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我們(五)
一整個下午, 程慈都有點兒心不在焉。
其實是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裏想東想西。
一會兒想, 陸胤川是不是已經在幫她收拾東西了?她屋裏好像沒什麽大件,但細細碎碎好像也不少, 沒來得及整理,化妝品亂七八糟地堆在桌子上。衣服倒是疊得整齊,但是內衣內褲都在敞口的收納盒裏, 叫他收是不是不太好?
啊, 陽臺上還有晾的衣服,夾子上還吊着一條小黃鴨的內褲,好丢臉……
小書架上有個8k的速寫本, 畫了幾幅關于他的畫,重拾畫筆才覺察畫技已經有些生疏了,祈求他千萬別翻開來看。有一張還有些露骨。
她最近的睡前讀物是本少女漫畫,就扔在床頭, 封面就是個公主抱的場景,他可千萬別覺得她是看少女漫畫看出來的少女心。其實偶爾她也讀讀文學書哲學書的……
一會兒又在想,晚上怎麽睡?他自從說過年跟她回家後, 好像已經沒有避開的意思了。
只是程慈心裏還在嘀咕,昨天兩個人已經到那步程度了, 她能明顯感覺到他已經動搖了,可最後卻說:“今天不行!”
昨天為什麽不行?累了?不至于吧……
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
答案終于在晚上兩個人逛超市的時候揭曉了。
陸胤川接她下班, 回了小區,停了車,又晃到門口超市買東西。
去了生鮮區買了些菜和水果, 又買了些零食,陸胤川說東西都搬過來完了,程慈點點頭,一邊再次在腦海裏搜索着自己屋裏有沒有辣眼睛毀三觀崩人設的東西,一邊估摸着補充了些日用品。
去結賬的時候要了兩個大袋子,陸胤川把購物車的東西往臺子上拿,收銀員一邊掃碼,程慈一邊往袋子裏塞。
後面兩個大概是附近學校的年輕女學生,又羞澀又大膽,目光一直在陸胤川身上逡巡,小聲嘀咕着什麽,偷偷抿唇笑。
程慈也抿了抿嘴唇,有些心情不怎麽愉快地握了握他的手腕,陸胤川拿東西的手頓了頓,偏頭看她,挑眉,無聲地問她: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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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慈指了指袋子裏的冷凍食品,随口胡謅,“凍到手了,暖暖。”
陸胤川低笑了聲,反手握住她的指尖放在唇上抵了片刻。溫暖的觸感讓程慈心頭跳一跳,忙收了手,深深呼了一口氣。
太要命了。
陸胤川把最後一瓶酸奶擺到臺子上的時候,目光滑到旁邊的架子上,仔細甄別了一下,拿了一盒過去,以一種極其随意老練的口吻說,“還有這個。”
收銀小姐姐擡頭看了陸胤川一眼,早已見怪不怪但莫名有些臉紅地低了頭,忙掃碼。
後面兩個年輕小姑娘一臉痛心疾首,感慨帥哥都是別人家的。
程慈聞言也擡了頭,以為他拿了盒口香糖,結果看見上面明晃晃的“極致超薄”四個字,頓時僵成幹屍。
陸胤川歪頭思考了片刻,又抽了一盒。
程慈把那兩盒東西塞進袋子的時候,覺得收銀小姐姐看着她的目光都帶着幾分意味不明。
當然,是錯覺,人家很有職業素養的。是她太心虛了。
陸胤川過來把袋子提了,程慈忙跟了上去。
透過透明的塑料袋能看到裏面兩個小小的藍色盒子,程慈的眼睛像是被什麽燙到了,再也不敢往那邊看,腦子裏不住想着有的沒的。
兩個人走進陰影裏,程慈才忽然反應過來,他昨晚說不行,是因為沒準備……那個?
啊……
有人說過,拟音師最重要的是有想象力,程慈恰好,不論在哪方面,想象力和腦補能力都是一流的,她在自己單方面的自我腦補中,成功把自己腦補得像只煮熟的蝦。
後來那兩盒東西對程慈來說就像兩只魔物,虎視眈眈地挺立在床頭櫃裏。
以至于她對着滿屋子自己的東西,已經無暇去想自己有沒有什麽辣眼睛毀三觀的東西了。只是開衣櫃的時候,看見兩個人的衣服挂在一起,沒忍住多看了會兒。
感覺很奇妙。
如果順利地第一晚上就過了這一關,可能程慈也就不尴尬了,畢竟也都摸摸索索地做過了一些前……戲,到沒到最後一步,只是個流程問題,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她之所以現在想來難為情主要還是生疏。
但偏偏天不遂人願,事故頻出幾乎要了她半條命。
第一天晚上,程慈先洗了澡,然後坐在床上等他洗完澡,只是最近上班太耗神,看了會兒書,沒等他出來,自己蜷在床上睡着了,再醒來的時候在他懷裏,陸胤川低頭吻她額頭,啞着聲音說了句,“早!”
照舊是假寐,閉着眼醒神,等她洗漱到一半才從床上起來,慢吞吞挪去洗手間。
兩個人的洗浴用品交叉着擺在一塊兒,他在她身後站着,一手攬着她的腰,一手越過她去夠牙刷,半眯着眼,叫她給他擠牙膏。
程慈被他貼得渾身別扭,擠牙膏的手都有點兒抖,陸胤川刷完牙吐了最後一口漱口水,拿毛巾擦完手臉,回頭親着她嘴唇和脖子,把她抵在身後洗衣機上膩了會兒。
那熱切的渴望,把程慈燒得渾身僵硬,他看着她的目光,帶着點兒毫不掩飾的欲念,盯了她片刻,最後卻是什麽都沒說,笑着嘆了口氣,按了按她的嘴唇,轉身又去洗了把臉。
于是程慈一個白天都處在一種微妙的愧疚感中,總覺得他好像有點兒……委屈?
她尋思着,今天晚上一定不要提前睡。
晚上他卻被酒吧那邊叫走了,說可能晚上回來晚,叫她不要等他,自己先睡,程慈連他什麽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
鬧鐘響他都沒醒,程慈把他的胳膊拿開,蹑手蹑腳去洗漱,去廚房弄了點兒簡單的早餐,留了一份給他,去卧室看的時候,他還睡着,閉着眼,眉頭微微蹙着,不知道是又做噩夢,還是沒睡安穩。
程慈過去親了親他的唇角,輕輕地撫了下他的眉心。
陸胤川醒了片刻,睜不動眼睛,很快又阖上了眼皮,手卻握住了她的手,含混地說了句,“今天我可能送不了你了。”
他剛剛才躺下沒多久,回來的時候是後半夜,淩晨三四點,程慈睡得很熟,他去沖了個澡,她都沒醒。
他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鑽進去,她才輕哼了一聲,沒什麽意識地抓了他一下,他攬住了她的腰她才安穩了。
閉上眼,聞着她身上的沐浴露洗發水和身體乳混合的細微香味,很快沉睡。
程慈低聲說,“我自己去上班,你好好睡覺。”
陸胤川掙紮着留着一絲清明回答她,“下班去接你。”
第三天的時候,程慈已經做好了晚上主動的瘋狂念頭。
可大家憋了好幾天,終于憋不住了,起哄說去程慈家裏聚餐,以便仔細偵查一下,這丫頭是不是真的失戀了,最近都魂不守舍的。
聚餐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程慈談戀愛後就不太能經常和他們一起到處玩鬧了,大家突然提出來,她猶豫了片刻,還是說了句“好啊!”
“去吃火鍋吧!你們前幾天不是說新開了一家火鍋店?”程慈不太想去家裏,陸胤川是很獨的人,不太喜歡熱鬧,家裏如果太鬧騰,她怕他不舒服。
小美和雅楠交換了一下眼神,兩個人的目光裏都是:看吧,最近情緒怪怪的,指定是有點兒問題。
程慈在這邊除了工作以外的唯一感情聯系就是那個開酒吧的男朋友。
所以大家始終認為程慈最近感情可能不太順利。
畢竟除此之外,她大概也沒有其他可煩惱了。程慈性格很好,溫善、友好,很少氣急敗壞,也不埋怨,很少有事能讓她困擾的。
從前程慈可不會抗拒別人去家裏,她是個特別宅又不喜歡晚上外出的人,在家裏聚餐比較方便也比較安全。
什麽原因會讓她不想讓人去家裏?
一群人憋了一肚子話,打算把自己畢生的戀愛經傳授給她。
晚上一進門,卻直接吓一跳。這不是程慈的家的吧!
什麽情況???
程慈有些尴尬,和男朋友同居這事雖然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可到底是私密的事,她和同事關系都挺好,但也不是和羅琳那樣無話不談的關系,這會兒只好尴尬地笑了笑,“隔壁房東急于用房子,終止了合同。我就搬過來跟我男朋友住了。”
幾個人有些驚訝地“啊”了聲,征詢:“可以随便看看嗎?”
程慈點點頭,“卧室就算了,別處都可以。”
他下午的時候打電話征求過陸胤川的意見,他倒是覺得無所謂,只是怕她同事不自在,說在書店多待會兒,讓他們好好玩。但程慈其實還是覺得有點兒不太好。
小美比了個“我懂”的手勢,其實一直有些好奇程慈的男朋友。帥是帥的,冷也是真的冷,整個給人一種鋒利的冷銳感,看一眼都覺得魂魄都要凍住了,也不知道程慈這種性格,怎麽會喜歡這種男生,不悶嗎?
屋裏到處都是兩個人生活在一起的痕跡,杯子是成對兒的,鞋子混放在一起,衛生間裏牙刷是情侶的,毛巾是同款的,洗浴用品堆在一起,髒衣簍裏兩個人的衣服也是混在一起的……
徐東晟上了個廁所出來,就窩在沙發上一聲不吭。
阿凱小聲嘀咕着:“如果我沒記錯,隔壁的房東是那個三哥他表姐吧?”
說完啧了聲,“陰險吧陰險。果然男人都是一樣貨色,太心機了。”他越過衆人看了一眼程慈,怎麽看都有一種小白兔被惡狼吃幹抹淨騙身又騙心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今天沒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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