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1)

晚上回家的時候,薛晨意外看到薛禮來了。

劉姨笑着迎出來,“小姐,老夫人過來看您了。還帶了好大一箱海鮮和水果,我剛上鍋蒸着,等會兒就能吃啊。夫人呢,今天也不回來嗎?”

薛晨搖頭,“我不知道。多準備一人份的吧。我先進去找我媽。”

劉姨笑着點頭:“好嘞。”

薛禮坐在沙發上看綜藝節目,看到薛晨回來,急忙招手,“晨晨,過來吃水果。媽的朋友從國外空運回來的,還新鮮着呢。”

薛晨挨過去坐下,親切的挽着薛禮的胳膊,“媽,你怎麽突然過來了?不是說這幾天要出國嗎?”

“你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我哪兒還有心情出去玩。”薛禮慈愛地摸了摸薛晨的頭,“辛苦你了晨晨。要是太累了就給媽說,媽一直陪着你。”

吃飯的時候,薛禮看了眼薛晨又看了看毫無動靜的大門,忍不住出聲詢問:“平時就你一人在家嗎?時見鹿呢?”

“她有時候回來,有時候不回來。她媽媽的病情不太好,她回去陪着。”

“原來是這樣。”薛禮點點頭,有些不自在的問:“那她媽媽的病現在什麽樣了?”

薛晨答道:“不太清楚。”

“還是打算離婚?”

“嗯。确定了。”

“好吧,媽支持你的一切決定,你自己覺得該怎樣做就去怎樣做,好吧?。”

“謝謝媽。”

“今晚我留下來陪你?明天給你做你喜歡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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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母女兩吃晚飯吃到一半,時見鹿猝不及防地回來了。

或許是看到薛禮也在這裏,她明顯地有些拘謹起來,問好之後坐在了薛晨的旁邊。

“見鹿最近瘦了好多,多吃點。聽晨晨說過,你很喜歡吃海鮮,但是吃貝殼類的海鮮會過敏,對吧?那你吃這些,這個海蜇,鱿魚味道都很不錯。”

時見鹿嗯道謝,看着放進自己碗裏的一大勺菜,低垂着的眸子微微發澀。

薛晨什麽時候給她母親說過自己的口味?

她完全不知道。

也或許是她以前從來沒有注意過。

晨總是在一些小細節上做到很照顧關心她,讓她不知不覺間習慣了她的照顧,如今面對薛晨的冷漠才會顯得那麽不習慣吧。

“謝謝媽,您也多吃點。”

薛禮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顧自吃着飯菜的女兒,心頭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

晨晨前段時間拿着查到的資料來找自己,那個時候她才恍然大悟,想明白了一件事兒。

她一味的想要讓女兒和時媛的女兒好好過日子,她對時媛的愧疚也讓對方變本加厲的傷害了自己的女兒。

上一輩的恩怨本就不該牽扯到下一輩,可是她女兒卻被她害了。

只是見鹿這孩子也是個受害者。

薛禮總不能去怪一個孩子。

怪只能怪她年輕時沒做好決定,牽扯到了自己女兒身上。

如果可以,她很想找時媛當面談談。

時間消磨了她和時媛之間年少時的那些感情,希望不會讓她們的女兒也像她們一樣,沒落得個好結局。

“見鹿,吃完飯後有時間嗎?阿姨想和你談談,可以嗎?”

看着時見鹿疑惑又有些拘束的模樣,薛禮補充道:“就我們兩個,好好談談好不好?”

對于那晚薛禮和時見鹿吃過晚飯後出去到底談了什麽,薛晨毫不知情。

只是從那之後,時見鹿再和她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沒有之前的攻擊性和胡亂猜忌的情緒。

薛晨格外好奇,只是她不好去問時見鹿,正好公司的項目進行到最關鍵的階段,她開始忙了起來,整日早出晚歸,就算是時見鹿,也因為她手上重新拿回來的那個項目忙碌起來。

薛晨顧不上其他的事情,全部心思投入到了公司裏,更是連時見鹿的面也沒見過幾次。

“薛總,樓下秘書說時副總因為家裏有點事情先下班了。”張蔓的聲音從辦公室內線電話裏傳來。

“好,知道了。”

當天晚上薛晨還有個飯局,是和公司項目有關的飯局,她不得不去,時見鹿那裏她顧不上。

晚上十一點,薛晨喝了好幾杯酒,被張蔓送回家之後,直接倒在地上睡着了。

這樣的情況導致第一天薛晨頭痛欲裂,整個人渾渾噩噩沒有力氣,噴嚏也一

個接着一個的打着。

劉姨早晨來做飯,久久沒看到樓上有動靜,喊了幾聲也沒得到回答,去了薛晨房間才發現她發高燒燒得臉色通紅,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了。

薛晨這個狀态吓得劉姨急忙打了家庭醫生的電話,又給薛禮打了電話。

輸了液之後薛晨恢複了一些力氣,在薛禮的照顧下喝了碗粥,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薛小姐的情況不太好,她對某些藥物過敏,我不能随便給她開藥。薛小姐應該在其他醫生那裏也開了藥,不知道吃了些什麽藥物,我可能需要對照着開藥。”

請來的家庭醫生有些為難,“不知道兩位是否能把薛小姐的藥物先拿給我看看?”

“劉姨,晨晨平常都在吃藥?我怎麽不知道。”薛禮一頭霧水,“你知道嗎?”

劉姨也是一臉疑惑,“我也沒聽說過,小姐平時也沒吃過——哦哦,我在小姐的抽屜裏看到過幾瓶藥,小姐可能在吃那個藥,我去拿來給醫生瞧瞧。”

劉姨去了薛晨房間的抽屜裏找了藥,拿着過去,“就是這個藥。不知道是不是小姐在吃。全是外文我也看不懂。”

家庭醫生接過來看了看,有些驚訝,“薛小姐吃的失眠藥和治療抑郁症的藥物?”

“什麽?!”薛禮不敢置信的直接站起了起來,又後知後覺的想到薛晨還在休息,拉着醫生走出了房間,壓低聲音追問:“醫生你确定沒看錯?”

“沒錯,這是法國進口的失眠藥物,還有這個,治療抑郁症的藥物。薛夫人,您不知道的話,可能是薛小姐不想讓您擔心吧。我這就給她開一些吃的感冒藥。不會和這些藥物産生反應。”

直到家庭醫生離開,薛禮才紅着眼坐在床邊守着薛晨。

劉姨端着飯菜上來,輕聲勸道:“老夫人,吃點飯吧。小姐起來看到您這樣肯定也會心疼的。”

薛禮背對着她擦了擦眼角。

之前薛晨來找過她,隐隐透露過晚上不好睡覺,會失眠,可是她還以為薛晨是因為工作太忙所以才會失眠,誰知道真相竟然是這樣。

晨晨這才多大的年齡,竟然會有抑郁症。

都是她的錯,都怪她這個當媽的,沒照顧好晨晨。

薛禮的自

責和愧疚一瞬間敵過所有,她甚至覺得自己做錯了。當初就該一直反對下去,不讓晨晨和時見鹿在一起,更不該讓晨晨和時家牽扯上關系。

薛晨睡得半夢半醒間聽到抽泣聲,她費盡睜開眼,看清楚床邊的人,笑了笑,啞着嗓子喊人:“媽,你哭什麽呢。我只是生個病又不是死了。”

“晨晨,你醒了!”薛禮抹了把臉,又高興又想哭,“吓死媽媽了。”

“你這孩子,怎麽能不告訴媽你得病了?擔心死我了。”

薛晨目光落到床頭的那個藥瓶上,有些無奈,“在治療,我的病情很穩定也在好轉,不用擔心。”

“你這樣子讓我怎麽放心得了。”薛禮眼淚又流了下來,“是不是因為時家的事情才變成這樣的?”

“媽,我真的沒事兒,你就別擔心了。我現在渾身沒力氣,有吃的嗎?”

“有有……”薛禮急忙去端飯菜,把這個話題跳了過去。

薛晨躺在床上睡了大半天,身體都睡僵了,這才爬了起來走動走動。

薛禮實在不放心,留在這裏照顧她,直到晚上睡覺前都沒看到時見鹿回來。

薛晨是習慣了,薛禮更是經過今天的事情,對時見鹿産生了一點點責怪。

薛晨休息了一天,第一天就去了公司,薛禮想把人留在家休息都沒能留住,只能道:“自己注意身體!按時吃藥啊,晨晨!我中午來給你送餐!想吃什麽發消息回來,別點外賣了,知道嗎?”

薛晨答應了下來,開着車疾馳而去。

落了一天的工作量,薛晨沒那麽多時間去考慮身體狀況,一進辦公室就紮進了項目裏。

中午如果不是薛禮來送飯,她可能都會忘記了去吃午飯。

“讓你好好休息,你就是這樣休息的?”薛禮不高興的抱怨着。

薛晨安撫了兩句,吃着飯,又看得薛禮一臉心疼,“慢點吃,欸,晨晨你別吃那麽快,對胃不好!”

“媽,工作堆在那裏,今天處理不完又只能往後推,最近的項目都很重要。”

兩母女說着話,張蔓敲了門站在門口詢問:“董事長,薛總。時副總的一份項目合同需要找您簽字。”

薛晨擦了擦嘴,正要說“進來”,

被薛禮打斷。

“現在是午飯時間,工作上的事情讓她一點之後再來。”

“所有人都一點之後再來找薛晨。”

張蔓遲疑了一下,看向薛晨,看到自家薛總朝着自己使眼色,又被董事長輕易給鎮壓住,立刻明白過來,轉身出去了。

“薛晨的媽媽在裏面?”時見鹿得到回複,“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這份文件等會兒麻煩你給拿進去,讓她今天務必要看完簽字,算了…等會兒給我打電話,我來找她。”

張蔓目送着她離開。

小餘湊過來,“看吧看吧,薛總和時副總果然是有感情危機了。薛總的母親都來了,時副總非但不進去,還一副怕打擾了的模樣。怎麽看怎麽不對。”

張蔓點頭:“我也覺得有些不對。”

“所以我認為薛總和時副總可能真的要涼了。”

“我覺得……嗯,說不清楚,到時候看吧。”

薛晨吃過午飯,看着催促着自己去裏面休息的母親,越發顯得無奈,“媽,你先回去吧,我這就去休息,等休息好了再繼續工作。”

薛禮坐在那兒,“你先去休息,我等你休息好了再離開。電子産品一律放在外面。”

薛晨:“……”

等到薛晨真的睡了一覺醒過來,薛禮已經離開了。

時見鹿拿着文件進來的時候,薛晨正在洗臉,聽到動靜探了個頭,看見是她擦幹淨臉才出去,“文件放在桌上吧,等會兒看了給你。”

“好,簽字之後讓秘書帶給我。”

時見鹿放下文件打算離開,走到門口又停住,“你好些了嗎?聽說感冒了?”

薛晨走到桌前坐下,“嗯,好了。”

時見鹿抿了抿唇,“那你多休息。”

“嗯。”

對話戛然而止,時見鹿站在門口有些尴尬的回頭看了她一眼,薛晨已經開始埋頭處理工作了,連個眼神都沒看過來,時見鹿推開門出去。

接連工作了幾個小時之後,薛晨擡頭揉了揉酸痛的脖頸,整個人開始頭昏腦脹。

她把時見鹿的項目仔細看了一遍,簽了字讓張蔓給她送了下去,又開始繼續處理其他的工作。

臨近下班的

時候,張蔓敲門,“薛總,華正的王總邀請時副總去飯局詳談項目合作。”

薛晨腦子裏轉了幾圈,才想起華正的王總是什麽人。

“華正王宇對吧?”

張蔓:“是的。”

“時見鹿呢?她去不去?”

“時副總已經提前下班了,這幾天她家裏都有點事情。”

“王宇那邊原話怎麽說的。”薛晨眉頭一皺,臉色不好看,“直接找到時副總那裏去的?”

張蔓遲疑了一下,“薛總稍等,我讓副總秘書辦直接給您打內線。”

“好。”

“……是的薛總。華正王總直接邀約的時副總,說是項目合作需要詳談,今晚和華正一起吃個飯。”

薛晨挂斷電話之後看了眼時間,吩咐張蔓:“讓秘書回複一下華正,今晚薛氏會派項目負責人參加聚餐。”

“準備一下,晚上你和我一起去。”

張蔓立刻吩咐下去。

五點半,薛晨換了一件白色休閑西裝,帶着張蔓一起前往此次華正訂好的私人會所。

是一家私人家常餐廳,坐落在市中心豪華階段,周圍皆是紅燈酒綠。

餐廳布置的中式風格,是一家四合院,走廊包間都按照中式建築布置的,屋檐還吊着紅色的仿古式燈籠,搖搖晃晃的燈光別有一番滋味。

薛晨停好車,和張蔓一前一後的進去,有服務生前來詢問并且帶路。

“女士,就在這裏,兩位請進。”

薛晨道謝,推開門先一步進去。

包間裏一左一右兩個雕花木桌,右邊那桌坐了七八個人坐滿了,左邊這桌空出幾個位置。

薛晨帶着人一出現,本來熱鬧的包間裏詭異的安靜了一下,緊接着有人接一連三起身驚訝打招呼,“薛總,竟然是您親自來了!真是稀客啊!”

“王總沒給我們說是薛總你來啊,早知道這樣就該去更好的地方和薛總一起聚聚。”

薛晨不動聲色的笑着:“這裏看起來也挺好。怎麽,王總給大家說的薛氏是誰來?”

“哈哈哈,薛總不嫌棄地方小就好。”

“王總可是說的項目負責人會來,負責人可不正是薛總你另一半嘛

,時副總。”

薛晨眼神冷了冷,面上卻笑得和善,“見鹿有事情先回家了,我今天來不是一樣的嘛?”

“是是,薛總給面子來了,是我們的福氣。”

薛晨笑笑:“客氣了。”

薛晨落了座張蔓坐在她身邊,沒和身邊的人寒暄一會兒,門再次被人推開,華正王總到了。

“王總,你可來得挺慢,比人薛總還要來遲了一步。”立刻有人打招呼,只是這話裏話外的意思,那就要看在場的人怎麽理解了。

薛晨坐在位置上不動,跟着大家一起看向門口進來的王宇還有他帶着的女秘書。

“薛總?”王宇心頭一個咯噔,突然有些不安,下一秒對上了人群裏薛晨含笑的眼睛。

“啊!原來是薛總啊,薛總今天回複我的時候怎麽不說是您親自前來啊。這可得罰一杯!”王宇長着一張大餅臉,頭發梳成三七分還抹了摩絲,油光水滑的。

“王總挺會勸酒,誰都知道我最近忌酒。不過就算我該罰,王總更是該罰。來得最晚,該罰三杯。”薛晨笑着接過話題,一番話說完隐隐占了上風。

王宇在業界圈子裏也算是出了名的,因為他本人玩得格外的花,只要被他瞧上的女人,一般都會被他玩過後毫不留情的丢掉。

偏偏他背後有華正和王家撐腰,少有人惹。

薛晨注意到王宇偶爾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太對,心頭警惕起來。

下午秘書辦的那通電話,她就隐約猜到可能是王宇把注意打到時見鹿身上了,好在時見鹿有事情先一步回去,否則按照她和時見鹿現在的情況,時見鹿來赴約恐怕也不會告訴她。

至少王宇不敢動自己。

薛晨朝着張蔓使了個眼色,張蔓立刻會意,利落的倒了杯酒遞過去,“王總,請吧。”

王宇狹小的眼睛眯得快要看見不見了,突然朗聲笑起來,“這麽一杯對我來說可是小菜一碟。晚了衆位一步自然該罰。不過薛總,我罰三杯,薛總是不是也該自罰一杯?”

衆人把視線移到兩人身上,聽到這話齊刷刷的起哄,“薛總,自罰一杯!自罰一杯!”

薛晨面不改色的搖頭,“我最近不喝酒。”

她坐在位置上,語氣

淡淡,神色更淡,“況且諸位哪一位有資格讓我自罰一杯?”

包間起哄的聲音戛然而止,像是半路摁下暫停鍵的游樂場,無聲無息。

薛晨可不管會不會得罪這些人,反正她說的是事實,在場的人都是王宇請來的,沒一位有資格勸她喝酒的。

“哈哈哈哈哈,早就聽說薛氏薛總性子直爽,沒想到今天還真是讓我們大開眼界。”王宇小眼睛閃了閃,絲毫不介意薛晨的諷刺,笑着緩和了氣氛,“這三杯酒我自罰了,薛總自便。”

“王總霸氣!”

“王總厲害啊!三杯白的就這麽喝下去了,一點事兒都沒有。”

“王總心胸開闊!不得了!”

看着所有人争先恐後的誇着王宇,張蔓暗自撇了撇嘴,湊到薛晨面前小聲說:“這些人看來都是被王宇收買或者本就是他的人。今天約的是時副總,不知道打什麽主意呢。薛總,您等會兒小心點,要是有人勸酒交給我。”

薛晨淡淡的點了下頭。

晾他們也沒有膽子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果然這段飯到最後散席也沒見到王宇弄出什麽幺蛾子,就算對方帶頭孤立自己,薛晨也自顧自的吃着飯菜,絲毫沒有被冷落的尴尬和不自在。

薛晨越發确定了心頭的想法,王宇是對着時見鹿去的,就是不知道他是因為什麽才有膽子對着時見鹿下手的。

薛晨帶着張蔓先一步告別離開,走出去之後薛晨去了衛生間,張蔓先行出去開車。

從衛生間出來,還沒走過拐角,薛晨聽到了吸煙區的兩個人在說話,似乎是剛才包間裏的人。

“薛晨的确不好對付,沒看到王宇臉色都不好看了。”

“我說王宇也是,都和薛氏合作了,突然就看上薛晨的老婆了,膽子也太大了一點,不怕薛晨找他?”

“看來薛晨離婚傳聞多半是真的,否則王宇怎麽敢對時見鹿下手。”

“什麽真的?沒看到薛晨今天代替時見鹿來的?那兩人感情要不好,薛晨會來?而且一來就讓王宇落了面子,明明就是來找回場子的。”

薛晨站着聽他們說完,等到人離開才走出餐廳,果然是因為她們的婚姻危機。

張蔓開着車說,“薛總

,晚上沒吃多少東西,等會兒回去記得吃一點,小心你的胃。”

“嗯,知道了。”薛晨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拿着手機找出了私家偵探的聯系方式,想了想給對方發了一條郵件。

回到家晚上八點四十,薛晨看到劉姨放在保溫桶裏的飯菜和骨頭湯,盛了一點出來慢慢吃完,這才有了飽脹感。

她在房間洗完澡換好衣服出來,剛好聽到樓下傳來的聲音,時見鹿回來了。

薛晨擦幹頭發,等到人上樓之後,開了門走過去。

似乎沒想到薛晨來找自己,時見鹿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你母親情況不太好?”薛晨問。

“嗯,最近情況有些糟糕了。”時見鹿臉上的疲憊消去大半。

“……”薛晨沉默了一下,把今天的事情簡單幾句說清楚了,“以後最好不要單獨去見王宇或者華正的人,如果對方邀約,派別的人過去。”

時見鹿沒想到自己提前下班之後還會有這樣一出,略感詫異,“他沒對你做什麽吧?”

薛晨冷笑一聲,“他敢對我做什麽?”

時見鹿放了心,答應下來,想到薛晨還是關心她的,心裏一陣暖意。

可沒想到下一秒,薛晨又狠狠的給她澆了一盆涼水,“離婚的事你還有兩天考慮時間,我已經聯系好了律師,到時候你再冥頑不靈,我會直接起訴的,”

時見鹿瞬間如墜冰窖,等她反應過來,

薛晨已經轉身離開了,只留下一個決絕的背影。

——

叢珊打來電話讓她去複診,等檢查完了之後順帶着兩人去吃了飯,薛晨請的客。

“情況有明顯好轉,繼續保持下去,肯定能好的。”

“多虧了叢醫生你。”薛晨道謝:“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了,以後有事情盡管找我。”

“以後就算了,我喜歡當面結清,等會兒請我吃飯?”

薛晨看着她欲言又止,張了幾次嘴,“你是不是……”

“是什麽?”

是不是對我有點那意思?

薛晨很想這樣問,最後還是無奈道:“好,想吃什麽?”

“吃日料吧!”

晚餐之後

,薛晨本想送叢珊直接回家,卻被叢珊拉着去逛了公園,周圍傳來廣場舞的聲音。

晚上九點,薛晨接到劉姨的電話,周邊嘈雜的環境讓她沒聽清楚,随便答了幾聲挂斷了電話。

下一刻叢珊就拉着她,“我們去那邊,這裏太吵了。”

薛晨把這通電話抛在了腦後。

她和叢珊肩并肩走着,心裏卻五味雜陳,叢珊的心思她大概是明白了,只是現在她和時見鹿的事情還沒解決完,這樣把叢珊牽扯進來不好。

或許該找個借口避一避,直接挑明總歸是不太好的。

……

另一邊的劉姨看着坐在客廳一言不發臉色陰沉的時見鹿,不知道怎麽回複。

時見鹿率先開口:“怎麽,她去了哪裏不回來?”

“夫人,小姐說今天晚歸,時間不定。”

時見鹿點頭,“劉姨,你先休息吧。”

這一等就等到了淩晨一點過。

時見鹿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面無表情的躺在沙發上,一雙手不斷的敲擊着鍵盤。

“慢點,小心臺階。”

略帶熟悉的嗓音讓時見鹿手微頓,擡眸朝着門口看去。

叢珊扶着人好不容易單手開了門,一擡頭就對上了時見鹿。

“你和薛晨一直在一起?”時見鹿抱着胳膊,忍不住質問,“就是你讓她大半夜跑出去喝酒的?”

叢珊還沒解釋,趴在她肩頭的薛晨就被時見鹿一把給拉了過去,差點因為沖力沒站穩摔在地上。

時見鹿看着薛晨醉醺醺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随便和人出去喝這麽多酒,一點防備心都沒有,她是有多相信叢珊?

“叢小姐,你約薛晨出去這麽晚才回來是不是不太好?身為醫生是不是要有點職業道德,至少不該厚顏無恥的插進別人的婚姻裏,你說是吧?”時見鹿把薛晨扶着在沙發上躺下,面色平靜地看向叢珊。

叢珊則是被她的這番話給氣笑了。

“我插入你們的婚姻?時小姐未免太張嘴就來了。我和薛晨是朋友……”

“打住。朋友!呵,朋友!你看哪位朋友在知道對方明明有家室,還單獨約出去喝酒到深更半夜不回來的

?叢小姐,都是女人,我知道你的心思,但那也麻煩你收斂一點,不要做出破壞道德底線的舉動來。”

叢珊一張臉青紅交加,她一撩頭發,索性承認自己的心思,“是,我是故意約薛晨喝酒的。因為她太壓抑了,她整夜整夜的失眠,回到家躺下對她都是折磨。酒不是好東西,可卻沒有比這更有效的。時小姐,我承認對薛晨有想法,但我們沒做出任何超過道德底線的舉動。等薛晨和你離婚之後,我想時小姐就管不了那麽多了吧。”

時見鹿眼皮不安的跳了跳,叢珊竟然知道她和薛晨的事情?知道她們要離婚?

“你從哪兒聽說的我們會離婚?傳言都是假的,我相信那天梁小姐的生辰宴上薛晨和我已經擺明了态度。”

叢珊笑了笑,沒和她争辯,“時小姐,我和薛晨是朋友,比起你的話,我更願意相信她。”

時見鹿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摔了手中的抱枕:“誰說薛晨提出離婚的!她跟你說的?!就這麽迫不及待想上位了?!”

別墅空曠安靜,沙發上躺着的薛晨睡得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面前的兩道身影。

叢珊被她突然激動的神色給吓了一跳。

只見時見鹿神色不複平靜淡然,反而顯得有些猙獰和可怖,似乎“離婚”兩個字是她的禁忌,一旦被提起就會發瘋。

叢珊本身就是學心理的,察覺到她的狀态有些許不對,冷靜下來不再提起這個話題,只道:“時小姐,我可以保證,在你們離婚之前我和薛晨只是朋友關系。好了,我就先離開了。”

時見鹿把薛晨扶回了床上,把人安頓好,一個人回了卧室,呆呆地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整個人愣神地盯着窗外的路燈,眼神恍惚。

叢珊送薛晨回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不僅僅是不甘,還有另一種感情在心頭積聚,之前她從未注意過,可是今天卻格外明顯。

這種感覺會讓她心頭酸痛,忍不住去嫉妒。

沒錯,就是嫉妒。

在那一瞬間她竟然會嫉妒叢珊能和薛晨一起在外面玩得這麽晚才回來,甚至還讓薛晨沒有顧忌的喝了那麽多酒,醉醺醺的被扶回來。

她已經記不起薛晨和自己輕松愉快相處的時候了。

時見鹿不

得不承認,她和薛晨可能真的走到頭了,就在薛晨收回了那份感情,而自己的那份感情開始逐漸發芽成長的時候。

一晚沒睡的時見鹿,第一天早晨又被時媛一個電話給叫了過去。

醫生按照往常習慣來給時媛打針,卻看到時媛正在瘋狂的砸着家裏的一切,于是打了電話給時見鹿。

好不容易給人打了鎮定劑,醫生的話又讓時見鹿陷入了強烈的焦慮裏。

“你母親的狀況如果再不及時治療,後果可能會比預測的還要嚴重。不只是抑郁症,躁郁症,可能還會産生精神分裂。如果可以,最好這周內把人送到專業機構檢查一下,如今的環境不适合她一個人居住生活。”

時見鹿照顧了時媛又馬不停蹄的去了公司。

薛晨沒來公司。

她又開始發熱頭痛了。

這一病算是病來如山倒,讓她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沒有了精神。

薛禮聽到消息又恨鐵不成鋼的過來照顧她,這一次甚至把行李都搬過來了。

“劉姨,趕緊去把午飯做好,晨晨等會兒得吃了飯再休息,否則人會沒力氣的。”

叢珊給薛晨發了幾條消息,沒提昨晚和時見鹿之間發生的事情,只問了她身體狀況,卻一直沒有得到回複。

等到她打電話過去之後,接聽的是薛晨的母親。

“哦,你是晨晨的朋友吧?她現在生病了…對,昨天晚上沒休息好。這孩子本就沒好完,昨天聽說還出去喝了酒,回來之後就在沙發上躺着睡了大半夜。不用不用,我在照顧她。”

叢珊和對方問了好寒暄了一陣,擔心薛晨的情況,直接請了假,買了東西登門。

門鈴聲響起,薛禮正在樓下廚房和劉姨學着蒸梨湯,她們都以為是時見鹿回來了,等到劉姨去開了門,出現在面前的卻不是時見鹿而是叢珊。

“阿姨,您好。我是叢珊,剛和你通話的就是我。”叢珊提着兩大袋的禮盒,“我過來看了薛晨。”

“哎呀,快進來,快進來坐。”薛禮熱情的把人迎到沙發上,好奇的打量着叢珊。

長得好看,又有禮貌,還關心人。這樣的朋友怎麽沒聽晨晨提起過?

“叢珊是做什麽工作的?和薛晨怎

麽認識的?”薛禮陪着人坐在客廳閑聊。

“阿姨,我和薛晨是高中同學,好多年沒見了,前段時間才遇見。我目前是醫生。”

“醫生?”薛禮有些驚訝,“你的氣質看起來不像是醫生,倒像是模特或者明星。小叢是什麽醫生?”

叢珊遲疑了一下,答道:“心理醫生。”

薛禮立刻串聯起來。

是心理醫生,前段時間和晨晨遇見了。

“薛晨的心理疾病是不是……小叢你在治療?”薛禮期待的看向她:“你是晨晨的心理醫生?”

叢珊沒想到薛晨母親知道,她還以為按照薛晨的性格不會說出去讓家人擔心呢……

“如果不是晨晨生病需要吃藥,家庭醫生說她在吃其他的藥,我都還不知道薛晨會得抑郁症,阿姨要好好感謝你……”

兩人正聊着薛晨的病,時見鹿回來了。

她一進門看到的時候薛禮拉着叢珊的手一個勁兒的道謝,心頭頓時一凜,打了聲招呼,“媽。”

目光落到叢珊身上,意味不明:“叢小姐怎麽又來了?”

叢珊笑着沒說話,薛禮卻是皺了下眉頭,“見鹿,你大早上的去哪兒了?”

時見鹿心頭冷了冷。

就算薛禮不喜歡自己的時候也不是這樣生疏的态度,現在不但很生疏,還隐隐含着怒氣。

時見鹿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到對方了,一時間進也進不得,退也退不開,她手上還拿着一份從公司帶回來的文件。

“我去公司了,發現薛晨沒去上班就回來了。有份文件——”

“什麽文件?”薛禮打斷她的話,已經極其不滿了,“什麽文件重要到你大早上去了公司,發現薛晨不在又趕了回來?”

空氣有一瞬間的沉寂。

“重要到晨晨感冒發高燒,被你晾在家裏?時見鹿,你就是這樣對晨晨的!她對你多好多掏心你看不到,你就這麽對她?”

時見鹿臉色慘白,嗫嚅着不知道說什麽。

薛禮又氣又怒,原本讓兩人和好的心思也淡了,“離婚吧,趕緊。話也不需要我說那麽明白了,你心知肚明。”

時見鹿身型抖了抖,差點站不穩,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顯

得面無血色。

叢珊看了看她,收回目光,“阿姨,我能上去看看薛晨嗎?”

薛禮笑着說道:“去吧。如果晨晨醒了,你來叫我一聲。”

時見鹿腳步往前邁出一步,眼睜睜看着叢珊上了樓什麽也說不出口,最後默不作聲的站在原地。

薛禮在背後低聲說:“既然回來了,那就去看看晨晨。不過你的那些工作就不要拿出去打擾到她休息了。”

時見鹿微不可聞的“嗯”了一聲,大步消失在了樓梯口。

劉姨端着茶出來,最後只有薛禮一個人喝到。

“劉姨,晨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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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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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