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在薛晨打了不知道多少個電話之後,總算被那頭的人接聽了。

“薛晨?”

時見鹿的聲音傳過來,很是平靜,聽着似乎沒發生什麽事情。

“你現在到哪裏了?我去找你。”薛晨松了口氣,下一秒立刻囑咐:“你開的那輛車可能有問題,馬上找地方停下來知道嗎?”

時見鹿因為着急,開得一直很快,聽了這話下意識的踩了下剎車,車速慢了下來。

“好,我馬上停下來。我在市中心廣場公園旁邊的街道上,沿着療養院方向行駛的。”

“知道了,我現在馬上過來。你停下車後立刻從裏面出來,離得遠一些,我已經報了警——砰,砰砰……”

薛晨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一陣劇烈的撞擊聲闖入耳膜,她一驚,“時見鹿?見鹿,你聽的到嗎?說話!”

那撞擊聲是從電話那頭傳過來的,吓得薛晨下意識的踩了剎車。

等她意識到不對,連喊了無數聲都沒再聽到時見鹿的聲音,面色大變,更快的朝着剛才所說的方向而去。

十分鐘後她開車到了時見鹿所說的廣場公園旁邊的街道上,隔着一段距離,能看到前方不遠處的十字路口聚集了一大群人。

薛晨心頭一驚,剛才從電話裏聽到的聲音的确像是發生了車禍撞擊之後的産生的。

難道時見鹿……

她把車停到路邊,飛快的狂奔了過去,越靠近越發現自己的預感成真了。

車整個仰翻在馬路中間,隔了一大段距離圍着一圈路過的人,左右的車輛因為這場車禍堵在了一起,一團亂。

薛晨擠開人群跑過去,“時見鹿?時見鹿,你在裏面嗎?見鹿?見鹿,能聽到我的聲音嗎?不能說話發出一點響動,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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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很輕微的敲門聲響起,薛晨心頭一急,眼眶發紅的朝着周圍人喊道:“麻煩大家幫忙叫救護車,有人在裏面!謝謝!”

薛晨剛一說完,就聽到時見鹿虛弱的聲音傳來,“好……痛!薛晨,我好疼……”

“馬上就有人來了,你再忍忍,不要動,乖啊,我在這裏陪着你。”

“渾身都疼,薛晨,我要死了嗎……”

“別胡說,馬上救你出來——”薛晨本想等到救護人員來了再專業的營救,可是下一秒她瞥到了地上緩緩流過來的水。

不,那不是水。是汽油。

圍觀的群衆有眼尖的人立刻驚呼:“那是什麽?漏油了!”

薛晨臉色一凜,整個人緊繃起來。

她當機立斷,彎下腰趴在地上去看時見鹿的情況,發現她被卡在座椅和安全帶中間,離着方向盤還有一段距離,整個人倒栽着卡在裏面不能動彈。

這個情況比她想象的要好上許多,如果身體內髒沒有問題,是可以開門把人拉出來的。

最關鍵的是車輛現在已經開始漏油了,随時有爆炸的危險,必須先把人救出來。

“見鹿,車子在漏汽油,很危急。我現在開門把你拉出來,你具體哪裏痛?還能不能動?”

時見鹿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情況,“我腳卡在裏面動不了……好像肚子有點疼,腦袋很疼。”

薛晨有了底,“我現在把你拉出來,如果哪裏痛你一定要說,你能把安全帶解開吧?先把安全帶解開,動作稍微快一點……”

在薛晨冷靜的指揮下,時見鹿一一按照她的指示解開了安全帶,把腳努力朝着門外伸出去。

圍觀的幾個男人有人上前幫忙,薛晨廢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人從駕駛座裏拉出來,又有圍觀人群大吼:“燒起來了!汽油燒起來了!快跑!你們快過來!”

幫忙的幾個男人聞言立刻就跑走了,有一個想要回來扶時見鹿,可是被車輛後尾的火勢吓得不敢過去。

薛晨扶着時見鹿站起來才走了兩步,後方突然傳來噼裏啪啦的爆炸聲,她回頭看了一眼,瞳孔裏倒映出鋪天蓋地朝着她們兩人蔓延過來的火光。

時見鹿眼含淚水,使勁推着薛晨,啞着嗓子絕望的喊着:“快走!你快跑!別管我了,快跑啊薛晨……”

灼熱的火勢已經逼近了兩人。

薛晨有些恍惚。

此刻的場景莫名像極了前世最後的畫面,也是這樣慘烈的車禍,也是鋪天蓋地的火光,她在絕望中想着再也見不到時見鹿了……

劇烈的一聲爆炸聲響起!

她下意識的将時見鹿護到了身下,

後背一陣巨疼,她無力的趴在了懷裏的人身上,只覺得這就是難以逃脫的宿命。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似乎都無法擺脫時見鹿,這該是怎樣的孽緣啊!

耳邊的聲音開始模糊,她恍惚聽到了時見鹿哭泣的聲音,“薛晨,你……你為什麽?”

薛晨強忍着疼痛,擡起沾滿鮮血的手抵住她的唇,苦笑道:“時見鹿,記得葬禮上給我燒個離婚證,這輩子……不下輩子咱們都別見了。”

“薛晨!”

一聲慌亂的喊叫和驚恐的眼神成了薛晨記憶裏的最後一幕。

“砰”的一聲爆炸聲響了之後,那輛紅色的豪車淹沒在了一片火光裏。

圍觀的群衆跑了很遠才停下來,無聲的注視着這一幕,救護車和警車相繼趕來。

“剛才太吓人了……那火勢好大,我們隔了那麽遠都差點被燒到。”

“有兩個人沒能逃出來……我們想去幫忙把人拉出來,但火勢控制不住了,那種情況下誰也不敢冒險的對吧。”

“我回頭看了一眼,好像在爆炸的最後幾秒,那個去救人的女人把從車裏拉出來的女人護在了身下,她們距離那輛車不過幾步遠,肯定兇多吉少了。唉,太慘烈了,希望老天保佑她們。”

記者采訪了幾個目擊者,得到了新聞素材,當天晚上就登上了新聞。

而爆炸後受傷的兩個人被送走時,沒人知道她們的情況,到底是死是活。

被打掃後的現場路口依舊留有一大攤黑色的爆炸印記,路邊的幾棵樹木都被燒焦了,路面更是凹凸不平,可見當時爆炸的威力有多大。

……

薛禮一下午都有種不好的預感,眼皮跳的很快,整個人魂不守舍的待在酒店房間。

張蔓和叢珊不斷的安慰,最後三人也沒能等到薛晨的電話,主動打過去卻是已關機。就連時見鹿的電話也打不通。

“不會是出什麽事兒了吧?”薛禮越擔心,心頭越着急,“我們要不要也去那家療養院看看?我怕薛晨出什麽事兒。”

“阿姨,您忘了薛總說的話了?讓您待在這裏,萬一出去有什麽意外怎麽辦?我們就再等等,現在還早着呢,說不定薛總在開車不能接電話。”

叢珊也跟着勸了幾句,總算把人暫時安撫下來了。

三人等了許久,以至于接到警方打來的電話的時候誰都沒反應過來。

薛禮顫着手拿着手機,“……你、你說什麽?”

“薛晨女士的家人對吧?薛晨如今在第三人民醫院搶救,半小時前發生一起重大車禍,還請你盡快趕來醫院。”

薛禮一路膽戰心驚的到了醫院,随行的叢珊和張蔓同樣擔心緊張。

接到電話之後,薛禮差點暈過去。

她想過時見鹿可能會遇到什麽危險,可是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女兒薛晨竟然會受傷,甚至需要搶救。

她們到達手術室外,亮着的紅燈格外刺眼。

薛禮在燈光照耀下臉色慘白,她還穿着那身生辰宴上的旗袍禮服,精致的妝容都掩蓋不了她神色的惶恐不安。

“肯定沒事兒的,肯定沒事兒的。”叢珊不斷安撫着薛禮,她自己都沒發覺自己的手在顫抖,而張蔓更是在一邊默默祈禱着。

持續了好幾個小時的手術,終于在薛禮注視下結束了。

叢珊一直陪在她身邊,因為夜深了,張蔓也先回家了。

“阿姨……”

剛一站起來的薛禮雙腿一軟差點跌倒下去,被叢珊眼疾手快的攙扶住,“您沒事兒吧?”

“晨晨……”

主刀醫生走出來,一臉的疲倦和抱歉,看得薛禮更是慌張了一些。

“醫生,我家晨晨怎麽樣了?她還好嗎?”

“薛女士,手術是成功的。只是……薛小姐的情況不太好。”醫生嘆了口氣,“薛小姐後背的皮膚有百分之十五左右的壞死,需要進行移植。而且當時現場的火勢太大,薛小姐吸入了過多的煙霧,肺部,呼吸道受損。頭部被劇烈撞擊,可能會沉睡……。”

薛禮耳朵嗡嗡作響,一瞬間什麽都聽不進去了。

她緊緊抓住一個重點,紅着眼睛問道:“醫生,沉、沉睡是什麽意思?晨晨是醒不過來了嗎?”

主刀醫生很是無奈,“對,有這個可能。目前她的大腦受到劇烈撞擊,沒有清醒,後續可能會沉睡一段時間,但也不是腦死亡,有很大幾率可以醒過來的。”

薛禮不太明白,也聽

不怎麽懂這些話,只抓到了一個“腦死亡”,心頭一急,問道:“那會不會是植物人?”

“這個倒是不會。薛小姐被撞擊後産生腦震蕩,好好休息大概率就能恢複。只是她身上的皮膚組織被燒傷之後會引發很多炎症和疾病,需要接受長期的觀察和治療,如果沒什麽大問題,後續的皮膚移植能提上日程了。”

醫生離開之後,薛禮因為渾身沒力氣,跌坐在了椅子上。

叢珊本來之前就不斷的安撫着她,一邊擔心薛晨的情況,頓時也沒了力氣,坐在了椅子上。

“怎麽辦?怎麽辦啊?我的晨晨……”薛禮沉默了好一陣子,突然捂着嘴哭了起來。

叢珊也沒想到今天本來好好的一個生辰宴竟然會弄成這樣。

薛禮哭了好久,任憑叢珊怎麽勸都沒止住眼淚,還是醫院工作人員安排好了薛晨之後找過來,這才讓她暫時停止了哭泣。

隔着重症病房的玻璃窗,薛禮看着躺在病床上無知無覺的女兒,又忍不住流出淚來。

叢珊也是默默抹着眼淚。

薛晨渾身被包裹着紗布,露出來的好皮膚恐怕只剩下那張臉,只是往日裏那張出衆的臉也變得毫無血色。

“晨晨……不要吓媽媽了,快點好起來,媽媽什麽都答應你!”

當天晚上的新聞薛禮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邊看邊哭,眼睛都哭腫了,哪裏還有幾個小時前貴夫人的氣質。

薛晨如今在重症病房,雖然有專門的醫護人員照顧,可是薛禮也不放心,在旁邊的陪護病房裏住下來。叢珊不忍她一個人,也跟着留了下來。

這一晚沒人睡好覺。

薛禮連續守了薛晨三天,在第三天早晨,暈倒在了陪護病房裏,醒過來的時候,看到坐在床邊一臉沉默悲傷的叢珊。

她掙紮着坐起來,也驚醒了發着呆不知道想些什麽的叢珊。

“阿姨,您醒了。”叢珊急忙把人扶起來,“您小心一點。”

“我怎麽了?”薛禮一臉的倦容,加上沒什麽血色的臉,短短幾天時間顯得格外的憔悴。

叢珊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紅了眼睛,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她低着頭無聲的哭泣。

“怎麽了這是?突然哭什麽呀。

”薛禮看她這副樣子,鼻子一酸,強忍住了才拍了拍叢珊的後背,“別哭,哭得阿姨也想跟着你一起哭了,小心把眼睛哭壞了。”

叢珊聽了這話更想哭了。

她咬着唇哭得更厲害,一抽一抽的,快要喘不上來氣。

薛禮常嘆了口氣,“你都知道了?”

“這都是命。阿姨早就接受了,你也不要傷心。”

叢珊埋在被子裏,哭濕了一大片。

最後擡起頭來,悲痛欲絕的看向薛禮,“阿姨,你、你怎麽能這樣……誰都沒說,你自己承受這些痛苦嗎?”

薛禮暈倒之後她慌忙叫了醫生,檢查了一番之後才知道薛禮竟然是癌症晚期,還是最痛苦的肺癌。

這個消息瞬間把叢珊驚呆了,好久沒回過神來。

她根本不敢相信,看着這麽精神健康的薛禮竟然是癌症晚期。

難怪她聽薛晨說她媽媽經常去旅游,那個時候恐怕不是去外面玩了,而是來醫院做化療了。

薛禮慈愛的拍了拍她,安撫着:“阿姨沒事兒,你也不要太傷心了。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之所以不告訴你們是怕你們擔心。這是阿姨的命,只能接受了。”

叢珊哭得嗓子都啞了。

“你這樣…薛晨也……”她話都差點說不出來了,嗓子生疼,“可怎麽辦?”

薛禮本來還沒怎麽傷感,可是一聽到薛晨的名字,心頭刺上密密麻麻的疼痛,痛得她呼吸困難。

“小珊、小珊,阿姨現在這樣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了,有件很重要事情我想拜托你。”

叢珊看着緊握着自己手腕的一只手,眼含淚光的點點頭:“您說?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答應您。”

薛禮欣慰的笑了笑,“謝謝,阿姨真的謝謝你。”

“晨晨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她很嚴重,現在還沒醒……我想拜托你把她帶到國外去治療,讓她這輩子再也不要和時見鹿扯上關系了。”

“上一輩的恩怨本就不該牽扯到下代人,是我害了晨晨……如果當初堅決不讓她和時見鹿結婚,可能一切都不同了。”

叢珊自然是知道薛家和時家的恩怨的,薛晨在她這裏治療的時候,說過了全部的恩怨是非。

“阿姨,我答應你。我一定讓薛晨好好治療,我會照顧好她,您放心吧。”

“好,好!好孩子,真的謝謝你了。”薛禮使勁抓住她的手,“我馬上讓人安排你們出國的事,王姨沒有孩子也沒有親人了,她會跟着你們一起去。阿姨沒多少時間了,以後就把晨晨交給你了,留下來的錢足夠你們過好後半輩子。”

“還有……就算你以後不能和晨晨在一起,阿姨也能理解。我在國外也有房産,我會留下遺囑轉移到你們兩個人名下。出國之後那人會安排好一切,他是我最信任的朋友,你們可以完全信任他。”

“阿姨,我知道了。”

“盡快帶着晨晨出國吧,你們走後我也好放心。時媛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再次對晨晨下手,我怕了,不敢再讓晨晨和她在同一個地方待着。”

叢珊疑惑:“阿姨,既然知道這次的事情是時小姐母親做的,為什麽您取消了報警?”

薛晨都傷成那個樣子了……

“終究是我對不起她。這輩子是我負了時媛,她本想對付的人是我,只是不小心讓我女兒替我受了。她的病情就算我報警了也無濟于事,她還是會被關在精神病院裏。我只期望晨晨不要再因為我受到傷害了。”

叢珊了然。

時見鹿母親的病情顯然很嚴重,她作為心理醫生自然知道有特殊疾病的人群就算犯了罪,也會被特殊關押治療。

的确不會有任何作用。

“小珊,我就把晨晨交給你了。”

“好,阿姨,我答應您,一定好好照顧她,一直陪着她。”叢珊鄭重的點了點頭,想到醫生告知的薛禮還有三個月的生存時間,心頭抽痛,“您還有什麽願望嗎?我或許可以幫着您……”

“沒了。我的願望已經實現了。最後的願望就是晨晨,希望她好好活下去,不要再受到傷害。”

“你們好好走下去,阿姨就放心了。”

“好,我答應您,我這周就帶着薛晨出國。您一定要多撐一段時間,等薛晨醒過來。薛晨肯定也不想就這樣錯過……您要是就這樣走了,她會一輩子後悔的。您也不想她後悔一輩子吧?”

薛禮笑了笑,“我盡力。”

———

同樣被

送到醫院的時見鹿傷要輕的多,車禍的時候造成腳踝脫臼,後被薛晨從車裏救出來,爆炸的時候被薛晨牢牢的護在了身下,燒傷很輕。

她第二天就醒了過來,睜開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母親。

“媽?”

時見鹿頭痛欲裂,昨天她迷迷糊糊間聽到醫生護士的聲音,說她被撞出了輕度腦震蕩。

“你怎麽在這裏?”

“見鹿啊,你怎麽變成這樣了?昨天警察給我打電話,讓我來醫院,你出車禍了。吓死媽媽了!”

時媛擦了擦眼睛,“你還好吧?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時見鹿眉頭緊皺,除了頭痛之外她還一陣陣的惡心難受。

“你怎麽會在這裏?昨天……昨天院長給我打電話,說你從療養院跑出來了,你去了哪裏?又怎麽到醫院的?”

時見鹿反應有些遲鈍,腦子恍惚了一下,閃過薛晨滿臉帶血的臉,“薛晨呢?薛晨在哪裏?她昨天救了我,她人呢?”

時見鹿着急的想坐起來,因為動作過急過快,惡心嘔吐的感覺更甚,暈眩了好一會兒才緩和下來。

而時媛聽到她的問話之後,不知道觸動到了哪根神經,突然扭曲了神色。

“你都這樣了還問其他人做什麽?薛家的人不值得你這樣關心!好好養你的傷!”

時見鹿難受的厲害,又見時媛莫名其妙開始發病,身心俱疲。

“媽,你先冷靜一下。”

“你先冷靜。告訴我,你是怎麽來這裏的?薛晨呢?她有沒有事?”

時媛發病之後哪裏聽得進去她的話,整個人恍若瘋癫的一把抓住了時見鹿的胳膊,惡狠狠的盯着她:“一定要把薛氏給我搶過來!聽到沒有?薛氏是我們的!薛禮和薛家人都該死!他們都該死!”

時見鹿被折磨得感覺下一刻腦子就要爆開了,好在門外有人守着,聽到動靜之後立刻有人進來拉開了時媛,把她禁锢在了旁邊的座椅上。

時見鹿看到幾個保镖似的人突然出現把時媛控制住,警惕的問:“你們是什麽人?”

幾個陌生的男人,是她沒見過的。

時見鹿有些警惕,心頭不安。

“時女士。”療養院院長從外面走進

來,一臉的抱歉,“你醒了就好。你母親是我們帶來的,沒想到她竟然又發病了。在您昏睡的時候就發過幾次病,好不容易控制住,現在又控制不了了。”

時見鹿看向他,“院長,昨天我媽怎麽跑出去的?你們在哪裏找到的她?還有昨天我回療養院的時候出了車禍,您知道吧?薛晨當時來救了我,薛晨在哪裏?我怎麽沒看到她?”

院長嘆了口氣,言簡意赅的解釋了一下自己知道的情況。

“時夫人昨天是跟着我們療養院的垃圾車一起出去的,她藏在垃圾車上,沒人發現。”

“出去之後我們工作人員很快就察覺了,然後報了警,也派人出去找時夫人了。最後是被一位路人報了警,警方聯系我們療養院把人親自送了回來。”

“時小姐你來的途中遭遇車禍我也從新聞上了解到了。時夫人當時被找到之後精神看起來是正常的,可能也聽說了您車禍的事情,于是讓我們帶着來了醫院,守了您一晚。”

時見鹿點點頭,大概了解了昨天的事情經過,又着急的問道:“薛晨呢?幫我叫醫生,薛晨怎麽樣了?”

院長還沒開口,突然一道嗓音傳了進來,打斷了他們的話。

“我女兒怎麽樣,時小姐倒是關心。”

時見鹿和時媛先後看了出去。

時媛看到薛禮出現,立刻瘋狂了起來。

“薛禮!你竟然敢出現在我面前!你竟然敢!”

時媛的大吼大叫讓整個病房熱鬧起來,院長察覺到什麽,朝着幾個控制着時媛的護工使了個眼色,又對着時見鹿說道:“時小姐,如果您和這位夫人有話要說,我把您母親暫時帶回療養院?她的病情越來越嚴重,這段時間的表現都是僞裝出來的。我們測試了您母親的情況,她必須得接受規範的治療,你沒有意見吧?”

時見鹿注視着自己的母親,帶着一抹悲哀,“好。麻煩院長了。不過先把她帶到隔壁病房去吧,我等會兒再去看她,有些話想和她說清楚。”

“好的。您兩位先聊。”

時媛哪裏肯走,一路上大吼大叫,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好在院長他們對這種情況有應對措施,很快把人帶走了。

薛禮最後看了時媛一眼,對方瘋狂的模樣

,已經和她記憶裏的那個青春活潑的女生完全不一樣了。

她抿了抿唇,臉色不好看的站在了病床前。

“時見鹿,你知道晨晨現在多嚴重嗎?你害了她一輩子!”薛禮再也忍不住,怒斥出聲。

“阿姨,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薛晨受傷!她現在情況怎麽樣了?您告訴我好不好?我想去看看她!”

時見鹿從床上掙紮坐起來,一臉哀求地看向薛禮,“她是不是很嚴重?哪裏受傷了?”

“晨晨腦部受到劇烈撞擊,渾身多處燒傷,多器官衰竭,醫生說她挺不過這周了。”

薛禮一邊說着一邊哽咽起來,悲痛而絕望,“她就快要死了!都是你們母女害的!她在車上動手腳害死了我女兒,時見鹿,我真後悔當初答應了你們結婚!”

“什麽?”時見鹿面色震驚,跌坐了下去:“你說什麽?薛晨怎麽了?!”

薛禮避開她的視線,面容冷肅,“你母親的病讓她逃過這一劫,我也不會再告你們,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薛禮說完就要轉身離開,被時見鹿緊緊抓住褲腿,“阿姨!阿姨,您別走!您讓我去看看薛晨!讓我去看看她!她怎麽可能會死?”

“不會的,肯定不會的!您騙我對不對?薛晨肯定不會死的!”

“您騙我,肯定是騙我的!我不相信!”

薛禮腳步微頓,走到門口頭也不回的說:“我女兒……她不該是這樣的結局。時見鹿如果你還有點良心,就別再糾纏她,讓她安安心心的走,下輩子再也不要遇見你。”

“阿姨!”時見鹿臉上滿是淚水,“您帶我去看看她……求求您了……”

她轉身去了看護病房隔壁的休息室。

被療養院院長帶到隔壁的時媛已經安靜了下來,狀态恢複了正常。

一看到她來,時媛明顯的又有些激動起來。

“你來做什麽?誰讓你進來的?我不想見到你!出去!你給我出去!”

她的大吼大叫顯然沒有把薛禮吓到。

“院長,麻煩你出去一小會兒。我有些話想要單獨和時女士聊聊,可以嗎?”薛禮禮貌的開口,得到了院長的答應。

“如果時女士情況一旦有些不

對,還請你及時叫我一聲,我們就在外面。”

“好。”

随着“咔噠”一聲輕響,房間門被輕輕關上,頓時只剩下了薛禮和時媛兩人。

時媛大吼大叫之後發現薛禮根本不理會自己,任由她喊叫,也逐漸平靜了下來。

“看來你冷靜了,我有些話要對你說。”薛禮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神色平靜冷漠,語氣不起波瀾。

時媛面色褪去瘋狂,一時間顯得有些蒼白黯淡。

“我女兒為了救你女兒,現在躺在重症病房生死未蔔。”

薛禮看向坐在窗前的人,“而出事故的那輛車是你動了手腳,你害了你的女兒也害了我的女兒。”

“薛晨死了?”時媛面不改色,“見鹿沒受什麽傷。”

“時見鹿當然沒受傷!晨晨把她護在身下擋住了所有的災難!我女兒全身被大面積燒傷!醫生說她挺不過這周!”薛禮說着說着眼睛就紅了。

“我知道你恨我,你如果要對付我我沒意見,可是你不該對晨晨下手,她什麽都沒做,還被時見鹿騙了心。時媛,你完全變得我不認識了。”

“不認識?呵,我看你從來都不想認識我!”時媛怒瞪着薛禮,“我是對你下手,誰讓薛晨這麽倒黴,偏偏要追上去。你女兒死了也是你造成的!薛禮,你活該!”

薛禮不敢置信的看向她:“你為什麽變得這麽狠毒?晨晨是無辜的,更何況還是為了救你的女兒,你絲毫沒有愧疚感,反而還說這種話?”

“時媛,我承認我當初做的決定對你傷害很大,可是這些年我也在盡力彌補你。你女兒接近晨晨,嫁進了我們薛家,我最開始是不同意的,如果不是後來對你的愧疚讓我答應了她們結婚,一定不會發生現在這種情況!你也傷害不了我的晨晨!”

“本就是你欠我的!你們薛家欠我的!”時媛情緒波動很大,瘋狂的大吼着,“你不是把薛氏集團看的比我還重要嗎?那我就毀了它!你在乎的我全部都要毀掉!毀掉!”

薛禮對她瘋狂只覺得不寒而栗!

“你怨恨我是因為當初覺得我背叛了你。可是當時的情況你不是不了解,我家人不同意我們在一起,甚至因為我的固執,我家人針對你,那種情況繼續反抗只會

給你帶來災難,我不願意那樣,所以放棄了你,只想讓你過得更好。”

“你放屁!”時媛猛地站了起來,惡狠狠盯着薛禮,“我就是記恨你!恨你輕易的放棄了我!當時我開開心心的回來,因為終于找到了一份工作,可是你卻一句分手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完全不顧我的感受。你不是為了我着想,你只是受不了和我在一起的這份壓力,受不了和我一起過苦日子,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逃跑了!只丢下我一個人,一無所有。”

兩人的恩怨根本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的,時媛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和行為,被刺激得開始瘋狂起來,甚至沖到薛禮年前想要動手。

院長聽到動靜急忙帶着幾個護工跑進來,廢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人控制下來,打了鎮定劑後立刻把人帶回了療養院。

薛禮被她癫狂的樣子吓得後退了兩步,靠近了門邊。

她沒想到時媛發病起來會是這副樣子。

這些年她都經歷了一些什麽,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已經不想去想,也沒餘力去想。

她留在這世間最後的一個願望就是,晨晨、她的女兒,以後能好好活下去,無憂無慮開開心心的活下去。

這是她畢生所求。

薛禮冷眼看着時媛被帶走,苦笑了一聲轉頭離開。

兩天後的深夜,叢珊帶着依舊昏迷不醒的薛晨坐私人飛機出了國,薛禮不舍的目送着送她們離開,開始着手處理後續的許多事情。

時間鹿在醫院接受治療,哪怕她瘋狂的想要去見見薛晨,卻因為無法下床遲遲不能過去,等她終于可以坐着輪椅到重症病房外的時候,卻早就沒了薛晨的影子。

時見鹿一驚,抓住一個護士緊張的詢問道:“前幾天躺在這裏的人呢?薛晨呢?”

護士看她一眼,“薛小姐?薛小姐搶救無效去世了。”

“什、什麽?”時見鹿雙腳一軟,差點跌倒,“什麽?你說什麽?誰搶救無效去…去……”

護士及時把她扶住,“小姐您沒事兒吧?薛小姐啊,她兩天前搶救無效去世了,已經被她家人送去了殡儀館。您節哀順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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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