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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眼看到好朋友死在自己面前是什麽感覺?又親眼看到好朋友的屍體被一口一口吃掉又是什麽感覺。

徐末不知道自己這一刻腦海中在想什麽,他只知道自己要打倒這個怪物要将朋友搶回來為他報仇。

他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朋友不在了還要被當做食物。

明知道自己可能不會成功,他還是沖了上去。

怪物正在低頭吃東西,徐末并沒有出拳出腳的攻擊,而是直接跨步騎在了它背上。

這怪物與前兩天遇到的那只不太相同,這只的身上并沒有可怕又惡心的膿包,它的身上只是髒了一些,毛很濃密,能清楚地看清楚這是一只長得比較高大兇猛的狗。

只是在光亮下才能看清楚這只狗奇怪的地方,它沒有尾巴,耳朵并不像普通的狗一樣毛絨絨的,甚至,它有一張非常類似于人臉的臉,眼睛鼻子嘴巴,長滿了毛的五官清晰。

在看清楚的剎那,徐末只覺得從心底冒出一股寒意,讓他瞬間驚立在了原地無法動彈。

長着人臉的狗,到底是人還是狗?

惡心憤怒的感覺充斥着全身的每個細胞,怪物,真是怪物。

不知道為什麽這怪物對他的警覺并不高,所以當他突然跨步在它身上的時候竟然讓他成功了。

俯下/身雙腿夾緊不讓自己掉下去,他一手死死地攬住怪物的脖子,一手拼命地掄着手中的手機往它腦袋眼睛上上砸去,攬住怪物脖子的那只手用手肘扣住了怪物的頸部,手指成爪,狠命地掐住了怪物的脖子。

他不知道這樣能不能掐死怪物,只要有一點可能,他都不能放棄。

怪物吃疼,立馬就反抗了起來,它雖然有張人臉卻似乎智商并不高,只是憑着本能行事。

徐末在它背上,它沒辦法用自己的牙齒和爪子抓住它,怪物無奈地就地打滾。

可徐末硬是沒讓自己下來,手依舊機械地戳着怪物的眼睛,手一片模糊,怪物的雙眼都被砸瞎了。

難聽的嘶吼聲響起,怪物疼的在地上不停打滾試圖擺脫掉他,他的胳膊背大腿半邊腦袋都被水泥地和旁邊的樹椅子磕爛,似乎又某塊骨頭斷了,可是他感覺不到,什麽都感覺不到。

他不能松手,朋友還躺在那裏,他不能松手。

不知道是什麽信念在撐着他,怪物在痛苦的翻滾中因為辨不清楚反向,慢慢地往河邊靠了過去。

徐末看了一眼深幽的河水,猛地從怪物身上下來,手還掐着它的脖子,因為從背上下來暴漏在了怪物身前,他被掙紮的怪物猛地咬住了一條腿。

就這樣用腿拖着怪物,他一步一步地往河邊走去。

河面在夜風中蕩漾起一波波漣漪,徐末僵硬地站在河邊,猛地掄起怪物的身子,一把磕在了河邊的棱角處。

尖利的叫聲刺痛了人的耳膜,好在這裏遠離小區,這聲音在寂靜的夜裏并沒有驚醒一個人。

血又一次從怪物身上流出來,徐末的身上也已經傷痕累累了,可是他只是機械地一下一下将怪物摔在河邊凸起的棱角上,直到聲音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直到咬在他腿上的力道松動了,他才終于松開了手,倒在了地上。

怪物死了,他把怪物殺了。

他愣愣地坐在河邊,腿浸在水中,冰涼的水讓傷口出現刺痛的感覺。

他站起身拖着怪物的腿一步一步往朋友身邊走去,只剩了半個身子,頭胳膊上身已經全都不見了,甚至連骨頭都沒了,只有兩條腿還落在那裏,暗紅色的血早就浸透了這塊土地。

徐末跪在陳鋒的面前,一把抱起了他,就在幾十分鐘前這個人還在跟他說他想好好賺錢買房子給家人幸福,可是就這麽轉眼人就沒了。

他不由得痛恨起來,為什麽沒有在一開始就将陳鋒帶回自己家,為什麽要将籃球帶過來,明知道晚上有危險為什麽還帶着他留在外面,都是他的錯,若是早知道。

若是能早點知道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他呆愣愣地坐在那裏,臉上身上都沾滿了血,身上的衣服早就破成了條,可是他卻什麽都感覺不到。

這件事比之那天晚上給他的刺激更大更震撼。

他一直覺得那怪物雖然襲擊了他,畢竟沒有造成傷亡,所以雖然後怕他也沒有太過擔憂害怕,覺得自己能應付,可現實這麽快就給了他一巴掌。

天亮之後要怎麽辦,他的家人要怎麽辦,他還有妻子還有孩子,孩子還那麽小。

抱着朋友的屍體他想站起來,想帶他離開這裏,但與怪物搏鬥的時候他就受傷了,流了很多血,這會因為失血過多眼前一花,也倒在了朋友身邊。

夢中渾渾噩噩地,一個并不溫柔的女聲在他耳邊殘忍地描述着那怪物的模樣和行徑,描述着怪物吃人時香甜的味道,他在夢中驚恐不已地害怕發抖,卻也忍不住跟着咽了口水。

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白花花的,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壁,鼻端是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他動了一下,發現手背上吊着什麽東西。

徐父徐母依舊守在他床邊,但是除了他們,還有兩個穿着警服的警察跟一個抱着孩子的女人。

女人跟孩子他都認識,是陳鋒的妻子和女兒。

陳鋒的老婆趙梅婷的臉色很憔悴,女兒在她懷裏鬧着找爸爸,不停地問她爸爸在哪裏,為什麽要呆在這裏,她想要回家。

他一醒一圈人就湊了上來。

“你醒了。”徐母擦了擦眼淚道。

警察也嚴肅地皺着眉問了起來:“徐末,你的意識是清醒的麽?”

徐末将目光轉到警察身上,點了點頭。

“關與17日夜裏發生的事你還有印象麽?”

17日夜裏,正是陳鋒出事的日子。

于是他又點了點頭。

趙梅婷立馬湊了上來大聲地追問了起來:“那我們家峰子在哪,是不是出事了,為什麽好多血,他在哪,你把他藏在哪了?他是死是活你快說啊。”

徐末驚訝地眨眨眼,為什麽要問他陳鋒在哪,陳鋒不是在他懷裏麽,他昏倒之前,一直在他懷裏。

“他,死了。”

他說完這句話,兩個警察立馬對視了一眼,臉色更加凝重起來。

徐父徐母更是驚訝的不得了,雖然這兩天警察一直沒走,跟他們說了情況,可是他們一直都不相信徐末會殺人。

“怎麽死的?屍體在哪裏?”所有人都追問了起來。

這個問題問出來之後就換成了徐末震驚,為什麽又問他屍體在哪裏,不就在他懷裏麽?可是看着他們的神色,他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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