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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歆扶了一把她, 柔聲道:“殿下還是早些躺下休息吧。”

季淩霄的鼻子往他的衣領中紮了紮,“我不願意。”

他輕輕捏了捏她的胳膊, 淡淡“嗯”了一聲, 沒有說話。

她淺淺一笑,整個人都快融進了他的身體裏。

崔歆看着她明豔秾麗的眉眼, 記憶就不知不覺地回到了那個搖曳生香的夜晚。

那時, 他在庭院偶然見太女面首朝着她的寝宮而去,他當時也不知道是如何想的,沒有避開也就罷了,還自動自發地跟了上去。

藏身在樹叢中, 竟像是什麽宵小一般。

崔歆實在不齒自己這般做派,便欲轉身離開,誰料此時那個小白臉居然從寝宮裏走了出來,不過, 臉上的神情實在讓人心生疑窦。

他只是多站了一會兒, 竟被這人一下子發現了。

如此機敏根本就不可能只是一介面首。

他從樹叢中走出,是想要試探一二, 誰料他的老毛病又犯了,聽到那小白臉故意顯擺自己跟太女的親密關系,又拐着彎來嘲諷他, 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高風亮節?

冰清玉潔?

哼,不管世人對他做出什麽樣的評價,他就是要按照自己的心意來。

他的樣貌比這小白臉出彩多矣,若是有他出手, 這小白臉遲早都會被厭棄掉的。

他最喜歡做出人意表的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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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着這小白臉不可置信的目光邁進寝宮中,崔歆心裏別提多暢快了。

然而,他在簾帳前就仿佛失卻了所有勇氣,駐足,不敢靠前。

“十二?”

崔歆一晃神,回過神來已經站在了太女殿下的床頭。

“你怎麽來了?”季淩霄淺淺一笑,看上去并未有太多的歡喜。

他的心頭莫名一陣火氣。

太女殿下仿佛感受不到般,用手擋住嘴,慵懶地打了一個哈欠,指縫間透出她的半點朱唇皓齒。

“嗯?”季淩霄抻了抻白綢內衣,那輕薄的衣物包裹着她粉嫩的肌膚,就像是輕薄的蛋皮包裹住厚厚的肉餡,咬上一口便是口齒留香。

他的喉結動了動。

“天色已經不晚了,若是有事情的話,不妨明日再說?”她整個人就像是被抽掉了骨頭,軟綿綿地蹭着枕頭,青絲順勢流瀉。

“殿下,你那面首……”

“唔……”季淩霄睜着眯瞪瞪的雙眼,低聲道:“我都知道,十二郎無需多言。”

崔歆捏了捏手指,冷淡道:“除卻那人,殿下可還有體己人,若是殿下喜歡……”

季淩霄實在困得不行,若是往日還能調戲他一番,現在是實在提不起興致,便想要早點趕走他。

“沒有呀,我沒……嗯,若是十二郎你自薦枕席,我倒也不是不可以。”

話音剛落,崔歆卻徑直坐在了她的身邊。

季淩霄一愣,瞬間清醒了過來。

“你這是……”

話音未落,崔歆卻脫了鞋,上了床。

“嘿,這可是本宮的床。”

“臣少不得要叨擾一二了,畢竟與主公抵足而眠也是為臣下者的榮幸。”

他一邊說着,一邊将外衣脫了下來。

季淩霄的眼角抽了抽,她怎麽看怎麽舉得崔歆實在勾引自己。

可是,博陵崔氏乃當世望族,崔歆正是世家子弟中第一人,一貫清冷自矜,哪裏會做出誘惑、勾引一事呢?

“殿下認為信安郡王如何?”

季淩霄眼神一飄忽,“少見的美人兒。”

“那郭淮如何?”

“少見的智者才子,本宮的左右手。”

“那崔歆如何?”

季淩霄眼睛一彎,像是盛了蜜水的小月牙一般,崔歆的心一下子酸軟了起來就好像那些蜜水全都灌進了他的心裏,把他的心也泡的腫脹起來。

“崔十二郎……”他的名字在她的嘴裏打了一個轉,從她的口中吐出,宛如一陣春風吹拂進他的耳朵裏。

她柔軟無骨地挂在他的身上,時不時啄吻着他如玉一般溫涼的肌膚,肌膚便會像是朱砂在水中融化一般,深深淺淺的紅慢慢暈染,翩翩如玉佳公子的身上卻塗抹上了層林盡染的畫卷。

“唉,”太女殿下露出頭痛又無奈的神情,“十二郎你自然是我的謀主,是我之下第一人,是我願得江山與之共享的知己。”

饒是他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也不禁為她大膽的言辭失神了一陣。

“只是……”她潔白的指尖蹭了蹭他被吻過的肌膚,就好像要将她留下來的色彩全都擦掉一般,笑道:“你還是不适合在這種時候問出這種話來,你也并非是如我一般孟浪的人。”

她眼睛一轉便猜到了緣故,“莫不是有誰刺激到了你,蕭葦在門口跟你說了什麽?”

“蕭葦?”崔歆似乎覺得這個名字在哪裏聽過,眉頭蹙起。

“嗯,就是我的那位面首,他絕非只有面首之能,為了提醒自己注意,我還是用他本名稱呼好了。”

她一邊說着卻一邊慢慢推開了他,自顧自地躺在柔軟芳香的軟卧裏,随意揮了揮手,“我真的困得不行,有事還是明天再說吧。”

崔歆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不明白往日太女還會戲弄他一番,為何相熟之後,太女卻越來越正經了,難道真的以為他不會做些什麽?

世人皆認為他是正人君子,他偏偏就要做不是正人君子該做的事;太女殿下認為他高不可攀,他就偏偏要主動屈就。

他平生最厭做別人眼中的自己,他就要做自己想要做的,雖然常常他的言行被人認為是喜歡拗着來。

崔歆的視線落在正呼吸平緩,看樣子快要睡着的女人身上。

正因為深深知道,自己真實的性格和外表反差過大,所以他才會對太女一直以來的适應良好感到疑惑,她就好像已經跟他做過一輩子的知己,對他無不熟悉,理解并信任着他。

崔歆眨了一下眼睛。

可是,真的了解他嗎?

他慢慢趴在她身邊,着迷地玩弄着她的秀發。

季淩霄皺眉,合着眼睛無可奈何道:“怎麽了啊……你又出了什麽事情?”

崔歆将她的青絲長發抵在唇上,緩緩一笑,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

那樣火熱又粘稠的目光讓她不得不睜開雙眼。

“十二……”

“殿下……”他清冷的嗓音帶着一□□人的沙啞,溫涼的肌膚上紅暈未消,他就像是一個精致的禮物安放在她的面前。

季淩霄一貫在美色上沒有抵抗力,他如此做派,真真羊入虎口。

但是,她确确實實是不想要享用這只鮮嫩多汁的羊羔的。

季淩霄側過身子,背對着崔歆,故意用迷迷糊糊的聲音道:“哦,早些睡吧。”

崔歆支起身子,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突然,低下頭,在她的香腮上吻了一口。

只是這樣一口就瞬間讓他酥了半邊身子,他冰涼的眼眸深處猛地燎燒起一片火光,這火光燒到他四肢五髒,他的身體裏像是裝滿了岩漿,稍微按一下他的肌膚,他都會“噼裏啪啦”作響。

他扳住她的肩頭,垂下頭,癡迷地吻上了她的唇,微涼的發絲,微涼的肌膚,襯着他火熱異常的吻,越發顯出一種讓人動情的反差。

季淩霄終究無可奈何地睜開眼,手指插~進他的發絲中,順着他的頭發緩緩順下,他的發簪不知道何時丢到什麽地方去了,一身淩亂的崔歆頗有一種玉山将崩的奢靡感。

“你哈……怎麽就這麽嗯……不聽勸呢?”

她開口說話,他卻趁機攻城略地。

“你不是也很想?”他明明尚在室,卻偏偏要裝作技術純熟地調~戲她,“我現在就在眼前,殿下敢取用嗎?”

季淩霄輕笑一聲:“有何不敢?”

可當兩人真正肌膚相貼時,季淩霄卻忍不住發出一聲喟嘆。

果真肌膚溫涼如玉,在情~欲的燥熱下別有一番銷~魂滋味。

作者有話要說: 改變一下敘事順序而已,這就是那晚發生的。

評論都炸鍋了,嗯,你們想看的讓我觀望觀望,好像最近大家都不敢發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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