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芙蓉花

陳軒知道這個人,絕對是個麻煩。當初加了她微信只是為了故意氣吳然,他已經知道了吳然的心意,可偏偏吳然就是不肯承認。不管是威脅利誘還是好言好語,她就是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

要說陳軒也曾隐隐察覺到吳然對自己應該有一種不同于朋友之間的感情。只是很隐約,甚至讓陳軒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他不認為自己是個對感情很敏感,可是細觀看出一個女孩心思的人。

就像他的第一次戀愛,與同校的沈瑤。他完全沒有認為沈瑤是喜歡自己的,難道不是同學之間的感情嗎?最多可以說成比同學之間的感情更好一點,要好的同學。女孩的感情是這樣的嗎?

沈瑤的感情是在他人的提點之下,好像是某天哪個同學說起,喂,陳軒啊,沈瑤好像喜歡你啊,你要不要跟她交往。好像和沈瑤的開始就在半推半就之下開始,現在想起來,确實連句喜歡之類的話也沒有說過,就那麽開始了。

陳軒記得自己問過沈瑤,為什麽喜歡自己。沈瑤回答得很幹脆,因為我不想浪費大學的時光,談戀愛也是大學的一種生活不是嗎?所以畢業之後,她用一個理由,和平分手。

每天要見面,要說話,想要呆在一起。有意思嗎?不對,好像也不是那麽有意思,陳軒覺得。不過他能看得出沈瑤到是很高興,好像自己是一個值得炫耀的什麽東西似的。陳軒不是很明白,這種感情叫愛情嗎?

這個女人,對自己,也不是愛情吧。陳軒只在微信上和姜莎莎聊過幾句,幾句之後陳軒就發現自己不喜歡她,可以說是生理和心理上的都不喜歡。所以當姜莎莎發過來一張她戴着手鏈的照片索要禮物時,陳軒不喜歡她的感覺到了極點。

這算什麽意思,連認識也算不上,頂多是在微信上聊過幾句,就可以那麽厚顏無恥索要禮物?還總是發自拍照過來,以為人人都愛網紅臉?現在陳軒覺得氣吳然這一點是做得有點過頭,反而把自己給帶到了坑裏。

說好是要見面的,可陳軒已經後悔了。第一次,是姜莎莎自己有事情說不能見面。陳軒得知之後明顯松了一口氣,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陳軒明白,吳然和其他女人的區別。

說到吳然的感情,同樣是經其他人提點。陳軒不認為自己是個對感情很遲鈍的人,可為什麽就是看不出吳然的感情。她藏得太好了吧。

話是董雨陽說的,是在大岚民宿的時候,董雨陽喝了不少酒。陳軒相信酒後吐真言,可為什麽連董雨陽也看得出來的事,自己就愣是看不出來。是因為在一起太熟了,認為她在自己面前的一切反應都是正常反常,而察覺不到她的內心?

在被董雨陽點醒之後,陳軒恍然大悟了一般,董雨陽說得沒錯。吳然是喜歡自己的,知道這點之後,陳軒竟然有點小小的得意。

所以,才會吻她吧,帶着桂花茶香味的吻。讓陳軒明白了自己的內心,對吳然,果然和對其他女人不一樣。好像一下子長了慧眼,看穿了吳然所有的心思和舉動。

陳軒感覺到了,他喜歡這種感覺。逗她,很好玩,看着她的反應,會很想欺負她,只有自己才可以欺負她。就想逼着她說出喜歡兩個字,可吳然啊,陳軒不明白為什麽吳然不說。看來——

還是先得把當前問題解決掉。與姜莎莎相約的第二次見面,是陳軒選的地點,陳軒認為話還是早點說清楚的好。要什麽手鏈,陳軒一眼就看出姜莎莎戴的手鏈是自己送給吳然的,當然會不高興。

“你送給吳然的,是不是潘多拉的手鏈?”姜莎莎坐在陳軒面前,手機放在一邊。在陳軒面前的她,妝化得淡了些,但假睫毛還是粘着,手指甲上的美甲看上去像是剛做的,很閃亮。同樣閃亮的,還有好的嘴唇,好像是帶了珠光色的口紅,很水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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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軒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機,手機沒有信息。吳然已經知道他今天要跟姜莎莎要見面,怎麽連個信息也不發來問問。陳軒皺了皺眉頭。

“也送我一個吧,好嗎?”姜莎莎媚笑着對陳軒說。

陳軒一眼就看到了她衣服的領口敞開着,和今天的天氣很不相配。明明都快到立冬了,氣溫也就在10度左右,她竟然還可以穿得這麽清涼,如果是吳然的話,早就感冒了吧。“你也喜歡這個手鏈?”

“對啊,人家很喜歡。你既然能送給吳然,那也送給我一條吧。”姜莎莎往前靠了靠,胸前貼到了桌沿。“要不我陪你去玩吧。”

“玩?玩什麽?”陳軒明白姜莎莎說得是什麽。為了一條手鏈,有必要這樣出賣自己嗎?

姜莎莎故意抖了抖身子像是在撒嬌的樣子還伴着嗲嗲的假音說:“哎呀,你明知道我說的是什麽。你要不要嘛。”

“如果我說一起去玩,你要的恐怕不僅僅是一條手鏈了吧。”陳軒笑着說。

“你在說什麽啊,我喜歡的是你啊。我想跟你交朋友呢。”

“交朋友?難道不是做女朋友?”

姜莎莎笑了起來:“當然女朋友也可以呢,我一眼看到你的照片就覺得你是我喜歡的類型。我果然沒有看錯呢。”

哎——陳軒嘆了一聲氣,如果吳然有姜莎莎一半的主動就好了。

“走吧走吧,我們去外面玩吧,坐在這裏太悶了。”姜莎莎說着站了起來,眼巴巴看着陳軒。陳軒選的這個地方,并不是什麽星巴克之類能讓她在朋友圈裏發張照片顯擺的地方。相反的,是一家坐落于上林坊邊上的一家咖啡館,叫品色。

确實很悶。陳軒看不出吳然的感情,卻對姜莎莎的目的看得一清二楚,真是件怪事。姜莎莎走到陳軒的車邊,等着陳軒開車。“剛才我看到了,你從這輛車上下來的。”姜莎莎站在一邊奧迪A4旁邊。

陳軒有總不想讓這個女人上車的感覺,姜莎莎可不客氣,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座上。“這車很貴吧,30多萬要吧。”

“你對車也有了解。”

“不是啊,我有個朋友,也想買輛這樣的車。不過他買不起啦。”姜莎莎系上安全帶,擡頭看到了行車記錄儀。“哎呀,你的車裏也裝着這個啊,我的一個朋友——”說着,她要伸手去摸記錄儀,不想“啪”的一聲,陳軒打掉她的手。

“不要動我的東西。”陳軒不耐煩地說了句。

姜莎莎做出可憐巴巴眼淚婆娑的樣子,揉着手背說:“不動就不動嘛,幹嘛要打我。把我打疼了,給我買個包包吧,我的手就不會疼了。”

陳軒沒有理會姜莎莎,這個女人是太主動。陳軒連看也不想看她一眼,主動到沒了腦子。吳然怎麽會有她這樣的朋友。陳軒默默地搖了搖頭。如果吳然知道了,肯定會說我和姜莎莎并不是朋友,可惜,陳軒聽不行。

姜莎莎要麽去五彩城好了,那裏商店多,比C市好。“如果你累了要先去酒店也可以啦。”她這樣說的時候,陳軒的已經在開往五彩城的路上。C市的大型商場并不多,除了銀泰之外,就只有保利。而C市的銀不能和大城市的銀泰相比,保利也不列外。

陳軒瞥了眼姜莎莎,她對這方面到是很了解,知道哪裏有名牌可以買。陳軒幹脆在一家賓館前停下車:“要不我們先休息一會兒再去五彩城好了。”

“都可以了啦。”姜莎莎說。她跟着陳軒走進一家賓館。

“吳然,吳然。”吳媽走進吳然的卧室,發現她窩在被子裏看書。“都快到中午了,還睡。”吳然沒有睡,只是在看書,手上的書是新買的一本書《靈魂擺渡人》,剛從網上買來的。

“媽。”吳媽叫喚了一聲,看來媽媽是有事情要進來,不然也不會來叫自己。

“起來,跟媽出去。中飯要在外面吃。”

“什麽事啊?”一般來講,吳然家很少有外出吃飯的習慣,除非是有什麽事情需要,才會到外面吃飯。

“是你小舅說有事情,走,快點起床,洗個臉,刷個牙。”吳媽催過吳然之後走了出去。

小舅?吳然想自己家好像很少跟小舅走動,吳媽媽的兩個兄弟,大舅和小舅。相比之下大舅和吳媽媽走動得更多,也更親過一些。而小舅則因為和吳爸因為外婆過世守靈的事,吵過一架,這之後就很少走動。這次怎麽會主動介紹相親?

不過相親就相親吧,相親又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後一次。去就去,吳然站在衣櫃前,随便選了一件衣服。往床上一扔,先去洗臉刷牙。

只是在刷牙時,往窗外探出腦袋,想到了陳軒。她知道今天陳軒要和姜莎莎見面,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樓下的綠地裏種了很多各季的花,現在像在,就開了許多的芙蓉花。非常漂亮的一種花,花期在8-10月。現在已是11月,枝頭上的花所剩不多。

姜莎莎沒有注意到,反而是陳軒叫住她,說這花好不好看。賓館外面的綠地上同樣種有芙蓉花。

“哎呀,剛才沒有注意到,好漂亮的花啊。”姜莎莎站在花邊,把手機給陳軒,“給我拍張照片吧。”她擺好姿勢,讓陳軒拍照。

“這樣很簡調。”陳軒走到芙蓉花邊,摘下一朵插到姜莎莎耳邊。“這樣才好看。”

“真的嗎,真的好看嗎?”姜莎莎摸到別在她耳邊的一朵芙蓉花。“給我拍照吧。”

“你知道芙蓉花的花語是什麽嗎?”陳軒後退了幾步問她。

“不知道哎,是什麽啊?”姜莎莎說。

陳軒笑了一下說:“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他把手機還給姜莎莎,轉身朝賓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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