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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一直睡到了隔天中午十一點,起來還是因為母親實在不放心,敲門敲了很久沒人開也沒人應之後,拿了鑰匙将門打開,看到人在床上躺着睡覺,老太太這才放下了心。
被拍醒的時候徐末還暈乎乎的,天花板在他眼中都在不停旋轉,讓他暈得更厲害了。他猛地閉上眼睛,手遮住額頭,觸到皮膚上才發現自己的頭竟然燙的厲害。
張了張嘴想說什麽,竟然就連嗓子也啞了,什麽聲音都發不出。
老太太這會也發現他有些不對頭了,見他臉色通紅,手慌忙摸在他額頭,被燙的一驚,老太太立馬松開手,轉頭朝着門外就開始大聲呼喚徐父。
“老頭子,徐建國你趕緊過來,快點,兒子發高燒了。”
徐建國正在客廳坐着看報紙,心裏有些詫異兒子竟然起來這麽晚,平日就算是周末,也只是晚起一個多小時,八點多就起來吃早餐了。
聽到呼喚,他立馬放下報紙走進屋裏。
徐末再一次睜開眼睛想要爬起來,但是不止頭暈還渾身無力,胳膊撐不住身子,讓他又倒回了床上。
老太太想将他扛起來,但是在他胳膊上努力了一會就放棄了,她原本就生的小巧,如今五十多的人了,年紀大了力氣也不如從前,只能焦急地再叫了一聲徐建國。
兩人合力将他扛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徐末知道父母在做什麽,但是他一點力氣也沒有頭又暈,想自己走也心有餘而力不足,隐約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大概跟昨晚遇到的怪物有關。
瞧那東西身上的樣子,多半是染了什麽東西,他被抓了幾下,又被膿液流了一手,肯定是也被感染了。
但是嗓子啞了他又說不出來自己昨晚上經歷了什麽,老兩口還以為他只是普通的高燒,不由得埋怨他是不是昨晚上洗冷水澡了,怎麽就不知道講究,都這麽大人了。
他們是住在小區的四層,第四層說高不高說低不低,平日爬爬樓梯當鍛煉身體,可這會要想将一個年輕壯小夥搬出去就有點困難了。
徐父只得打了120,手在兒子的頭上又摸了摸,進屋給他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
躺在沙發上,徐末的額頭上不斷地冒冷汗,臉色蠟白嘴唇也毫無血色,看着就像是得了快要死的急症一樣。
老太太急得在他身邊轉了一圈又一圈,嘴裏不住地念叨着,就是感冒而已,怎麽看着這麽嚴重,是不是有別的什麽病,如果徐末出了什麽事他們要怎麽辦。
徐末是家裏的獨子,父親是個教師,教地理的,剛退休沒兩年,母親原先是區裏管計劃生育的幹事,也到了退休的年齡退休了。
說起來男人比女人退休晚,徐末也才大學畢業三年,年紀不過二十五六,老兩口退休這麽早,也是因為徐父比徐母大了足足五六歲,兩人當初因為工作忙,徐母懷她的時候都過了三十,高齡産婦,一個兒子當寶貝似得。
不過老兩口都是眼界寬的,對孩子雖然寵愛卻不溺愛,從小就教的很好很有禮貌,他成績也一直不錯。
初中時市裏最好的初中,高中也是市裏最好的高中,成績一直在班裏前十。但是,高考的時候,他食物中毒上吐下瀉,有一門直接缺考了,就這樣,他還是在缺了一門的情況下考上了二本。
原本期望的重點直接掉到了二本,說沒有落差絕對是騙人的,從班主任到同學到父母到親戚,全部都勸他複讀,然後他也遵照所有人包括自己的期望複讀了。
可是要不怎麽說人生就是這麽殘忍,該你的就是你的,不該你的怎麽都求不來。
複讀的時候一直是學校前幾,可是他依舊沒有考上重點,甚至一本都沒有。
這次是依舊是缺考了一門,而原因,偏巧了頭晚上給他做飯的時候徐母突發急症住院,急需要做手術,并且手術的失敗率很高,一旦失敗了人就可能沒了。
因為事情是當着徐末的面發生的,就算徐父想瞞着他讓他先去考試也瞞不住,勸了幾句,徐末壓根就不聽,他一言不發腳步堅定地跟在徐父身後,說不走趕不走打也打不走,徐父氣得邊打他邊哭,最後父子倆抱着頭在手術室外大哭了一場。
隔天下午一點多徐母的手術終于結束,聽到手術成功的消息,徐末這才匆匆地趕往了考場。
缺了一門,他依舊是在二本線上。
出了這樣的事,就連老師都不由得感嘆是不是撞了什麽邪,好好一個孩子就這麽毀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徐末不信邪,這次沒有再想着複讀,他直接挑了個離家不遠的學校就去了,為的就是父母的身體。
每每想到這件事,徐母就恨自己耽誤了兒子的前程。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一身白衣裹得結結實實的護士們将他擡到了車上。
被擡出去的時候,徐末又暈乎地睡了過去,只隐約感覺到身體颠簸,頭頂白花花的燈光讓他在夢中看到了一片開滿了素白鮮花的花海,花海中有個看不清楚面容的女人背對着他,一直在說着什麽,聽不真切。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了病床上,手上打着點滴,母親在床邊坐着,正仰頭看點滴的藥瓶,這一瓶快要結束了,要掐着點換水。
他發現昨晚上自己給自己包紮的傷口,這會都被重新包紮了,傷口那片不疼,木木的沒什麽感覺,用手按一下也不疼,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也許是醫生給打了麻藥。
他一動徐母就發現了,抹着眼淚連聲道你醒了,就忙去按呼叫器喊醫生,一邊起身給他将吊瓶的水給換了。
看着母親顫巍巍的動作,徐末眼睛不禁有些熱。
“這會感覺怎麽樣,頭暈不暈,還有沒有哪裏疼,要喝水麽,要不要吃什麽東西?”見他一直搖頭,徐母放了些心才問起他身上的傷。
“身上的傷怎麽回事?醫生說是什麽東西抓傷的,應該是狗一類的動物,但是什麽動物能抓到你肋骨跟胳膊,你是不是碰到誰養的藏獒了,欺負人也不帶這樣欺負的啊,你告訴媽是誰,媽帶你說理去。讓我兒遭這麽大的罪,看我不找他讨回公道,實在不行咱去告他去,還有沒有王法了。”
徐母說着說着就又開始抹淚,徐末已經不暈了,身上也有了些力氣,能活動的手拍了拍徐母的手,用嘶啞的嗓音安慰了她幾句,表示自己不是被藏獒抓的,卻沒有說那只動物的情況。
總覺得這件事很蹊跷,那東西出現的蹊跷,在此之前從沒有聽到有人被襲擊,也沒有見過那麽髒的動物。附近雖然有流浪狗流浪貓,但那些經常有動物保護組織給帶去檢查,都很幹淨。
怕說出來給父母徒增擔心,他暫時選擇将事情先捂在肚子裏。
醫生過來之後又做了一次檢查,也給他打了疫苗,他的狀況很好,傷口沒有惡化的狀況,燒也退了一些。
“下次再遇到這種事一定要第一時間去醫院打狂犬疫苗,不然拖得時間越久發病的幾率就越高,像你們這樣拖了好幾天,直到發病了才來,真是不要命了,現在年輕人工作忙愛打拼是正常,但是也不能不顧自己的身體,也要為父母多考慮考慮才是……。”醫生絮絮叨叨地叮囑着。
徐母連聲說事,跟醫生詢問着他的狀況。
而徐末聽着總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太對頭。
拖了好幾天,難道他睡了很久?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是下午四點,但是并不能确定是哪一天的下午四點。
外頭的陽光依舊很盛,天藍的沒有一絲白雲,這樣美好的天氣,原本他是要跟朋友一起去打球的。
徐父這會也回來了,手裏提着他的換洗衣服,見他醒了也是一陣高興。
安撫了父母,徐末才有機會問出心裏的問題,得知自己不過是睡到了隔天下午,今天還是周六。
明明是昨晚上被襲擊的,為什麽醫生卻說他拖了好幾天。
心裏藏着疑惑,在去衛生間的時候,他特地關好了門,撩開胳膊上的紗布。
胳膊上當初被抓的并不是特別嚴重,昨晚上處理傷口的時候清理了血跡才發現傷口雖然多卻都不深。
可是如今細看着傷口他才發現了問題,有一道傷口不見了,不是不見,而是愈合了,變淺了。
傷口恢複的太快,一夜之間就恢複過來并且只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印記。
若不是昨晚上上藥的時候親自數過記得很清楚,他都快要懷疑自己的記憶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傷口為什麽愈合的這麽快,平日裏手指不小心割破了都要好幾天恢複,那時候洗臉刷牙洗手洗澡都各種不方便,可是什麽時候他身上的傷口竟然能愈合這麽快了。
不信邪地将肋骨上傷的最重的部位紗布揪開,入目的事實又讓他有些驚呆了。
傷口跟昨天相比,真的是愈合了,原本最深的那一道幾乎碰到肋骨,肉都有些外翻了,但是,這會他怎麽都找不到那塊傷痕了,并且這些疤痕隐隐約約有了要結疤的感覺。
若說這一切跟那怪物沒有任何關系是萬萬不可能的事,他開始好奇起來,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從哪裏出現的。
最重要的是,他是不是以後都可以很快地愈合傷口,那不是跟擁有了超能力一樣。
可是傷口還是木木的沒什麽疼痛的感覺,心裏略微有些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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