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

第一個,四奶奶。

“四姨娘你看清楚了,你依附的這個情郎只是個薄情寡義的王八蛋,他從未将你放在心上。現在的你,還愛着他嗎?”

“你都知道了,你知道是他,”四奶奶恨恨地盯着葉青瑤,“是你做的局,為了離間我們……”

“何須離間呢?你聽到了,他自己親口承認,對你只是利用,事成之後一定會把你抛棄。繼續愛這樣一個男人,是一個女人的不幸……”

四奶奶被提回計家,她還未被松綁,可她不再掙了。她現在只剩滿心的氣惱和絕望。

葉青瑤見她不語,繼續與她道:“你為他守在計家多年卻一分好處都沒得到,值得嗎?”

四奶奶冷笑一聲:“既然你什麽都知道了,你把我的事告訴大姐吧,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若希望我因此對你吐露什麽,我是不會說的!”

葉青瑤贊許道:“嗯,有情有義,比那個男人強多了。可惜你在這裏為他寧死不屈,他也是不會知道的。就算他知道,他也不會來救你,頂多等他的弟兄們到齊了,以你作為借口前來搶一票。”

“……”

“其實,我不想殺你,因為北越律法從來沒有一條說是通奸就該被判殺刑的。這都是民間的習俗,是惡習,既然名為惡習,我就沒遵從的必要。”

“你的意思……”四奶奶對她的态度困惑了。

“四姨娘,我不會将你的事告知計夫人,至少不會是所有事。我只希望你認清一點:那個男人負了你。你真正的敵人不是別人,而是他!僅此而已。”

四奶奶神情黯然:“負了我……他負了我,我又能怎麽樣?!我……只是個沒人要的寡婦……”

葉青瑤對她的想法報以鄙夷:“女人沒有男人就活不下去了嗎?寡婦就一定要被吃絕戶嗎?難道你對負了你的人,沒有半點報複之心,任由他繼續逍遙自在嗎?!”

四奶奶不說話。

葉青瑤繞着她踱步道:“身為女人,何必總是逆來順受,你的丈夫不是好人,所以他死了;你的情郎也不是好人,所以他該死!将你的眼界放開闊些吧,這世上有很多有趣的事情,遠比這一個男人能帶給你的更有趣……”

Advertisement

“你到底想說什麽?”

葉青瑤揚起唇角:“做一個交易,我可以饒恕你所有的罪過。”

“若我不願意呢?”她梗着脖子,還是倔犟。

“我也不會對你做任何處罰,”葉青瑤平靜而坦然,“你就等着那群男人來搶走這宅裏所有的家當,令你成為一個無依的棄婦。那将是你今日拒絕我的下場。”

“……”

她走到門邊:“怎樣,我只給你一個時辰考慮……”

伸出手,門幾欲推開,忽然,身後的女人終發了話,雖然有所猶疑,但滿腔的憤懑總要發洩——她的聲音铿锵而堅定!

“我……答應你!”

……

第二個,三奶奶。

三奶奶是個很麻煩的人。麻煩在于她聽不進他人的話,只顧着一張嘴巴巴地扯。她最大的本事就是罵人,毫無掌法的罵,從天罵到地從古罵到今,而且并沒有什麽自知之明,只有老爺在生時能降得住她。總之是這樣一個麻煩的性格,府中大多數人都不願意與她往來。

現在,“計鳴晨”是新任的當家。她并不怕他,但因有所忌憚,也就只能在五奶奶院門邊指桑罵槐。

葉青瑤在院門後思考了好一陣,最後選擇了最直接的方法——她對一個女人一拳揮了過去。

三奶奶應聲倒地,這是頭一回,她的罵聲被以這種粗暴的方式阻斷了。

“你……打我……”

良久,她才反應過來,瞪向葉青瑤。後者無奈道:“我也不想打女人,所以只用了一分力,不然你現在連話都該說不出了!”

“你竟然敢打我!老爺在生時都不敢打我!”三奶奶終于完全回過了神,起身就要打回來,葉青瑤巋然不動,只用一只手,噗地一下又将她推個跟頭。

“你看,我又打了你一下,你不服可以繼續再試。”

“你……”

“算了吧,你根本打不回來。”葉青瑤道,“你只會罵,痛快了自己的嘴,但也只能窩裏橫。如果現在在你面前的是個麻匪,你才罵出第一句,就被對方劈死了!”

“……”

看向倒在地上的三奶奶,葉青瑤目光睥睨:“三姨娘愛護親生兒子,想多分些好處我可以理解,不過你的嘴并不頂事,無論是計家族親還是郭二爺,人人都想來搶一票。當這群土匪打着火把提着刀,誰還來管你的嘴怎麽罵,當頭就是一刀!”

三奶奶一愣,無力地辯解道:“你胡說什麽,郭二爺只是想要些銀兩罷了,他要來就給他,他會幫我們保住計宅!”

“保?啧啧啧,”葉青瑤冷笑道,“你知道麽?下城縣的城門外人越聚越多了。他們中有的是黃嶺門的門人,有的是計家叫來的麻匪弟兄,就等哪一晚沖進來。是今晚呢,還是明晚呢,誰也說不準。到時候你誰也保不了,更別提你的兒子!”

“你胡說的……”

“你信不信都好,只是三姨娘記住了,現在你的敵人在門外,而不是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過去抓着自家人罵個不停。請你學會也提起刀,至少……在麻匪進宅的時候,還能奮力對峙一下,誰生誰死還難定呢。不然,難道你想要眼睜睜看你的兒子被砍死在你面前麽?”

可憐天下父母心。三奶奶沉默了,但她的眼中多了什麽毅然決然的東西。她慢慢站起身,扭頭便走。

遠遠飄來一句:“小兔崽子,老娘提刀砍人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哈……”

……

第三個,胡總管。

第四個,六奶奶。

第七個,七奶奶。

第八個……第九個……

最後,葉青瑤又站到了計夫人與計筱兒的面前。

“夫人,這宅中該‘團結’的人,我都團結了。現在就剩你倆……”

計夫人手中佛珠停了。

“筱兒,你看看你請來的是什麽人,這可不是一般的丫頭……”她一雙老眼裏盡是奸猾,可大局當前,這一點點奸猾并不足夠抵擋災禍。她是對葉青瑤不滿意的,但再不滿意,她也是守住計家唯一的希望。

葉青瑤摘下面具:“今夜将有一場紛争,你們若不願意牽涉,可以離開計家。”

計夫人合上雙眼:“我生是計家人,死是計家鬼。”

一派威嚴,可仍是一心只為計家。葉青瑤對她的想法不敢茍同,不過這把年紀的人,要令她改換思想,委實太過艱難,總之所有人的目标一致,那便算了。

她再問:“大姐,你怎麽說?”

計筱兒嘆道:“我想說的,妹妹你之前已經替我說了,我還能有什麽想法。”然後她瞥向計夫人:“若今日計家守住了,筱兒只希望大娘不要忘記計家是怎麽守住的,幫了你的人是誰,以及,日後我的夫家,還望大娘多多‘照管’!”

“那也要守得住再說,”計夫人鼻腔哼了聲,“小丫頭,府中只有區區二三十人,按照家丁打探所得,城門外聚集而起的何止三五百人,而且都是青年壯丁。滿城的百姓能走的都走避了,下城縣的縣令都借故去了洛陽,你能一人打十幾個,可面對那麽多人,還能有勝算嗎?”

“所以,要借兵。”葉青瑤應聲道。

“借兵?”

葉青瑤背過身去:“我在離開我家之前,前去最後一次拜見了我的老師,那時他已經病入膏肓了。”

她身後的兩個女人,不明白她為什麽忽然說起了這個話題。

葉青瑤緩緩說道:“他說他曾問過我的表哥一個問題,那天,他将那個問題問了我一次……”

……

“青瑤……說吧,何為治國?”

“你說皇上以前回答過這個問題,他當時如何答你?”

“他回答: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

“你以為,他說得對麽?”

“呵,說得輕松。若是做不到,豈不是笑話!”

“那你呢?”

“我……”

……

——何為治國。

“……當時,我回答,”她向身後兩個女人道,“‘以血償血,以惡制惡!’”

一局棋,不到最後,皆為鋪陳。

第一步,說服該說服的人;第二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天剛黑,郭濤就收到了消息。這一晚,他第一個前來,只帶了兩名兄弟。遠遠看去,計家的後門果然洞開。信上說是下人都已被遣散,計鳴晨帶着他的母親逃走了,現在府內空虛,她在府中似乎發現了不得了的秘密。

秘密總是牽動人心,何況是籌謀多年,就只為這一局。

郭二當家還是自私的,思來想去還是自己帶了兩個心腹打頭陣,若真發現了什麽,也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所以他一進門,便被葉青瑤一拳擊倒,接着便被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兩個屬下也被人制住。

他嘔出一口鮮血,看向四奶奶,一臉不可置信:“嫣嫣,你……”

四奶奶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不是你的什麽嫣嫣,只恨老娘信了你的邪……現在真想一刀剁了你的狗頭!”

“你到底怎麽了,我……哪裏惹你不高興……”

葉青瑤阻止他再廢話:“郭二爺現在裝什麽情種,與別人床上快活時就将四姨娘貶到溝裏去。來人,把他和那倆人綁了堵上嘴,關起來看着,今晚不得令他們離開計府半步。”

不待郭濤再多廢話,幾名家丁應了聲“是”,便将那三人押走了。

胡總管憂心道:“少當家的,這回人是捉了,可接下來該怎麽辦?”

“差人看好四奶奶,絕對不允許她與郭二當家再見第二面。同時立刻再發一信給黃嶺門現任三當家,就說郭濤被計家族親捉走了,現在整個幫派我說了算,讓所有的弟兄前來計府一聚相商。”

“可……這不是引狼入室……”

誰知葉青瑤并不解釋,又道:“過後,再發一信給計家族親,就說黃嶺門全數入駐計家,有本事就來奪!”

話畢回轉廳堂坐上主位,端起桌上茶盞,向分站兩側的女人悠然道:“各位姨娘,且看今夜:鹬蚌相争,漁翁得利吧!”

作者有話要說: 葉青瑤真正的職階,既不是Berserker也不是saber,而是teacher!

其實就是傳銷頭子。

“姐妹們,我們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上一章還說楊門女将……結果還是讓葉青瑤把逼裝完了。

-----------

久未上線的Dr.劉:正在客棧做女紅縫一個東西~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