忍着想立即霸占她的欲望,望着那雙精靈般的眸子一瞬低笑,“有時候,我覺得你不像是本該活在我身邊的人。”

那麽多的鬼主意。

“那是什麽?”十六年來,沈畫頭一回感覺自己好似遇上了知音。确實,從來也只有他完完全全明白她的心意,無需太多言語。

柴駿深深脈脈地看着眼前的人,實在不願再費思量,“或許……是妖孽!”

他已急不可耐,而這一切都是她挑起的。失控也好,沉淪也罷!已管不了那麽多了。

“小畫,這是你自找的。”

他不是聖人,也不是僧人。這點經過大半夜翻雲覆雨,沈畫體會頗深,以至于第二天一大早兩人雙雙錯過了柴府的例行早膳聚會。清醒後也沒即刻起身。

直到辰時過去都沒人進來打擾。

“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往後不許你再一個人擔着了。如今你真的不再是一個人,不許你再不顧我的感受。”

一大早,沈畫起床便撩了句話給柴駿。太不像話了!也太不負責了。

她之所以這麽主動,就是要他擔起這份人夫之責,不能老想着凡事他一個人扛。

這才将将一夜溫存,便被人在床上數落一通。柴駿着實有些哭笑不得,反了不成?

沒等這丫頭得意忘形,又狠狠收拾了她一頓,“你想多了!我承認,眼下連番變故确實有措手不及。之所以忍得這般辛苦,只是不想多條軟肋,必要時可以放手一搏,沒有顧及。如今既然抗拒不了,我會盡最大可能顧慮到的。”

沈畫舒舒服服地靠在他懷裏問:“所以你此前是将我給他的信扣下來了?”

柴駿一聲不出,就這樣看着,鳳眸中隐隐透着一絲寒意。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3000。第四十八天。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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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将在10月23號與大家見面,希望大家繼續支持。

以下是文案:

那一夜,她闖進了他的馬車。

傳聞中,他心狠手辣,冷血無情。

可她需要他的幫助,所以必須忍耐。

他說:“那麽,你又了解我多少?”

他還說:“本王不要就真不會要,要卻要來生來世,生生世世。”

最後他說:“到家了。記住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麽多雙眼睛在看。錯變不了對,對又何須藏起來?”

1V1、HE。溫馨小暖文。不虐。甜到膩人。真心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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