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小雪

吳媽并沒有因為吳然的晚歸而生氣，在得知是和賀寧在一起時，吳媽馬上原諒了吳然的晚歸行來。還說是應該多和賀寧出去玩玩，年輕人，不能一天到晚窩在家裏。

與吳媽完全相反的是陳軒，陳軒是在吳然準備睡覺時闖進她的房間。吳然已處于半夢半醒當中，困意十足，根本不想和陳軒說什麽。可陳軒那家夥像吃了火藥似的，上來就問：“不是說好周末的時間要留給我嗎，為什麽要去約會。”

“我們沒有約會，只是去他家的藏書室看書，他家裏有很大的一個藏書室。”吳然勉強睜開眼睛，這個時候就算是喜歡陳軒的心也抵不上周公的招喚。“不是，約會——”吳然的眼睛眯成一條線，只能迷迷糊糊看到陳軒坐在床邊。

“還說不是約會，為什麽挂我的電話。”陳軒氣不打一處來，他知道吳然的心，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把吳然逼得太急，可這個女人怎麽就不開口。

“真的不是，約會。”吳然閉着眼睛，“再說，周末時間留給你，沒有說周五晚上不是嗎。今天的時間是屬于我的，我的。”吳然仿佛看到了賀寧家的藏書室，能擁有這樣的一個藏書室簡直就是她的人生夢想。

看着吳然的樣子，陳軒只能氣自己拿她沒轍。現在無論跟她說什麽，她都一副困得要死的模樣，哪還聽得進去。“明天再來找你。”

吳然含糊地嗯了一聲。只是陳軒沒有急于離開，而是默默地注視着吳然，看她睡得熟了，這才輕輕握住她的手。“是我表達得不夠明顯嗎？還是因為我不應該戲弄你。你怎麽就不明白我的心意。小吳然。”

吳然認為自己做了一個美夢，夢到陳軒向自己告白，而她想也不想就點頭同意。不但夢到了表白，還夢到自己與陳軒接吻。

甚至醒來時，仍覺得夢很真實。柔軟的觸感似乎還留在嘴唇邊，吳然站在鏡了面前刷牙，刷着刷着忍不住傻笑了出來，多好的一個夢啊。能和陳軒接吻——“唔！”吳然吓了一大跳，因為陳軒出現在她家衛生間門口，她含糊着說，“你要吓死我啊。”

今天的陳軒格外好看，甚至是他的笑容燦爛的像是冬日裏的陽光。吳然心虛，她認為是因為昨天晚上的夢起到了暗示作用，讓她對陳軒喜歡的心情又多了幾分。“好了先去吃早飯，我在樓下等你。”

吳然一邊洗臉一邊想：陳軒怎麽能在自己家裏進出自由呢，媽也不管管他嗎？想歸想，還是在洗臉之後換了衣服準備出門。

吳媽見了問了一句：“去約會？”

吳然含糊地應和一聲說是的。如果是約會就好了，不知道陳軒這次又想幹嘛。吳然走到樓下，坐到陳軒的車上。陳軒早點開動車子就是為了先把暖氣打開，畢竟快到小雪了，天氣很已冷了很多。“去哪啊吃早飯？”吳然坐到車裏時先搓了搓手。

陳軒探過身子伸手拉起安全帶，那麽近距離的陳軒讓吳然吓得一動不敢動，就連呼吸也刻意停止。她瞪大眼睛看着陳軒，而陳軒則像個沒事人似的，拉起安全帶給她系好。“先系安全帶不知道嗎？”

吳然點頭時按住自己心髒的位子，裏面有顆不安的心在狂跳，離得那麽近的陳軒讓她想到了昨天的夢和夢中的親吻。剛才她的視線就一直落在陳軒的嘴唇之上。快點平靜下來啊，吳然告訴自己，快點平靜下來。吳然努力調整呼吸。

看着她的樣子，陳軒心裏有了底。“去吃金山生煎。”吳然沒想過，為什麽陳軒要去吃金山生煎。而就在吃生煎包時，陳軒說今天要去的地方是濕地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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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冬天去濕地，很冷。”吳然在吃生煎時表示了反對，說話時，生煎的油汁從她的嘴角流了出來，陳軒伸手替她抹了掉油汁，順便，他舔了舔手指。

“好吃。”陳軒說，“很新鮮的肉。”

吳然愣愣地看着陳軒，這樣的陳軒又再次讓她的心髒兒跳，這是怎麽了，為什麽今天的陳軒看起來處處都充滿了誘惑力。目光無論如何都無法從他身上移開，他的一舉一動都好像在閃閃發亮似的，吳然怕自己會錯意。不能多想啊，吳然。吳然在內心勸自己不要想多了，不要理解錯了陳軒。他的表現應該很平常才對。

為了不再多想，吳然說到了賀寧：“昨天相親對象向我求婚。”她的話，讓陳軒筷子裏的半個生煎掉到了桌上。“當然我沒有答應啊，怎麽可能見第二次面就求婚，這也太不靠譜了吧。”吳然幹笑着，因為她沒有說出賀寧求婚的原因。

“求婚？”這是陳軒也沒有想到的，難怪昨天那麽晚回來，是發生這樣的事情？不行，絕對不行——“你——”

“他說他還要再求一次婚。”吳然無奈地笑着說，“也不知道這次是積了什麽德了，會遇到向我求婚的相親對象。”

“那你呢，你怎麽想。”陳軒急了。“你真的要答應他，你不是有喜歡的人嗎？”陳軒說漏了一半。

吳然驚懼地望着陳軒，因為她喜歡的人正是此時坐在眼前的男人。吳然避開陳軒的視線，假裝要吃東西，“我還打算找董雨陽幫個忙，哎——”吳然嘆氣，“如果賀寧再求婚，我就要說我有喜歡的人。”

“你打算讓董雨陽冒充你喜歡的人？”陳軒的話讓吳然再次愣住了，她不明白陳軒怎麽會知道她的想法。她确實是想讓董雨陽冒充她喜歡的人。“你找我也可以啊，為什麽要找董雨陽。”說着說着，陳軒又開始生悶氣。

正因為是真的喜歡的人，反而開不了口。你不會明白，吳然看着陳軒，已經在內心無數次向他說了對不起。可嘴上卻開不了口說明自己的掙紮的人，這個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人，有些人生性大方敢說，有些人卻是羞澀不敢言。

陳軒深呼一口氣說：“我勸你，不要找董雨陽。”陳軒給出的理由是這段時間董雨陽好像和女朋友相處得不是很好，可能是哪裏遇到了問題。董雨陽沒有說起，只說相處不好。“如果你這個時候去找他，他肯定會答應，你認為他女朋友會怎麽想。”

吳然低下頭，知道自己犯一個錯誤，确實不應該找董雨陽幫這種忙，很容易讓人産生誤會。而且這個人情會還不掉。因為心裏有一個放不下的人，所以才遲遲不想結婚。

以前的相親對象，說她太過沉悶，說她只愛看書。其實只有吳然明白，真正的原因是什麽。吳然很好的保守着這個秘密，卻被董雨陽看了出來，而董雨陽又告訴了陳軒。“我知道了，我不會去找董雨陽，我只說我有喜歡的人，就可以了吧。”其實吳然也明白，好像賀寧已經知道了。“陳軒，你——”

陳軒的電話響了，陳軒說是公司裏打來的電話，他要出去接個電話。不想陳軒剛走出去沒多久，就進一個認識吳然的人。

不過在金山生煎店遇到熟人也不奇怪，要知道每天來這裏買生煎的人多得不要不要的。“吳然。”同樣來吃生煎有的人是姜莎莎，“你也來吃生煎嗎？”

不知怎麽的，吳然這個時候不是很想看到姜莎莎，她想走，可姜莎莎叫住她。“有件事看到你時我想起來了。你不說你朋友沒有女朋友嗎。”

吳然擡頭，看到在外面打電話的陳軒。陳軒是沒有女朋友：“據我所知是沒有。”吳然不明白姜莎莎提這件事幹嘛，好像陳軒說過沒再和姜莎莎聯系，也删了微信好友。

“你是不是不知道啊。”姜莎莎說，“他說他有喜歡的人啊。”

吳然感到了震驚。陳軒有喜歡的人了嗎？是沈瑤？還是其他人？見吳然一副不信的樣子，姜莎莎又說，“他自己說的，有喜歡的人，那個人愛吃愛睡，記性不好，愛看書。”姜莎莎說話時在看自己的美甲，像是剛做的樣子，閃亮亮的粉色。

這個人聽着怎麽這麽耳熟？是自己認識的人嗎？“我不知道他有喜歡的人……”心裏很難過，原來陳軒又有了喜歡的人啊。自己卻像個傻瓜一樣，要繼續暗戀他。幸好，剛地沒有開口讓他冒充，他肯定不會答應的吧。

這時進來另一個男人坐到姜莎莎旁邊問：“你朋友？”陌生男人指吳然。姜莎莎說是朋友。

“那我先走了。”吳然站起來，“你們慢慢吃。”吳然感到了腳步的異常沉重，心情也壓異了許多。天空陰沉沉的讓她感到喘不氣。

抱着這樣的心情還怎麽去跟陳軒玩，都難過得要哭出來。可現在又不是哭的時候，陳軒看到吳然出來正好挂了電話走過來：“吃好了？”吳然艱難地點了點頭，“冷不冷，坐車上去，我發動了有一會兒，車裏暖和。”

為什麽，明明有了喜歡的人，還要對我好？吳然低着頭，在陳軒坐進車裏的一剎那，再也沒忍住眼淚掉了出來，她胡亂抹了一下眼睛，再次告訴自己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怎麽了？”陳軒問。“哭了？”

“不是，是冷得流鼻涕。”

陳軒因為吳然的話而伸手去摸暖氣出風口：“很暖和。”

“就是因為天氣。”吳然扭過頭，看着車窗外的金山中學，操場上沒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