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還是季淩霄見過大風大浪, 率先反應過來。
她首先松開了正揪着李嘉耳朵的手, 又将抱住她腰的李慶一腳蹬開。
李嘉李慶二人就像是被雨水打濕的蟬,噼裏啪啦地落在了地上。
季淩霄從狼藉的兩人中間走過, 笑着扶起了崔歆,柔聲道:“讓你受苦了。”
她這聲音又嬌又柔, 就像是母親勸慰自己年幼的兒子, 又像是妻子撫慰發怒的丈夫。
聽到這樣的聲音,崔歆原本怒欲交加的心也漸漸恢複了平靜,怒火漸退,浴火卻高漲起來。
“實在對不住。”她兩根手指捏住他嘴裏的帕子輕輕一扯, 反倒帶出了他的津液,銀絲落在嘴邊亮閃閃的,看上去绮麗極了。
面對如此美景, 她情不自禁地用帕子替他擦了擦, 手指卻有意無意地蹭過他的下颌。
“殿下, 是不是忘了什麽?”崔歆似笑似嘲道。
季淩霄的目光閃了閃,低下頭落在他不雅之處上, 低聲道:“是要我幫你解決這個嗎?”
崔歆的笑容幾乎要維持不住了,他咬着牙壓着聲音怒道:“李神愛!”
季淩霄随即正色, 扭頭對李嘉李慶二人道:“你看看你兩個辦的腌臜事, 竟把人家折磨成這副樣子。”
李嘉和李慶二人對視了一眼, 對于阿姐的指控甩鍋默不作聲, 争取做兩個完美的背鍋俠。
等她轉過臉來, 又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樣, “你快起來啊。”
她一邊說着,一邊就去扶,口中還念叨着:“我來給你解開。”
結果她卻快把他周身都摸遍了,也沒有解開這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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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歆的臉色更加紅了,甚至在她掌心的肌膚與他的肌膚相貼的時候,忍不住一陣陣輕顫。
“殿下。”
李明珏的突然出聲吓了季淩霄和崔歆一大跳,季淩霄條件性反射地站直身子,活像是被捉奸在床的丈夫一樣。
李明珏愣了一下,快速上前兩步,将崔歆身上的繩子解開。
崔歆立刻側過身子,啞着嗓子疼嗓子道了聲謝。
李明珏似乎明白了什麽,視線轉向了季淩霄,目光帶了些譴責的意味。
季淩霄笑了笑,伸出手,衆人還沒有明白她要做什麽的時候,羅巢便将披風遞到了她的手裏。
她抖了抖披風,直接罩在了崔歆身上。
崔歆的反應卻更大了,他幾乎要跪倒在地,季淩霄上前一步,張開雙臂,他恰恰好倒進她的懷裏,看上去竟像是他主動投懷送抱一般。
季淩霄也難以支撐住他,不由得笑道:“別着急……我帶你入內室好了。”
李明珏的心裏“嘭”的一聲炸了開了一個火球。
她的視線朝他望來,他卻故意躲開了他的視線。
他低聲告訴自己,他的心火燒火燎的只是被吓住了而已,不用擔心。
可能是這種自我欺騙起了作用,他可以坦然面對太女了。
然而,季淩霄正忙活着招呼人将崔歆梳洗一番,根本沒有多看他一眼。
崔歆從她懷抱裏擡頭,正對上李明珏那雙不辨喜怒的雙眼。
下意識地,他握住了季淩霄的胳膊,咬着牙道:“你可別讓別人碰我。”
天才自然有這樣或那樣的毛病,周圍的人也一貫捧着愛着,生怕他受了委屈,提出這樣的要求雖然有失尊卑,不過若是太女作出一番禮賢下士的姿态,也不是不可以為之。
不過,季淩霄想的更多,她凝視着他的雙眸,一只手順着他寬大的袖擺探進去,揉捏着他的小臂。
“我沒有理解錯吧?你是真的想通了。”
崔歆大聲咳嗽起來,艱難地笑道:“你做夢還來得快一些。”
季淩霄想回頭對李明珏囑咐兩句,崔歆卻低聲催促:“你快着些!”
她對李明珏施以抱歉的神色,讓羅巢幫忙,半摟半抱地将崔歆弄進了內室。
李明珏垂下頭,好看的側臉埋進梁下的陰影裏,狠狠捏住了腰間懸挂的一枚玉佩。
“那個……郡王,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了。”
“我也……”
李嘉李慶二人惹出禍事之後,也不想跟李明珏這等一板一眼的人待在一處,便腳底抹油溜掉了。
宮女為他送了一回茶,也退下了,廳堂裏就只剩他一人。
李明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心情,只是他的心那樣的酸,簡直像是泡在了老陳醋裏。
李神愛可真是個禍害……
他呼出一口氣,将自己扔在椅子上。
“殿下?”羅巢低聲喚道。
季淩霄收回望向廳堂的視線,無奈地搖了搖頭,輕笑了一聲。
崔歆清冷的聲音響起:“若是殿下舍不得就回頭吧,我這裏有這位公公伺候就好了。”
季淩霄眼睛一轉,低聲道:“我放心不下你。”
“還望殿下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崔歆淡淡道:“我既然答應協助殿下,殿下又如此作弄我,難道不怕寒了天下士子的心嗎?”
因為藥物的作用,他寒涼如玉的肌膚也變得溫熱起來了,像是生煙暖玉,實在讓她丢不下手去。
她貼近他的耳朵,低聲道:“天下人我都不在意,我只在乎你。”
她感覺到她收下的肌膚又是一僵。
崔歆極為冷淡地瞥了她一眼,一言不發。
羅巢從始至終都低垂着頭,讓人看不見神情,只是本本分分做好一個東宮總管太監的職責。
季淩霄淺淺一笑,與羅巢一同将他扶到自己的床上。
“你去備水。”
羅巢低低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季淩霄一邊打量着他,一邊扯開帳子,崔歆被她看得不安極了,不像是躺在高床軟卧之上,倒像是滾在刀鋒針尖上。
她除了鞋襪,攬裙上了床。
崔歆的心髒狠狠一跳。
她站在床上,雙腳跨着他的腿兩邊,舉高臨下地看着他。
心跳的厲害,臉紅的厲害,崔歆簡直要被此刻暧昧的氣氛折磨的欲生欲死了。
緋紅的帳子似乎将她的臉也染上了霞光,像是塗抹了胭脂,真真的一枝秾豔露凝香。
此時當的是□□無邊,風月良辰。
“你要做什麽!”崔歆幾乎咬斷了牙齒。
“我能做什麽?不過是想要和你商量商量事情而已。”
“商量到床上?信安郡王可還在外面!”
季淩霄挑了一下眉,卷着媚氣的眼尾似乎挑進了他的心裏。
“你別用他威脅我呀,我知道他在外面,不過他那個假正經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闖進我的卧房的。”
她從鼻子中哼出一抹豔氣,慢慢坐在了他的腿上。
崔歆呻~吟一聲,本來身體就不對勁兒,這下子就更是溫柔的折磨了。
“你也別怪我,我也沒有辦法啊。”她一副很無奈的樣子,就像她現在所作所為不是她本意一般,“畢竟我所圖甚大,不得不掩人耳目。”
頭一回知道掩人耳目能掩到床上來。
不過……
崔歆歪着頭,看着密不透風的床帳。
與太女共入羅帷确實很難有人會相信兩人什麽都不幹,只是在商議大事。
他閉上眼睛,喉結動了一下,看樣子竟是某種妥協。
他躺在她床榻上,又作出這樣一副予取予求的姿态來,季淩霄得費勁多大的毅力才能讓自己真的不對他做出些什麽來。
“說吧。”他啞着嗓子的樣子分外性感。
季淩霄将手掌壓在他的胸口,慢慢俯下身子,**的肉香不住地往他鼻子裏鑽,往他皮肉裏拱。
“我覺得現在我改變聲望的動作實在太慢,夜長夢多,不知道十二你有沒有什麽好主意。”
崔歆不愧是名門名士,頗有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境,即便在此時,他面若桃花,身處熱油,聽到季淩霄的請求,便立即思索起來,許久才道:“文治武功,在一方面出彩此事便成了。”
文治武功……
季淩霄突然就想起,現在正在哪座山頭趴着當土匪的未來反賊頭頭白忱……不行,現在還不能動他,他還沒有成氣候,不到危難時刻救社稷于存亡,就不可能讓這些大臣心悅誠服。
“看來殿下是已經有了想法?”
崔歆不知道何時睜開了眼,正一瞬不瞬地瞅着她,透過帳子的緋光落入他的眼底,宛若春溪中随波流淌的桃花。
“現在時機還不成熟。”她的手指點在崔歆的眼角,開玩笑一般道:“……與其這麽苦苦忍耐,倒不如我許你一日歡愉。”
崔歆艱難的喘息着,他的眼角都憋紅了,看上去頗有種林芳謝了春紅般**後的風流形貌。
她垂下頭,柔軟挨着他的堅硬,唇幾乎要挨上了他的嘴角。
他哆嗦着聲音,喘息道:“殿下!”
“殿下,水已經打好了。”
季淩霄頗覺可惜地嘆了一口氣,“好了,你退下吧。”
屋子裏重新恢複寧靜。
崔歆卻側着頭,幾乎将自己的臉埋進她的枕頭裏。
他原本是想要借此克制的,可是那繡花枕頭上孕着熏香、肉香和常常能在她身上聞到的花露香,這叆叇的暖香就像是黑白無常的勾命索,從嘴中探進去一攪動,将他的心肝兒啊全都勾了出來。
“你是真要我幫你沐浴嗎?”
她軟綿綿甜膩膩的聲音此時此刻真就要了他的命了。
“殿下難道聽不出這是個借口?”
“借口與我親近?”
他更加心累了。
“信安郡王現在成了太女師傅,殿下可別被美色迷了眼。”
這話聽起來像是醋話,可季淩霄知道他別有深意。
“信安郡王看似風光霁月,實則深不可測,殿下還是小心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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