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古鎮

就在吳然擔心這個周末陳軒要和姜莎莎見面時，陳軒突然發信息來問吳然這個周末方不方便。突然問方不方便，到底是指什麽事。

你指什麽方不方便。吳然回了陳軒一句，還發了一個帶問號的表情。

大姨媽啊，在不在。

吳然吓得差點讓手機脫手掉地上，這個陳軒，怎麽會問起大姨媽的事。她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只問他想幹什麽。

你那個朋友，自己約了我這周見面，又說親戚來了不方便。我已經把時間空出來了，她不陪我玩，便宜你。

吳然不是很高興看到這樣的答複，這算什麽。別人不要了，便宜我？我成了什麽，一個撿便宜的人？這話看着讓吳然覺得氣，便不打算在回複陳軒。不單單是覺得，更覺得這種話傷人心。吳然關掉手機，拿起放在床邊的一本書看了起來。

不知怎麽的，睡着之後就做了一個夢。出現在吳然夢裏的是一座寺廟，廟前有一個湖。湖不是很大，但湖水很清沏。湖邊也沒有護攔，有一群小朋友在湖邊玩耍。醒來以後吳然才想起來，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這是小學時去過的一個春游地點。

在以前，學校的春游會組織到周圍的地方去玩，不像現在的孩子只能去市區裏的公園。那時可裏跑得更遠，但在其他地方出有孩子在春游時出過意外之後，這裏的春游也漸漸地只能在市區內進行。吳然不明白為什麽會夢到小學時的春游。

“吳然，吳然。”吳媽進來，“我跟你爸今天要出去，人一個在家呆着，自己弄點飯吃，要不然叫外賣也行。”

“媽，你跟爸要去哪？”吳然問。

“爸媽的事。”吳媽沒有說去哪裏。吳然也沒有再追問。

吳然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明天是陳軒要來的日子。她翻了個身，如果不去又會覺得不甘心，可去了，也會因為陳軒的話而不甘心。她聽到了開門聲，還有爸媽在門口和人說話的聲音。聽那個聲音，好像是陳軒啊！

吳然突然想到這一點，她想到陳軒有自己家的鑰匙，他不會擅自開門進來吧。爸媽又不在——吳然一人箭步沖到門口想把門反鎖上，不想還是遲了一步。陳軒已經走了進來：“還沒起床，小吳然。哥哥來接你了。快點洗臉刷牙去。”

喜歡啊，那麽喜歡他，卻不能表現在臉上。吳然有時會恨自己，怎麽那麽沒膽子，連個表白也不敢說。思來想去主要還是怕說了之後連朋友也沒得做，再者陳軒也只會把她當妹妹看。

陳軒說：“快去把眼屎洗幹淨。”

吳然瞪了眼陳軒，但馬了垂頭喪氣去了衛生間洗臉刷牙。陳軒後腳跟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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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麽沒戴我送的手鏈。”陳軒見吳然手上沒戴東西。

“不喜歡。”吳然心裏是很喜歡陳軒送的手鏈，可嘴上說出來的卻是反話。陳軒走到吳然身邊，拿起梳子給梳了幾下自己的頭發，吳然看着鏡子中的陳軒，一臉臭美的樣子。、

“不喜歡，你就給別人戴？”看來陳軒有看到姜莎莎的朋友圈，也不排除是姜莎莎在主動向陳軒索要禮物時把照片發了過去，說也要這樣的手鏈。吳然不想知道是哪種原因。“不喜歡就還我。”

“不要。”吳然擠了牙膏，開始刷牙。陳軒就一直在旁邊看着她，看得她覺得渾身不自在，只好胡亂刷了幾下牙在漱之後說，“你幹嘛老看着我，我在洗臉刷牙，不要妨礙我，行嗎？”心裏是很高興陳軒在看自己，可嘴上說出來的又另一番話。被陳軒看着時，吳然的心會砰砰亂跳，會不知所措。

陳軒沒走開，而是問：“跟我去鳴鶴。”

“不去。”

“這是你傷害我幼小心靈的補償。小吳然。”

于是，這個被吳然認為不可理喻的男子陳軒開車帶着吳然前往位到C市的西南部的鳴鶴古鎮。鳴鶴是一個依山傍水的古鎮，形成于公元8世紀末。鳴鶴之所以有名，古鎮只是其中一個特色，讓更多人知道的是鳴鶴小學的珠心算，和鳴鶴的年糕。說起年糕沒有哪個C市人不知道鳴鶴的年糕是所有年糕當中最好的年糕。

用鳴鶴的年糕炒出來不會粘在一起，咬起來即Q又有彈性也會粘年，但凡去鳴鶴古鎮有人都會帶點年糕或是年糕餃回來。要說年糕餃是鳴鶴的另一個特色美食。不過年糕餃吃起來很容易飽。

“我不管，我要吃。”坐在車上的吳然說自己要吃年糕餃，陳軒說她才剛剛吃過早飯就馬上吃年糕餃會不會撐死。所以吳然才會任性地說要吃，對陳軒，偶爾也可以使一下小性子。

陳軒只好在到達鳴鶴古鎮時給吳然買了鹹菜餡的年糕餃。但像陳軒說的，她吃了兩口就說吃不好，剩下的，只好由陳軒默默地吃掉。

其實像其實古鎮一樣，剛開始時還是一個古鎮的模樣，但到了後來，就成了披着古鎮外衣的過度商業化景點，到處都是商店，賣着全國都有的義烏小商品。基本上除了年糕和年糕餃是當地特色之外，其餘的東西都是全國可見。

即便不是旅游旺季，古鎮裏仍有很多游客。除了游客還有專門來寫生畫畫的孩子，這裏的建築非常有特色，白牆黑瓦古樹參天，只是行走間多了些游客，少了幾分恬靜。

“我要吃這個。”吳然指着畫糖人的攤位說。這個東西在小時候很多見，現在外面的大街上并不多，但在古鎮裏有很多家畫糖人的攤點。

“你剛吃了年糕餃。”陳軒嘴巴說歸說，錢包已經拿了出來。他已經預想到了一會兒之後，吳然吃不下的糖畫又得由他來吃。所以在買的時候他買了一個最小的，最吳然說成了小氣。

“是啊，你女朋友要一個大的，就給她買個大的吧。”攤主當然希望顧客能買個大的，這個他好多賺點利潤。

吳然看了眼陳軒，陳軒沒有說她不是自己女朋友。吳然想到了有一次自己跟董雨陽出去時被誤會的事，她那時還特意向別人解釋自己跟董雨陽不是男女朋友的關系，可這次，吳然不想解釋。“你為什麽不解釋，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吳然明明是自己不想解釋，卻要把責任推給陳軒。

“解釋或者不解釋，又有什麽關系。”陳軒這樣說。

這是什麽意思？吳然放慢了腳步，故意走在陳軒身後看着他的背影。內心複雜的吳然，忍不住要抱有期待，可這種期待如果換來失望的話，會很受傷的啊——還是不要抱有期待的好，還是不能抱有期待。

“你走得那麽慢？”陳軒停下腳步，側過身子伸手向吳然空抓了幾下，示意吳然快點跟上來。

“你怎麽知道我走得慢了。”吳然故意問，她又想到了宋澤明。去西湖那次，宋澤明走了很遠才發現她沒有跟上來。可陳軒卻在吳然慢了一步就發現她沒有跟上來。陳軒停下腳步，吳然走到他身邊，他抓起吳然手。

“小吳然乖，哥哥怕你走丢了。你看看小朋友都是手拉着手走的。”陳軒指着前面經過的一群來寫生的小朋友，都是兩兩拉手而行。

“我又不是小朋友。”

“誰說不是呢。”陳軒拉着手不肯放。

哎，吳然在內心嘆氣，她的內心的掙紮不是陳軒能明白。對自己暗戀的對象拉着走，這根本像是情侶之間做的事，或兩個又不是情侶，這算什麽。到底是要高興好，還是掙脫開好。吳然就這麽一路糾結着跟着陳軒在鳴鶴古鎮裏晃蕩到吃中飯時間。

陳軒帶着吳然到古鎮出處口的一家飯店吃了飯，還故意問吳然要不要吃年糕。現在的吳然哪還吃得下年糕，只好搖頭說不要吃。菜有一會兒才上，吳然拿出手機要看下載好的綜藝節目。

可不想手機才剛拿出來就被陳軒發現上面的屏保換了照片，等到吳然意識到時已經晚了，陳軒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小吳然，你再一次傷了哥哥的心。你要怎麽補償哥哥。”說着，陳軒一邊笑一邊又擅自改了吳然開機密碼。“這次可不是我的生日。”

“你到底要怎麽樣嘛。”吳然也氣了，“我幹嘛非得用你的照片做屏保，如果其他人看到了問我這是誰，你叫我怎麽回答。”

“你就說是你哥喽。”陳軒笑嘻嘻地說。

“我又沒有戀兄情結。”吳然看着自己再次被陳軒改了密碼的手機很是無奈，被自己喜歡的人戲弄，也很無奈。

“那就不要戀兄，把我當成一個正常的男人看待好了。”

“我哪裏把你當哥哥看，是你自己總是把我當妹妹看。”吳然感到了從所未有的沮喪。如果再被陳軒暧昧不清得對待下去，怕是哪一天會控制不住自己說出喜歡他這個事實。可對結果不敢有奢望。

陳軒因為吳然的話而愣了一下，下一秒摸摸吳然的頭：“這一點，你說得對。”

回去時，吳然買了十斤年糕，當然是由陳軒拎着。回去的時候吳然睡着了，又夢到了寺廟和湖水。這次吳然想起來了，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因為陳軒說了要去鳴鶴古鎮，而夢中出現的寺廟和湖水就是古鎮旁邊的金仙寺，寺廟前的湖，叫白洋湖。

這次回去，看到了寺廟和湖，想到了小時候春游的事情。吳然抱着年糕在睡夢中笑了出來，而陳軒——

陳軒在等紅綠燈時，輕輕地探過身子，湊近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