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之前的故事(三)蝴蝶
太傅府的馬車,行在京都的街道上,鈴聲陣陣,提醒着行走的路人躲避。
坐在馬車中的她一如平常神色,一如平常沉默。
楚月小心翼翼地仔細看着她,每次從宮中出來,她的心情便不是很好。
她被盯得煩了,便挑簾望去,街道上人不很多,她便望着那一張張陌生的面孔,想象着每個人都有的與她不同的人生。
這乏善可陳的面孔中,忽然多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她有些訝異,望向那個人走入的巷口。
“停車。”她道,随後便利落的走下了車。
“貴女,您要去哪?還沒到府啊!”楚月焦急,也欲下車。
“你先回去,我想自己走一走。”她道,“放心,我很快就回來。”
平日連走路要四平八穩才算作得體的她沒有跟蹤別的人的經驗和打算,她拐進了巷子,叫住那個人。
那個人的相貌平凡無奇,或許在人群中根本無法被認出來。那個人回過頭來,一時吃驚。
“你認識我嗎?”她先開口道。
“認、認識。”那人忙行禮道。
她指了指巷子內那毫不起眼的小木門:“他在裏面嗎?”
“這……”那人猶疑着,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權利說出答案。
“我可以進去嗎?”她不以為意,接着問道。
“請、請您稍候,在下進去通傳。”那人琢磨了半天,只得想出這樣一句。
這件隐匿在陋巷內的無名宅院內裏卻是出奇的大,幽暗的燈光和層層的屏風隔擋将這裏凸顯得愈加神秘而不可預測。一個人帶着她層層深入,最終走向了一間連岳山川屏風後的小小房間。
“少主人請您在此稍候。”
牆壁上挂了一幅畫,她便駐足觀看,凝視許久挪不開目光。
“沒想到今日貴女竟有來此賞畫的心情。”他道。
“這幅元祁的《花蝶圖》,聽說宮內珍寶館苦苦尋覓了二十年而不得,沒想到今日得見,倒也來值了。”她轉過身來,又是将近一年的光景,他似乎還是原來的樣子,眼睛中閃着奇異的光芒。
“喔。原來你不是來賞畫的?”他問道。
“路過,不可以麽?”她這才打量起這房間的其他位置,桌案邊堆着一摞摞的書冊,桌案上也不甚整齊,“這便是公子的待客之道嗎?在這狹□□仄的書房,連一杯茶水也不知奉上?”
他啞然失笑,帶她到桌案後坐下:“近來這裏很亂,您纡尊降貴來此,倒是委屈了,說吧,到底有何事?”
其實她沒有說,雖然她的确是看到了他手下的熟悉面孔臨時起意而來,卻并非是絲毫漫無目的。
她有一個疑問,每一次從宮內回府時這個疑問都會愈發困擾。
“少主。”
門外有人叫他,他從她身邊起身,去了門外。
他手下的人聲音雖小,她卻還是能聽見一些,大抵是關于此地不安全,有異己潛入的事情。
她遵守着他們一貫的默契,盡量不去聽這些事情,于是便打量起桌面上的物件。
幾張似乎是練字用的廢紙雜亂的鋪陳,左上角扔着幾本似乎是醫書……
書下壓着一個長條形狀的盒子,只露出了一個角。她卻一眼便能認出,那是什麽。
那是答案麽。她的心砰砰跳,聲音重得可怕。他還在和手下說着,她覺得自己有些時間可以掀開那些書本,看一看那個盒子。
可是最後她還是沒有那麽做。
他回來了,複又在她身邊坐下,輕聲道:“抱歉。”
他不知道方才的她經歷了如何的一番波動,如今她卻又恢複了平常一般的冷靜,道:“書上說元子襄三十便棄官不做,游歷四方,為人放蕩形懷,所以他作的畫都充滿了怪誕與無常,唯獨《花蝶圖》以工筆畫法畫就,僅此一幅便勝過當世的宮廷畫無數。可是書上說的沒錯,這幅畫名為《花蝶圖》,畫中卻只有牡丹而無蝶,甚是奇怪。”
“聽家慈說過,這幅畫原先就挂在福熙公主的寝殿內。”他道,“當年公主仰慕元祁之才,二人曾以書畫傳信多時,後來公主被皇帝許婚,元祁便作《花蝶圖》贈與公主,希望公主能親自畫上蝴蝶。可是公主卻讓此畫留白至今。”
“原來這幅畫中還有如此典故。”她嘆道,“真是可惜,記得小時候我總是不住想象元祁那樣一個人畫出來的蝴蝶是和模樣,看來要抱憾終身了。”
他看穿了她的心思,随口道:“你可以自己畫啊。”
她驚喜得睜大了眼睛,道:“真的麽?”
他緩緩的湊近她的耳畔,輕聲道:“想得美。此處的宣紙不是有很多麽,貴女想怎麽畫就怎麽畫。”
她随便撿起了一只細筆,點了點墨,拽過一張廢紙,竟然認真驀畫起來。
“少主,少主!”外面又有一陣嘈雜,他又一次無奈起身,這次卻沒有出去多久便回來了。
“看來公子也很忙。我來的不是時候。”
“的确不是時候。”他毫不客氣的講,“今夜我便走了。”
“噢。”她漫不經心的支吾了一聲,便又埋頭作畫,卻忽又道,“公子講些甘州風物趣事來聽可好?”
“甘州比之京都,可是另一番景象,終日就是随狂風而來的漫天黃沙,實在無甚可講。”他不解。
“是這樣啊……不過,再荒涼的地方,只要有人居住,總會有故事發生的吧?随便講些什麽也好。”
顧和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可他分明聽到她的語氣中有些哀求的意味。
“貴女今日似乎心情不好?可是發生了何事?”
“無事。”她的回答幾盡無聲。
他輕輕湊了過去,幾案上沒有畫好的蝴蝶,倒是有一條濃墨畫就的肉蟲子。
“這是什麽?”
“顧公子真是少見多怪,這就是蝴蝶幼蟲的模樣啊。”她鄙夷着他的學識。
“那我的蝴蝶呢!?”
他的憤怒讓她不得其意,明明是自己畫出來的蝴蝶,怎麽就成了他的?她憤而回頭,卻意識到了危險。
他們離得太近了。他的雙手放在紙上,雙臂環過了她的身體。
他緊緊凝視着她,又問:“我的蝴蝶呢?”
她一時恍惚,嘴唇微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可是終究沒說。目光卻看到了他身後,一點寒光直射進她的瞳仁。
他雖然沒有回頭看,憑着直覺将她推開,那冷鋒如同立有千鈞,直直釘在了椅背上。
再沒有箭,但是窗外卻隐隐燃起了火光。
“明晔!”他低吼一聲,應答他的卻不是明晔,而是破窗而入的黑衣人。
她被推到了桌下,有些愣愣地,直到幾滴血濺到了她繡着茜粉色雲紋的袖口上,她才擡頭發現,是他受傷了。
“明晔!”終于赤手空拳放倒了這兩個刺客,他顧不得身上的傷,再次喊道。
明晔終于從屋外沖了進來,也是已經十分狼狽。
“把她帶走。”他将她從桌下拽了出來,命令道。
她望向他有少許血污的臉龐,那神色混合了臨危的冷靜、疼痛的憤怒與屠戮的瘋狂,還有一絲困惑。這種神色,在許多個日夜後,她才再一次見到。
這神色一閃即逝,他又恢複了往常的模樣。
“走吧。”
她呆滞地點了點頭,被那位盡職的下屬送到了離太傅府很近的一個街角。
她走到府門,發現蕭顯和楚月都在門口焦急盼望。
楚月哭音道:“您去哪裏了?大人急得不行,大公子正要派人出去尋了!”
她伸出左手為楚月拭去眼淚,右手還在撫着那片雲紋。
“他沒有聽到何動靜,我也沒有聽到。”她輕聲道。
“您在說什麽啊?”
她拉着楚月,便要進府,卻被蕭顯攔住。
他的聲音中有愠怒也有擔憂:“蕭宛,你要懂得适可而止。”
她笑了笑,有一絲決絕的平靜,道:“以後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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