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藏書室

不過，讓吳然沒想到的是在賀寧家遇到了一個熟悉的朋友。馮聰出現在賀寧的客廳時，讓吳然吓了一跳的同時，也有一種放心了一半的感覺。“吳然？”馮聰同樣很意外看到吳然，“這世界可真小。”

“應該說C市很小。”吳然說。

“你們認識？”賀寧說馮聰是自己的朋友，不過今天馮聰來并不是他邀請的。馮聰說是因為有事情找賀家爸爸，便自己來了，沒有告訴賀寧，更沒想到吳然也會出現。“剛才叔叔還說你出去約會了，我想你小子是開竅了嗎，竟然想到和女人去約會。”

馮聰很自然地說着，吳然卻想到了自己和馮聰相過一次親，如果沒有這層關系到就好了，吳然多少感到了一點尴尬。難道相親市場就那麽小了嗎？“約會嗎？我帶她來看看我家的藏書室。”說着，賀寧帶吳然往藏書室走。

“真的假的，連我你都舍不得給我看。”

“你跟她不一樣。。”賀寧這麽說了馮聰一句，可馮聰又追問哪裏不一樣，但賀寧沒有回答他。

賀寧家很大，這一點從吳然進來時就得出了結論，房子很大，院子也很大。家裏好像迷宮似的，有很多個房間。家裏的裝修也很豪華，吳然盡量讓自己表現得正常，不要表現出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樣子。

可是在看到賀寧家的藏書室之後，吳然忍不住張大了嘴，驚訝地說不出話來。藏書室沒有窗戶，但在裏面不會感到氣悶，想必是換氣設備在起作用。燈光柔和，看書時不會覺得傷眼睛。而藏書室中間則是兩張很大的暗色沙發，看上去很柔軟的樣子。吳然想如果能坐在沙發上看書想必是件很舒服的事。

賀寧讓吳然随便看，他這裏有很多書都是值得珍藏的書，還有很多書有作者的簽名。比起賀寧家的藏書室，吳然認為自己家的那個書架簡直就是塵土一般。“我每天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在這裏看書。”賀寧給吳然作了介紹，吳然哪還聽得進去，她眼裏能看到的，除了書還是書。

書的味道在吳然聞起來，就有一股清新的香味，油墨的味道每次都會讓她神清氣爽。“我可以坐在沙發上看書嗎？”她先問好賀寧，她很喜歡這兩把看上去很松軟的大沙發。

賀寧讓吳然随便看，而馮聰則跟了上來，他把賀寧叫到一邊。馮聰很小聲地說：“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的嗎，跟我相親的一個高中同學，很喜歡看書。說得就是她。”

“這樣啊。”賀寧沒再說其實。“我和她很談得來。”

“你們都愛看書。”馮聰拍拍賀寧的肩膀，“找個和你意氣相投的也好，我在跟她見面時還提起過你，說我有個朋友有很多書，改天介紹她認識。沒想到你們自己先認識了。”

“你們後來沒繼續談下去？”賀寧擡頭看着自己的書架，同樣從上面找了一本書。

“怎麽說呢，原本我也沒有要相親的意思。都是家裏的安排，我只當是有同學續續舊。沒想到那天來了個擾局的。”說着馮聰都笑了起來，“哎，我說，那個擾局的人，會不會成為你的對手啊？”

“什麽樣的人？”賀寧這麽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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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她朋友。”馮聰說。“我看不光光是朋友那麽簡單，我說了你不相信，嗯——”馮聰想了想說，“我相信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明白我的話。哎哎哎，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跟叔叔的事情已經談完，先回去了。”馮聰沒有讓賀寧送，他知道從哪裏出去。

好像是書太多了，讓吳然不知道從何下手，她摸摸這本，又摸摸那本。好像每本書都想要：“能有這樣的一個藏書室，是我的夢想啊。我很羨慕——”吳然還想說什麽，可話卻說不去，因為賀寧離她太近，吓到了她。

“看哪本書。”賀寧用低沉的聲音問吳然。

“哪本呢——”吳然的意思是書太多，反而不知道從何下手。

“我給你挑一本。”賀寧伸手，正好拿出吳然頭頂上方的一本方，交到吳然手中。吳然看到書名《傲慢與偏見》，是簡．奧斯汀的一部愛情小說。吳然看過小書，也看過電影。最喜歡的是2005年凱拉．奈特莉與馬修．麥克費登主演的同名電影。在很多看愛情小說的人看來，這本書簡直就是言情界的鼻祖。

對喜歡的書，即使再看一本也不會嫌多。有很多書，吳然看過，但并不一本是收藏。家中書架上的書也雜亂。不能和賀寧家的藏書室相提并論。

“我啊，在看這本書的時候，最喜歡達西先生第一次向伊麗莎白求婚時的場景，每次看的時候我都希望伊麗莎白能答應達西先生的求婚，那該多好，可以少走很多彎路，達西先生那麽愛伊麗莎白，伊麗莎白也愛達西先生——呃，我好像講太多了。”吳然用書掩着臉，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但賀寧并沒有笑吳然啰嗦，相反的，在吳然講到書中的情節時他很認真的看着吳然。因為這時的吳然在他看來神采奕奕，非常得漂亮。“和我結婚好不好。”賀寧突然這麽說了一句。

吳然一時沒有回過神，哈？結婚？她滿臉都是疑惑，她認為自己肯定聽錯了。

“就像達西第一次向伊麗莎白求婚，你了解他們當時的感情，不是嗎？”賀寧走到吳然面前，吳然這才感到沙發太過松軟，讓她無法馬上站起來。而随之而來的是賀寧的氣息。賀寧雙手撐在她的左右，緩緩俯身靠近吳然。賀寧的視線落在吳然的眼睛上，

吳然很想避開他的視線，可他的視線像是有魔力似的，讓她無法抗拒。“你說結婚？這個也太誇張了，我們才見第二次面，對嗎？”壁咚這種事，真的會擾亂人心。吳然能感到自己的心在砰砰亂跳。“噢，我知道了，還是因為你爸說的遺産的事懷吧。對不起，我幫不了你。”吳然強裝鎮定。

“确實是因為遺産的事。才需要我結婚。”賀寧說，“我們可以協議結婚，等到孩子出生，還你自由。為此我會付出一筆錢給你。”賀寧的話讓吳然震驚，這麽直白的讓她無話可說。就連這種結婚的理由也是，像是在演電視劇。

還沒有結婚就說到了孩子，說到了離婚，太過可笑不是嗎？吳然驚訝于賀寧的自信，仿佛她一定會答應似的。賀寧的自信讓吳然覺得情況很不妙，沙發好像會吃人似的，讓她越陷越深。《傲慢與偏見》就放在她的胸前，讓她僅剩一點占安全感。

“我沒有聽錯，不是嗎？你說結婚，讓我生孩子，再離婚，孩子歸你？”吳然終于理清了自己的思路，重複了賀寧的用意。“你覺得這樣好嗎？”

“有什麽不好？你又不會有損失。”賀寧說。

他的話讓吳然憤怒，什麽不會有損失，怎麽能說這樣的話。

“我爸他對你很滿意，身體健康，家世清白。如果是錢的話，一定會讓你媽媽滿意。”賀寧的話讓吳然無法反駁，吳媽媽的軟肋被賀寧了解得很清楚。

這不是在開玩笑，吳然看得出賀寧是認真的，可吳然不想陪賀寧玩這場游戲。沒有感情的婚姻，才不要。如果是陳軒的話——

吳然想到了陳軒，人總是很容易被先入為主的思想代替。進入吳然內心的第一個人是陳軒，而且一進住就是那麽多年。就算是小苗也早已變成了參天大樹，只開不出花，結不了果。

才剛剛想到陳軒，手機就響了。賀寧讓吳然先接電話，電話是陳軒打來的，看到來電時，吳然的心猛得一揪，這才剛剛想到陳軒，陳軒就來了電話。哎——吳然還沒有說話，迎來的是陳軒一陣劈頭蓋臉地痛罵，問她人在哪裏。

“我問過阿姨說你沒回家，發你微信也你不回。阿姨說你去約會，你是不是在約會！”陳軒的語氣可不怎麽好聽。吳然聽得一愣一愣地，陳軒這是吃了火藥了嗎？已經是內心混亂的情況下再聽到他的一通亂吼，吳然的眼淚裏頓時湧了出來。

“你管我在跟誰約會，跟你有什麽關系。”吳然用盡最後的力氣，沖着電話那頭的陳軒也了出來，“要你管！”吳然挂了電話，這才去看微信，才發現信息竟然有上百條，而陳軒一個人占了幾十條。“對不起。”吳然擡頭對賀寧說，“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賀寧帶吳然出去，走時吳然看到了上次見過的老先生，兩人互相點了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

坐到賀寧車上之後吳然才稍稍平靜了一下心情。“還有，求婚的事，我拒絕。”

“沒關系，伊麗莎白第一次也拒絕了達西的求婚，不是嗎？”

“我現在沒有心情和你讨論這件事。”

“被喜歡的人誤會心裏不會好受。”賀寧的話讓吳然愣住了，他吃驚得看着賀寧。賀寧根本沒有見過陳軒，只是猜測就看穿了吳然的內心。“馮聰說我有一個對手，對不對。”

賀寧說得沒錯，被喜歡的人誤會與不信任，比其他人的誤會與信任更能傷人心。以為他是了解自己的，以為他會站在自己這邊的，可得到的結果卻恰好相反。心裏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堵住了似的，喘不過氣。

吳然氣得不是陳軒，而是自己。只是朋友而已卻抱着期待，太傻了。吳然默默地點頭，認同賀寧的話。

“知道達西又求了一次婚，是嗎。”

“你不會吧。”吳然這麽說了一句，難道事情不是結束了嗎？

“為什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