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戒指

兩人買了大糕回家，一盒帶給吳媽媽，吳媽媽見到之後只是客氣地說了聲謝謝。原本陳軒是想說趁熱吃的，畢竟大糕熱的時候最好吃。但吳媽媽沒有吃。

吳爸爸見了拿了一塊，吳然看得出爸爸的用意。畢竟是陳軒帶來的，不吃的話很不客氣。“小陳啊，我們還沒有好好謝謝你呢，還讓你破費，太不好意思。”吳爸爸看了眼吳媽媽，吳媽媽這樣子，吳然也明白，媽媽她啊，還沒從賀寧那件事情的刺激中走出來。吳爸爸說吳媽媽什麽看得明白了，也就沒事了。

吳然和陳軒互相看了眼，陳軒說：“那我先回家了。”

“我跟你過去。”吳然馬上跟着陳軒出去。

見那兩人出去，吳爸爸又拿起一塊大糕，故意遞到吳媽媽嘴邊：“不吃一塊，真的不吃一塊？熱乎乎的，你不是很喜歡吃的嗎？”吳爸爸真是故意的，大糕已經蹭到了吳媽媽的嘴巴，可吳爸爸卻在最後一刻往自己嘴進而塞，就在吳媽媽瞪眼睛時，吳爸爸又把大糕遞到吳媽媽嘴裏。“哎，要吃就說實話嘛。我看陳軒這小子不錯，跟我們女兒感情也好很，又有出息，幹脆——”

吳媽媽明白吳爸爸在說什麽，咽下一口大糕之後，扭頭走開。

“我說你啊，就是想不明白。我勸過你多少次了，不是公務員有什麽關系，你看看有錢也不見得好。我們本來就是個普通人，找個普通女婿有什麽不好。你啊——”吳爸爸也知道為什麽吳媽媽那麽執着于公務員或是有錢人，想為吳然好是一個原因，更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面子。

跟吳媽媽要好的幾個小夥伴，她們的孩子都嫁得很好。聽吳媽媽的意思是這樣，某個人的孩子嫁了一個在市府裏工作的人，或是某個人的孩子嫁給了一個富二代，讓吳媽很是羨慕。

吳爸爸說吳媽媽這麽大個年紀了，怎麽還有這種攀比的思想。可吳媽媽聽不進吳爸爸的勸，可以說，除非吳媽媽能自己想得通，不然只會往牛角尖裏鑽。

吳爸爸搖了搖頭，又拿起一塊大糕，坐到一邊看起了報紙。

吳然跟着陳軒回了陳軒父母家，陳爸爸問起了吳然的傷。還說竟然發生在家門口，現在的治安可真不好。“抓到人了沒有？”陳爸爸問。

“沒有。哪有那麽容易啊。”吳然說。

“現在的警察都不知道在幹什麽，對這種小案子都不關心。”陳爸爸抱怨了幾句，拿過吳然手裏的大糕，喊陳媽媽出來吃。

陳媽媽看到吳然時也問了推動的事，還問吳然的傷要不要緊。“幸好啊，不是在臉上。要是在臉上，對女孩子來說可是破相的事。”

陳軒摸了摸吳然的頭說：“就是當時被砸暈了，沒有傷到腦袋。本來就夠笨了，要是傷到了，豈不會更笨。”陳軒愛憐地看着吳然，陳媽媽注意到了陳軒的眼神。趁着陳爸爸還在跟吳然說話，陳媽媽把陳軒拉到一邊悄悄問了幾句話。

“你要搬出去，是不是因為——”陳媽媽瞟了眼吳然，陳媽媽還是挺吳然這個孩子的，只是吳媽媽的性格，陳媽媽也知道。見陳軒點頭，陳媽媽說，“媽是随你的，媽也是看着吳然長大的，你們自己的事情自己作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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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我媽明理。”陳軒抱了一下陳媽媽，被陳媽媽難為情地推開，說那麽大了，還要和媽媽摟抱，不看好。

“你等一下。”陳媽媽讓陳軒等着，她則回房間去拿出一個東西，是個金戒指。陳媽媽說，“如果你們的事情訂下來，媽就把這個戒指送給吳然。這可是媽結婚時戴着的戒指。”

陳軒笑着說：“媽，這個戒指你自己留着吧，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現在又不流行金戒指了。我會和吳然看着辦，噢，媽，不用操心。”

陳媽媽還是很想把金戒指送給吳然，可想想陳軒說得也有道理。現在的年輕人不是很喜歡黃金戒指，像爆發戶戴的東西，而且還會嫌以前的款式土氣。“戒指不要，你把這個帶去。”陳媽媽又去拿了一樣東西出來。“這是媽媽在你奶奶那裏拿來的桃符，你奶奶聽說你搬進了新家，一定要你把桃符帶去挂到門上，說是驅邪。”

其實陳軒對這東西也不是很相信，可畢竟是奶奶的一片心意。說是桃符，就是一個符上挂着桃枝和其他一些像草一樣的東西，上面系着紅線用來挂到門上。陳媽媽再三叮囑一定要挂上，陳軒只好說晚上會回去挂。

吃完飯，陳軒拉着吳然出去，說是要買個東西。車子開到環城南路，他把車停到一家已經停業的商廈前。吳然問陳軒到這裏來幹什麽，陳軒拉着她的手說是要去買東西。

“國貿大廈不是停業了嗎？買什麽？”吳然不明白。陳軒當然不能把她帶到停業的商廈，而是往前走了幾步到了一家珠寶店，萬隆珠寶在C市也有些年頭，很多人家需要買珠寶時都會到這裏來。只是現在它的競争對手多了，隔壁又開了一家老廟黃金。

陳軒問吳然要去哪家，是老廟黃金還是萬隆珠寶。吳然一定要問個明白：“你要買什麽。”

“給你買個戒指。”陳軒說，“那就先去老廟好了。”他拉着吳然的手，走進金店。金店裏啊，一直都是給人一種閃閃發亮的感覺，到處都是binglingbingling的閃着刺眼的光芒。見有人進來，店裏的店員馬上笑臉相迎，問兩位需要買什麽。陳軒說要買戒指。

“是買結婚的戒指嗎？”店員見是一對男女，猜想可能是要結婚。

“我們還沒有結婚。”吳然說。

“那是訂婚嗎？”

“也不是。”

“那是情侶戒指吧，兩位這邊請，我們這裏的新年款的情侶戒指，還有情侶生肖戒指，兩位請看這邊。”店員把兩人引到一個展櫃前，讓兩人看展櫃裏的戒指。就在吳然看戒指時，陳軒則一直在看吳然。

剛才店員問兩人的關系時，吳然回答即不是結婚，也不是訂婚，讓陳軒聽着感覺缺了點什麽。這麽算起來，兩人交往的時間也不算太長，從去年聖誕節到現在，也就一個月的樣子。可陳軒已有一種想把吳然娶過門的想法。可不知道吳然是什麽意思，看她那麽堅決地說不是，嗯——吳然問陳軒戴着好不好看，陳軒想也不想說好看。

“我挑的最便宜的。”吳然悄悄對陳軒說，“還是省着點吧。”

“對，情侶對戒便宜點的就行，等到結婚時，給你買個大鑽戒。”陳軒正在試戴男戒。

“誰說要跟你結婚。”吳然這麽說了一句。

這可，真的有問題了。陳軒看着吳然，不行，不行，一定要問清楚。在兩人買好戒指坐到車內，有了私人空間，陳軒才問吳然：“不跟我結婚是什麽意思。”

吳然又不是真的不想和陳軒結婚，陳軒的好，她都知道。“因為，因為我沒什麽自信——”吳然輕嘆一聲，畢竟是她暗戀了很多年的對象，能像現在這樣談戀愛，她已經很知足，根本沒有想過要結婚。而且吳然還很擔心，“我怕你會厭倦我，這麽快就說到結婚的事，我媽那裏也——”

“你媽媽那邊的事，你不用擔心。好吧。”陳軒知道吳然又是在瞎想了，看來實施計劃是很有必要的事，只是現在是過年，不想弄什麽幺蛾子出來。還是要等到過年之後，而且還不能先向吳然明說，不然——陳軒搖了搖頭。

吳然發現陳軒并沒有開在回家的路上，這是要去陳軒自己那的路。陳軒說剛才媽媽給了桃符，說是趁着過年之前挂到門口去。吳然也發現，自打剛才陳軒問了結婚的事之後就沒再說過看，看上去心情很不好的樣子，應該是在剛才說的話生氣吧。

結婚啊，吳然當然想啊。可現實卻不知道能不能實現。如果太早給了承諾，誰知道未來會怎麽樣。吳然偷偷看了眼陳軒，從剛才之後陳軒就再沒說過話，下車之後也沒有拉着手一起走，哪怕是走進電梯之後，他也很沉默。

陳軒的沉默讓吳然感到了沮喪，早知道應該說結婚的嘛，明明心裏比陳軒更想結婚。吳然跟着陳軒進去，陳軒去房間裏找了釘子和錘子，陳軒要去拿凳子時，吳然說：“我來。”

“不用。”陳軒自己搬起凳子大步走到門口，往凳子上那麽一站開始幹活。而吳然則垂着腦袋喪氣地站在一邊。她沒發現，陳軒早就挂好了桃符，一直從高處看着她。吳然越來越沒自信，甚至眼眶裏有了濕潤。

甚至陳軒把凳子搬回去時，也沒有跟吳然說話。吳然呆呆地站在門口，沒有想進去的意思。可她的身子突然一歪，整個人被陳軒拉着打橫抱了起來。吳然吓得叫了一聲。“你啊，要對我說實話。”

“什，什麽。”吳然眼裏還含着淚，一臉不明茫然地看着陳軒。

“你想和我結婚就直接說，不要跟我鬧別扭。”

“我沒有鬧別扭。”吳然開口，“我，我是想的，可我不知道能不能——”

“什麽能不能，只要我們都願意，哪有不可能的事。小吳然。”陳軒抱着吳然，目光相對時，吳然能看到陳軒眼裏全是滿滿的愛意。這個眼神吳然能明白，他想的什麽。“你想不想跟我結婚。”陳軒自感這是在逼婚啊。

“想。”吳然伸手摟上陳軒的脖頸，主動吻上陳軒。

這一吻，陳軒哪還再肯放開，根本也是有意把吳然給帶到這裏來的，因為在這裏沒有任何人會來打擾。陳軒抱着吳然走進卧室，哪還能放得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