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冬至

董雨陽給出的解釋，和吳然的擔心一樣。不管當時沖進來的人是誰，哪怕事後吳媽相信了賀寧家的目的，吳媽都不會好看這個當時擾局者。如果他真想和吳然結婚，想必這個丈母娘的臉色，絕不會好看。

董雨陽說自己并沒有聽到全部的談話，但能錄到後面的一部分也夠了。他笑說他可不會忘了當時一桌人的臉色。“很好笑，很好笑。”說着，董雨陽又笑了出來。陳軒沒有笑，而是白了他一眼。“對不起啊，陳軒，這個英雄救美的角色不能讓給你。”

“我知道，你也是為了我好。你腦子轉得快，想得比我多。”在這點上，陳軒很佩服董雨陽。所以陳軒才會有想把董雨陽介紹給吳然的想法。

“要是當時你，那後果可不能想象。”董雨陽笑着看了眼吳然，吳然默默地點頭表示贊同董雨陽的話。“吳然，有件事，我在申明。我可不是什麽媽寶男。只是在我家我媽是掌握着經濟大權，有時候不得不聽她的話。”

好像明白了董雨陽的感受，有時就是有很多無奈，很多身不由己。“他用放棄你，逼他媽媽同意讓他自己開公司。”陳軒指着董雨陽說“。

“你知道在民宿的時候，你在外邊睡着了，想知道在你睡着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嗎？”董雨陽突然提起一件不相幹的事，“是——哎喲。”董雨陽瞪着陳軒，“你踢我幹什麽，我哪得罪你了嗎？”

“不該你說的事，閉嘴。”陳軒瞪了眼董雨陽，董雨陽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在說什麽？”吳然不明白。

“不該你問的事，不要問。”陳軒有點兇巴巴地說。董雨陽笑得更厲害了。“你怎麽不問問為什麽我們會恰好在白金吃飯。”

“為什麽。”吳然馬上問，她以為一切只是巧合。

董雨陽看了眼陳軒之後說：“是陳軒說你有問題。我想應該是有問題。陳軒說你以前沒有一次會在周末之前問他會不會回來。當時我們在說事情，你又發來信息問我這周來不來，我是覺得很奇怪。要知道你可是有段時間沒跟我聯系，我還以為你不要我這個朋友了。傷心——”董雨陽故意說傷心給吳然聽。

果然吳然聽了很過意不去：“我不是不想跟你聯系，可，那個——”

“聽說你表白了啊？”董雨陽又說起了另外的事，“可是某人好像還沒有什麽反應噢，那麽說我還是有機會的嘛。這事情，先下手為強啊，噢，哎呀，你又踢我幹什麽。我哪裏說錯了，陳軒！”

“你舌頭太長，閉嘴。”

“陳軒，你這個人，太不老實。明明那天——”董雨陽本想說下去，可被陳軒兇神惡煞的眼睛盯着吓着不敢再說下去，可是他再說一句，陳軒極有可能會扒了他的皮。“好好好，我不說還不行嗎？”

“哪天？”吳然追問，這兩個男人之間有件她不知道的事，吳然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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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什麽也沒說，啊。咖啡喝得差不多，我們晚上會不會睡不着。要不去吃夜宵？”

“又吃夜宵？”

“去看夜場電影？”

“我爸叫我早點回去。”吳然無奈地說，“我這幾天，還是要老實一點。對吧。”

董雨陽和陳軒同時點頭，只能表示贊同。那天晚上，吳然不死心，又追董雨陽要說卻又沒說的話是什麽，這回董雨陽打死也不肯再說出來。他說陳軒就在旁邊，他不能說。吳然又去問陳軒，陳軒同樣不肯說。

陳軒放下手機，看了眼躺在旁邊的董雨陽：“這是我給你的封口費，你已經接受，就不能再多說一個字。”

“不行不行，只是洗一次腳，太廉價。”在兩人送吳然回家之後，又自己跑去九易堂古典足浴裏洗腳，當然董雨陽要陳軒請客，不然他就要說出發生在大岚的事。為了不上董雨陽插嘴，陳軒只好請他洗腳。

C市的C市中，同樣，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洗腳店。有些人，很喜歡去足浴店裏泡泡腳去去死皮。“我說，你到底要什麽時候告訴她你喜歡她？”

“等到她有能察覺到的時候。你不覺得逗她很有趣嗎？”

董雨陽搖頭：“我不覺得。小心，你逗得過頭，被別人搶走。那個別人啊，比如說，我啊。”他故意這麽一說，想刺激陳軒。

陳軒伸着腳，泡在水裏：“你不會。我相信你。”

“你都這麽相信我了，我怎麽還能跟你争，到底我們還是合作夥伴。哎哎哎。”董雨陽說，“不過嘛，我跟現在在交往的這位，已經分了。”

“你想跟我說明什麽？”

董雨陽只是笑，卻沒打算回答陳軒的問題。他嬉皮笑臉的樣子激怒了陳軒，陳軒坐起身子，又質問董雨陽。董雨陽這才不緊不慢地說：“怎麽了，急了？急了就早點說出來，別給我機會啊，你知道我這個人，最擅長抓住機會。”

陳軒感到了事情有不妙的可情。

“陳軒，你這個人，城府可比我要深。”董雨陽這麽評價了陳軒一句。“不過，也不要藏得太深，在不然，她會看不到。這麽說起來，聖誕節快到了吧。”董雨陽仰頭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今天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巧合啊——”他長嘆一聲，讓陳軒瞄了他一眼。

吳然發現一件事，就是陳軒現在基本上每個周末都會回來，都會呆到周一早上再開車回去。這次更誇張，他呆到周二才走，不過周一時吳然基本上也沒見到陳軒，他說他在忙着公司的事情。周二這天早上，陳軒要回N市，順便送吳然上班。

“你不累嗎？昨天那麽晚睡覺。”吳然之所以知道陳軒晚睡覺是因為他在臨睡前發了一條晚安的短信給吳然。只是那時吳然已經去夢周公了，沒有回複。

陳軒摸摸吳然的頭說：“不累。”這天他開車帶吳然上班，去N市的路可以經過圖書館。“明天我還要過來。”

“你們的公司怎麽樣了？”吳然知道董雨陽和陳軒想在C市開一家貿易公司，在她看來，開公司是件很難的事情。

“這幾天我都會回來。”陳軒說，“說起來，如果我回來晚了，你給我燒夜宵好不好，你說總是外面的不好，那你燒給我吃。”

“呃——如果太晚了，我會起不來，冬天那麽冷。”吳然也是實話實說。

陳軒捏了一下吳然的臉頰：“你還好意思說你喜歡我，難道只是說說的？沒有實際行動？”

“你提這個幹嘛。”吳然扭過頭，自從在星巴克聊過之後，吳然明顯感到自己的心态好了很多。可能是經歷了什麽事，讓她想開了。反正已經把自己的心意表達給了陳軒，甚至說了不想要陳軒的答複，那就好好的還像以前一樣過着吧。反而是心情放松了許多，見到陳軒時也不會再東想西想。

“你要是不給我做夜宵，我現在就親你。”說着陳軒假裝要親上去的樣子，不想，吳然也不回避，反而是笑容滿面地期待着陳軒，好像在說，你親啊，你親啊，我才不介意你的玩笑呢的這般模樣。“不好玩了啊，你。”陳軒又摸摸吳然的手，“行了，下車吧。”車已經停在了圖書館門口。

吳然下車，揮手向陳軒告別。只是當陳軒的車離開時，吳然才按住自己心髒的位子。胸腔裏有顆不安的心正在狂跳。就算她能平靜地應對陳軒，可內心卻無法撒謊。還是很在意他啊，喜歡他的心，一天超過一天。

“喂！”旁邊的趙瑜叫了吳然一聲，果然吓了吳然一大跳。

“趙瑜，你不是請婚假了嗎？”吳然假裝鎮定。

“我來給你們沒來的人發喜糖啊。”趙瑜手裏推着一個大袋子，裏面裝的全是喜糖盒子。“剛才送你來上班的人是誰啊？一起過夜了？”

吳然急忙解釋：“沒有事，不要亂說。你見過的，我鄰居。他回N市順便送我上班。”

趙瑜意味深長地噢了一聲：“噢——他啊——”兩人朝圖書館走時，吳然給趙瑜講了周六在白金發生的事，趙瑜說怪不得了。那天她也聽說白金出了事，後來連警察也來了，不過等警察來時好像已經結束了。“你不會再見那個人了吧。”

“不會，我可不想再見到他。”吳然說。

陳軒說今天晚上還要回來，一想到今天是冬至，吳然就按着這邊的習俗給他煮了一碗番薯湯果。将番薯切粒，年糕切粒，在煮的時候放入酒釀。這麽一碗香甜的番薯湯果端到陳軒面前，陳軒馬上就吃得個底朝天。

“很好，複活。”陳軒放下碗，看着吳然說。“我以後會常常回來。”

“你現在不也是常常回來？”其實吳然很想睡了，但是為了陳軒，還是起來給他煮了吃的，又端到他家裏。兩個人還不太大聲，怕把兩家的父母給吵醒。自從那件事之後，吳媽媽的睡眠一直不是很好，吳爸說吳媽很容易被驚醒。所以吳然都是輕手輕腳的。

“這不一樣。”陳軒摸摸吳然的頭，“小吳然。你聖誕有什麽安排？正好是周末。”

“沒有安排，在家呆着呗。”吳然說。

“跟我們去參加聖誕派對，我朋友包了幾桌開派對。”陳軒看着吳然，他的視線讓吳然覺得全身發熱。深更半夜的，兩人共處一室。吳然還被陳軒拎進被子說是讓她先暖暖被子，等陳軒吃完之後也爬進被子，坐到吳然旁邊，毫不避嫌兩人蓋着同一條被子。吳然要走，不想陳軒一把拉住她。“再陪我一會兒。”

他的話，好像有魔力似的，會讓人神思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