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1)

楊傾從精神病院出來就去了時見鹿住的房子幫她拿一些東西,那是兩人曾經的婚房,後來薛禮留給了時見鹿,時間鹿就一直沒有搬走。

她剛剛将車停下,就看到前方有個熟悉的人影一閃而過。

不會。不會的!

薛晨已經死了,不可能是她!

可是她又忍不住産生一點期待,萬一真的是她呢,她還活着呢?

楊傾又驚又疑,那個人影已經上了車發動了車子,她幾乎下意識的就開車追了上去。

車一直開到禦庭蘭閣才減慢了速度。

楊傾心裏更加忐忑,卻又多了一希望,她記得薛晨在禦庭蘭閣确實有房子,難道……

另一邊的薛晨開着車也發現了後面跟蹤的車,她還從後視鏡多看了幾眼,誰知道開向地下車庫的時候,那輛豪車緊跟着她們一起開了進去。

“怎麽了?”叢珊看着薛晨多看了幾眼後面的車,好奇的開口。

薛晨眉頭一皺,“後面跟着我們的是楊傾的車。”

她怎麽會查到這裏來?

叢珊也緊張起來,“那怎麽辦?”

“我也沒想到她會這麽快找上門來。”薛晨笑了笑,帶着些調侃,“沒想到幾年沒見,我這個老朋友這麽厲害了。”

已經追到家門口了,再躲也躲不過去了。

薛晨雖然沒想大張旗鼓的宣布她沒死,倒也不是躲着怕見人,僅僅是稍作了心理準備,就靠邊停住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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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跟着的楊傾見對方突然停下心裏一緊,接着看到接連下來兩個人,而駕駛座上下來的人分明是——

“薛晨?!”叢珊不敢置信地大喊了一聲,下了車朝着她跑了過去,“薛晨,真的是你啊?我的天,你怎麽、怎麽會……”

猝不及防見面的兩人面面相觑。

薛晨面色變了一瞬,緊接着鎮定下來,對着她打招呼:“楊傾,好久不見了。”

楊傾整個人都傻了,許久憋出了一句,“你還活着……太好了。”

兩人說一會話,楊傾跟着她們一起上了樓。

叢珊去給她倒了杯果汁,又給薛晨拿來一瓶藥和一杯白水,語氣溫柔平和,自然而

然道:“先把藥吃了來。”

薛晨點頭,接過來利落地吞下去。

看着她們的舉動和姿态,楊傾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你們……現在是什麽關系?”

該不會是兩人已經在一起了?這都同居了……

那見鹿怎麽辦?

不過現在這個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薛晨到底發生了什麽?大家都以為她死了,可是她現在卻好端端的站在這兒。

“你沒死為什麽不聯系我?什麽時候回國的?薛晨你可夠狠的啊,害我白傷心這麽長時間,我真以為你死了!你卻在背地裏過得好好的,身邊還有個大美人陪着!”

楊傾越想越氣,從最開始的不敢置信到現在的被隐瞞欺騙之後的憤怒,差點沒忍住暴走。

“你還當我是你的朋友嗎?你這樣做真的很自私!從來就沒考慮過我們知道你死了的消息會多難過!甚至還有人因為你去世的消息整天渾渾噩噩,看見一個人就喊你的名字!”

楊傾口中的這個人,薛晨和叢珊都明白。

氣氛一下子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這卻點燃了楊傾新的火氣。

“你說話啊!一直沉默是什麽意思?我問你這麽多,你難道沒有一句話想要和我解釋的?”

楊傾說完看向了叢珊,語氣不善,“這位叢小姐,我有些話想要單獨和薛晨談談,麻煩你回避一下好嗎?”

薛晨皺了下眉頭,顯然對楊傾的這個語氣不太滿。

“你好好說話,叢珊是我的朋友。”

楊傾冷笑出聲:“朋友?哈,她是你的朋友,我就不是你的朋友了?你來這麽一出假死,就沒想過身邊的人嗎?薛阿姨她甚至連你最後一面……”後面的話沒忍住說出口,但言語間的憤慨卻十分明顯。

“我媽她都知道,而且那時候我還沒醒過來。”薛晨語氣淡淡,“楊傾,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

楊傾怔愣了一下,“這到底怎麽回事?薛晨,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讓你……你們居然走到了這一步。”

薛晨和叢珊對視了一眼,對上她關切擔心的眼神,朝着她輕輕搖了搖頭,“你先去休息,我和她談談。放心。”

叢珊看了一

眼楊傾,笑了笑,然後轉身去了廚房。

楊傾冷靜不下來,可是也發現了薛晨嗓音的不對,“你聲音怎麽了?”

薛晨推了推桌上的果汁,朝着她笑了笑,“說這麽多不口渴?喝點果汁吧,鮮榨的,水果也是從國外剛送回來的。”

“薛晨!”楊傾猛地一拍桌子,神色認真又怒氣沖沖,“你給我說清楚!不要轉移話題!我今天必須聽到你的解釋,否則我們這麽多年的朋友也沒得做了!”

”我知道,我會解釋。可是你想想,從你見到我之後,你就一直在問,給過我說話的機會沒有?”

看着楊傾還要開口,薛晨及時打斷,“而且你也發現了我的聲音不對,這是因為之前的車禍爆炸,我的聲帶受損,再也恢複不了了。多說幾句,嗓子就會很疼。你确定還要繼續不讓我講話?”

楊傾突然啞了聲。

薛晨言簡意赅的把自己這大半年的事情講述了一遍,隐去那些不好開口,她不願意說的部分。

楊傾幾次想要打斷,可是又想到她的嗓子說不了太多話,只能悄悄吞了回去。

等薛晨說完之後,她心情更加複雜沉重了。

“你的身體現在……”

薛晨聳了聳肩,“就你看到的,還不錯。”

楊傾:“……”

她一時氣急敗壞,都忘了薛晨和時見鹿之間的恩怨,而且她能在車禍爆炸中活下來已經是奇跡了。

楊傾不忍心再說那些話,她有些心疼更多的是自責。

“抱歉…我當初不知道這些,連你住院都沒能去看你。我一直都在後悔,為什麽當時沒在國內,連你最後一面都沒見到,我……對不起你!薛晨,你能活着真好!我沒想到能再見到你!真的!”

楊傾說着說着哭了出來,整個人有種失而複得的開心。

她是真的很高興再次遇見薛晨!

“所以你這次回來是因為薛氏?你想拿回來?”

“嗯。那是我母親大半生的心血,之前是她的遺囑給時見鹿那就算了,現在被時媛拿到手上了,我不能放任她破壞下去。”

楊傾沉默了一陣,突然開口:“你知道時見鹿的情況嗎?”

剛端着一盤水果走到

廚房門口的叢珊及時停下了腳步。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轉身走了進去。

薛晨聲音停滞了一下,神色平淡,“聽說了一些”

楊傾一邊注意她的表情,一邊講述這段時間時見鹿發生的所有事情。

“她過得很不好。見鹿在你的清明祭上瘋了,被人拍了視頻傳到網上,她根本無法再勝任總裁的職位。時媛出來了之後不但以監護人的身份拿到了薛氏的股份,還強迫性的把見鹿送進精神病院,她現在見到人就喊你的名字,根本分不清人了。”

看着靜靜聽着的薛晨,楊傾分辨不出她臉上的情緒,繼續說道:“她真的很想你,而且我看出來了,見鹿是真的愛上你了,否則不會在你去世之後變得這樣瘋魔。”

楊傾認真看向薛晨,“薛晨,你想要去看看她嗎?她一直不相信你死了,在等你回去。”

薛晨:“……”

她其實不是沒有收到消息。

就算在國外沒有特意去搜國內發生的事情,可是網絡上偶爾會自動推送。

薛晨……其實是知道時見鹿的情況的。

“抱歉,楊傾。”

薛晨搖了搖頭說:“我現在回國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屬于我媽的公司拿回來。至于其他的我暫時沒有想法。最開始我沒打算回來的,我把以前發生的事情都抛在身後了,我們都該往前走的,是吧?”

楊傾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你的意思是以前的所有事情都被你丢掉了?包括見鹿,也包括我們這些老朋友?”

“丢掉?這個詞不太準确,是放下。”薛晨喝了口水,神色淡定,“我們還是朋友,我并沒有說我們不是朋友了。只是經過這麽多事,我看開了,人不應該太執着,傷人傷己。你明白嗎?”

楊傾頹然的坐下,“我明白了,我也不想逼你。只是你真的不想去看看見鹿嗎?她母親現在也不管她,她一個人呆在醫院裏,除了我和梁心悅偶爾去看看,再沒有人任何親人了,我真的覺得她太可憐了。”

薛晨沉默着。

“你們畢竟還有這麽多年的感情,你當初不是那麽喜歡她,把她放在心上的,現在說放下就放下了?我不信,薛晨。”

薛晨眼神閃了閃,面上沒

有絲毫情緒流露出來,只道:“我和她已經離婚了,我早就對她死心了,還談什麽感情。”

楊傾最後郁郁離開。

她是真的沒想到如今的薛晨會這樣的鐵石心腸,提到時見鹿的時候毫無波瀾,就像是把時見鹿當成了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畢竟她作為兩人的共同好友,見證了兩人之間的各種感情糾葛,沒想到最後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可是想到薛晨經歷的那些,她也明白自己沒有任何立場去勸她大度,或許這就是兩個人的結局了吧。楊傾忽然覺得十分傷感,怎麽就走到了這一步。

楊傾出門下了電梯,被追出來的叢珊叫住。

“楊小姐,這是我們從國外帶回來的特産,你拿一些回去吧,薛晨讓我拿給你的。”叢珊遞過去一袋包裝好的禮盒,還有一大袋水果,“還有一件事物薛晨剛才沒有開口,但是我不得不給您說一聲。”

楊傾疑惑,沒有伸手去接。

“薛晨回國這件事兒,是意料之外的。就像她說的,我們最開始沒打算回國,只是因為薛氏的事情不得不回來,還請楊小姐不要把她回國的消息洩漏出去,謝謝你了。”

“叢小姐請放心,我不會把這事告訴別人的,畢竟薛晨也是我的朋友,我不可能去害她,你多慮了。”

楊傾不知道怎麽,就是無法接受薛晨和這個叢珊在一起,更不相信她對時間鹿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了。

叢珊笑了笑沒有搭話,轉身準備回去。

楊傾忍不住再次開口,“叢小姐,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看的出來薛晨只是把你當朋友吧?我太了解薛晨了,她看着好接近,實則心裏防線很重,被她放進心裏的人很難移除,她不可能對見鹿一點感情也沒有的。叢小姐,你何必把一顆心放在早就心有所屬的人身上?”

叢珊笑容溫和平淡,這番話似乎也沒讓她失态,“未來的事情誰又會知道呢?我只在乎眼前,至少現在,薛晨身邊陪着的人是我,你說對吧,楊小姐?”

楊傾搖了搖頭沒再多說,轉身離開了。

當天晚上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的楊傾難得的失眠了,她不斷的回想着以前的薛晨和時間鹿,又控制不住的想起現在的薛晨和叢珊。

不得不說她

為時間鹿感到緊張。

按照她對薛晨的了解,就算是不喜歡叢珊,可是有這樣一個人一直在身邊照顧她,喜歡她,誰又能保證不會日久生情呢?

薛晨內心很軟,也很容易受到感動。

不行!

她不能再任由事情這樣發展下去了。

見鹿就算之前做錯了事情,現在也受到了懲罰,如果薛晨對她真的沒有感情了,見鹿該怎麽辦?

她該不該幫一把?

如果薛晨真的不在意見鹿了,那她也不再強求她們兩人在一起了。

……

叢珊去了公司,薛晨簡單收拾了一下早餐用過的碗筷,去書房辦公了一整天,傍晚打算下樓的時候,門鈴響了。

她疑惑地走出去,對上了可視監控裏楊傾的臉。

“薛晨?你在家嗎?在家吧?快開門!”

門鈴響了幾聲,她的聲音清晰的傳進來。

薛晨按了一下大門開關,朝着門外走去,“找我有事兒?什麽事兒看起來這麽急?”

薛晨走到門口的時候,剛好看到楊傾飛快的上了車,開着車……跑了?!

這是做什麽?

“薛晨,薛晨!”

旁邊牆外突然鑽出來一個人,朝着疾馳而去的車追上去,不過肯定沒追上。

薛晨眼前一晃,再集中注意力看過去的時候,看到了停在原地號啕大哭的時見鹿。

她一時間驚愣,怔怔開口喊出了這個名字。

時見鹿哭着回頭。

兩人之間隔了這麽幾步,卻恍惚隔了一個前世今生。

不知道過了多久,薛晨喉頭微啞,話到嘴邊要說出來了,時見鹿也在這個時候直直的朝着她沖了過來,一頭紮進了她懷裏。

“薛晨?薛晨薛晨薛晨薛晨……”

她叫了無數次薛晨的名字,可憐兮兮地擡頭,“薛晨,你回來啦!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薛晨眼皮狠狠一跳。

楊傾把人帶到她這兒來了?然後自己跑了?!

她想要把時見鹿拉開,卻被她緊抱着不放手。

“薛晨,我想要抱着你!你別動!”時見鹿耍賴似的緊抓着她,就好像

此刻抓着的不是一個人,而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我真的錯了,你別生我氣好不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別離開我……”

薛晨被她抱住的瞬間渾身一僵,手都不知道該怎麽放了。

可是緊接着時見鹿的話卻讓她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以前的那些恩恩怨怨,心頭頓時硬了下來,用力扯着她的胳膊,想把人從自己身上扯下去。

“松手!我們已經離婚了,沒有關系了。”

時見鹿哭着往她懷裏鑽,“嗚嗚嗚,薛晨,我不要離開你!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這輩子都和你在一起!”

薛晨拉開她,冷眼看着:“誰讓你過來的?你住在哪裏?”

時見鹿不聽,直賴着她不走。

薛晨皺緊眉頭看向楊傾離開的方向,她還真是給自己找了件事兒做。

時見鹿現在這狀态看起來的确不對。

只是她還記得自己做錯了事情?

“趕緊回去,別來找我。我們已經結束了,我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

薛晨被時見鹿再次纏上來,煩躁地沉了臉。

她再次掙脫時見鹿的禁锢,冷着心進去,把人關在了門外。

這個時候的時見鹿是真的瘋瘋癫癫的,看到她進去第一反應就是大聲喊着她,想要讓她留下來,可惜被薛晨直接拒而不見了。

進了別墅的薛晨滿煩躁的在客廳走了幾圈,外頭時見鹿還在大聲喊着她,她直接上了樓。

“薛晨……”

過了幾分鐘,外面的聲音漸漸消失了,薛晨坐在書房裏,有些心不在焉的處理着文件。

随着時間一點點過去,一場春雨突然降臨。

淅淅瀝瀝的聲音惹得薛晨一顆心跳了又跳,始終安靜不下來。!

第 38 章

叢珊開着車準備進去的時候,視線卻從後視鏡裏倒映出來的人影吸引了注意。

她踩下剎車,看了兩眼确定自己沒看錯,遲疑了一下,拿着傘下了車。

被薛晨拒之門外的時見鹿等了好一陣都沒見到薛晨出來,她抱着膝蓋可憐兮兮地坐在了臺階上,直到下了雨,她很冷也很餓,渾身被澆得冰冰的,頭頂突然多了一道身影遮住了這場雨。

“薛晨!”

時見鹿猛地擡頭,驚喜的看過去,卻在看到不是薛晨之後垮了臉,繼續低着頭在地上胡亂點雨水玩。

很神奇的,在見到真的薛晨之後,她似乎不會再認錯人,更不會見誰都叫薛晨了。

叢珊抿了抿唇,看着突然出現在家門口的人,聲音有些飄忽,“時小姐,你怎麽會找到這裏來?”

時見鹿自然回答不了她,低着頭自顧自的玩着砸下來的雨水。

叢珊握緊了雨傘,臉色有些奇怪。

薛晨不知道她在外面嗎?

還是知道故意把人關在外面的?

可是這樣冷的天氣,還下着雨,她就算再不希望時見鹿出現,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把對方一個人留在外面。

“你要進去嗎?”

看到時見鹿連連點頭,一臉期待的看向自己,叢珊面色平靜,“我帶你進去。”

薛晨早就從樓上下來了。

她看不進去文件,而且外面還下着雨。

不由自主的想着時見鹿的情況。

不知道她離開沒有,可是她是被楊傾送過來的,要是自己離開知道怎麽回去嗎?

她已經瘋了,會不會出現什麽意外……

薛晨咬緊了牙,拿着雨傘大步往外走,沒走幾步,就看到叢珊帶着時見鹿走了進來。

時見鹿眼神落在薛晨拿着的傘上,不動聲色地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兒?我回來的時候看到她坐在外面臺階上淋着雨。”

薛晨把傘放在玄關,急忙拿了一條毛毯,“楊傾剛才開車把人送來的,她自己跑了,把人留下來了。我不想帶人進來,沒想到下雨了,她怎麽不走?”

叢珊好笑:“她自己一個人怎麽走?不是說精神有點問題?你想

讓人出事兒?”

薛晨抿了抿唇不說話了,展開毛巾要給時見鹿披上,叢珊卻在這個時候以為她是給自己毛毯,往前走了半步,想要接過毛毯。

氣氛有瞬間的沉滞。

薛晨把毛毯遞給叢珊,“你先披上吧,肩膀都打濕了。”

叢珊退後半步,沒再去接,“我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就好了,順便找找有沒有她能穿的。你先照看一下時小姐吧。”

薛晨無聲的點了點頭。

時見鹿根本沒察覺到兩人的這個小舉動,笑得神采飛揚,拉着薛晨不放,“薛晨,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一個人待在外面的,好冷!”

薛晨帶着她往客廳沙發走去,順帶着把毛毯給時見鹿披在了肩膀上。

“這麽冷,讓你回去。”

“我不,我不回去嘛!你在這兒,我哪裏也不去!”時見鹿撒嬌得心應手,和以前的她宛如兩個人。

薛晨隐隐震驚,又覺得如今面前這個時見鹿很新奇。

這是她完全沒見過的另一面。

走到樓上的叢珊回頭看了一眼,把她們兩人的舉動全部收入眼裏,斂去眸底的一片隐晦深意,進了自己房間。

她不該吃醋的,也不能夠嫉妒。

因為時見鹿是個病人,神智不清的精神病患者。

她總不能自掉身價的和一個精神病病人去争,去搶。

薛晨……

說過對以前的所有人和事情都釋懷了,絕對不會再和時見鹿在一起。所以她不該去揣測,也不該擔心的。

她應該相信薛晨。

只是明明就該這樣想的,為什麽她心底深處還是會隐隐不安呢?

叢珊泡在浴缸裏,不由自主的想了一大堆有的沒的。

而樓下此刻的時見鹿一直糾纏着薛晨,薛晨坐在哪裏,她就緊跟着上去挨着坐,時時刻刻都離不開的樣子。

“你吃過飯沒?”薛晨無奈,推不開身邊的人,找了個借口站起來,“我去給你做點吃的,等會兒聯系楊傾,她來接你回去。”

時見鹿緊跟着她站起來,貫徹執行薛晨去哪裏,她跟到哪裏的做法。

“我不想吃飯,薛晨,不趕我走好不好?我會很聽話的,

也不會再騙你了。只要你別趕我走!”

薛晨轉過頭仔細的打量着她,這個樣子的時見鹿看起來絲毫不像是精神病患者,至少說話的時候像個正常人。

可是當她看向時見鹿的時候,她卻一臉祈求的模樣,甚至還拉着她自然而然的撒嬌。

薛晨:“……”

叢珊下樓的時候薛晨正在廚房炒着簡單的蛋炒飯,配上肉末蔬菜粒,看起來格外有食欲。

她拿着一件新的衣服遞給時見鹿,“去換換,你身上衣服打濕了,會感冒的。”

時見鹿第一反應不是去接,而是看向薛晨,眼神帶着詢問,那意思好像在問:我能接嗎?

薛晨點了點頭,然後對着叢珊說道:“麻煩你了。”

叢珊突然僵住了手,“我給她找衣服,你謝我做什麽?你和她什麽關系,需要你來幫她道謝?”

氣氛突然變得詭異起來。

薛晨額角挑了挑,無奈地說:“她是病人。”

叢珊瞥了時見鹿一眼,拉着她往廚房外走,“既然是病人,那我照顧她換衣服,免得衣服都不知道該怎麽穿。”

薛晨:“……”

時見鹿被拉走條件反射的想要掙脫,卻被叢珊拉得更緊,走得更快,“薛晨在給你做飯,你總不想再麻煩她照顧你換衣服吧?她上了一天的班夠累的了,你還想再讓她辛苦一點?”

時見鹿不掙紮了,似乎聽懂了這番話。

叢珊勾唇冷冷地笑了笑,“有時候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不過希望你好了以後,別再來糾纏薛晨了,她差點被你害死了,你還有什麽資格來找她呢?”

她的話自然得不到時見鹿正常的回答,只聽到時間鹿說:“不會死!薛晨不會死的!我不騙她,再也不騙她了!”

叢珊閉了嘴。

薛晨端着飯菜出來,時見鹿被叢珊領着出來,穿的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倒是顯得更年輕了許多,薛晨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幾眼,收回目光。

“來吃飯。”

時見鹿高興的跑過去,拉着薛晨落座,“薛晨,你陪着我,你陪我吃飯!”

叢珊面不改色,她已經吃過了,我們在外面吃完晚餐回來的,時小姐自己一個人吃吧

。”

“不要,不要!我要薛晨陪着我,我們一起吃!”時見鹿拉着人不放,一旦讓她覺得不高興了,她會直接表現出自己的情緒,大吵大鬧的看起來就像個小孩。

薛晨坐在她旁邊的位置上聯系了楊傾,誰知道電話沒人接,發的消息也沒人回。

叢珊轉身去了客廳,時不時就要看一眼廚房的情況,她覺得有些煩躁。

因為時見鹿的突然出現,打亂了她們平靜的生活。

而薛晨表面上看起來對時間鹿沒有感情,也不再關心,可是一些舉動下意識地會去照顧對方。

叢珊有些着急,甚至覺得自己有些擔心和緊張。

她怕薛晨因為時間鹿的出現改變自己的計劃和感情,她也就再也沒有和薛晨在一起的機會了。

她可以接受薛晨暫時不喜歡她,但是無法接受再愛上瘋了的時見鹿,和一個精神病人去争風吃醋,真的太可悲了。

“我去打個電話。”薛晨安靜的了坐了一會兒,神色有些煩躁,因為給楊傾發的所有電話所有消息都石沉大海,對方是故意不回她的,明明幾分鐘前楊傾還點贊了一些圈內好友的照片。

薛晨去了客廳,眉頭緊鎖的樣子被叢珊看得清清楚楚。

“怎麽了?愁眉苦臉的,需要我幫忙嗎?”

薛晨坐過去,“楊傾的電話打不通,給她發消息也沒回複。”

叢珊眼底情緒閃了閃,“我有她的聯系方式,我來聯系一下?”

薛晨點頭:“好。”

幾分鐘後,叢珊打過去的電話也同樣沒人接聽,甚至再打過去直接顯示的關機。發的消息也沒回複。

薛晨:“……”

“你知道時小姐住在哪裏嗎?我們直接送她回去?”叢珊開口,看向薛晨。

“不知道。聽楊傾說住在醫院,不知道具體是哪家醫院。”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薛晨不自覺的點着手機屏幕,沒再繼續說了。

叢珊心頭一涼,為薛晨的态度。

她作為心理醫生很容易分辨出一個人的想法,平常和薛晨相處的時候她不想用專業認知,現在卻清楚的發覺,薛晨的态度很模糊,一些舉動也讓人捉摸不透。

她到

底是想留下來人呢,還是想把人送走?

“……那我們先讓時小姐住一晚?畢竟這麽晚了,也不知道她具體住在哪裏,不太方便。”

薛晨看了眼廚房裏一直盯着自己的視線,太過明顯了。

“好,只能這樣了。”

叢珊看她答應下來,心頭更是複雜了幾分。

真的只能這樣了嗎?

楊傾聯系不上,既然時見鹿是住在醫院裏,那麽去聯系醫院,甚至再問問國內圈子裏的朋友,真的就送不回去了嗎?

叢珊站起身往樓上走,表情很平淡,平淡中甚至帶着一絲漠然,意興闌珊地邊走邊說道:“既然這樣那你照顧一下她吧,明天聯系好了再把人送回去,我先回房間休息了,還要上班呢。”說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注意到她情緒的薛晨本以為她會不高興,沒想到叢珊卻沒怎麽在意,答了聲好,目送她離開之後才去了廚房。

她靠在廚房門口,時見鹿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朝着她快步走過來,“薛晨薛晨!我吃不下了!不想吃了!”

薛晨看着碗中剩下的大半飯菜,眉頭一皺,沒說話。

時見鹿繼續喊着,“吃藥!我要吃藥!醫生還沒來呢!”

薛晨差點忘記她還是個精神病人,“你的藥呢?”

“在衣服裏!”指了指樓上的房間。

叢珊剛才帶她上樓換了衣服也忘記一起拿出來了。

“我去給你拿。”

“好!”

薛晨走出幾步,不意外的感覺到自己衛衣帽子被人拽住,她轉頭看了眼跟上來的時見鹿,眉目颦了颦,甩開了她的手。

時見鹿委屈的看着她,在她轉過頭後,又不死心的拽住了她的衣角。

薛晨腳步一頓,冷着臉轉頭看向她,“松手。”

時見鹿害怕的抖了一下,默默的撒開了手,小聲的說:“不抓,不生氣好不好?”

薛晨只覺得胸腔裏仿佛憋了好久的氣,嘔的她心裏發酸,沒再去看時見鹿,轉身上了樓。

身後時見鹿又立刻跟了上去,先是湊的很近,又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去抓她衣擺,見薛晨沒再兇她,露出孩子氣的笑……

叢珊回到房間

後倒在床上翻了幾個身,還沒想明白薛晨的态度,門就被敲響了。

拉開門一看,正是自己想着的薛晨……還有她身後緊跟着的時見鹿。

叢珊抿了抿唇,笑着問道:“怎麽了?”

“剛才你帶她上來換的衣服在哪裏?她的藥在裏面。”

薛晨話一落,叢珊低呼一聲急急跑進去,“我不知道,把換下來的衣服都丢進洗衣機了!”

薛晨一驚,看了時見鹿一眼,後者無辜的看着她。

幾分鐘後叢珊拿着一盒藥出來,“是不是這個?幸好我剛忘了洗了,還沒放水。”

薛晨想要道謝又閉了嘴,只說了一句好好休息,然後帶着時見鹿去了旁邊的客房。

叢珊看着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客房的背影,眉頭緊皺。

她有點開始……不舒服了。

光是看到時見鹿出現在薛晨面前,哪怕對方是個精神病,她也不放心薛晨和她相處。

到底是自己想多了,還是她不相信薛晨對時見鹿徹底死心了?

叢珊想不明白,暫時也不打算去想那麽多。

時見鹿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薛晨給她收拾床鋪,收拾被子,收拾房間的桌椅和衣櫃。

“你不和我一起睡嗎?”

她突然問了一句,讓薛晨驚訝的停了手中的動作,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我想和你一起睡!薛晨,一個人睡我怕!”時見鹿朝着她張開雙手,撒嬌道:“好不好嘛?”

薛晨站在原地不動,冷眼和她對視,“自己睡。要麽離開我家,要麽自己睡,選一個吧。”

時見鹿不吭聲了,可憐巴巴的撇着嘴,眼裏帶着一絲淚光地看向薛晨。

薛晨面不改色的掠過她的模樣,利落的收拾好了東西離開。

“早點睡覺,我明天送你回去。”

再不管時見鹿說什麽,薛晨硬着心腸離開。

背後的時見鹿兩行淚落下來,被她無聲的擦幹,她能感受到薛晨對自己冷淡了。

可是為什麽呀?才去出差回來,怎麽就變了個态度……

還多了個女人,讨厭!

時見鹿趴在被子裏,突然腦子裏閃過一絲片段,

她來不及抓住就消失了。

出差回來之後态度大變。

這個她好像很熟悉,在哪裏看到過?

時見鹿拍了拍腦袋,有些頭痛的皺起臉。

……

夜色深深,光影綽綽。

薛晨有些難得的失眠。

她什麽也沒想,可就是翻來覆去睡不着。

深夜兩點,門被人輕輕敲響,她從床上爬起來開了門,果然看到門口站着的時見鹿,她懷裏還抱着一個枕頭。

“薛晨,我怕!我不要一個人睡在那裏,你陪陪我!”

時見鹿似哭非哭的擠開薛晨往裏徑直走了進去,薛晨來不及阻止就被她登門而入。

“薛晨,我要和一起睡!我怕黑!”

薛晨按着眉心,冷着臉指着門外,“出去。”

“薛晨,我留在這裏,絕對不打擾你,你別趕我走好不好?我真的不打擾你!我就在這裏坐着……”

她抱着枕頭乖乖的坐在沙發上,仰着頭看走過來的薛晨。

“時見鹿,我不管你真瘋還是裝瘋,現在給我出去。”

“我不要一個人睡!不要!”時見鹿眼眶一紅,抱着枕頭低泣,“我天天等着你回來,為什麽你一回來就這麽對我?我再也不喜歡你了!”

薛晨自然從醒來性子淡了許多,很少發火,但是此刻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她的理智似乎都要跳沒了。

時見鹿還在抽抽噎噎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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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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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