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⑤⑩章

成善抹着眼淚其實也沒敢走遠,她就躲在樓梯間,低着頭坐在臺階上,琢磨着剛才那件衣服有沒有把何澤宏砸疼了,她回憶何澤宏的模樣,肩膀那塊兒紗布包得嚴嚴實實,臉上也蹭開了,手臂上其實也有劃口。

想着想着她又抽泣起來,她本來也沒那麽愛哭,可她就是心疼啊……

受了這麽重的傷,什麽都不跟她說。

眼淚滴在她的婚戒上,拿手去抹掉水珠,她站了起來,慢慢吞吞往回走,去到走廊,就聽見了吵鬧聲。

“江叔。”

“小宏!醫生說你不能亂動!”

“我要去找小善。”

“我知道你着急,你要是傷口裂開了,你又得多躺幾天!”

“江叔,你去把醫生找來,我自己跟醫生說。”

“小宏,醫生來了,也不會讓你走的!”

成善在原地躊躇了會兒,邁步朝何澤宏的病房走去。

站到門口,她沒好氣說:“你去哪兒?”

何澤宏和江鎮全看向她這邊,何澤宏人已經坐在了病床上,這架勢應當是要拔了輸液管。

成善走了進來,居高臨下說:“你今天要是敢離開床一步,你以後都別想見到我。”

何澤宏和江鎮全愣了愣,何澤宏迅速躺回床上,撕裂到傷口,他疼得直皺眉。

江鎮全望着乖乖躺回床上的何澤宏,搖頭笑了下,“我和K就先出去了,你們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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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

成善這才發現病房窗戶那邊站了個人,他戴了副墨鏡,看起來沉默寡言,不是很好相處。

成善挑眉,原來他就是那個被何澤宏随傳随到的倒黴蛋啊……

K的面龐向成善這邊轉了些,雖然隔着墨鏡,但成善知道他在看她,于是禮貌地點頭笑了笑,K也沖她微微颔首。

江鎮全帶着K走出了病房,成善還不忘跟他說一句:“江叔,你別忘了跟棉棉說一聲,她要擔心的。”

江鎮全瞧了眼自己打了繃帶的左手,慈愛道:“嗯,會跟棉棉說的。”

江鎮全離開時順手關上了房門,室內順便變得安靜起來,成善和何澤宏大眼瞪小眼,何澤宏知道自己理虧,小心翼翼拍拍自己的床,示意她過來坐。

“小善……你過來……”他可憐巴巴的說,“你想問什麽,我都告訴你,你別生氣。”

剛才成善跑出去的時候,要不是江叔攔着,他早撕了輸液管,跟上去了,因為害怕,害怕成善會離開她。

成善倔着說:“不坐。”

何澤宏睫毛微垂,拍着床鋪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我錯了……”

“你錯哪兒了?你何澤宏有做錯過事情嗎?”成善只要用上冷嘲熱諷的語氣,那是真的氣急了。

何澤宏緘默。

成善盯着他肩上的傷,語氣緩和些:“傷……醫生怎麽說?”

何澤宏旋即答:“養養就好了。”

“真的?”

“真的!”

成善後退幾步,靠在牆邊,滿眼都是床上這個受傷的男人,把人都放在心坎兒傷了,他出事,她心就被挖去一些,表相無事,可是卻在不停流血。

成善紅着眼眶走過去,她坐到床邊,何澤宏感覺到床邊一沉,于是向她的方向看去:“小善……”

成善低語:“何澤宏,我不是瓷娃娃,我說過很多次了,我沒那麽脆弱,我沒那麽玻璃心。”

雖然她知道她也堅強不到哪兒去……

“你不用每時每刻的着想,怕我擔心而不做什麽,怕我擔心而不說什麽,事事自己抗,會讓我覺得自己很沒用。”

說完這兩段話,又是良久的沉寂。

何澤宏摩挲着,握住了她的手說:“對不起,所有的事情都對不起。”

“小善,我要做手術了,腦部手術,成功率很低,等肩傷養好,就去美國。”

成善垂着眼簾,望着緊握自己的那只修長白皙的手:“什麽時候開始的?”

“賽車事故以後一直有這個打算,只不過那個時候成功率太低,所以我暫時放下了,現在成功率上去了,也是合适的時機,所以我決定去做手術。”

成善哽咽沙啞:“一直不告訴我,是怕我阻止你嗎?”

“何澤宏,我怎麽會阻止你,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你的滋味。”

她失聲過,她那時以為自己會當一輩子啞巴,可她沒有放棄,頂着風險完成了手術,才能重新開口的。

“不是……”何澤宏搖頭,握着她的手用力且堅定,“我不是怕你阻止我,我的怕你離開我。”

成善怔愣。

何澤宏低沉訴說着:“小善,你說過,如果某件你喜歡的東西以後可能會失去,你不想自己太傷心,所以你會提前舍棄掉……”

成善絞盡腦汁開始回憶,她有說過這話嘛……嗯……好像是有過。

成善惱了:“你就不能當成是我随口一說嘛!”

何澤宏擡眸,眼裏旋即充滿了光。

成善尴尬清清嗓子:“我寫歌的,搞創作的,多愁善感點怎麽了!我都跟你結婚了!我能随随便便把你扔掉嗎!你是東西嗎!我是始亂終棄的人嘛!”

何澤宏淺笑起來,“那是我想差了……”

成善沒想到是因為自己當時的話,才讓何澤宏不敢跟她開口,她埋頭嘀咕:“是我的錯……對不起啊……讓你提心吊膽不敢告訴我……”

何澤宏與她十指相扣,“不是你的錯,是我不好。”

成善偷瞥他,他倆現在在争着認錯嘛……好傻啊……

何澤宏忽然問:“小善,你愛我嗎?”

成善眨眨眼,這是什麽弱智問題,何澤宏不會把腦子又撞壞了吧,她氣不打一處來,說:“老子愛你,愛你愛的快要死了!心都恨不得掏給你看!”

“可我看不見啊……”他溫柔地笑說。

“…………那就不愛了!”

“那不行,說了就不能收回了。”他又很溫柔很溫柔地說着。

成善瞧着面前這個受傷不吭聲,始終對她溫柔笑的男人,眼淚就不争氣滴了下來,說好的惡少呢,怎麽現在偏偏一點不像!

“我知道手術成功率不高,但你別哭,也沒有特別低,我有種預感,我能活着出手術室的。”何澤宏坐了起來,擡手想幫她拭着眼淚,因為看不見,結果揮空了好幾次。

成善哭着一笑:“好了。”她抓住他的手,“這些眼淚等你能看見了再幫我擦吧,我幫你省着,你如果到時候平安出手術室了,我再哭。”

何澤宏無奈笑了,“別,你不哭好看。”

“你又沒看過。”

“雖然沒看過,但我知道,你笑起來最好看。”

成善哼一聲,看着何澤宏的肩上綁的紗布滲出了血,忙道:“你別動了,我讓醫生來看一下 你傷口又流血了。”

何澤宏:“我床頭有鈴,你按一下就行。”

成善吸吸鼻子,“哦……”

沒一會兒,護士就來了,看完傷口,就把主治醫生叫來了,随後成善被請了出去,看來傷口是被何澤宏給折騰開了。

成善走到走廊盡頭的最空曠的地方,扶着欄杆,眺望窗外的景象。

靜立了會兒,她又開始擦自己的臉,誰知道她的眼淚為什麽又他媽的不争氣往下掉!

“Aaron會活下來。”

成善被這背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吓了一跳,她回頭。

“K?”成善叫了他一下。

“叫我Klaus就好,你要是覺得順口,叫K也行。”

成善看他已經跟自己并肩而站,視線投向了窗外。

K繼續說:“手術雖然成功率低,但Aaron會挺過去的。”

是完全肯定的語氣,像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

“Klaus,你跟何澤宏認識很久了嗎?我聽你叫他Aaron。”

Aaron是他很久之前的英文名,在網上認識成善時便用了這個,所以她猜Klaus興許陪伴了何澤宏很長時間。

K答:“他剛去美國時我們認識的,後來他改名叫Kingston,我Aaron叫習慣了,就沒改。”

“哦……”成善颔首,猜錯了。

K注視着窗外,手插在西服褲袋:“Aaron很喜歡你啊,Brenda。”

成善忙不疊盯他,怎麽偏偏叫她這個名字?

K神态鎮靜道:“Aaron剛去美國時我就知道你了,沒想到他還挺專情。”

“…………”成善怎麽覺得這人的語氣像在開□□大會,再者,何澤宏難道不是他老板嗎,他這語氣倒像他是何澤宏老板。

“他很優秀,天天有很多女人都圍着他,但是我沒見他對哪個女人上心過,我還懷疑過他是不是彎的。”

“…………”您腦洞可真大啊……

話鋒一轉,K冷哼一聲:“要不是欠他人情,我才不跟着他,24小時随傳随到,真當我保姆。”

成善心底嘀咕,這人還挺傲嬌?

“所以你欠他什麽人情了?”成善琢磨着他是想她這麽問吧。

K沉默許久,才道:“那天他是替我去賽車的,如果我沒應下,他就不會去,興許已經跟你結婚了,孩子可能都生了一個足球隊。”

“…………”這人看着嚴肅,沒想到說話還一套一套的。

“等等,你說他是替你去的?”成善抓住重點。

作者有話要說:  前12個留言滴送紅包包

K:我只是一個24小時随傳随到的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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