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②⑨章

夜深,何澤宏在浴室裏洗澡,成善穿着睡衣坐在絨毯上拼着之前被她和何澤宏弄散了的模型,模型零件不少,成善對着何澤宏翻出來的順序圖耐心拼着。

有時候有了寫歌的靈感,就用随身的錄音筆輕哼幾句記下來,過完年回上海再琢磨。

“篤篤——” 敲門聲。

成善放下手裏零件,麻溜走去開門,這麽晚了,也不知道是誰。

等門打開,成善便懶散靠在門邊,瞧着前面的人,雙臂環胸,讓自己看起來有氣勢一點,“大嫂,這麽晚了,有事嗎?”

尹蕙手裏拿着杯熱牛奶,她向屋裏掃視了眼,沒看見何澤宏,聽了聽,發現有洗澡的聲音,于是便問:“阿宏在洗澡嗎?”

“嗯,嫂子,沒事的話,你早點睡吧。” 成善作勢要關門,尹蕙趕緊往前一步,不讓她關。

成善皺眉,這嫂子大晚上的是要幹什麽呀,家裏這麽對人在,是真不怕她老公和爸媽知道她還對何澤宏餘情未了嗎?

成善好心提醒:“嫂子,已經很晚了,你在這裏,不合适吧。”

尹蕙舉起手裏的牛奶,“我給阿宏送杯牛奶,他一直睡得不是很好。”

成善:“不用了,他睡得挺好的。”

成善打算直接送客走人,省得再生事端。

“咔噠——”

不巧,浴室門打開,何澤宏圍了條浴巾便出來了。

成善聞聲扭頭去看,嘴角抽搐,幹嘛不擦幹穿睡衣出來!!!

“小善?你是不是開門了?”何澤宏聽見門口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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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蕙瞧見何澤宏,心情立刻好了大半,表情也軟了下來,輕聲細語叫了聲:“阿宏。”

何澤宏蹙眉:“嫂子。”

尹蕙端着牛奶就往屋裏走,也不顧成善的阻攔,“阿宏,我給你熱了一杯牛奶,你喝了吧。”

何澤宏冷着臉拒絕:“不需要。”

“可你以前不喝熱牛奶都睡不好的。”

何澤宏忍着怒意:“嫂子,現在不需要了,小善在身邊,我一直睡得很好。”

尹蕙遞出的手僵住,她回頭看了眼倚在門邊,好似看戲的成善,心裏愈發不舒坦,她似下定決心般,又往前一步,握住何澤宏的手,把牛奶塞進他手裏。

“喝點牛奶總是好的。” 尹蕙用一貫輕柔的語氣,盯着一言不發的何澤宏說。

成善郁悶撓撓頭,琢磨着要不要上去分開兩人。

主要是這個沉魚落雁嫂子你手上是不是黏了502膠水?你不就是遞杯牛奶嘛,你遞完了可以松手了吧,還緊緊握着是什麽意思?

何澤宏扭頭往成善這邊看,成善正打算上前分開兩人,恰巧撞上了他的視線。

咦……有點兇……怎麽好像生氣了?

成善剛準備邁一步,何澤宏已經甩開尹蕙的手,連帶着手上的那杯牛奶也因力量脫手而去。

“砰——!” 杯子撞到牆上,碎濺而開,牛奶也飛了出來。

“啊!” 成善縮着大叫一聲,待反應過來,欲查看何澤宏有沒有受傷。

“別過來!” 何澤宏對成善的方向大吼一聲。

成善愣住,一時忘了動。

何澤宏皺着眉,問她:“你是不是沒穿鞋?”

成善低頭看看自己白嫩露在外頭的腳。

何澤宏話語溫柔下來:“別過來,踩到了要受傷。”

成善回神,跑向另一側,匆忙穿上被遺忘在絨毯前的拖鞋,才跑回何澤宏身邊,确認他的情況。

成善把他上身看了一圈,嘴裏說着:“我穿上鞋了,沒事。”

何澤宏關切:“吓到你了?”

“沒有,你有沒有哪裏受傷啊?”

何澤宏搖搖頭。

“阿宏!怎麽了?!”門外傳來了蔣曉秋的聲音,還有其他人的腳步聲。

待蔣曉秋和其他人來到門口,被眼前的景象怔了怔。

尹蕙垂着腦袋不知道到在做什麽,長發散于臉頰兩側,擋住了她的神情。

何澤宏光着上半身,身旁是一地的碎玻璃,還有四濺的牛奶,牆面也是狼藉一片。

何仁慶負手而立,語氣斥道:“怎麽回事?!”

蔣曉秋冷着臉掃了眼尹蕙,準備向何澤宏走去,走了幾步,卻一個箭步沖到成善面前,“小善!你受傷啦?!”

“我?”成善愣愣看向自己的手臂。

現在她才後知後覺地覺得疼了,右臂被濺出的玻璃劃開了一條十厘米左右的口子,血已經順着手肘滴到了地上,剛才她滿腦子都是何澤宏,一點也沒發現自己受傷了。

“受傷了?媽,小善受傷了嗎?!”何澤宏抓着成善焦急問,又怕抓到她傷口,便立刻松開。

蔣曉秋迅速進洗手間找了條幹淨的毛巾,按住成善的右臂的傷口,“寶貝兒,忍一忍,媽送你去醫院。”

成善擠出一個笑,她真想操蛋的罵人,因為真的疼啊,果然本命年倒黴年啊,新年兩衰了都,這次都見血了。

何澤宏關心問:“哪裏受傷了?”

成善搖頭:“沒事,小傷。”

成善欲哭無淚,剛才她就不該為了拼模型把睡衣袖子挽起來,不然隔着衣服,應該會比現在好一點吧……

“別騙我,要去醫院還是小傷?”他出奇的嚴肅,成善像個挨批的孩子。

立刻嘀咕:“傷口有點大,應該要去醫院縫針。”

何澤宏:“媽,你快帶她去。”

“小蕙,你受傷了嗎?”何民鵬見成善受傷,立馬從外頭走了進來,拉着尹蕙的手問。

尹蕙硬擠了個笑容,示意沒有。

“大晚上你不在自己的房裏,在這裏幹嘛?”

蔣曉秋冷眼看着尹蕙,手捂着成善的傷口,随後帶着她向外走,何澤宏聞聲作勢要跟上,成善立馬回頭喝止他的舉動,“KING,你留在家裏,等我回來。”

何澤宏沒吭聲。

成善笑着說:“很快的,有媽在呢。”

何澤宏這才點點頭,“好……”

成善坐着蔣曉秋開的車,手緊緊扯着安全帶,她終于知道何澤宏喜愛賽車的基因是怎麽來的了,蒼天啊……珍愛生命,遠離飙車。

“到了!”蔣曉秋停車,成善看外頭,是一家私立醫院,就外在裝修而言,實在是在醫院裏屬于頂尖了。

成善被蔣曉秋扶着下車,前頭幾個在門口等候的醫護人員推着輪椅走了過來。

“蔣夫人。”帶頭的那個醫生點頭哈腰道。

蔣曉秋指着輪椅對成善說:“坐。”

“哦哦”成善木讷地坐上去,低下頭,心裏嘀咕,她是傷了手臂,沒有傷腿啊……

被醫生帶去捯饬了許久,成善手臂終于縫完針了,她呼口氣,有些恍惚,這個急診的待遇有點好,連縫針都是帶去的VIP病房。

成善走出去時,蔣曉秋迎了上來,“寶貝兒,感覺怎麽樣?”

成善笑着搖頭,示意沒事。

“你慢點兒!別走那麽快!”

電梯那邊吵吵鬧鬧,成善看過去,何澤宏拄着盲杖急急忙忙往這邊走,嘴裏問着:“阿傑,這個方向對不對啊?”

談傑往前一看,正好瞧見成善,長籲一口氣,“對了,再走幾步就能抱你老婆了。”

何澤宏頓住腳步。

成善笑了,往他那兒走,語氣抱怨又有點小開心,“不是讓你別來了嘛,你怎麽不聽話。”

何澤宏聽你她的聲音終于安下了心,“怎麽樣?”

“沒事了。”

“傷口在哪兒?”

“右臂。”

“嚴重嗎?”

成善剛想說不嚴重,讓他放心。

蔣曉秋卻十分誠實冷靜道:“能不嚴重嗎?都縫針了!傷口十厘米長,兒子,你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談傑掃了眼上半身衣服沾血的成善,像剛從兇殺案現場回來一樣,“怎麽搞成這樣啦?”

剛才何澤宏隔着窗戶叫他,把他吓一跳,還以為他要跳窗了。

但看見成善這樣,他也能理解何澤宏為什麽會那麽着急了。

何澤宏握拳:“我的錯,我把牛奶打翻了。”

蔣曉秋看他一眼,“打翻?”

“打到了牆上。”

蔣曉秋想着尹蕙的那張臉,“我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燈,也不知道何民鵬喜歡她什麽。”

成善怕周圍聽見,立刻說:“媽……我們回家說吧。”

蔣曉秋觑着成善的笑,嘆口氣:“好,醫生剛才叮囑你的都記住了吧?”

“嗯。”

“好,回家吧,小可憐兒。”蔣曉秋十分寶貝地摸了摸她的頭,完全把她當小孩子了。

談傑在旁聽了這幾句,倒是聽明白了,反正這事跟尹蕙脫不了幹系,至于何民鵬,只要是何澤宏擁有的,他都想要。

何澤宏伸出手,想要成善挽他,成善看了眼他的衣服,又低頭瞅瞅十分狼狽的自己,“不挽,談傑,你帶他下去。”

何澤宏皺眉。

成善無奈一笑:“我現在像個血人,等我回家換個衣服。”

何澤宏真誠道:“我不介意。”

不等成善說什麽,他從聲音判斷,往成善左邊走,摸了下,從她的左臂往下,抓住了她的手,握着的力度加深,“好了。”

成善點頭笑着,怕傷到她的右臂,還挪到了她左邊,怎麽那麽固執呢。

“走吧。”成善晃着他倆交握的手,內心。甜滋滋說着。

談傑一臉嫌棄看着他們兩個,“公共場合啊!你們不要膩膩歪歪的!”

蔣曉秋上前逮住他的領子,“走了,阿傑。”

談傑瞬間慫了:“阿姨阿姨,松手松手,沒面子沒面子。”

談傑叽叽喳喳個沒完沒了,成善噗嗤笑出聲。

何澤宏哼了一聲,“什麽本命年的紅繩,一點用也沒有……”

成善聽見了,“有用有用,你要想,幸虧割到的是手臂,要是脖子豈不是一命嗚呼了。”

何澤宏僵住。

成善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啊……她一定是沒帶腦子出門……

“呸呸呸!我瞎說的!你別當真,我撤回!”成善連忙補上。

何澤宏自責說:“對不起……”

不管他看不看得見,成善板着臉:“你再這樣我生氣咯?”

何澤宏拉着她向前,趕緊跳開這個話題,溫柔道:“不要生氣,回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前12個留言滴送紅包包

善鵝:本命年要穿紅內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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