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總裁辦公室。

時媛開完會剛坐在位置上,薛震就跟着進來了。

她煩躁不耐的看向來人,“薛董還有事兒?”

薛震關上門,站在辦公桌前,同樣很不滿,“之前我們不是說好了?你趕緊把股份給我,都拖了好多天,時總不會是反悔了吧?”

他的懷疑讓時媛整個人脾氣都不好了起來,“反悔?薛董如果不信任我,幹脆這筆買賣就作廢,怎麽樣?”

時媛的話讓薛震臉色黑了下去,咬牙切齒的說不出話來。

畢竟現在時媛的股份還都在時媛手上。

時媛看着他的表情變化冷笑了一聲,“薛董想要公司股份,我也有想要的東西,自然要讓我們互相都得到才能完成這筆交易。況且我和他的條件還沒談好,怎麽把股份交給你?”

打發走薛震之後,時媛一個電話給江律撥了過去。

那頭響了好幾聲才被人慢悠悠的接聽。

“喂?江律,你什麽意思?讓薛震來催我?”時媛有些氣急敗壞,“我說了你不把女兒送到我身邊,還給我,我是不可能把股份交給薛震的!你也別想從我這裏拿到錢!”

剛從女人身上爬起來的江律聞言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時媛罵了一通,頓時脾氣也不好了,“大清早的你吼什麽吼?誰他媽讓你一直握着股份不給老子的?趕緊的,把股份賣給薛震,全部換成現金給老子!

時媛被他的恬不知恥給氣笑了,太陽穴一突一突的跳着,“把江芙還給我,我就賣!江律,否則你別想從我手上得到一分錢!記住,我看到我女兒了,這筆交易才開始!”

“你他媽休想,不給老子現金,江芙一直都會是老子的女兒!”江律惡狠狠地爆着粗口。

“江律,那是我女兒!你當初從我身邊把芙兒偷走了,這些年你有好好對待她嗎?你還有臉說自己是她父親,你簡直不要臉,恬不知恥,有你這樣的父親……”

“你這個賤人,你給我閉嘴!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貨色,你好意思說我?江芙是被我養大的,老子就是她父親!總比你好,随便找個女孩就當成你女兒了?你可真偉大!”江律毫不客氣的反擊,“我說了,老子的要求只有一個,給我足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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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金,否則這輩子都別想見到你女兒!“

兩人說了半天,最後時媛為了女兒江芙忍無可忍,退讓了一步。

時媛咬牙道:“我答應你先賣5%的股份給薛震,讓他把錢打給你,但你必須讓芙兒回到我身邊。”

“你這個賤女人,就是心機多。””江律在電話裏咬牙切齒的罵着時媛,“行,你盡快把股份賣了,錢到賬了我就讓江芙過去。”

“現在我們最麻煩的是我那個曾經的好女兒時見鹿現在就在薛晨身邊,和她一直住在一起。雖然現在時見鹿神智不清楚了,可是薛氏集團的大部分股份都還在她名下,我只是監護人。”

時媛狠戾且毒辣的壓低了聲音,“時見鹿和薛晨對于我們來說就是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爆炸了,到時候我們什麽也得不到。”

江律那頭沉默了一下,開口:“放心,上次被她們逃掉了是運氣好,這次我一定找人解決掉她們。”

時媛挂斷了電話,啪地一聲摔在了桌上。

她咬牙切齒,惡狠狠的瞪着手機,就好像在瞪着那頭的江律。

不過很快她就又高興起來。

江律對付薛晨,是她最樂見其成的局面了。

讓他們兩方鬥,鬥得越狠越好,她就在旁邊坐收漁翁之利,必要時候推波助瀾一把,趁機搶回芙兒。

這個計劃很不錯!

張蔓端了杯咖啡進辦公室,出來之前仔細觀察了一眼時媛,不動聲色地退了出去。

她剛才聽到時媛說什麽股份,在此之前薛震薛董又找了進去,難道是要賣股份?

張蔓心頭若有所思,對時媛和薛震更加注意了。

而另一頭去了公司的薛晨處理了幾個文件,前幾天聯系上的人也終于聯系上了。

張蔓在時媛任職給她提供了極大的便利和內部消息。

時媛這段時間似乎在調查股東的股份,并且私下暗自收購股份。

薛晨當機立斷,也開始在暗中收購股東的股份。

如今的時媛內部股東大多都是當初薛氏的那些老股東,薛晨很熟悉,也知道哪些人能夠被他勸說賣股給她。

至于那些勸不了的,薛晨直接就放棄了。

陸陸續續半個多月,竟然也被她高價收購了百分之九的股份,加上她本身手中就有的百分之一十五,三分之一的股份都落在了她手中。

而如今手中占股最多的可能還是時媛了,或者說是……時見鹿。

張蔓打聽到了消息,然後把消息傳遞給了她。

時媛手中的股份其實就是時見鹿的,當初薛禮把股份轉到了時見鹿手中,時見鹿卻因為精神出了問題被時媛送到了精神病院,可是股份在此之前并沒有從時見鹿手中轉移到時媛手中。

時媛拿着時見鹿的股份在作威作福,沒人知道。

如果不是張蔓偶然看到時媛辦公電腦上的消息,恐怕連她都認為時見鹿被送走之前就已經把股份交接給了時媛。

還有公司最大的股東薛震,手中持股百分之四十三。

可是如今……時見鹿還沒好。

薛晨嘆了口氣,心思有些複雜。

如果要拿回公司,只有把時見鹿手中的股份拿回來才有可能和時媛或者薛震一搏。

那個薛震薛董事,薛晨還記得自己當初在公司的時候就經常被他針對,是個極有野心的人。

對方和時媛很有可能已經狼狽為奸,或者達成了什麽協議。

薛晨一點都不敢大意。

商場如戰場,一個不小心滿盤皆輸。

她必須要拿回母親的公司。

薛晨讓張蔓繼續注意公司情況,自己更加努力的談合同賺錢。

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

加了個班,等回過神來肚子已經很餓了,她開車回了家,發現時見鹿還在客廳等着她。

“薛晨,你回來啦!今天怎麽加班加這麽久啊,我都在這裏等了你好久好久了!”

時見鹿沖過來抱住她的胳膊,語氣看着埋怨實則撒嬌,聽得薛晨頭皮發麻,沒忍住甩開了她的手。

“噢,我給你做了好吃的,現在給你端出來!”

時見鹿裝作不在意薛晨甩開自己的動作,笑着仰頭看了薛晨一眼,跑進了廚房。

兩人坐在餐桌前,時見鹿有些安靜。

薛晨吃了幾口菜發現她沒和以前一樣說話,疑惑地看了過去,“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沒事兒啊。”時見鹿回過神來,嘴巴先一步回答了,對上薛晨有些懷疑的眼神,心頭一慌,避開了她的目光,“快點吃啊,薛晨!等會兒就冷了!我還給你做了甜點,現在給你拿來!”

她逃似的鑽進了廚房,沒發現身後薛晨越發懷疑的眼神。

半小時後,薛晨吃過晚飯坐在沙發上,緊盯着時見鹿,“說吧,有什麽事兒要告訴我?”

“什、什麽?薛晨,什麽意思啊?我有什麽事兒要告訴你……”

時見鹿本來還想狡辯兩句。可是在薛晨全神貫注的注視下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說不出來了,直接閉着上嘴。

薛晨:“……”

這樣子,和以前的時見鹿沒什麽區別。

薛晨突然眼神閃了閃,發覺時見鹿的狀态好像又好了許多。

“你的病……”她看向時見鹿,“感覺又好了許多。這周周末帶你去複查一遍。”

時見鹿心頭一慌,“不不不用了吧!”

“不用?”薛晨更加懷疑,“你的病情需要複查,有一個多月沒去了吧?醫生前幾天聯系了我,說要再複查一遍。”

時見鹿抿了抿紅唇,不吭聲。

她心裏着急的就是這件事兒。

該怎麽和薛晨說出口?

之前做好的準備真當她面對的時候卻發現什麽都不好說出口了。

時見鹿煩躁的捏緊了拳頭,“薛晨,我……”

就在她鼓起勇氣準備開口的時候,一陣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薛晨拿着手機離開了客廳,在旁邊落地窗前說了幾句話,大步朝着樓上走去,在時見鹿的注視下解釋道:“有個工作現在需要處理,你要說什麽等會兒再說。先去休息吧。”

時見鹿點了點頭,不知道該不該松口氣。

這一次她鼓足的勇氣再一次銷聲匿跡。

就這樣過了好幾天,時見鹿都沒找到機會給薛晨說清楚自己的情況。

薛晨偶爾忙起來的時候,她甚至整天見不到人影,早出晚歸持續了一兩周。

薛氏接了幾個大訂單,經過兩個多月的合作陸續都結束了。

公司資金充足,手頭只剩

下一個之前慕名袁老而來的藍光科技公司。

“陸琪,把之前的篩選出來的公司名單給我,讓相關部門的負責人來我辦公室。”

薛晨打了內線電話,交代了秘書。

陸琪急忙答應下來,挂斷電話聯系了人。

開了個小會,薛晨看着陸續離開的負責人,眉頭緊鎖。

遞來合作的公司名單都是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

要麽就是無法達到她的合作要求,要麽就是公司提出的條件讓薛晨覺得匪夷所思。

有些小公司是怎麽敢提出要薛氏股份這個條件的?

薛晨pass掉大部分公司,剩下的兩三個還都是口碑不算好,以前她合作過的對象。

也就相當于,這些遞合作的公司全都被薛晨否定掉。

陸琪站在她面前,看薛晨神色不好看,遲疑了一下,開口說道:“薛總,其實還有個公司也給我們公司傳達了合作意向。”

薛晨擡頭,“嗯?哪家公司?”

“薛氏集團。這是她們昨天發來的郵件,您看看。”陸琪把打印出來的文件給薛晨放在了辦公桌上。

薛晨準備接過來的手一頓,再問了一遍,“哪家公司?”

陸琪不明所以,“就是那個薛氏集團。是一家很不錯的口碑很好的大公司。”

薛晨眯着眼沉默接了過來。

時媛怎麽會想和她一起合作?

看着薛晨沉默着一句話都沒說,陸琪疑惑,試探着開口:“薛總,您還有吩咐嗎?”

薛晨搖頭,朝着她揮了揮手,“先出去吧,我考慮一下。”

陸琪離開辦公室之前,看到薛晨盯着文件,臉色格外難看,一時間竟然看不清薛晨的神色到底是什麽意思。

薛晨這個考慮直接考慮了兩天。

她晚上回去之後,時見鹿每天都坐在客廳等她。

陪着她吃過晚飯,薛晨總算抽出一點時間來,帶着她去外面的花園散步。

時見鹿心思都在自己的病情上,最近都有些沉默,然而薛晨也都一直在忙,心思也飄到了工作上,如今更是想到時媛的合作請求,一時間沒注意到時見鹿的不對勁。

此刻才發現,時見鹿

一路上未免太安靜了一些。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

時見鹿眼神一閃,心頭慌亂了一瞬,“什麽事兒啊?薛晨,有什麽事兒瞞着你啊?我怎麽不知道?”

薛晨深深的盯着她看了兩分鐘,然後斂去目光,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回去了。早點休息。”

時見鹿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出來自己哪裏不對了,膽戰心驚地跟了上去,“薛晨,我沒有事兒瞞着你呀,我的事情你都知道的……”

薛晨點點頭,“回去吧。”

“薛晨薛晨,明天早上我給你做小籠包吧,你最喜歡的小籠包。劉姨教會我了!”

“好。”

時見鹿洗完澡,擦着頭發一臉沉郁地從浴室走出來。

好吧,她再次沒有勇氣開口了。

根本不知道該怎樣和薛晨提。

她沒精神病。

這句話一旦開口,薛晨會把她趕走的吧。

要不直接裝自己清醒過來了?還是摔一跤磕到頭……不行不行!

要是真磕到頭又傻了呢?

時見鹿煩躁的揪了把頭發,拿着吹風機亂吹。

熱風撲在臉上,很舒服,可是嗡嗡的聲音卻讓她的一顆心越發煩躁起來。

該怎麽辦啊。

楊傾的消息剛好發來,問她情況。

時見鹿聊着聊着睡了過去。

睡過去的前一刻,她還在想着明天試試楊傾說的辦法。

直接找到薛晨辦公室去,讓她當着其他人的面不能生氣,也不能趕她走。

可是這樣的話,薛晨真的會留下她嗎?

時見鹿有無數個不确定。

因為在意,所以一切事情都變得難以開口了。

然而薛晨根本沒給她機會。

當天下午回來一趟,竟是收拾衣服,準備出差五天。

這消息打了時見鹿一個措手不及。

“要去一周嗎?”

薛晨點點頭,有些抱歉的解釋:“這一趟必須得去。抱歉,你在家呆一周,按時吃藥,心情保持愉快,有事情聯系我,我很快回來。”

時見鹿緊緊拉住她的胳膊,“薛晨,你不能帶着

我一起走嗎?我不想離開你!”

薛晨很熟練的甩開她挽上來的手,“我是去工作的。你不合适。”

或許覺得自己的語言太過冷漠,薛晨補充解釋了一句:“你去照顧不了你。這幾天我會讓楊傾或者梁心悅過來陪膩。”

時見鹿最後依依不舍地目送她離開了。

薛晨出差之後,楊傾和梁心悅又去了國外,她一個人待在家裏。

劉姨每天過來給她做一日三餐,偶爾也會在下午陪着她看看電視,或者教她做一些甜品,時間過得挺快。

可是薛晨不在家,時見鹿格外的想她,每天都會在晚上睡覺前撥一通電話過去,薛晨每次都接了。

趁着這一小會兒的時間,兩人會聊十分鐘半小時,時見鹿說了許多白天做的事情,也聽薛晨說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這樣的電話視頻,說實話時見鹿還挺喜歡的。

只是每次看到屏幕裏薛晨的臉,她就會擔心,擔心有一天薛晨知道了自己在裝病,她會怎麽對自己。

如果真要趕她走,那也是她無法改變的。

就這樣過了四五天,時見鹿越發心慌意亂的時候,吃過晚飯,楊傾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見鹿,在家?出來玩嗎?我聽說薛晨出差去了,你要不要出來和我玩一玩?”

時見鹿拒絕,“不去了,你自己玩吧。”

兩人聊着聊着又聊到了給薛晨坦白的事兒上。

“現在也沒辦法,她還沒回來呢。等薛晨出差回來你再想辦法給她說清楚,一定要盡快說,別等到她發現了不對來質問你,到時候可就不是坦白了,知道吧?”

時見鹿一口答應下來,下定決心等薛晨回來就給她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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