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道長
收拾好東西幾人就上了馬車,沈枳和古恪一間馬車,沈千江和程墨一輛。沈枳昨晚興奮了一晚上,早上也起得早,馬車一搖還有些困,古恪拿過軟墊“睡一會吧,還有一會才能到呢。”
沈枳搖頭,撩起馬車的簾子看着外面“師兄,京都熱鬧很多呀”
古恪心情不錯,也看了一眼“春闱将近,各地的學子都到彙聚京都,自是熱鬧,光是賞花會各個園子都辦了好幾場了。”一路沈枳都帶很是高興,看着外面,叽叽喳喳的,剛開始的困意早都沒有了,出了城外,就安靜許多,沈枳指着窗外問“師兄,那是什麽?”
古恪也向外看,耐心的回答“耕牛”又覺得有些好笑,繼續解釋道“農家用于耕地的水牛,稱作耕牛。耕牛身上套的東西稱作犁,是一種耕種器具。從西漢時期推廣牛耕,《漢書》記載,西漢武帝時期,搜粟都尉趙過在陝、甘一帶推廣牛耕和以人挽犁,提倡代田法,進而各。自此牛耕興盛。耕牛對于農家來說是很重要并且貴重的財産”沈枳從未接觸這些,甚是新奇,一直盯着看“和書上畫的不太一樣呢”
古恪笑着道“自然是不同的,你看”古恪手指着外面“現在他們在插秧,和你見的白米一樣嗎?”
沈枳轉頭驚訝“米?”古恪敲了她一下,細心解釋“如今他們在插秧,種的便是稻米。”看着沈枳驚訝的樣子,古恪好笑又無奈,這便是現狀,世家子女耽于享樂,四體不勤五谷不分,農為國之本,連農事尚不清,以何來治國,又何來基礎體恤民生之艱?古恪搖搖頭,看着沈枳扒在窗戶上看着外面,便也看着外面一點點給她解釋“宜笑,你看外面的耕田,旱田種小麥,水田種稻米。北方多為旱田,農民主要以種植麥子為主,南方多種植稻米,當然北方也有一些水田,就像外面你看到的。民間常道:立春一日,百草回芽。意思就是種田便在立春時節前後。現在是初春時節,剛好是農民耕種的時間。農事複雜,關系國本,耕地、施肥,播種、田間管理、收割、收獲、儲藏、六畜管理,各個環節都至關重要。農事和順,一年百姓的日子便安穩,若是農事不良,糧食無收,則民不安,民不安則國不穩。我朝太宗25年便遇到過大的旱災,民不聊生,餓殍遍野,為鎮災救民,太宗連斬12名貪官,宮中縮減開支,相傳連太宗一日都只食一餐。”古恪有些語重心長“安國先安民,農事是農民之根,更是國家之本,不可謂不重要。”
沈枳轉身坐好,想了一會道“師兄,太宗25年的災年我在書上看到,好像是蝗蟲為害,蝗蟲長什麽樣子呀?”
古恪也轉回身坐好道“我曾在涼州見過蝗蟲災害,成千上萬,所過之處,農物盡毀,實在是非常可怕。蝗蟲長不過寸許,體背灰褐,腹部足部皆為綠色,在農田見并不罕見,也無大的影響。只是旱災易引起蝗蟲大面積聚集繁衍,造成蝗災,後果就極為嚴重了。民間常道:旱極而蝗,便是這個理。蝗災可怕之處在于難以抑制,史書記載,貞元元年,夏蝗,冬自海,西盡河隴,蔽天,旬日不息。所至草木及畜毛靡有孑遺,餓殍枕道。秋,關輔大蝗,田家食盡,百姓饑,捕蝗為食。災荒之重,可見一斑。”古恪想了想,覺得還是不夠形象“這樣,回頭師兄讓人幫你畫副畫送來,你看看便知。”古恪從不壓制沈枳的求知欲,小孩子總是興趣多,古恪也總是盡量滿足。聽到古恪這樣說,沈枳便沒追問了,兩人說了幾句,外面就說到了,請二人下車。
古恪先行下車,然後接了沈枳下來,沈枳下車後繞到另一邊轉了一圈,指着後面的一座小山對古恪道“師兄,你看這山長得像不像個娃娃”古恪聞言打量一番點頭“還真是”兩人這真說呢,程墨二人也過來呢,沈千江搖着折扇問“殿下和郡主在說什麽呢,這麽開心?”
“宜笑說這後山長得像個娃娃,我仔細看看還真是,你們看看。”
二人聞言也看了一會,一人點頭一人搖頭,二人一對視,又都笑了,程墨道“遠觀确實是有些像,以前都并未發現”幾人且說且走,行宮裏面都準備好一切了,山裏比較冷,有下人給沈枳拿了個湯婆子暖手沈枳接過拿了一會又交給下人道“也不怎麽冷,拿着怪礙事的。”古恪看了一眼,并未多言,揮手讓跟着的人下去,對幾人道“上陽宮這個時節風景最好,後面有一片梅林,開的也是甚好。我一會去一趟上陽觀,子語你們二人先自己逛逛。”
“殿下要去見道長?”沈千江道“我也好久不見道長,千江也想去讨教讨教。”
古恪卻搖搖頭“千江,道長自辭官歸隐,不問江湖事多年了,你若是讨教功夫,道長恐怕不會出手,你去也白去。”沈千江也不尴尬,搖着手中的折扇“那千江就不去叨擾了,殿下替我問道長好。順便問問道長,今年師父忌辰,道長可要與我一道去祭拜。”
“好”
沈千江拉着程墨同他去喝酒,古恪帶着沈枳去上陽觀見道長,兩人走了一段,沈枳抵不住疑惑問“師兄,這邊還有道觀嗎?那位道長是誰呀?”
古恪對沈枳向來是有問必答“上陽宮是皇家行宮,本來是無道觀的,這觀建了也不過十多年,其實也談不上道觀,就是一處清淨地方罷了,并無香火。道長是先皇時期的趙翎趙将軍,他救過父皇的命,後來辭官歸隐在此處,父皇感念他救命之恩,為他在此辟出道觀。道長是常州人氏,傳言趙家早年出過神仙,在常州一代很是有名,本朝禁止術算之術,道教也因此被壓制。道長于官場無心,又有此家學念想,父皇便特設此上陽觀,供道長所用。”
沈枳想起來前幾日程墨說的“子語哥哥說過本朝律例禁止從事煉丹、術算等活動,說是因為明顯帝。我還未見過道長呢”
“道長為人通達,學識淵博,你一會見了便知。”
走到上陽觀門口,沈枳才知道為何師兄說談不上道觀,因為地方不大,就是一間院子,還在上陽宮裏面,确實不會有什麽香火,平常人也進不來呀,門口有一小童子,拿着樹枝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劃些什麽,小童聽到有人來,就擡頭一看,發現來了兩人,可是自己并不認識,不過能出現在上陽宮的定不是俗人,小童尚未開口,古恪已開口吩咐“我來找道長,不知道長可在?”
“在的,在的”小童錯了一步道“二位貴客先裏面請,師父在打坐,我去請師父。”
古恪點頭應好,牽着沈枳現在偏殿坐下,桌上有茶壺,古恪就倒了一杯,茶還溫熱,古恪嘗了一口,給沈枳也倒了一杯“嘗嘗”沈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沒感覺有多好,不過還是再喝了一口,古恪笑問“如何?”沈枳放下茶杯搖搖頭“不怎麽樣啊”古恪聽完笑了笑,端起茶杯慢慢喝起來,沈枳覺得古恪有些怪怪的,這茶有什麽好喝的,可是看古恪喝的認真還是端起來再喝了一口,還是沒感覺出來有什麽好,沈枳便将茶杯放下了。古恪看着沈枳的一系列動作,笑着解釋“道長的茶不是好茶,可水卻是用的泉水,帶着些甜味,品來是不錯的。”
沈枳皺了皺眉眉頭“既然水是好水,為何不用好茶。這般茶葉,豈不是浪費這好水。”
古恪搖搖頭,尚未說話,外面便有人進來,古恪起身道“道長”,那人也行禮道“九殿下安好”古恪将人扶起來介紹“道長,這是北安公嫡女安泰郡主,宜笑,這便是我與你說的道長。”
這位道長留着胡須,年紀看着和沈信差不多大,不過身上多了一份說不清的感覺,相貌俊朗,倒不像個将軍,眼睛總是有些低垂,穿着道袍,頭發束起,甚是儒雅,他對着沈枳微俯身“安泰郡主”沈枳也回禮後幾人坐下,道長開口道“剛剛在門口聽聞郡主疑問,倒是也巧,多年前,殿下也問過這樣的問題。”沈枳驚訝的擡頭看古恪,古恪笑着點頭,道長繼續道“這水是取後山泉水,清冽甘甜,用來煮茶再好不過。這茶是這山下集上買的,的确算不上什麽好茶。只是貧道喝慣了,這些年也就習慣了,別的搭在一起倒是不習慣了。”
古恪輕輕品着茶“味道不錯,今日剛好陪宜笑來這上陽宮游玩,想起許久不見道長,就來叨擾道長清淨了。”
“殿下嚴重了,貧道這裏終年不見人煙,殿下能來,是貧道的榮幸。”道長語速慢慢的,讓人心裏甚是清淨“算起來,有三年不見殿下了,不知殿下如何?”
古恪微微搖頭“這樣的世道,如何能好?”古恪微不可見的嘆了一口氣“行與不行,甚是煩擾,故來向道長讨一出路。”
道長看着古恪,又看看窗外“殿下覺得呢?”古恪沒有說話,道長繼續說道“天下之事,皆有緣法,水滿則溢,物極必反,殿下又有何擾?”
沈枳看着兩人打啞語,看着古恪有些憂愁的面容,沈枳好像伸手去撫平他的眉間,古恪也看着窗外,臉色平靜“終歸百姓最是可憐,我又如何能袖手旁觀?”
道長轉回頭,連語氣都未變“殿下有此心,是百姓之福。”兩人久久無語,沈枳低着眼睛,一言不發。許久之後,道長起身說道“殿下,孰能濁以待之徐清?熟能安以待之徐生?此間,太子比殿下明白。”
沈枳聽到提起前太子,沈枳更不敢搭話,都盡量讓自己隐形,不過古恪到沒有生氣,只是有些苦澀“皇兄向來比我耐心。多謝道長指教了。”
道長搖搖頭“殿下言重了,殿下所處比太子所處更為危急。殿下大略,非常人可想。殿下心思缜密,果敢決斷,這樣的世道,您比太子更合适。”道長說完看了一眼兩人“午時了,殿下今日可在此用飯?”
古恪搖頭“不用了,我與子語,千江一塊來了的。怕千江打擾道長,就沒讓他過來,一會我帶宜笑與他兩一起在行宮用點就好”提起來沈千江,道長臉上多了些笑意“千江也來了,也許久未見他了,不知他如今如何?”
古恪道“千江一如往昔,今日還托我問道長好。對了,千江托我問道長,是否要與他一起祭拜其師?”說到這裏,道長的臉色自進來後出現了一絲難過,沈枳奇怪的多看了兩眼,道長低垂着眼睛,悠悠的道“不了,殿下既有事情,我就不多留了,殿下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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