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057

找了一日,江氏正巧要去蘇州府給夏至辦置一些東西,花氏也跟着去,蜜娘本也想跟着去,但江氏說辦置東西太多,坐不下,便不讓她一塊去了。

花氏也是下了厚本錢,什麽都挑貴的,還是江氏有些理智,制止了她,不是貴的就一定是好的,有些東西根本沒這個必要,就用那一次的玩意,要貴的來做什麽。

花氏也是失了智,想什麽都塞給大女。江氏提醒她:“你們若是準備得太多,苗家就要為難了,人家的家底就擺在那兒,再怎麽硬湊也就只能有這麽點。倒不如你們事後再給。”

花氏這才收斂一些,又是同江氏訴苦:“……若是嫁的好了哪兒需要愁這些個東西,誰家不是拼命想給閨女湊一份好嫁妝的,可憐我夏至……”

她這般說辭江氏沒聽個十遍八遍也是有的,她也說不出什麽花樣來,翻來覆去就那幾句,江氏如今也只能用老話應付個幾句。

待選好了東西,江氏便說要去巡撫府,花氏這輩子還沒去過那高官府邸,性子使然,也不直言忸怩地問東問西,江氏:“阿姐一塊兒去看看便知道了。”

她才神清氣爽,江氏當真同她一塊兒待着累人,暗自慶幸她那兩個閨女不像她,若不然如何能談的下去。想想蜜娘那般,倒也是好,雖沒個正形,但不忸怩瞧着大方。

陳令茹滿心歡喜以為蜜娘也會來,得知蜜娘不來後失望之情顯而易見。

江氏笑着說:“她本來也是想将來找你呢!我們這回來辦置東西,怕車裏頭放不下,便不讓她來了,茹姐兒有空過來玩玩,蜜娘如今每日都感嘆無聊呢。”

曾氏瞧了一眼陳令茹,也道:“可不是嘛,她也是整天嚷嚷着無聊無聊,哎,靜不下來的性子。”

陳令茹聽得蜜娘也是想來找她的,笑了笑。

陳令康在這邊就待了幾個月,過了夏就走了,這對兄妹在一起的時候吵吵鬧鬧,分別了又淚眼朦胧,想念對方。

曾氏得知夏至要出嫁了,立即讓大丫鬟拿出一副頭面做添妝禮,花氏推辭了幾番便也收下了,她顯然是激動高興的,倒不是貪圖這禮,那巡撫夫人賞賜的名號才是最重要的。

聊了一會兒,江氏才轉到學舞這個話題上,言語間多有一些不确定。

曾氏沉吟還未說話,花氏搶着說道:“那學舞的多是坊間不正經的姑娘,咱們家好好的姑娘如何能學。思娘也真是,孩子否懂奈也否懂。”

江氏扯了扯嘴角。

曾氏不理會花氏,道:“咱們京中的确是有不少貴女會學舞,一來是為了女孩子的身子骨,二來學了舞身段會好一些。但,蜜娘這個年齡學舞是有些年歲大了,京中流行的舞有不少,有些都是要從小學起的。”

花氏竟是不知那皇城裏的閨女竟是都學舞,想想剛才的話語有些讪讪地低頭。

江氏點點頭:“我們也是想着讓她練練身子骨,她總是坐着寫字畫畫,原先天氣好的時候還能跟她阿哥出去騎騎馬,如今天氣冷了,在屋子裏頭整日端坐着,我瞧着坐久了對腰板不好。”

曾氏也是了解,斟酌之下,說:“京中女兒家學舞也是最近十幾年流行起來的。前朝也有盛行,前朝有位寵妃自小練舞,身姿不凡。本朝是因已經逝世的大長公主提倡的,并且引入了西域國的幾個舞種。有一個叫瑜伽術的,不管什麽年齡段都可以學,是西域傳過來的,大長公主年至六七十還在練,于身子骨非常不錯。像我們這般腰板子有些硬的也還能練。還有別的舞蜜娘這個歲數也能學……”

聽得曾氏這麽一說,江氏就放下心來,只消不是那種傷風敗俗的,她就安心了,再說這學舞也是關起門來的,誰家姑娘出去跳給人家看,至多也是給丈夫看。“姐姐那邊可以好的推薦,你也知道,我對這些不懂。”

“若是想練身子骨,那邊是瑜伽術,你也可以和蜜娘一道練。我如今也在練,每日練半個時辰,出一身汗身子是爽利許多,咳咳,這瑜伽術還能塑性……”曾氏說的很輕,江氏離得近聽得到,便也有些臉紅。

這有許些年級的女人都有塊心病,便是這身材問題,江氏年輕的時候也是苗條的,人近中年日子舒坦了,總是坐着躺着,腰上肉逐漸增加。

曾氏繼續說:“蜜娘還可以再學一些番舞或者古典舞,她年級小,身板子還能再練練軟。”

江氏便問道:“這師傅又該從什麽地方請過來?咱們蘇州府可有?”

“蘇州府我瞧着并不是很盛行,若是有也多是人家從外邊請回來的。”曾氏靈機一動,“你可着急?若是不急,我可從京中給你請一位來。”

江氏遲疑:“這會不會太麻煩姐姐了……”

“且也就一份信的事情。”曾氏暗道就算麻煩也是麻煩她。

江氏舒展眉眼,承了她這個情。

寄信到京城需要十日的功夫,但那是官府普通信件,若是傳回皇城的,只需六七日,那信便在聖上的案桌上,第二天一輛馬車便快馬加鞭駛向蘇州府。

十八日後,曾氏将從京城送來的舞女帶到沈家,說是舞女,說是位姑姑還差不多,年歲有許些了,年近四十,但保養還算得體,體态玲珑,當真是看不出已經是四十的人了!

她朝江氏行禮:“奴婢闵氏見過沈夫人。”

她的每一個姿态都是那麽的優美自然,背挺得直直的,走起路來有一股莫名的好看,與她普通尋常的臉一點也不符合。

蜜娘也忍不住一個勁地朝着她看。

江氏忙扶起她:“你非我奴仆,且不用奴婢二字,折煞我了。”

闵氏微笑着,“夫人既是我的雇主,那便是我的主。”

闵氏餘光瞥見蜜娘,露出一個笑容。

曾氏知其中緣由,便說:“闵姑姑一路從京城過來也有些累了,思娘,你先讓人帶她下去休息吧,屋子可準備好了?”

“那是自然的,吉祥,帶闵姑姑下去休息。”

闵姑姑福了福身,下去了。

江氏望着她袅袅的背影,亦是覺這學了舞的女子連這走路的姿勢都這般好看,看來這舞還當真是要學定了。

蜜娘也是一個勁地盯着她的背影看,心中朦胧之中有了許些少女的情懷,她,也想像這闵姑姑一般……

待闵姑姑走後,曾氏才說道:“這闵氏你便大膽地用吧。像我們這般人家,女孩兒小時候都會有個乳母,看顧小時候,大些了乳母便放出去,換個懂規矩的嬷嬷或是姑姑,教些禮儀規矩。這闵氏便是精通這些,亦些瑜伽術,放在蜜娘身旁最合适不過。”

江氏瞧着她的姿态便不像是尋常人家出來的,便是有些擔憂,“本是讓她來教舞的,若是做起這下人的活兒,可不是委屈了人家?更何況我們家這小門小戶的,如何能留得住她?”

曾氏安撫她:“當然是不能将她當做真正的下人,一般這教養的姑姑都是當做夫子先生對待的,自是不能做其他端茶倒水的活兒,想來你們也不會這般待她。”

江氏猛搖頭:“那自是不會這般做的。”

“那就是了,你們如何待範先生便是如何待闵姑姑。”

曾氏沒聊幾句就要走了,再不走回去就要晚了。

江氏吩咐了下去,派一個小丫鬟到闵姑姑那邊服侍,闵姑姑安排在蜜娘的院子裏,前一段時間得知會來一位教舞的先生,練舞房便已經開始準備了。

等安排好,江氏帶蜜娘去見闵姑姑了。

闵姑姑起身就要行禮,江氏上前扶起她:“姑姑日後可別客氣,便将這兒當自己家裏,屋子可有不滿意的地方,需要添些東西嗎?”

闵姑姑笑着站定,環視:“很好了,屋子很大很寬敞,比我以前住的都舒服。”

江氏也不知她是客套話還是什麽,但聽着仍是很高興,“那邊好,蜜娘,過來拜見闵姑姑。”

江氏拉過蜜娘,蜜娘就要跪下去,闵姑姑連忙扶住她,眼底透着笑意:“給我端杯茶就可,不用跪。”

蜜娘看向江氏,江氏微微點頭。

蜜娘就跑了一杯茶,小心翼翼地端給闵姑姑,微微屈身,“姑姑,喝茶。”

闵姑姑抿了一口,放在桌上,點點頭,摸了摸她的額頭,“好。”

闵姑姑站起身,繞着蜜娘轉了一圈,突然一巴掌拍在她的背上,“背挺直,肩膀有些前傾,這樣以後儀态不好。”

蜜娘下意識慫肩膀,闵姑姑直接開始用手板正,“不是這樣,聳肩也不好,肩膀放輕松,然後慢慢往後,對了。”

江氏坐着看,慢悠悠喝茶,暗自點頭,這皇城裏出來的姑姑當真是不差。

闵姑姑又檢驗了一下她的腰腿,複又坐下來對江氏說:“小姐估計是坐久了,背部挺得不夠直,肩部前傾,腰還好,腿如今還未能瞧得出來,待日後開始練了便知道了。明日起便可安排課程,不知小姐什麽時間段合适?”

“闵姑姑看着安排便是了,只需給她留出幾個時辰學書畫便可。”

蜜娘暗暗有些叫苦,似是有些後悔學舞了。

闵姑姑看了她一眼,蜜娘下意識地挺直腰板子,“學舞是長久之事,不宜操之過急,每日只需有兩個時辰在上邊就可。這樣吧,每日早晚兩回瑜伽術,下午一個時辰學舞,她如今十歲,歲數是有些大了,身子骨有些僵硬,這段時間先慢慢練練軟,學什麽舞,日後再說。”

江氏滿意地點頭,又有些羞澀吞吐,闵姑姑看着她,問道:“夫人可有什麽吩咐?”

“不不不,不是吩咐,我是想問,那瑜伽術,我能否學?”

闵姑姑露出一個笑容,祥和地點點頭:“自然,不管多大年紀,都可以學,這是一種吐納聲息,溫和潤澤的養生之術,健身、塑性、養顏,夫人想學,也可一塊兒學。”

江氏心中也頗為羞恥,可還是肚子上的肉占了上風。

待是吃晚飯時,江氏正式向其他人介紹闵姑姑,闵姑姑看着範先生低頭行禮,目光中有淚光閃動。又是一本正經地向沈三行禮。

江垣望着她,覺得眼熟,且是不言。

闵姑姑便是在沈家住下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