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臘梅

董雨陽在蠟八那天出現在陳軒家，是陳軒的家。很早之前陳軒的父母就在C市某個小區給陳軒買了房子，首付是父母付的，之後的分斯都是陳軒自己在出。陳軒的父母也曾考慮過，如果陳軒一直在N市工作的話，要不要在把C市的房子賣掉，在N市買套房子。

陳軒那時覺得還是留着C市的房子好，就算将來自己不住，也可經留給父母住。不過，現在，他自己住了進來。房子交付之後就裝修好了，家電之類的也都是買好的。趁着元旦的最後一天，陳軒和吳然兩個人去了大潤發超市買了很多生活用品。

不管買什麽東西，陳軒都會把吳然的份的考慮進去，哪裏吳然說了一句：“我又不住，你買我的幹什麽。”

“先買着吧。”陳軒把一瓶吳然看中的洗發水放進推車。兩個人已經從衛浴用品轉到了零食區。這裏的人更多一些，擠過人堆的吳然拿着一瓶罐裝的開心果，看了看之後又放了下去。她一走開，陳軒拿起開心果放到推車。

再從三樓轉二樓，買了些水果。陳軒要買速凍食品，吳然則拿着一包紅豆過來：“我們煮臘八粥好不好，我再去買其他原料。”說着，她把紅豆放進推車，這次陳軒把紅豆拿了出來。“為什麽？”

“臘八粥的話，買包雜糧就好了，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那麽笨啊。”

“因為有你在，我不用動腦筋啊。”吳然嘻嘻笑着說，“我拿回家去煮吧，煮好給你帶過來。”

“你現在每天都這麽晚回去，阿姨沒問什麽。”

“我媽是沒問什麽，我爸會問啊，我就說我去跟朋友玩了嘛。爸只會讓我早點回家。再說我們也沒有每天都見面吧。”吳然好像是在抱怨這一點，兩人并沒有每天都見過。

陳軒刮了一下吳然的鼻子：“以前我一兩個星期才回來一次，也沒見你有抱怨。”

“這不一樣啊，以前我們又不是男女朋友。”

“也是。”從收銀處出來之後，陳軒拉着吳然就去了一樓的手表櫃臺，說是要買個情侶表。怎麽說也是情侶，怎麽身上連一樣情侶的東西都沒有。雖然陳軒自己并不太在意，可看樣子吳然有需求，可她又不說。陳軒還說吳然怎麽不把手鏈戴着。

吳然說不習慣啊：“上班的時候戴着丁玲當啷的東西，不是很方便。”想想每天都能戴在身體上的東西除了首飾，就只有手表了解。一樓有好幾家手表專櫃，吳然不想讓陳軒太破費，就挑了一對價格最實惠的情侶表。說這樣就可以了。

“還沒結婚就替我省錢？娶這樣的老婆我是賺到了。”陳軒正在試手表，營業員說着手表的各種優點，還誇吳然眼光好，選了這好的一對情侶表。

“我是心疼錢好啊，你工作也辛苦的啊。”吳然很滿意手腕上的表，營業員已經幫她脫掉了多餘的表帶，這樣她戴着剛剛好。“好看嗎？”

她擡着手腕讓陳軒看，陳軒看着她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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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覺得很好看。”吳然看着手表說。

營業員笑着說：“他是在說你好看。又不是在說手表。”

“啊，是嗎？”吳然擡頭正好對上陳軒的視線，馬上笑了起來。真的很好啊，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陳軒去付錢時，吳然還在看手腕上的表，情侶表哎，關鍵不是手表，而是這份心。以前看到有情侶穿着情侶裝或是鞋，或是相同的東西情侶款時，她都會很羨慕，終于自己也有，這份心啊，有點小小的驕傲。

從大潤發出來，先去了陳軒家，把買來的東西都整理放好，一切都安頓好之後，吳然說要回家了。時間已經到了晚上近十點：“我明天還要下班。再不去睡覺會有黑眼圈。”收拾好自己要帶去的東西，吳然去門邊換鞋子。陳軒過來說要送她回去，吳然不肯。“沒關系，你睡覺好了，我已經叫了滴滴打車。你明天不是要回N市嗎，不要太晚睡了。乖啊。”

吳然摸摸陳軒的頭，陳軒愣了一下，他馬上拉住吳然：“不能就這樣走了，至少給我一個——”他湊上臉，示意吳然應該會明白的話。吳然微微踮腳親到陳軒的臉上。“不行，親臉不算數。”

他抱住吳然，直接對着嘴唇重重地按了下去。吳然整個人被他貼到牆上，雙手被他控制不能動彈。就在被陳軒親得起勁時，吳然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電話，吳然要接，說是出租車司機的電話。

“取消。”陳軒給了吳然說話的餘地，可雙手并沒有放開她，嘴也是，不老實地啃着她的耳垂。“難道身為男朋友，連這個機會也不給我？”

陳軒的話讓吳然無法反駁，只是說叫了出租車又不去會影響信用。

她的話讓陳軒聽着煩了，直接拿起電話：“師傅，不好意思，不坐車了。”他在吳然晃了晃手機，這麽簡單地的事，有什麽好猶豫的。這下子，沒有什麽能再阻止陳軒的肆意親吻。他一點喘息的機會也沒給吳然，一記一記奪去她呼吸的餘地。

直到吳然全身癱軟地靠在陳軒身求饒：“行，行了吧，再不回去睡覺，我會有黑眼圈。”

陳軒仍抱着吳然不肯放：“我多想你留下來。”他看着臉紅成一片的吳然，越來越喜歡她，舍不得放她回去。“要麽我早點向叔叔阿姨說明，這樣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在一起。”

“我們有偷偷摸摸嗎，就是我媽，你也知道她那人——”吳然整了整衣服，害羞地不敢看陳軒的臉。她只能努力裝出平靜的樣子，可心髒還在胸腔裏狂跳。“你不是說要同盟嗎？”

“是，正在努力當中。”陳軒笑着又親了親臉頰，這才肯放吳然回家。當然，他會開車送吳然回去。

兩人手牽着手從電梯裏出來，一出來，便聞到一股濃濃的香味。吳然說了一句好香，是臘梅花的香味。“果然是冬天啊，比起梅花，我更喜歡臘梅。很香。”

“是，很香。”陳軒對着吳然的臉又是一記親吻。

“陳軒，你夠了吧。”吳然抹了一下被他親過的地方。

“不夠。”陳軒笑着說。

兩人坐上車時，吳然摘下手表，拿在手上看。陳軒笑她這是幹什麽，手表不是拿來戴的嗎，為什麽戴，反而是拿來看。“因為我舍不得戴啊。”吳然把手表放到包包裏，還拍了拍包包說，“這是我的寶貝啊。”

“你的寶貝不是我嗎？”陳軒表示不高興。

“你在跟手表吃醋嗎，你心眼也太小了吧。”吳然說。

陳軒把吳然送到小區門口，吳然說已經到這裏就不用麻煩了，裏面晚上車停得太多，不好調頭。就讓陳軒把她放在小區門口：“到家給我發信息。”陳軒依依不舍得摸摸吳然的頭。

“知道。”吳然笑着向陳軒告別，轉身朝小區裏走去。畢竟是個老小區，到了晚上這個時間點，但凡是能擠下一輛車的地方都停滿了車，就連擠不車的地方也硬擠下一輛。在這裏吳然也聞到了臘梅花的香味，沒看到花，香味卻很濃很濃。

經過幾幢房子之後，吳然走到自己家那幢樓下，就在她準備上樓時，猛得後面傳來腳步聲。不會是陳軒吧，之前也有一次他故意吓人。“陳——”吳然想反吓陳軒一跳，不想看到卻是一個戴着帽子的男人，對方的帽檐壓得非常低，低到幾乎看不到臉。

兩個人互相僵待了一秒，下一秒，男人伸手來搶吳然的包。怎麽會！吳然蒙了，她不相信自己怎麽又會遇到這種事情，沒有防備的她眼看着包包要被男人搶走時，她死命拉着包。這裏有陳軒剛買來的手表，不想就那麽失去。

吳然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很傻，遇到這種情，保命是最要緊的事。可拉住包帶幾乎是出于下意識的條件反射，根本沒有想到要放手。她整個人被男人拉着摔下樓梯發出沉悶的翻滾聲。

好像是撞到了什麽東西，不知道是牆壁還是牆壁上的水管。總之是個硬東西簡在頭了咚的一聲。手就要拉不住包包了，那個男人的手上還有什麽東西用力揚了下來，吳然連句救命也來不喊，就感到頭部受到了另一個重擊。

老小區的治安，特別是吳然家住的開放式小區，治安比不上封閉式小區。再加上這裏一到晚上時出來人龍蛇混雜，不比白天都是普通老百姓。吳然也知道這一點，曾經在附近小區就出過一樁哄動了整個C市的事，一個女孩在夜班之後回家，不想在樓道裏遇到了陌生人的襲擊。女孩被磚塊砸中頭部，最後失去了性命。

就在感到耳朵嗡嗡響時，吳然想到了這個幾年前的新聞。後來那個襲擊的人被抓到判了死刑。據說是因為賭博輸了錢，就想到了搶劫，可是下手之重，斷送了一個無辜者的生命。

不會，是類似的事情吧。早知道，應該讓陳軒送到家門口，早知道，早知道……可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早知道這種事。

因為不想丢啊，裏面有陳軒送的手表，早知道還是老實戴在手上，應該會好一點吧。手機啊，錢啊，要拿去都拿去好了，把手表留下來啊。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