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平安夜

吳然認為，陳軒的這種行為是屬于犯規的行為。明明知道她的心意還故意要戲弄，比如像現在這樣被他捂在被子裏，說是兩個人在一起果然要比一個人要暖和之類的話，會讓人想入非非。

靠在陳軒身邊的吳然內心沒有停止過掙紮，一個聲音在勸她要清醒，陳軒這麽做只是出于惡作劇，并沒有任何特殊的感情在裏面，坦然面對他就好。可另一個聲音卻一直讓她有所期待，說不定陳軒，應該，所以才會——正因為兩種想法在腦袋裏不斷鬥争讓吳然全身僵硬到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最後還是決定要推開陳軒，畢竟時間那麽晚了，要回自己那睡覺去。可不想，陳軒已經睡着了。果然——只是出于玩笑啊。吳然從陳軒的被窩裏出來，可心裏多少有點舍不得離開他。

在多呆一分鐘也好，好好看看他的睡臉。以前都沒有好好看過他的睡臉，頭發不算太長，但很清爽。讓吳然最喜歡陳軒的是他的眉宇之間的氣質，當然，眉毛也很好看。所謂情人眼裏出西施，吳然只會覺得越看越好看。吳然的手指輕輕地沿着陳軒的眉路從眉尖到眉毛那麽撫了兩遍，像是得到了什麽寶貝似的，心裏樂開了花。

睫毛很密，不長不短，但同樣很好看。鼻子挺直，嘴唇輕輕地抿在一起。一瞬間吳然産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可不可以偷偷吻他一下。他應該是睡着了吧。吳然小心以戳了戳陳軒的臉，陳軒沒有反應。

“你睡着了吧。我可不可以親你一下。臉也可以，是我親你。”吳然喃喃地自說自話，臉已經湊了過去。就在她的嘴唇要親到陳軒的臉時，陳軒別了一下臉，恰好讓他的嘴唇擦過吳然的嘴唇。

明明只想偷偷親他的臉，沒想到被他無意的舉動竟然成了碰到嘴唇，一瞬間吳然擔心的是會不會把陳軒吵醒，她還沒有想到要如何解釋自己的舉動。好在，陳軒并沒有醒，吳然捂住自己的臉。因為她的臉已經羞紅到了脖子根。

喜歡啊，這麽喜歡他。吳然嗖得站起來，差點要碰到房間裏的椅子。她扶住椅子，吓得心髒幾乎在跳出胸腔。稍稍平靜之後，吳然悄悄走出房間，輕手輕腳關上門。

在她離開之後，原本睡着的陳軒動了動身子，翻身趴在床上。“笨得要死，你這是讓我晚上睡不着的舉動。看來不搬出去不行啊。”陳軒拿出手機，劃開屏幕，翻出吳然的照片，輕喃着說了一句：“你要再，繼續喜歡我啊。”

平安夜，聖誕節的前一天。商店裏都是聖誕節的氣氛，明明是一個泊來的節日，卻深受年輕人的喜好。可能，節日只是一個借口，更多人想借着節目一起聚一個會，聊聊天，吃餐飯，放松一下。

沒有一個商家會放棄聖誕節這個主題，那些塑料的聖誕樹，閃閃發亮的拉花紙，塑料球被裝飾在聖誕樹上，底下總是堆着棉絮做成以假雪，放着空的禮物盒子來襯托聖誕氣氛。正好今年的平安夜是周六，第二天不用上班的年輕人，可以嗨到很晚。

吳然說今天要和朋友一起出去吃飯，話是對吳媽媽說的，但吳媽沒什麽反應。吳爸爸讓她去，早點回來就行。吳媽還是那個樣子，現在到是不再急着張羅給吳然相親的事了，但吳媽也還沒有到完全看開任由着吳然來的态度。

吳爸爸時不時勸勸吳媽，有空時會帶上吳媽到處走走，說是散散心。還常勸吳媽，說女兒有女兒自己的命，做大人的，看着女兒高興就好。“高興？結婚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難道我不想我自己的女兒嫁個好人家！”吳媽兇巴巴地說了吳爸。

吳爸只是笑笑，讓吳然快走吧。吳然輕掩上門，正好看到陳軒從對面出來。他這是幹什麽，竟然穿得那麽正式。“你幹嘛，相親嗎？”因為陳軒穿着西裝打着領帶，好像是要去出席什麽重要活動的模樣，明明他說只是朋友的的聖誕派對。吳然噎了一下，想到陳軒穿成這樣，可能是要去見他喜歡的人吧，那麽說今天的聖誕派對，那個她，也會出現？

“你在瞎想什麽。”陳軒捏了捏吳然的臉，又摸摸她的頭，“外面那以冷，不多穿一件？”

“叫我多穿一件，是為了讓我圓滾滾的好襯托你？才不要。”吳然嘟哝了一句，拉了拉肩上的包帶。她的包包裏放着一個禮物。因為陳軒說參加的人每個人都必須準備一個禮物，到時所有的禮物放在一起，由參加的人随意拿一下。正因為不知道是什麽禮物，才會覺得神秘而有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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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是吳然自己去買的，也挑什麽特別的貴重的，本來就是為了大家高興一下，又不知道要送給誰，就挑了一個很大衆化的東西，體積不大，就放在包包裏。

“我是怕你冷，不要命。”陳軒說吳然，“阿姨最近還好嗎？”

“你不是有她微信嗎，問我幹嘛。”吳然說的意思是，既然有微信，自己去問呗。陳軒摸摸吳然的頭，不想吳然撇開陳軒的手。“別總對我動手動腳。”

“哎呀，你這個人。”陳軒拉住吳然，索性來了一個壁咚。樓道時，不算太明亮的燈光，陳軒站立在吳然面前，低頭看着她。而吳然則稍稍擡頭，視線相對時，吳然感到了心痛。以前也被人壁咚過，但體會完全不同。

上次以為壁咚會擾亂人心，可現在，卻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形容，被自己喜歡的人壁咚，好像整個世界都充滿了他的氣息。吳然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特別是他的眼睛，因為光線的緣故而變更分外迷離。

不知道這樣很吸引人嗎，陳軒。吳然努力想拉回自己的理智，不知道這是在犯規嗎？你不知道！

吳然想一把推開陳軒，不想反而被陳軒拉住手。手被他抓住的地方好像會發燙似的，讓吳然很難受，極力想掙脫。可她越掙脫，陳軒抓得越牢，甚至用力把吳然拉到自己懷裏。只是吳然的胳膊抵在他的胸前。

“是不是你晚上要向喜歡的人告白，想在我身上先找到自信，那麽恭喜你，你的目的達到了。我為你心跳不已。”吳然咬着嘴唇，很想告訴陳軒這個混球，他這樣做她心裏會有很多自私的想法。“行了，可以放手了。我知道你很我魅力。”

“如果我有魅力，她怎麽還不知道。”陳軒淺淺笑着，面容更好的帥氣好看。

“肯定是你沒有說出喜歡呗。”吳然扭過頭，聽到陳軒說那個她，心裏跟什麽似的。剛才還在狂跳的心髒瞬間被冰凍。可被陳軒握住房手，愣是抽不回來，“我說，可以放手了吧。放手。”

“小吳然，介于你沒有男朋友。”陳軒緊緊拉着吳然的手，“今晚讓你充當我的女朋友。”

“我不要，聖誕節又不是情人節。”吳然嘴硬。

“有很多好處的，你真的不要充當我的女朋友。”陳軒挑了一下眉毛，頓時撩撥了吳然的心弦。

“你再不放手，我要咬了噢！”吳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怕是這是陳軒的突發奇想，或是因為聖誕節的原因而善心大發。

“我不放。”陳軒肯定地說，仿佛眼神還在說，你能拿我怎麽樣。

“你——”吳然張嘴，真要去咬陳軒的手，可不想陳軒拉起她的手伸向高處，在吳然跟着擡頭時順勢吻住她的嘴唇。

“冒充女朋友的第一個好處。”陳軒說。“這是我給你的，聖誕禮物。聖誕快樂。”

吳然已經一臉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你再這樣，我要跟你絕交，跟你——唔。”她再也發不出聲，因為嘴唇又一次被陳軒緊緊貼合。這樣能奪去人性命的禮物，她要一次就夠了。如果陳軒再吻下去，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不知道過了有多久，直到聽到樓梯裏傳來走路聲，吓得吳然一把推開了陳軒這事才算完。陳軒咯咯笑了起來，因為他喜歡看到吳然惱羞成怒的樣子。就算她張牙舞爪，在陳軒眼裏也是那麽的可愛。

“我不快樂，一點也不快樂。”吳然很想打陳軒，甚至已經揮手揍了陳軒幾拳，可她下手不重，陳軒也沒有還有。“你的這個禮物我不要，還給你，還給你，還——”

陳軒低頭說：“那，你還吧。”他示意吳然應該親回去，怎麽來，怎麽去。吳然知道自己是上了當，氣得不再跟他說話。陳軒一邊笑一邊拉起吳然的手，向停車的地方走去。

“陳軒，你以後不要再對我做這種事情了。你是知道我喜歡你，你所有對我做的事，都會讓我抱有希望。可你有自己喜歡的人，冒充女朋友，很傻。”吳然輕聲說。

就當是最後一次好了，吳然低着頭，心痛無比。這是一份神奇的聖誕的禮物，以後再也不會有。他不是屬于自己的，看着陳軒的背影，吳然很想放慢腳步。已經習慣跟在他後面的人，還不習慣走在他身邊。

“我知道。”陳軒也是輕聲說着，“以後不會了。我打算今晚告白。”

因為是聖誕禮物啊——吳然明白。以後不會了，過了今天，就會像以前一樣，只是普通的朋友關系。不會有暧昧，不會有牽手，就今天放肆一回。“我知道了，你讓我假裝女朋友，是想刺激她是嗎？”

正在開車門的陳軒愣了一下，下一秒，他拉開車門隔着車身對吳然笑着說：“是的。我想讓她知道我愛她。”說着，陳軒坐到駕駛座上。留下吳然一個人，愣愣地站在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