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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蔓吃着早餐來公司的時候,被從辦公室裏出來的薛晨吓到了。
“薛總,您、您不會加班到現在吧?”
實在是因為薛晨的臉色泛白,她皮膚又白,眼下青黑明顯,加上一整晚似乎都沒睡好的狀态,看着忒吓人。
“嗯,早。”
幾個陸續來上班的同事也被吓了一跳,看着薛晨進了辦公室後湊在一起說話。
然而讓張蔓他們沒想到的是,當天下班時間到了,整天都待在公司的薛總非但沒有下班回家,反而再一次留宿在了公司。
“你們說薛總到底和時副總怎麽了?這兩天太奇怪了,薛總每天都留宿在公司!”
“我也看到了!我們都看到了!”
“最近公司好像也沒什麽工作需要每天都加班吧?”
“欸,你們說會不會是薛總和夫人鬧了矛盾?薛總被夫人趕出來了,不得不住在公司?”
“說什麽呢。”張蔓白了說這話的同事一眼,“薛總能被趕出去?我們薛總可是時副總的頭號粉絲頭子,什麽都以時副總為主,巴不得時時刻刻和時副總黏在一起,這兩人之間怎麽可能鬧得起矛盾?”
“所以現在薛總的情況才讓人摸不着頭腦啊。聽說時副總回國的那天薛總都沒去接機,還有明天是兩人的結婚紀念日,要是我沒猜錯,薛總昨晚又睡在辦公室了吧?”
“真奇怪,這兩人該不是婚——變變變了吧!”
最小的才進來沒滿一年的秘書小方說到最後兩字,被突然出現在當事人薛總抓了個正着,尴尬得滿臉通紅,支吾地站在原地頭也不敢擡。
薛晨站在茶水間外面聽完了裏頭的議論,這才目不斜視的走了進去。
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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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說到點子上了。
如果時見鹿願意,她倒是想和對方離婚。
只是不是現在。
“薛、薛總!”
薛晨接了一杯咖啡,面無表情的觑了幾人一眼,“工作時間,聚在這裏做什麽?”
幾個人一哄而散,生怕走得慢了被叫住。
大會議室裏。
薛晨聽了幾個主管經理的業務彙報,在會議快要結束的時
候叫住了幾個人。
“馮清,時見鹿之前手上的那兩個項目我記得你和小元也一起負責過吧?她才回國,辛苦了這大半個月得好好休息,你們兩先接手過來,以後直接給我彙報進度。”
“好的,薛總。”馮清幾人答應下來。
“袁承,你這幾天準備一下接手時副總出國的項目,等時副總回公司我會把項目交給你,之後的項目由你負責。”
這幾個人都是跟着她媽的老員工,這些年也都盡職盡責在她手下做着事情,是完全能信任的人。
袁承景是個四十多歲的單身大叔,和她媽差不多年齡,還是她媽當初接管薛氏之後挖過來的人才。把項目交給他,薛晨表示很放心。
而在家休息的時見鹿把寫好的合作項目書發到了薛晨郵箱,安心準備休息幾天再去公司。
她根本沒想到的是自己的項目正在被薛晨一點點指派給其他負責人。
直到當天晚上,她的下屬秘書例行給她打電話彙報一天的工作情況,時見鹿才發現了不對。
“你說什麽?我的項目被其他人接手了?誰準許的?!”
秘書有些詫異,“時副總,是薛總的指示,您不知道嗎?”
時見鹿這才明白過來她心裏隐隐的擔心到底是什麽。
這幾天薛晨沒有聯系過她一次,也沒有回過家,她回國之後甚至都沒見過薛晨一面。
薛晨到底怎麽了?
夜不歸宿,通話的時候語氣冷淡,沒有主動來找她……
時見鹿突然心裏不安起來。
好像從回國那天開始,事情就朝着未知的方向發展了。
薛氏總裁辦公室裏。
薛晨頭痛欲裂的癱坐在沙發上。
她自從重生回來之後,一直睡不好覺,休息室裏幽暗的環境讓她整個人恍若回到了之前魂魄離體飄蕩在半空的時候。
再加上這幾天趁着時見鹿沒在公司拿回了一些她手上的項目,連續的連軸轉讓薛晨整個人都開始不舒服起來。
來電鈴聲響起來的時候她甚至都能感受到鈴聲和太陽穴的神經同頻共振的跳着。
薛晨看到“時見鹿”這個來電顯示後,一直以來壓抑着的怨怼和煩躁争先
恐後的冒了出來。
“喂,薛晨?你什麽意思?我秘書告訴我,你把我手上的項目分給了公司其他人,是不是真的?”
接通電話之後,時見鹿的質問一骨碌冒出來,讓薛晨都沒機會說出話。
這也讓薛晨那些湧上來的情緒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她時刻謹記着時見鹿這女人不愛她,只是為了報仇來接近她的。
“你才回國,忙了大半個月,好好休息一下。這些項目交給其他人也能讓你輕松一些。我還忙,挂了。”
薛晨毫不留情地挂斷電話。
只留下電話那頭一臉懵的時時見鹿半天回不過神來。
從這一通電話來看,薛晨真的變了許多。
她甚至從薛晨的語氣裏聽出了一股淡淡的不耐煩?
如果是原來,薛晨看到她打電話過去,肯定巴不得多說幾句廢話,可現在居然開始直接敷衍她了?!
難道因為她性子有些冷淡,薛晨在鬧別扭?
時見鹿第一次因為薛晨的改變感到驚慌。
十月十五日。
窗外霧蒙蒙的天氣看起來格外陰沉,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有一場暴雨。
這兩天氣溫驟降,薛晨沖了杯熱咖啡端回辦公室。
張蔓敲了敲辦公室的門,把文件遞給她簽字之後,忍不住小心的試探了一句:“薛總,您最近幾天一直睡在辦公室,不回家嗎?我記得今天是您和夫人的結婚紀念日吧?不打算休息一天給夫人準備驚喜?”
薛晨擡頭看她,“項目策劃案整理好了?”
張蔓吓了一跳,急忙搖搖頭,“我這就去整理。”
直到走出辦公室張蔓才松了口氣。實在是總裁那一眼看得人毛骨悚然,有點可怕。
不過她總算是知道哪裏不對了。
平日裏提到夫人,總裁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和善模樣,恨不得給所有人念叨一遍夫人的好,可是這兩天……薛總變化有點大。
難道兩人的感情真的出現問題了?
另一邊吃過早餐的時見鹿坐在沙發上翻了翻雜志,心裏有些郁悶。
薛晨昨晚又沒回來。
沒回來就算了,甚至又沒給她說一聲。
今天是她們的結婚紀念日,昨天劉姨就提過一句問她們怎麽過,是否需要準備什麽,可是現在……
偌大的空曠別墅,除了她和劉姨兩人偶爾說幾句話之外,冷清得讓人覺得孤單。
時見鹿本來不太在意今天這個日子,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可是昨晚和薛晨的那通電話之後,她不得不在意。
薛晨的态度她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對她來說很重要。
“劉姨,下午幫我聯系造型師到家裏來…我現在出去一趟。”
劉姨想到今天特殊的日子,以為時見鹿要去找薛晨,笑眯眯的目送人離開了。
市內最大的國金商場,人聲鼎沸,來往人群諸多,時見鹿挽着好友的手走進頂樓的高奢服裝店內。
“……你這出國一趟突然就想開了?今兒還想特意裝扮一番給薛晨看?”楊傾笑着選好一件衣服遞過去,“去試試。”
“什麽想開了,我就是想買衣服了。”時見鹿接過來看了一眼,“這種類型适合我?”
“嘴硬吧你。你去試試看就知道到底适不适合了。”
“行吧,信你。誰能有我這個殊榮,讓你這國際大設計師給我選衣服。”
時見鹿去了試衣間,很快換好,穿上身的樣子的确很不錯。
楊傾繞着她看了幾圈,滿意的點點頭,“适合你吧?寶貝你真好看。只是這習慣性面無表情的臉給你大打折扣了,笑一笑嘛。”
時見鹿扯出一個笑來,看起來有些僵硬。
“怎麽,有心事兒?”楊傾察言觀色,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的反常,“該不會是和你家薛總鬧矛盾了吧?不對,薛總那個脾氣怎麽可能鬧得起來,全都依着你,舍不得和你鬧脾氣。”
時見鹿心頭笑了笑,還鬧不起來,什麽都依着她?好吧,就算之前薛晨對她确實很好,可是這兩天這人根本就沒回過家,連面都沒見過。
“不會吧,真是有矛盾了?你給我說說,啥事兒啊?結婚這三年,我還從沒看到薛晨對你發過脾氣呢。”
時見鹿嗫嚅了兩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闡述現在她和薛晨的情況。
楊傾嘴巴突突往外冒詞兒,“等等,今兒不是你們結婚紀念日?”
“該不會是今天的酒會被薛晨取消了,你不高興吧?不應該啊,你不是最不喜歡這種大型的酒會嘛?”
時見鹿眼睛瞪大了一點,摸不着頭腦,“等等,你說什麽?”
楊傾一愣,“什麽什麽?我說什麽了?”
時見鹿突然覺得心裏的慌亂和不安更濃烈了幾分,“你說什麽取消了?”
“酒會啊?薛晨給你準備的結婚紀念日的酒會取消了。不會吧,你不知道?”楊傾問道。
時見鹿的确不知道。
這件事情她根本就沒聽說過。
楊傾的反問和詫異神色無一不在提醒着她,薛晨在背地裏做了這麽多事情,她卻一點都不知情。
時見鹿震驚又尴尬。
為什麽會……突然取消了?
“怎麽,你真不知道?”
時見鹿面色尋常的笑了笑,“我知道,薛晨說過的。”
她不知道。
根本不知道薛晨到底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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