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時見鹿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在病房,周圍空無一人,冷清圍繞着她全身。
仿佛做了一個夢。
一個噩夢!
她漸漸恢複知覺,腦子裏突然冒出護士說的話。
“薛晨!”
她急忙坐了起來,腦子一片鈍痛。
手上還吊着瓶,被她一把扯下,血珠滾落滑下,她卻顧不上,跌跌撞撞的摔下了床。
外面走廊的護士聽到動靜,急忙進來,“時小姐,您要去哪兒?您現在不能亂走動,快躺回去好好休息!”
時見鹿充耳不聞,甩開上來扶自己的護士,掙紮着要站起來,不停的念叨着:“我要去找薛晨。她肯定沒事兒的,她肯定不會有事兒的。薛晨,薛晨……”
護士無措,還是喊了人來幫忙才把她扶回病床讓她冷靜下來。
“時小姐,您找的人已經去世了。您節哀順變,現在主要是您自己的身體情況,一定要養好,否則的話會落下不少後遺症。”
時見鹿呆呆的躺在床上,整個人恍若被抽走了靈魂。
薛晨去世了?
薛晨去世了。
她怎麽會就這樣丢下自己離開了呢?
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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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相信。
時見鹿躺在床上看着慘白的天花板,只覺得這個噩夢似乎還沒有醒來,這段時間更是沒睡一個好覺,身體到了異常疲倦的狀态。
她因為腦震蕩的緣故,每天都在頭痛。
在醫院兩天,她問了無數遍薛晨的消息,去重症病房外找了好幾遍,最後還去問了當時給薛晨主刀的醫生,得到的結果都是薛晨去世。
時見鹿一時接受不了,整天以淚洗面,因為不配合治療,她甚至被打了幾次鎮定劑。
如此循環了很多次,她慢慢從瘋狂中突然冷靜下來,想到了薛禮。
薛晨如果去世了,薛禮會怎麽樣?
存了一點希望,已經可以下床行走的時見鹿打聽到薛禮的病房,徑直找了過去。
此刻的薛禮已經完全沒有了曾經的精氣神,面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樣讓人看了只覺得可憐至極。
時見鹿
突然就問不出口了。
“阿姨……”她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神色悲痛,“您怎麽這個樣子了?”
薛禮看她一眼,側過頭去,不願意面對時見鹿。
“阿姨,我知道您怨我。可是、可是……一定是假的對不對?薛晨不可能死的!她不會死的!”
“您告訴我,他們都在騙我!薛晨一定沒事兒的,我知道她肯定沒事兒的!”
“是真的,”薛禮搖了搖頭,冷眼看着她,“我女兒死了。都是你和你媽害的。我也快要死了,這一下你滿意了吧?你們的目的終于達到了。”
時見鹿突然閉了嘴,捂着自己耳朵,“不可能,不可能的……騙我的,肯定是騙我的,你們都在騙我……”
“你母親做了什麽事情你不知道?你可以去看看新聞,當時的爆炸現場的畫面。晨晨她把你護在身下,自己卻……時見鹿,別再讓我看到你和你母親!你母親何其殘忍!對我女兒下手!她不如幹脆對我下手,她要什麽我都給她,只求她放過晨晨……”
薛禮雖然沒說實話,可是其他的都是她心裏的想法。
“不過也沒事兒了,晨晨已經這樣了,我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我們倆以後一起走,來世還做母女。”
時見鹿又是一驚,緩緩轉頭看向薛禮:“阿、阿姨,你說什麽?你也活不了多長時間是什麽意思?”
“我得了肺癌,晚期。這段時間一直在化療,之前出國也是去做治療,最多還有三個月時間。到時候晨晨先走,我緊跟着她一起走。”薛禮冷眼瞥了瞥她,“因為我的病情惡化,晨晨的遺體雖然火化了,但一直還沒有舉行葬禮。你不信,那天可以過來參加她的葬禮,在她的墳前好好忏悔。”
遺體。
火化。
葬禮……
這次字眼沖擊着她的耳膜,時見鹿踉跄的後退一步,無措的捂着自己的頭,只覺得仿佛要炸開了一般,瘋狂的搖晃着頭。
不知道是不是被薛晨死了的消息刺激到了,時見鹿整個人有些瘋狂,她好像在不斷的安慰勸說自己,薛晨去世的消息是假的。
她不願意去相信。
“不!薛晨沒死!”
“你們都在騙我!薛晨她不會死
的。”
“不會死的……”
時間鹿不敢置信的喊着,狼狽的跑出了病房。
薛禮看着她宛若癫狂的狀态,眼神帶着疑惑,時見鹿的精神狀況可能不太好,竟和時媛有些相似。
難道……
——
薛晨的葬禮在三天後舉行,薛禮以身體不适為由,一切從簡,被邀請來參加的人不多。
時見鹿沒有來,薛禮眼底閃過黯然,只覺得這人當真和她媽媽一樣,沒心沒肺,竟然連女兒的最後一程也不願意來送送。
而她不知道,此時的時見鹿精神出現了極大的問題,時而瘋時而清醒,關于薛晨的消息仿佛成了一個神奇開關,只要聽到薛晨去世的消息,她幾乎會立刻陷入瘋癫的狀态,而在打了鎮定劑醒來後,她又陷入了奇怪的怪圈中,看上去一切正常。
薛禮對這對母女深惡痛絕,自然不會去關心時見鹿的事,于是還不知道她的情況。
再讓她想起時見鹿這個人,是在整理女兒遺物的時候,她打開了那個保險箱,看到了薛晨留下的那份關于時見鹿的資料。
原來時媛的親生女兒一歲左右就丢了,而時見鹿不過是她領養來的,時媛也是從那時開始變得精神失常的。
薛禮拿着資料頹然坐到椅子上,臉色慘白,喃喃着:“冤冤相報何時了,你就這麽放不下嗎?”
薛禮是在一周後去精神病院找的時媛,她看上去已經正常了許多,正懶懶的躺在椅子上曬太陽。
看到薛禮走過來,她輕擡了一個眼皮,語氣中依舊帶着怨毒,“薛禮,你也有今天。你丈夫死了,女兒也死了,你就守着寶貝的薛氏集團一輩子孤獨終老吧!哈哈哈……真是報應啊!”
薛禮神色暗淡,走進她看了許久,确認再也找到曾經喜歡的模樣,嘆了一口氣說:“時媛,你就這麽恨我嗎?”
聽着她這輕飄飄的話,時媛瞬間激動起來,“我當然恨你!我為什麽不恨你?!你騙了我!毀了我的一切!這些都是你應的,你活該!”
“所以你為了報複我,把這麽多不相幹的人拉進來。”
薛禮沒有反駁她的話,只是苦笑一聲,想到自己看到的資料,只覺得無比可笑,時媛竟然瘋狂到了這種
地步。
“時見鹿是你收養的孩子,對吧?你把自己的精神寄托在了找我報仇上,從小給你的養女灌輸一個錯誤的思想。那就是時見鹿她父親是被薛家害死的,薛家搶走了你丈夫的公司,她作為女兒本該給父親報仇。”
時媛瞬間面色大變,整個人似哭似笑的情緒波動極大。
“誰說她不是我女兒的?她是我親生女兒!你胡言亂語些什麽?你給我閉嘴!時見鹿就是我親生女兒!”
薛禮見她不承認,一點都不意外。
“時見鹿根本不是你的女兒,所謂的報仇都只是你的謊言罷了。”
“不是!你胡說!”時媛情緒控制不住,把旁邊的木桌一下子推倒在了地上,上面放着的水杯和一大袋子蘋果全都掉在了地上,散落了一地。
“你胡說!時見鹿就是我女兒!她是我女兒!是你對不起我!都是你的錯!是你的錯!”
“薛禮,死的人怎麽不是你!怎麽不是你!”
薛禮被她癫狂的樣子吓得後退了兩步,很快就有人過來拉住了她,被控制住的時媛終于慢慢冷靜下來,瘆人的看着薛禮笑。
“時見鹿就是我女兒!”
“你要是敢把這事說出去,我就把你曾經幹的事抖落出去,呵呵呵……你女兒九泉之下都不會認你這個媽的。”
“薛禮,當年你……”
“別說了!”薛禮第一次激動起來,她臉色越發慘白的倒退一步,抖着手指指向時媛,“時媛,你就這麽想讓我死是吧!好……我告訴你,你馬上就會如願的。”
她說完再也沒有一絲流連,轉身就走。
被摁住的時媛愣了一下,瘋狂的大喊:“你什麽意思?你給我回來!薛禮,你給我回了。”
而薛禮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一次,應該是她最後來見她了!
——
接下來的時間薛禮一直在強撐着身體處理公司的事,一邊在有計劃的處理股票套現,一邊把國內的資産向國外轉移。
薛晨一直沒有醒。
到了國外,一直在接受治療,大大小小的手術光是聽起來就讓人擔心,薛禮不停的告訴自己,她還不能死。
沒見到晨晨之前,
她一定不能死!
或許就是這股執念,讓薛禮熬過了痛苦的各種治療。
她最開始的事大概就是和叢珊開視頻,看着女兒逐漸紅潤的臉,漸漸好轉的情況,可她的晨晨一直沒有醒。
她不明白,是不是女兒根本不願意醒來,也是在後來的幾個月裏,她逐漸回味着和女兒的相處,才明白了女兒的變化,可是現在想來,早就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她忽然開始愧疚,沒有做好一個母親。
甚至連女兒的內心想法都不知道,那天女兒是懷着什麽的心思救的時見鹿呢?還愛着她嗎?
這個問題一想她就開始難受,她不願意去回想這個問題,正如她不想想起時媛,曾經的美好甚至已經無法記起,留下的是一地的狼藉。
她們母女就是來讨債的,薛禮不想見到時見鹿,時見鹿卻開始頻繁的來找她,甚至無微不至的照顧着她,只是整個人都越發的不對勁了。
“阿姨,你要好好休息,薛晨她出差了很快就回來,你不要讓她擔心。”
“阿姨,你不喝藥我怎麽跟薛晨交代,薛晨會生氣的。”
“薛晨最近脾氣不太好,好像有些煩我,你說我是不是哪裏惹到她了?”
薛禮疲憊的揉着眉心,沒有接話。
這已經說不清是多少次了,她一開始還會不厭其煩的告訴時見鹿,薛晨死了,為了救她死的,每到一個時候時見鹿就會發病,但是再次清醒過後,又會照常過來。
她似乎陷入了自我欺騙之中?
在她的認知裏,薛晨只是出差了,她要幫薛晨好好照顧她的媽媽,甚至記憶還會出現一些錯亂,有時候她和薛晨離婚了,有時候又沒有離婚。,有時候她會想起薛晨死了開始失控,有時候清醒了又會忘記薛晨死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薛禮的心也一點點動搖。
長久的照顧和陪伴,讓她已經狠不下去再對人冷臉相待,她甚至有些愧疚和茫然,該不該告訴時見鹿她根本就不是時媛的親生女兒?
她一開始就是被時媛培養的複仇工具,被時媛那個精神失常的媽媽養大,她似乎也有些缺失正常人的感情,哪怕不是親生女兒,但朝夕相對受到的影響,還是讓她和時媛一樣偏執
的喜歡自欺欺人。
薛禮陷入了長久的糾結和搖擺中,她怕當年的事情真的被時媛說不來,那是她一輩子的污點,畢竟她的女兒不是真的死了,她怕真的被女兒知道。
人都是自私的,最終她也沒有告訴時見鹿真相。
她無奈的縱容了時見鹿的自我欺騙,不再提起薛晨去世的事,甚至開始配合她,告訴她薛晨真的出差了,她要幫薛晨處理好公司的事。
薛禮沒想到最後給她送行的人會是差點害死女兒的人,她把方便轉移的財産都轉移到海外留給了女兒,在隐瞞時見鹿身世的愧疚和她的朝夕相對照顧的幾分感激下,深思熟慮後留下了遺囑,把公司的股份留給了時見鹿。
借着治療的借口,她出國最後去見了女兒一面。
看着病床上已經沒有醒來的女兒,薛禮淚臉滿面的哭了許久,旁邊的叢珊不停的安慰着,最後卻忍不住一起哭了起來。
“小珊,阿姨恐怕就要走了,熬不到晨晨醒過來了。”
“阿姨……”叢珊無聲哭泣,大顆大顆眼淚砸下來。
薛禮努力笑了笑,”謝謝你一直陪着晨晨。阿姨要走了,有些事要和你好好說說。阿姨最大的願望就是等晨晨醒了,你和晨晨在國外好好生活,一輩子都別回來了。如果晨晨……醒不過來了,就拜托你處理她的後世吧!給她找個好地方下葬。”
叢珊張嘴想說些什麽,可惜一句都說不出來,眼淚順着臉側滑進嘴裏,又苦又澀。
薛禮不舍得摸着薛晨的臉,神色眷戀又人溫柔,“再見了,我的女兒,你一定要醒過來!”
兩人又說了一些話,叢珊扶着薛禮回了病房,沒有人注意到,病床上的薛晨落下了一滴淚。
很快隐沒在了衣領。
消失不見。
薛禮在國外被叢珊照顧了一周後,病情急劇惡化,很快就被送進了ICU,搶救了兩天後,不幸去世。
按照她的遺願,遺體被捐贈。
……
而被迫接手薛氏集團的時見鹿比所有人都要震驚。
她根本沒想到薛禮竟然會把薛氏交給她。
時見鹿當天看到消息之後,立刻就去了薛家老宅,果然得到的回答是薛禮出國治
療去了,歸期未定。
她不知道薛禮去了國外具體的哪個城市,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回來,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
清醒的時見鹿會不停的想,薛禮為什麽把薛氏給她,很久才明白薛禮把薛氏交到自己手中的意義。
她是想讓自己一輩子陷入自責和後悔中。
她每天在薛氏工作,就不能避免的想到薛晨,想到以前的生活,這讓失去了一切的時見鹿每一天都會感受到痛苦。
薛氏是她母親花費畢生心血也想要拿到手上的,可是卻不是她想要的。
她從小開始就受到母親的思維禁锢,讓她報仇,讓她報複薛家,她照做了一十多年,如今才漸漸的想明白。
她不該是這樣的。
也不該什麽都聽母親的,做個沒有自己思想的木偶。
可是等她現在想明白,一切都回不去了。
鬧鈴聲叮鈴鈴。
時見鹿猛地被吓醒。
她從床上坐起來,太陽穴隐隐作痛。
時間指向早晨八點。
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雨,她也做了一整晚的噩夢。
如今醒來還有些迷蒙不清。
不知道夢見的到底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還是自己的幻覺。
她如今一個人住,又搬回了她和薛晨一起居住的別墅,可是就算曾經一起生活的空間裏處處都有薛晨的痕跡,她也找不到那個可以在自己面前說笑的人了。
她精神恍惚的吃過早餐,稍微清醒了之後去公司。
股份就算轉到她名下,她也只是代替了薛晨的位置,其他什麽都沒改變過。
張蔓小心翼翼的把文件放在了辦公桌上,看了一眼辦公桌前的人,沉默的往外走去。
“張助理,你等等。”時見鹿喊住她。
張蔓立刻轉身,“您有什麽吩咐,時總?”
時見鹿目光落在她身上,帶着一絲複雜的情緒,“你是當初跟着她最久的員工吧?”
這個“她”,張蔓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到底指的誰。
“是的,時總。我跟着薛總……一起工作了五年。”
張蔓有些惶惶不安,不明白時見鹿突然問自己這個問
題做什麽。該不會是要解雇她吧?因為她之前在薛總手下做事兒?
雖然她心裏是想過在薛晨走後離職的,可是她還要生活,總不能因為對薛晨的去世感到痛苦就不做下去了吧?
“既然這樣。”時見鹿沉默了一下,認真的看向她:“你對她肯定很了解吧?”
張蔓讪讪笑了笑,“了解談不上,但是這些年一起共事,相處交流的時候比較多。”
這是讓她說什麽機密?
可是她也不知道啊。就算知道……
“給我說說,薛晨有哪些習慣,有哪些喜好。”時見鹿面不改色,甚至放下手中的文件靠着椅子打算認真聽她講。
張蔓懵了一瞬,立刻明白過來,詫異的看了時見鹿一眼。
接下來上午的半天時間,張蔓留在了總裁辦公室。
當着新任的時總的面講述了上一任總裁的所有喜好和習慣。
她恍惚的走出辦公室,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小餘湊過來,“怎麽啦?時總找你去幹嘛了?怎麽去了一個多小時?剛有人打電話還是我接的。”
張蔓搖搖頭,“誰打來的電話?”
“梁氏集團。梁總打來的,找時總。”
時見鹿站在辦公室的休息區域,面色平靜的看着玻璃窗外的高樓大廈。
這是薛晨每天休息時間都會來放松心情的位置。
還有她休息的時候喜歡喝酸奶,偶爾困了會直接趴在桌子上休息,午飯的時候喜歡吃員工食堂的紅燒牛肉和麻辣燙,最不喜歡的就是加班,所以在她手下做事一般都會準時下班,除非有特殊情況。
時見鹿記下來了張蔓所說的一切,心裏越發酸澀。
之前薛晨經常加班那麽晚,就是為了躲着她吧?!
這些她以前從來不會關心,也不會花費心思去了解的有關薛晨的習慣和喜好,現在她卻開始從她留下的物品中尋找屬于她的印記。
她忽然覺得有些悲哀。
等薛晨回來了,她要對她好一點。
薛晨一定會原諒她的,一定會的。
下班之後,時見鹿去看了時媛,去的時候時媛精神狀況很好,和正常人無異。
“鹿鹿啊
,最近天氣冷了,一定要注意休息不要感冒了。”
時媛關心了幾句之後開始說起其他,“你在公司做的還習慣嗎?媽媽看新聞現在你已經是薛氏的執行董事兼任總裁了,能勝任這個職位嗎?”
時見鹿沒怎麽多想,點點頭:“之前在薛氏做了兩年,還算順利。”
“媽,我也是迫不得已把你送到這裏來的。你一定要好好治療,醫生說你精神狀态穩定了很多,是有痊愈的機會的。”
時媛被關進來之後,經過這大半年的治療,狀态又穩定了許多,只是因為她做過的事,時見鹿是絕不會再同意讓她出去的。
時媛答好,又問:“薛晨是真的死了吧?你去确認沒有?還有薛禮,你不是說她得了絕症,現在去世了沒有?”
時見鹿額角跳了跳,眼睛一點點變紅了,她揉了揉太陽穴,笑着看向時媛。
“媽,你說什麽呢!薛晨怎麽會死!她活得好好的!還有薛阿姨,的确得了絕症,現在去國外治療了。”
“您別亂說了,她們都沒事兒。我知道你想把薛氏搶過來,可是現在薛氏不是在我手上嗎?我已經完成了你的目标,你就在裏面好好治療,我會定時來看你的。”
時見鹿的話讓時媛瞬間變了臉。
“什麽沒事兒?薛晨不是死了?新聞上難道播放的都是假的?還有薛禮,不是也上了新聞,和薛晨一起死了?到底怎麽回事兒?!”
時媛激動之下緊緊扣住了時見鹿的肩膀,神色頗顯猙獰地緊盯着她:“怎麽可能會沒事兒!你告訴我,薛晨和薛禮是不是都死了!她們都死了!新聞上說的都是真的!對不對!你騙我!”
“她們都死了!”
時見鹿神經越發作痛,她強忍着不适,站起身嚴肅認真地回道:“薛晨沒死!她怎麽可能會死!媽,你開玩笑也要有個度!她不會死的!你怎麽能這麽咒她?!”
“就算你恨她媽媽,難道就不能為了我退讓一下?現在薛氏已經在我手裏了,你還想怎麽樣?我只想和薛晨好好在一起……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時媛氣得臉色鐵青,根本聽不進去她說的話,自問自答地繞着桌子走圈,焦躁又急切的想要證明自己看到的是真實的。
“死了
,她們都死了!薛晨也好,薛禮也好,都死了!”
病房裏發生的一切很快就被醫護人員注意到,立刻有人前來請時見鹿離開。
她離開之前看到的最後一眼是時媛瘋狂掙紮着,被醫護人員按在了床上,打了一針鎮定劑之後緩緩倒下去的身影。
時見鹿坐在駕駛座上,眼前一陣陣眩暈,強烈的頭痛讓她整個人都産生了一種煩躁不安的情緒。
更是有種惡心嘔吐的不适感。
她緩了好一陣子才緩過來。
沉默着系好安全帶後,時見鹿開車回家,坐在沙發上拿出手機,撥打了寫着薛晨名字的電話後,喃喃自語。
“我媽她精神狀态越來越不好了,是吧?怎麽能說你死了。你明明就跟我在一起。”
時見鹿看了一身側,“早知道剛才就該讓你和我一起去的。她看到你了,肯定就不會說你死了這種離譜的話。”
無人回答,窗外一陣風吹過,詭異的寂靜。
時見鹿笑了笑,嘴裏還在繼續說着:“薛晨,下個月你和我一起去爬山散散心吧?好不好?”
“……”
“我知道你肯定怨我騙你,只是我也是被逼的。她的心結就是你母親,我覺得我們一起經常出現在她面前,讓她一點點的接受事實,病情肯定會好起來的。到時候讓我媽跟薛阿姨好好談談。”
“你說呢?”
時見鹿期待的眨了眨眼。
幾分鐘後,點點頭,“嗯,你說得也對。那我們慢慢來吧,你還要照顧你母親呢,我肯定不會在跟你鬧了,你別生我氣了好不好?我等你出差回來……”
時見鹿不斷的說着話,房間內充斥着她的聲音,舒緩的溫柔的,很好聽。只是如果有人此刻就在旁邊,一定會被面前的場景吓得不知所措。
電話根本就沒有接通。
……
時間過的飛快,時間鹿也在适應着薛氏高壓的工作,她逐漸理解了薛晨的疲倦,維持這麽一個大公司的運轉真的很累。
夜幕降臨,時見鹿一身疲倦的揉了揉脖頸。
辦公室裏亮如白晝,落地窗外的夜景更是璀璨耀眼,無數人大廈亮起燈。
對面海岸的地标性建築繁
華又奪目。
時見鹿加班到很晚,有些累了,于是開了瓶紅酒喝了起來。
她最近壓力很大,已經開始有些酗酒。
殷紅的液體一點點的流入她的紅唇,她面頰慢慢泛紅,好半晌之後,她撩開脖頸的卷發,轉頭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薛晨,好累啊。我快累死了。”
“……”
時見鹿晃了晃腦袋,一臉高興的伸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你以前肯定也很累吧?我以前真不懂事,居然都沒有關心過你。你是因為這個才生氣出差到現在也不回來嗎?”
“現在那些員工在背後說我太嚴苛了。從我上任之後,我不走她們也不敢走——什麽?你也說我太認真了?不用加班?”
時見鹿轉身,看向“薛晨”,“我是第一次當總裁!很多都不懂,你也不教教我,反而讓我早下班早休息,有你這樣的嗎?你如果肯理我,教教我就不會加這麽長時間班了。”
“你還在生氣嗎?薛晨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騙你了,你回來好不好?我真的好累!好想你!”
“……”
張蔓敲了幾下辦公室的門都沒聽到回答,一邊說着一邊拉開了門,“時總,這是明天的行程,我已經按照您的要求整理好了——”
張蔓的話戛然而止。
她站在門口,目光落在了沙發上坐着的時見鹿身上。
只見時總坐在沙發上,一臉溫柔,還朝着她比了個“噓”的動作。
張蔓一頭霧水,悄無聲息走了兩步進去,順帶着把門關上了。
她進去之後更能清楚的看到時見鹿的舉動。
只見她一臉溫柔的說:“薛晨,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我在家等你回來。”
張蔓:“?”
這是什麽情況?
時總在幹嘛?
時見鹿走過來,壓低了聲音:“你找我有什麽事?薛晨馬上要回來了,盡快把事情處理完,等她回來我要好好陪着她。”
張蔓:“?”
她看了眼時見鹿,又看了眼她的手機。
薛晨?薛總?
薛總要回來了?
太吓人了吧!
張蔓忐忑的把文件遞給時見鹿。
時見鹿走近,一大股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張蔓恍然大悟,原來是喝醉了。
吓死她了!
還以為時總瘋了出現幻覺了。
“這是什麽?”
時見鹿坐在辦公桌前,翻開文件夾看着,“明天行程安排?”
“周末怎麽還有兩個會?不是說了周末不要給我安排工作?能往後推遲嗎?”
張蔓開口急忙解釋:“這兩個會議是之前……是國外的企業,boss是華裔,很看好和我們合作…如果這一次再推遲,可能會不太方便。”
時見鹿點了點頭去,“既然是之前的工作安排,那好吧。聯系對方,我周末和他們開視頻會議。”
張蔓應聲,準備出去。
辦公室門關上前,她多看了一眼裏面的場景,卻看到時見鹿重新趴在沙發上,又開始打電話。
“薛晨你睡了嗎?我好想你,你早點回來好不好……”
張蔓看着又是疑惑又是震驚不解,有些毛骨悚然的打了個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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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