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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香燃盡, 考試結束，季淩霄便領着抱着卷子太監們往李瓊的大同宮走去, 穿過考場時, 學子們皆低頭彎腰, 以示恭敬。

唯有唐說，撓着鬓角，頗為傲慢。

季淩霄經過他的身邊, 照着他的腿彎, 輕輕踹了一腳。

唐說眸色深了深。

她沐浴在形形□□的目光中，坦然無比。

在大同宮外，還沒有進門, 她便首先嚷嚷道：“阿耶, 累死我了。”

她一進門，卻看到李瓊正背着手立在大殿中央, 神色有些不自然地沖着她笑, “阿奴回來來，第一回監考，感覺如何？”

季淩霄擡起頭, 吸了吸鼻子。

“阿奴你這是在做什麽？”

季淩霄莞爾一笑，“總感覺阿耶在偷偷做壞事呢。”

李瓊板着臉斥責道：“胡鬧！”

季淩霄依舊笑嘻嘻。

“朕……只是在欣賞欣賞馬鞭。”

眼看瞞不過, 他便将藏在身後的馬鞭拎了出來。

季淩霄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李瓊輕咳了幾聲, 轉身，慢悠悠地朝座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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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淩霄的視線在他身上打了個轉兒，心知他身上定然留有鞭子抽過留下的傷口。

李瓊雙手按着桌面, 像是□□十歲的老人一般，慢慢地坐了下去，又“嘶”的一聲站了起來，看她正盯着自己看，便咬咬牙，又坐了下去。

“朕來看看這些考卷……”

李瓊聲音沙啞，緩慢地翻看一張張試卷，越看眉頭皺的越緊。

季淩霄捧着臉，望着他道：“寫的很差嗎？”

“簡直判若兩人，這些學子們都怎麽想的，莫非上殿考試就這麽緊張？”

他說着，便将手中的一張卷子扔到了地上。

季淩霄低頭瞟了一眼，卻實在看不出有什麽不同之處。

“呸，這個考生還在上面寫了你的名諱，真是個徒被美色迷惑的酒囊飯袋！”

季淩霄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李瓊“啧”了一聲，盯着一張卷子像是要盯出花來。

“怎麽？這個也不得陛下的意嗎？”季淩霄探着腦袋去看，只看到上面提到一句“為上者耽于聲色犬馬”。

耽于馬的李瓊哼了一聲。

耽于色的季淩霄默默無語。

李瓊随手将那張卷子往地上一扔，“嘩衆取寵的小人。”

季淩霄眨了眨眼睛，只依稀看到那個考生的名字有“三變”二字，只覺得這人的名字起得古怪，并沒有細想。

“現在這些少年人竟做些不切實際的夢，竟想做什麽游俠兒，他何不直接落草呢？”

李瓊被人平白無故罵了一頓，心中有些氣憤，嘴裏嘀嘀咕咕地說個不停。

季淩霄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什麽念頭，只是還沒有等她抓住，就消失不見了。

“這個倒是……”李瓊原本稱贊的話越來越小，他雙手捏着卷紙，漸漸看入了神。

有個小太監前來換茶，在經過季淩霄身邊的時候，頓了頓，季淩霄舉起茶杯遞給他，他低眉順眼地換了一杯，兩人同時握住這杯茶的時候，小太監偷偷将一個小紙團塞進了她的掌心。

季淩霄若無其事地看了李瓊一眼，發現他還沉浸在這張卷中，直到杜公公前來點燈，李瓊才喟然一嘆，放下了手中的紙張，臉上的表情卻還有些意猶未盡。

“看阿耶的神色，這是遇見俊才了。”

李瓊轉過臉，淺笑道：“這功績還要算在你的身上。”

“這是唐說的卷子？”

她自然而然地奪過了李瓊手中的卷子看了起來，從他手中躲東西的動作如此熟練，就好像做過無數次一般。

李瓊眯着眼睛，定定地打量着她。

“唐說果然是出自寒門，又游歷甚廣，他所說的皆有些道理，尤其是針對治理匪患……”

季淩霄剛一擡頭就發現了李瓊的視線，心裏一顫。

李瓊笑得好不溫柔，“你繼續說……”

季淩霄歪着頭，“阿耶看我做什麽？”

“看阿奴像一個故人。”

“故人？”

“一個總是與朕……”李瓊頓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

季淩霄立即松了一口氣，将唐說的卷子放到桌面上。

李瓊低頭，接着翻閱起卷子來，翻了一會兒後，長嘆了一口氣。

季淩霄笑道：“該不會是賈蘭君的卷子吧？”

李瓊“咚”的一聲将那張卷子按在了桌子上，恨聲道：“不是他又是誰，這賈太師還真以為能夠只手遮天了。”

季淩霄看了一眼卷子上的文章，顯然賈蘭君有些心神不寧，以至于文章寫得比之前還要差。

“那些個閱卷的大臣都瞎了不成？”李瓊冷笑一聲，“幹脆朕就讓他們直接瞎了好了。”

季淩霄一把抱住了李瓊的胳膊，笑眯眯地安撫着。

李瓊看着那張卷子，越看眉頭皺的越深。

季淩霄心下暗喜，本想要借機進言搞掉賈太師的，沒有想到李瓊居然這麽上道。

“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即便盛怒之下的李瓊還是細心地體察到了她的心思。

他的手指微微屈起，一下又一下敲擊在桌面上，“這既然是朕留下的禍患，朕自然會把他給除掉的。”

“無需弄髒你的手，他門生的仇恨都由朕來背好了。”

季淩霄目光閃爍。

李瓊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口中卻道：“當初由着他，還不都是因為你……”

“陛下說了什麽嗎？我沒聽清？”

李瓊抿唇一笑，“朕什麽都沒有說。”

她的手指攀爬上那些卷子，塗着豔麗指甲的手指一一劃過學子們的名字。

“陛下，想要選誰呢？”

李瓊笑道：“阿奴覺得呢？”

季淩霄坦然地在唐說的名字上畫了個圈，笑眯眯道：“我想要這個總是對我沒有好臉色的人愛死我了。”

“這天下又有誰會不愛你呢？”李瓊的聲音仿若呢喃：“朕的阿奴……”

“陛下，皇後娘娘與淑妃娘娘在門外恭候。”

她們兩個人湊到一處去了？

顯然，杜景蘭想要走的就是她上輩子拉攏王皇後，鬥倒鄭賢妃的老路。

“阿耶，我就先出去了。”

李瓊指了指屏風後，“阿奴不想聽聽她們兩個想要說些什麽嗎？”

怎麽會不好奇？可是季淩霄卻只把李瓊的舉動當作試探，忙搖頭。

李瓊目露失望，“好吧，阿奴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季淩霄出了門，正迎面撞上了王皇後和季淑妃，王皇後出身太原王氏嫡長女，貌美謹慎，就是未曾給陛下留下一個子嗣，所以她急需打壓擁有二子一女的鄭賢妃，如此便能給予別人可乘之機。

季淩霄未曾忘記，自己曾洋洋得意地告訴杜景蘭王皇後和鄭賢妃的種種弱點，并一一細數自己當時用的手段……當初因為自大而釀成的苦酒終究需要自己嘗啊。

她正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去面對王皇後的時候，那王皇後卻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經過了，倒是杜景蘭停了一步，柔聲與她問好。

兩個人站的實在太近了，季淩霄能夠聞到她身上傳來的淡淡清香，那是她常用的自制熏香，調制的方法也是她手把手教給杜景蘭的，可能連杜景蘭自己也未曾發現，她的很多習慣都是源自季淩霄。

季淩霄笑了一下，拖長了聲音懶洋洋道：“原來季淑妃你也在啊……”

躲在季淩霄殼子裏的杜景蘭，雙手都要緊張的冒汗了，離這麽近，她都能感覺到從太女身上傳來的一**氣場沖擊，直将她沖擊地目眩神迷了。

——啊！啊！從近處看，李神愛果然完美無缺！

——要瘋了！

——謝謝up主給的福利。

她特麽的給了什麽福利啊，她自己怎麽不知道？

就在杜景蘭覺得自己虛汗出了一身的時候，李神愛那雙媚極的眼睛一彎，勾的人心慌慌的。

她突然上前一步，手指一勾，勾住了她的下巴。

杜景蘭驚呆了，下意識便跟着她的動作擡起了下巴。

“怪不得，陛下會如此寵愛你。”李神愛抿唇一笑，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飛快地在她唇角偷吻了一口。

“喝——”

杜景蘭倒吸了一口涼氣，卻被這口涼氣嗆的直咳嗽。

“李神愛！”

宮內的李瓊突然暴怒出聲。

她朝着杜景蘭吐了吐舌頭，麻溜兒地逃之夭夭。

緊接着，一只馬鞭突然被扔了出來，正對着她的腳尖兒。

杜景蘭心慌慌的，擡手摸了摸自己被吻過的唇角。

我勒個去！神特麽的突然襲擊，我……我這是被太女突然調戲了？

——上面說福利的站住，這才是真正的福利！

——女帝太女CP不要太甜！

——啊啊啊！Up主簡直丢我女帝的臉，女帝才不會一臉被上的樣子呢！

——感覺up主要被掰彎了。

——李瓊頭頂上已經不是草原了，而是一片百合園了。

杜景蘭捂着頭，腦袋都快要炸裂了，她恨不得脫了衣服，立刻繞着皇宮跑上十圈八圈，可是眼前觀衆老爺們投的霸王票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升，就這麽一個吻，就把她炸到了排行榜第一。

她抿了一下唇，可是不論多少次，她都感覺被李神愛吻過的地方怪怪的。

作者有話要說： 季淩霄：不要誤會，我只是想要感受一下親自己是什麽感覺而已，想污的自覺面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