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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撕……”
倏地,車猛地一頓,她身子劇烈往前一撞,又被反彈回來,她失去了意識。
她乘坐的計程車被追尾了。
☆、車禍 下
21.黎安明見席思纖慌忙的上了計程車,他随即也坐上自己的車,尾随着她。心底愈想愈發憤怒,眼神寒栗的緊盯着她所乘坐的計程車。乘着這一股怒氣他憤懑踩下油門,不計後果的撞了上去。
他得不到的,那就摧毀掉吧。黎安明心底想。
……
陳宇珩接到醫院的電話立馬放下手頭的工作,火急火燎的趕往醫院。他坐在急救室門前的座椅上,雙手合十,雙目緊緊的盯着緊閉着的急救室門,心底默默祈禱着她能夠無妨。
這時一中年護士從急救室門內出來,看了看他,“請問是席思纖的家屬嗎?”
聞言的陳宇珩立即站起來,“是,我是她丈夫。她情況怎麽樣了!?”他急忙關切問到。
“患者還在搶救中,情況不怎麽良好,請您做好心裏準備。”見陳宇珩愣住片刻不說話,護士便直接轉身又進了急救室。
一個小時後保羅神色匆匆趕到,附在陳宇珩耳邊,“陳總,黎安明他……他死了……”
“什麽!”他的目光從急救室門前離開,又驚又怒的看向保羅,“他就這麽輕輕易易的死了?”
保羅頓了頓,細聲輕語道:“……是。”他拉長了音調,小心翼翼的琢磨着陳宇珩的神色。
陳宇珩剛想開口大罵,急救室的門突然哐當一聲被打開了來,席思纖被幾個護士和醫生圍着推了出來,陳宇珩立馬上前,滿目心疼的看着她,伸出手順了順她的頭發,才擡頭詢問醫生她怎麽樣了,有沒有什麽大礙。
醫生說搶救是搶救下來了,只可惜不知何時醒來,也有可能永遠醒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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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不知對他來說是好是壞,是該慶幸還是不該慶幸,這對他來說不是個多好消息,卻也不是個太壞消息。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讓人猝不及防。
明明早晨兩人還相笑吻別,而這一刻,她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昏迷不醒,他只得坐在她的病床前。
他坐在她的病床前,左手撐着自己的額頭,右手握着她的右手。她的手,小小的、細細的、軟軟的,讓他不想松開。他,看着她的面龐,除了繃帶包着的傷口,還有不少青紅青紫的淤痕,他眼裏滿是無盡的心疼。
他在她床前,就這麽趴了一夜。
翌日他為她找了護工,也把她出車禍的事告訴了陳父母和席父母,雙方家長都接到消息立馬趕來了醫院。
而他,要好好處理一下這件事!
黎安明是死了,那他的家人也要替他付出代價。
陳宇珩身上還是昨日那件黑色的西裝,他無心換一身新的,他滿心就只有一件事。他将西裝外套放在椅背上,随意的解開了兩顆扣子,站在他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車流人流,高樓大廈與滿江水流。
此時,保羅敲了敲門進來,走到他的身邊。
“黎安明他,是個孤兒。他曾是個精神病患者,聽說是已經康複了三年,這次怕是複發。還有,他應聘的時候還故意隐瞞了他的病史。”
他轉身坐在了老板椅上,翹起二郎腿,手指在辦公桌上有序的敲着。孤兒?他冷哼一聲,“他們公司招聘人的時候都不查清楚的麽?當初是誰讓他入職的?”
“是高玫。”
“哪個高玫?”
“悅文集團的那個人事部部長。就是艾琳小姐的畫展上那個與您競争過《水》的那位。她和黎安明是情侶關系,她還曾為黎安明在市中心的安水小區買了房子。”
“我記得高玫她是已婚婦女,今年有50了。黎安明是他情人?”
“是的。”
“那你就把這是傳出去吧。”說罷,他又起身,直徑越過保羅,出了辦公室,準備回醫院。
很可惜,黎安明死了,否則他一定不會讓他好過,他一定會讓他付出千百倍的代價。敢觊觎他的妻子,敢傷害他的妻子!
但承接因果關系,只好讓高玫替他償了。
……
陳宇珩回家洗了個澡,換了一件棉麻襯衫,扣子解開一顆,微微露出一點鎖骨,身下穿着一條九分修身西裝褲,顯得他的腿又長又直。
他走進醫院,有人認出他,立馬和身邊的人竊竊私語,滿眼透着光,時不時看了他幾眼。他上了電梯,進了十二樓的高檔病房,他路過護士站,護士們看到他,也是滿目透光,又欣又喜,還有的甚至拿出手機偷拍。
“那個是陳宇珩吧,真人比照片上還帥呢。”
“他來着幹嘛啊?”
“來看望人的吧?”
“我昨晚值班,看他跟着一個昏迷不醒的女病人進了1208。那個女病人好像叫什麽席什麽思……”說着她查了查住1208的患者的名字,“啊!找到了,”一旁的護士湊近了看,“叫席思纖。”
“你說她和陳宇珩會是什麽關系啊?”
“不清楚,可別是情侶啊!”
“……”
陳父和席父坐在席思纖的床前,見到陳宇珩一來,陳父先開了口,“肇事者怎麽樣了?”
“死了。”陳宇珩走進,“是我沒保護好思纖,爸,對不起。”
“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坐吧。”席父說到,“你媽她們回去那阿纖的衣物了,一會就回來。”席父抹了把臉,“我希望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你再食言我不論你們二人感情多深也要讓阿纖和你離婚,我們還是能夠養的起阿纖一輩子的。再甚,為她再找一個丈夫。”
“親家消消氣,這是我們不好。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陳父婉勸席父。
席父聞言只是一哼,不滿的別過頭,不再說話。
第一次,席思纖就因為他出的車禍,當時陳宇珩千般萬般保證一定會保護好她,而這一次,雖然不是因為他,但他還是沒能保護好她。
……
其實兩人結婚已經五年,而她忘記了一年。
最起初,兩人一年感情平淡,随後日久生情。兩人感情濃烈、很相愛。可是四年前陳宇珩與他的初戀女友畫家楚艾琳暧昧不明,楚艾琳更是直接挑釁席思纖,表明心意,自己喜歡陳宇珩,告訴她陳宇珩也有心于她。
而席思纖怒嗆楚艾琳後直接質問陳宇珩,陳宇珩自然愛的是她,告訴她,他與楚艾琳只是朋友,他們是過去式,僅此而已。席思纖半信半疑不再提起此事,此事卻依舊是一個疙瘩留在她心底。直到楚艾琳辦畫展,她再次當衆示愛陳宇珩,而陳宇珩沒有直接拒絕,告訴衆人他有妻子。
席思纖憤怒傷心轉身就走,剛出畫展,便出了車禍,而且就在剛趕出來的陳宇珩與緊随其後的楚艾琳兩人眼前。
席思纖陷入昏迷,再醒來時,只記得了她與陳宇珩剛結婚的那段日子,忘記了自己已經和陳宇珩相愛,忘記了楚艾琳。以為自己還心心念念着葉琛珞,忘記了葉琛珞已經結婚生子。
而楚艾琳在席思纖出了車禍後就匆匆忙忙出了國……
陳宇珩為了喚醒她的記憶,他編織了一場戲,假裝與她陌生,串通了所有人演這一場戲。不論是李思涵、還是傅明朗還是葉琛珞,甚至那些“情婦”,都只是這一場戲中的配角。他四年中,試圖接近她,而她避之不及,讓他束手無策,只能制定一個又一個計劃來接近她。而窦小川,是意料之外,他害怕,怕會因他而失去她。而幸好,在他出手前,兩人就斷了。他覺得這是個好機會,所以他更近了她一步,也如他所願。當葉琛珞那場戲完美的如預料的進行,也讓他成功的和她重新在一起。而在假裝與她陌生的日子裏,他不知道有多難熬多漫長,四年,長達了整整四年!他都裝作不愛她的樣子,他累,也怨恨自己。但,終于,她和他在一起了。還沒有多少溫存,而現下,又出了這個事故,讓他措不及防。
作者有話要說: 想過好多個黎安明領盒飯的結局,覺得還是把他寫死比較容易比較好蛤蛤蛤。
寫得不好,請海涵。
☆、長發
22.陳宇珩每日都親自為席思纖翻身、按摩、擦拭身子、更換衣物。相比四年前,他的動作不再那麽生疏,只是不過已經四年過去,也沒有那麽熟絡。
他從來也沒有想過,會再一次發生這種事。而自己,卻還是不能為她做什麽。
他看着她嬌白的面孔,此刻的她像是睡着了一般,恬靜無争,不知何時醒來。
他就靜靜的坐了二十分鐘,擡手看了看時間,因為下午有個會議,他起身準備回公司。正巧此時護工也回來了,他又交代了她幾句才走。
走到門前,他回頭望向床上的她,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
到了公司,他沒有想到席若蕪來找他,但卻也是意料之外。
兩人進了辦公室中。
“陳宇珩,你可真讓人失望。四年,整整四年了,沒有想到重蹈覆轍。”她坐在他的對面,神色不平不淡,未見怒色,卻也讓對面的陳宇珩心裏毛毛的。
“姐……”他剛開口,便又被她打斷。“打住,陳總,我們一行人配合了你這麽久,阿纖到頭來還是那樣,你覺得你叫我姐還是心安理得?”
“沒有。”他不想多做什麽解釋,因為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我知道這事是不出你,但你四年前的承諾在那,而你又是她的丈夫,大家自然會怪你。你對阿纖是好,所以,這是最後一次。希望你能處理好這件事的後續。”
“自然。最近阿纖昏迷,公司事務多,我還要到醫院看阿纖,我和阿纖養的貓,可以讓姐代養到阿纖醒來。”
“行吧。”
……
一切的一切,不是陳宇珩的錯。是黎安明的錯,但是黎安明他已經死了,他又偏偏是個孤兒,由得讓事不知道落在何處。而陳宇珩也又自己擔下,又有四年前的事故,大家難免責怪他幾句。
他看着她日漸消瘦,心底也是又哀又痛,卻也無可奈何。
四年前她昏迷了一個月便醒來,而現今,一切都是未知數,無法預測。
保羅手裏拿了份文件,敲了敲門進來,對他道:“陳總,交通事故責任認定書出來了。”他遞到他的面前。
他低頭閱讀了一下開口,“行了,這件事交給你處理。年底給你放假。”
聽到末了這句話,保羅被繁雜的事給壓抑着的感覺即散。
立冬了,而她,沒有一絲要醒來的跡象。
這段時間,李思涵也來看過她幾次,常常坐在她床前,說着從前上學的事給她聽,像上一次一樣。
“陳總,不得不說你,真是太沒用了,不早點把思纖追到手!偏偏也沒算到黎安明是個瘋子!”李思涵邊削蘋果邊埋汰到。
陳宇珩按了按太陽穴,用胳膊頂了頂一旁的傅明朗,滿目厲色的看着他。
傅明朗不由發麻,但他擺了擺手,一臉愛莫能助的樣子,“我管不了她。”話剛落,李思涵插了一句,“是我管他還差不多。”說完,将手裏的蘋果塞給傅明朗。
陳宇珩輕哼了一聲,“算了。”語畢,他站起身整了整衣服,指向門口,開始趕人,“你們先回去吧,你們打擾到阿纖了,下次再來看她吧。”
聞言的兩人撇了撇嘴,李思涵切了一聲拿起包牽着傅明朗就走,“我們下次再來看思纖。”走到門口又倏地回頭囑咐道:“好好照顧她。”
……
傍晚晚飯時間,護工出去吃飯了,陳宇珩又獨自一人坐在席思纖的病床頭,餘晖從窗外透進,灑在病房內,将一切影子拉長,他看着床上日漸消瘦的她,心底悶得發慌。
若是四年前說清楚,就不會發生這兩次車禍。
他真想一拳錘死自己。
可是,他還要繼續愛她。
他想要她醒來第一個見到的便是他。
霎時“扣扣扣”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門被打開了來,進來的是一個護士,護士雙眼透着光,神色緊張又羞澀,手裏拿着份飯盒,緩緩碎步走近他。“陳……陳先生,你還沒吃晚飯呢吧,”說着,她遞出了自己手中的飯盒,“這是我給你買的,粗茶淡飯……還望你不要嫌棄。”說罷,她臉紅彤彤,淡淡低下頭。
“不了,謝謝,我還不餓。”他婉拒到。
聞言的她愣了愣,在空中的手顯得尴尬,她慢慢縮回手,緩緩閉上眼,“陳……陳先生,我……我喜歡你!”說完,她的臉更紅了。
“對不起,躺在這的,是我的妻子。”
小護士出了病房,垂着頭,滿臉的喪。
看陳宇珩獨自一人,她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才鼓足勇氣表白的。從來就沒有聽說陳宇珩有女友,這居然直接有了老婆!真是匪夷所思。小護士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還沒努力,就已經注定結局無果。
……
馬上就要十二月了,天氣越來越冷。
他站在窗邊向下而望去,車來車往,霓虹迷離,月色朦胧,橘色的路燈襯得這份冬日何等涼。街上早早的貼上了聖誕節的貼紙,又為這一份涼平添一抹和諧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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