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水仙花

結果是這天哪裏都沒有去,吳然說太冷,死活不肯去濕地公園。說不管怎麽樣只願意呆在室內,于是陳軒想到了電影院。出于某個原因,陳軒沒有帶吳然去普通的電影院,而是去了上吳然和賀寧去過的那家私人電影院。

私人電影院的包廂裏很暖和,因為人數少了,陳軒選了一間相對并不大的包廂。包廂後側是兩把很大的沙發,中間的茶幾上放着一盆盛開的水仙花。剛一進去時,能聞到水仙花的花香味。

可情緒低落的吳然沒有在意水仙花,而是重重地坐到沙發上。電影院的工作人員過來問需要看什麽電影。在私人影院,可以看最新上映的大片,也可以按顧客所需點播。工作人員驕傲地說他們這裏擁有全C市數量最多的電影。

陳軒問吳然要看什麽,吳然說随便。“随便不好,越說是随便的人越難伺候。”

聽到陳軒的話,吳然瞪了眼陳軒:“我又沒讓你伺候。”

“你們是情侶嗎?”工作人員也不想來的顧客心情不好,便說,“我向你們推薦兩個片子怎麽樣,有新上映的《神奇動物在哪裏》,或者是《羅馬假日》,适合情侶看。”

“那就這樣。”陳軒無奈地坐到吳然旁邊的另一沙發上,明明她那把沙發很大,可以坐下兩個人。陳軒很想貼着吳然坐,更想把她攬在自己懷裏。只是他猜不透吳然的內心。

大屏幕開始在播上新片《神奇動物在哪裏》,這是根據JK羅琳小說改篇的一部電影,吳然看過羅琳寫過的所有的書,除了《哈利波特》,還有《蠶》、《偶發空缺》和《布谷鳥的呼喚》,只是後三者的名氣沒有哈利特特那麽響亮。

吳然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看電影,耳邊是能聽到聲音,眼睛也能看以畫面,可心卻不在這裏。難過得要死了,在知道陳軒有了喜歡的人之後。就像第一次得知陳軒交了女朋友一樣,難過得要死。

“小吳然。”陳軒叫了她一聲,“冷不冷。”影院的工作人員還很貼心地放了毛毯,即使空調已經很暖和。沒等吳然回答,陳軒離開自己的位子坐到吳然身邊,兩人蓋上同一條毯子。“靠到我肩上。”陳軒說。

“不要。”吳然拒絕,甚至要拉開毛毯,離開陳軒身邊。陳軒一把拉住剛站起還來不及邁開步子的吳然,吳然一個踉跄向後倒在陳軒懷裏。陳軒一把抱住吳然不讓她走。

“不要走,讓我抱一會兒。”

“你幹什麽,放手。”曾幻想過被陳軒抱,甚至在做夢也夢到過被陳軒抱。只是當現實發生時,心裏卻很不好受。陳軒有喜歡的人,那個人不是自己。幸好從沒有承認喜歡他,不然像個傻瓜一樣。

陳軒死死摟着吳然的腰:“不放。讓我抱一會兒,好不好。”他靠着吳然的後頸,能聞到她頭發上洗發水的味道,還有身上的味道。很熟悉的味道讓他覺得安心。

心裏痛得跟什麽似的,吳然想拉開陳軒的手:“你抱錯人了吧,你應該去抱自己喜歡的人。”表面假裝鎮定自若,可內心卻是波瀾起伏,不能平靜。

“什麽意思?誰說我有喜歡的人?”陳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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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莎莎,她說是你自己說的,說你有喜歡的人。”吳然還在試着拉開陳軒的手,可陳軒的手就像是把鉗子,牢牢了限制了她的自由。“你應該去抱那個人才對,抱我幹什麽,發什麽情啊,陳軒。”

陳軒愣了一下,随後爆發出一陣大笑。笑得他差點連腰也直不起來,還是是勉強不笑之後才對吳然說:“想知道我喜歡的人是誰啊?”

“不想。”吳然脫口而出。“把手放開,不然以後我再也不會跟你出來。”

“不放。”陳軒抱着吳然,這次更加幹脆摟着她的腰,還把毛毯蓋在兩人身上。他的舉動讓吳然全身都在發熱,原本包廂裏就很熱,現在的吳然只差要冒出熱汗。更要命的是陳軒的氣息就噴在她的耳側,不知道他要幹什麽,明明這樣的舉動很是暧昧。

吳然的私心想在做怪,就這個時候讓陳軒屬于自己也好。就當是最後一次的禮物,陳軒有喜歡的人,在這之後就把話講明白。不要什麽暧昧,不要友達以人,戀人未滿。朋友就是朋友,戀人就是戀人。

“小吳然,你很會睡,這樣也會睡着?”過了一會兒,陳軒發現吳然睡得沉沉地,他啞然失笑,“跟我在一起就能這麽放松嗎,這樣也好。”陳軒認為這很好,可不對,也不能說很好,看到吳然那麽放松地睡着讓他動起了歪腦筋。

輕輕顫動的睫毛,并不是很紅潤的嘴唇,可即使如此,看到她的睡臉時,就産生一種想吻她的沖動。陳軒把吳然放到一邊,讓她舒适的躺着。可無論做什麽努力,陳軒的心情就不在看電影上。

昨天晚上才剛剛偷吻過她,可現在又不知足了,瞧她睡得那麽熟。陳軒俯身,原本也只是想輕輕點一下吳然的嘴唇,可她竟然無自覺地抿了抿嘴唇。陳軒頓時感到自己血氣上沖。

只是輕吻哪還夠,他想到上次在民宿陽臺時那樣,但這次不是故意的。而是抱着一顆喜歡她的心,吻了下去。

先是輕輕地觸及,這樣不夠。陳軒閉上眼睛,全心去感受,原來愛着一個人的親吻和沒有感情的親吻真的不一樣,全身都有種飄飄然的感覺,好像飛到了天上。慢慢地從輕吻改成了重重地吮吻,她的嘴唇像柔軟的糖果,甜得讓他心醉。

舌,小心翼翼地探進吳然的嘴內,緩緩地掠過她的牙關,在觸到她的舌時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而吳然的手搭到了他的肩上,她醒了。不對,應該說吳然沒有睡着過。裝睡只是為了讓陳軒放開手而已。

吳然得逞了,只是沒想到陳軒會吻過,這不是在做夢。也不是惡作劇,而是她能感到受到的帶着感情的深吻。

四目相對,兩人同時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麽,該說什麽。“你——”還是吳然先開了口,“陳軒,你再這樣,我們連朋友也會沒得做。”

“我早就不想跟你做朋友了……”陳軒雙手撐在吳然身體兩側,略在得意地看着吳然。想要的是比朋友更親密的程度,在朋友前面再加上兩個字。

“我以後不會跟你出來,絕對——唔!”吳然再次被陳軒吻住。她驚呆了,陳軒這是瘋了嗎?瘋了嗎!這次的陳軒索性放開了手腳,不像剛才那樣小心翼翼地吻吳然,而是主動大方地索取着她的嘴唇。

吳然感到了頭暈目眩,這不可能是,一定是在做夢。剛才是睡着了,一定只是在夢中。只有在夢裏陳軒才會這樣實現自己的願意。反正是在做夢,就随着他好了,等到醒來時一切都會結束,一個只屬于自己的美夢。

吳然伸手勾住陳軒的脖頸,配合着陳軒的嘴唇,層層疊疊地不斷錯落着。很美好的一個夢,全身都要被打開了似的。一個美夢……

兩人哪還管電影在放什麽,只管享受對方。水仙花的香味更濃了,只是吳然不知道陳軒的心罷了。

陳軒把自己面前的一杯水也替給了吳然,吳然一口氣喝掉一大半,她已經喝完了自己杯子裏的水。陳軒叫來服務員加水:“渴嗎?”他當然知道原因,故意這麽問了句。剛才要不是服務員進來打擾,陳軒差點就要動真格。至于後來,在看電影時,吳然又睡着了。陳軒不得不佩服吳然的睡性,幹脆冬眠算了。

這之後,兩人去吃了火鍋。冬天怎麽能少得了國人最愛的火鍋,C市有很多火鍋店,陳軒把吳然帶到南二環線的一家叫小肥羊的火鍋店。

“包廂裏太暖和,我睡着了嘛。醒來時身上都冒了汗。”吳然裂着嘴笑,“我還做了一個美夢。”

“你夢到了什麽?”陳軒故意問,這是唯一一點讓他不爽的事,明明吻得那麽激烈,她卻當成是在做夢。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事早晚會讓她知道。

“不能告訴你。”就連吃東西,吳然還是忍不住在笑,這是一個美夢啊,要是以後能多做這樣的夢就好了。只要有夢,就可以逃避現實呢。太傻了,笑着笑着吳然又想到了現實。

陳軒往她碗裏夾涮好的肥羊,讓她多吃點。

“噢。”吳然低頭吃肉,差點忘了,陳軒有喜歡的人啊。也幸好,只是在夢中和陳軒接吻,如果是現實,還不是會被陳軒嫌棄死。

“怎麽又不笑了。”陳軒發現吳然今天的表情很多變,各種各樣的表情都讓他看了個遍,但最喜歡的,還是她睡着時的模樣。

“你喜歡的人是誰啊?”

“現在想知道了?”剛才故意要告訴她,她那麽直接說不想知道。現在又自己提起來。陳軒偏偏又不想告訴吳然了。“現在我不想告訴你。”

“不說就不說。”吳然低頭。

就是你啊,傻。陳軒笑着把剛涮好的肉和菜再次放到吳然碗裏。“等到夏天,跟我去下川島好不好。”

“啊,為什麽,我去過了。”

“我沒去過。”陳軒說,“就這麽決定。”

吳然不解地看着陳軒:“你很奇怪啊。”

“奇怪的不是我,是你。小吳然。看着我幹什麽,多吃點。”他又往吳然碗裏夾菜,這次是陳軒自己忍不住笑出聲來。讓吳然一臉茫然地看着他。

“到底是誰啊?”吳然自語,“能吃能睡,還愛看書?”

陳軒邊笑邊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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