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寫标題名真TM煩啊

一晃一月過去。

西北山區的天氣越發寒冷,幾乎是到外面撒泡尿都能凍起來的地步。

可就是這樣的天,只是光陰沉着,就是不下雪。雪下不下來,這樣難熬的天氣還會持續;當然若雪下了,待雪融時,那便是另一種難熬的光景了。

每日早晨起床時,營房裏的哀嚎多了許多。饒是十萬個不願意,他們這一間房的人也只得跟着葉青瑤去操練。

這一日,她又照例沖在隊伍的前頭,第一個站在終點。不過這回她沒急着跑第二圈,因為鐘把總正在不遠處站得筆直,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一個月了,每天光是跑步,一點其他的進展都沒有,未免有些古怪。

“鐘大人,”她出口先給對方戴一頂高帽子,接着說出了自己的疑慮,“我看到其他營,或是操練幹戈,或是學習騎射火器,怎的就我們這一營每日就是跑步?”

“我不是大人,”豈料鐘把總開口便拒絕了她的高帽子,接着道,“你們還沒到那火候!先将身體練強健,再說其他的!”

他說這番話時眼睛看也不看她,看來是打算态度強硬下去了。

葉青瑤撓了撓頭,不依不饒道:“我的身體已經很強健,幹脆先教我其他的,我很想試試軍營那些兵器……”

鐘把總這回眼珠子終于向她斜了一眼:“張參将說了!不能給你摸到兵器,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啊?他真這麽說?!憑什麽?!”

于是他又恢複了強硬的态度:“這我就不知道了,都是上頭的安排,我們只聽從長官的吩咐行事。”

“日……”葉青瑤罵了聲太陽,但轉念一想感覺不對,“可是他确實安排我在這一營……那也就是說,這一營也會如我一般摸不到兵器,是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都是上頭的安排,我只聽從命令!”

“誰的命令?是方督軍的命令還是張瀾私自作下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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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跟你說!我只服從命令,不能……”

葉青瑤忙揮手給他打住:“哎夠了,我不想聽你老是重複同一句話。”

她圍着鐘把總轉來轉去,想找出什麽突破口,可半天也沒問出一個屁。而那群慢慢騰騰的男人也終于從山的那一頭繞了出來,一個個大喘着粗氣要死要活的樣子。

就在這時,她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

“練成這樣,是什麽樣子!”

鐘把總回頭一看,腰背立刻挺直:“啊!方督軍!”

“啊!方督軍!”葉青瑤也跟着一喊。

方督軍今日未着铠甲,但即便只是身披貂裘,然威武不可言說。他此時虎目瞪視,嚴厲的目光掃向葉青瑤:“你……怎麽這女娃還是進軍營了,這是誰的主意?!”

一個月了,葉青瑤想,算算時間,他也确實該回來了。張瀾是個指望不上的家夥,她就是等着方督軍回來的。

鐘把總低下頭,聲音小了半截:“回禀督軍,是莫将軍的命令,他……”

“胡鬧!将她趕出去!”

話未完便被打斷,看來方督軍的意思十分堅決,作為下屬,鐘把總自然不能違抗。

“是!”

所以他這樣應了一聲便去拽葉青瑤,後者将他甩開,兩步并作一步沖向方督軍道:“慢着!憑什麽将我趕出去!”

“就憑你是女人!”他不屑地蹙起眉,另看向那群男人,“還有這隊人,歪七扭八,沒有一個像樣的!鐘慶,我不在的一個月,你們是怎麽教新丁的?!”

“呃……這,方督軍,這不是……他們……那個……”鐘慶這便不好解釋了。

“那個什麽?你以為他們以後是要做什麽的?!”方督軍訓斥道,“荒唐!從明天開始,他們的操練要與其他人相同!否則,這樣的怎麽上戰場,還不如現在就地處死!”

這時,一隊老弱病殘恰好跑到終點,聽得督軍訓話卻只聽到了最後一句,不由各自驚慌起來:“什麽?要處死我們?”

但方督軍對他們置之不理,又說道:“對了,我來時查看了營房,還有些告假的稱病的,你們也聽之任之不管麽?”

這回,鐘慶只得選擇推诿:“督軍大人……那都是張參将的事務,屬下不知情……”

但他的這點心思立刻便被識破了。

方督軍冷笑:“你不知情?你每日操練不點兵的麽?”

“這……”

“傳我的話下去,賴在營房稱病告假的,一律二十軍棍,沒有例外!”

“是……”

“大人慢着,”被空置許久的葉青瑤突然發話了,“您剛才的命令也太過草率了。那些告假的,若只是謊稱有病,那麽二十軍棍就算咎由自取……但若是當真有病的,二十軍棍下去可不是小事啊!”

但方督軍只道:“小丫頭,你沒有在這裏與我争執的資本。”

他揮揮手,鐘慶這便來拉她:“哎呀算了,快走快走,方督軍都這樣講了,你就回盤龍城等你義兄……”

“我不要,我就在這軍營裏了!”

葉青瑤犟脾氣上來,向方督軍抱拳,心一橫,什麽大逆不道的話都一股腦兒地端了出來:“莫将軍答應了讓放我進來,我都在此地住了一個月了,日日操練都是我跑得最快最多,我比那些男人都有力氣,憑什麽就因為我是女的就趕我走!我也查過了,軍規裏确實沒提到不許女人投軍,所謂女子不許出現在軍營裏也不過是方督軍十幾年前口頭定下的規矩。雖然我不知道十幾年前發生過什麽,但我知道,軍中規定皆為皇權賦予,除此以外,地方長官定下的,皆為藐視君威的私規,兵士當然可以不遵從!”

這下,連楊世丞都忍不住了,上前來勸道:“伍長,你少說兩句……”

這話入了方督軍的耳中,他聞言,不由勾起唇角:“伍長?你還當上伍長了?”

“……”

葉青瑤盯着他的表情,有種莫名的情緒一瞬間從他面上閃過,正當她以為他有些許松動時,他道:“将她趕出去,軍棍就免了。”

“大人!”

她一急,不由惡從膽邊生,待回過神來,鐘慶已被她掀翻了去,摔了個狗吃屎。

底下冒出零星笑聲。

“哎呀!”鐘慶爬起身,“你個小妮子……莫将軍!”

擡頭一看,他将罵人的話咽了回去,站到一旁。

“方大人這是何必,有話好好說麽,”莫将軍還是那副笑容,看似脾氣頗好地安慰葉青瑤道,“夜随心啊,你不要急,我再跟方大人好好講講……”

但方督軍執意否決:“沒什麽好講的,軍營進女人,有傷風化!”

“方大人啊,即便其他的話我不贊同,但有傷風化這詞未免……您仔細看看,她看起來其實也不怎麽像女人,混在男人堆裏看不出來,也不會有人看得上她的嘛對不對,哈哈……”

“喂……”葉青瑤小聲抗議道。

莫将軍繼續說:“……還有,這姑娘确實天賦異禀,力氣比常人大,還能徒手把一個男人舉起來,這軍營裏能做她對手的寥寥無幾,像這樣的人才,就不該男女分開看待,俗話說,能者居之嘛……”

“那莫大人的意思,是将她繼續留在軍中了?”

“方大人當可一試她的身手,以證末将所言非虛。”

“是嗎?”方督軍比她高,站在她身旁就像座山一樣雄壯,所以他睥睨她道,“你身手不錯?”

“大人要試試嗎?”葉青瑤施施然應對,卻又故意道,“算了,我怕我把大人丢出去摔壞了。”

“笑話!”

“那看來大人是不敢試了?”

她立刻聽到人群裏傳來一陣嗡嗡,畢竟,哪裏都不缺愛看好戲的人。

“如果方大人被丢出去……那……可就有好戲看了……”

“我看方大人是不會應戰的,何必跟女人計較呢你說是不是?”

“但這個可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每天都比我們多跑一圈,确實厲害!”

“那如果與方督軍比可就不一定厲害了。”

“難說得很,萬一……”

她驕傲地揚起了下巴:“我明白了,大人不敢試,是怕敗在女子手中而丢臉,對嗎?”

“你想用激将法試探些什麽?”方督軍坦然一笑,“好,那便試試你的身手,看你是不是說大話!”

話畢,脫去貂裘遞給下屬,露出底下官袍。

葉青瑤舔了舔幹裂的唇,期待着什麽。

“大人是同意應戰了麽?”她道。

“是又如何?”

“那我希望大人能答應我一個要求,若我贏了,你就得同意我繼續留在軍營裏;若我輸了……”

“等你贏了,再說吧!”

寒風裏,男人們自覺退去,讓出一塊空地。一大一小兩個聲音,看起來并不勢均力敵,但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發。

“你可以向我攻來,”方督軍道,“不過,我可不會因你是女子而對你有所留手。”

“莫留手,留手令我蒙羞。”

“哈,真是個愛說大話的小姑娘……”

話音未落,先是一拳襲來——

“雕蟲小技!”他輕描淡寫格住那拳,熟料同一刻,拳化虎爪反手扣住他脈門,一時竟無法從她爪中掙脫。

“你!”

她一臉得逞的笑意:“方大人當心,現在可就不是雕蟲小技了!”

一片雪花落下,恰巧落在僵持的兩人中間。

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偏偏挑在這個時候降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男人是最禁不起挑釁的生物——《金光布袋戲》神蠱溫皇·任飄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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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瑤:目标是,扒下方督軍的褲子![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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