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35)

人,自己勢必也要付出代價。

她疲憊地閉上眼,喘息了幾下,睜開眼睛,聲音悠遠地像是從天邊傳來,下一秒便要消散,“替我同蕭紹矩說句對不起吧,是我對不起他。”

她說完後,眼睛閉上,便再也沒睜開過。

幾日後,陳國公主被傳不幸病逝,這樣一位才華橫溢的公主,致辭以死退出了歷史的舞臺。

她的姐姐吳國公主本想轉告蕭紹矩她臨終的話,哪知,他竟然也一病不起,不到半日就去世了。

阿潛從來沒有任性過。

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卻這麽任性,傷害了一個人。

她也不想這樣。

但是姐姐愛神荼。

一國公主如何嫁給一個風水師?她執政這麽多年,自然明白。更何況一個沒有背景、沒有才能的公主,她的姐姐不比她處境優渥,據她所知,遼皇對她的安排,就是和親。

所以她想出一個主意,謊稱自己喜歡神荼,她的權利夠大,行事就算出格,也只會被認為另有所如,倒時候再偷天換日,她代替姐姐去和親便是了。

愛情對她來說,可有可無,她沒有那麽貪心,有一個姐姐,有了親情,還渴望一份愛情。

誰知道蕭紹矩非要娶她,她反悔不得,只好私下同他商量。

他提出的要求是,一日夫妻百日恩。

她立馬答應,倒是蕭紹臉色陰暗。

這麽說,蕭紹,不,蕭紹矩,豈不是一直誤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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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淺!淺淺!”

我聽見小紅帽的聲音,還有雜亂的鈴铛聲。

安岩掐住我的人中,強行讓我清醒過來,身上繁重的嫁衣已經脫掉了,那礙事的鳳冠更是跌落在一邊,神荼手持驚蟄護在我們前面,珍得拉幽幽轉醒,哭着和我說對不起,大黃露出原生态的模樣,龇牙咧嘴,但最讓我驚訝的一個人,是神棍。

怎麽一醒過來?就像是要打團了一樣?

他把手放在我頭上,見我醒了露出一個平常的笑容。

這雙,勾人的桃花眼。

“清雪……”我虛弱地叫着他,想要拉住他的□□,但是他已經抽身離開了。

清雪,分明和蕭紹矩長得一模一樣。

他突然轉頭,笑着對我說:“小僧是蕭紹矩的今生哦!”

他這樣很不負責地解釋了一句。

安岩抱起我,神荼緊緊跟在旁邊,摁着我手腕上的傷口,告訴我救護車已經在山下等着了。

可我現在全然沒有心思,扭着頭,眼眶一熱,沖着跌在地上,仿佛沒了靈魂的蕭紹矩喊道,“阿潛愛你啊!”

他聽罷笑了起來,用手捂着臉,可悲又孤寂,“愛?這算什麽?她對得起吳國了,對得起朝廷了,單單負我?”

是的,對不起,阿潛,單單對不起你一個人。

神荼看了他一眼,我死死拉住他,不讓他去,單單是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像是要了我的命一般,“神荼,別傷他。”

我哀求道。

他的表情很怪異。

我也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荒唐話。

一個幾百年前就該消失的人原本就該消散了。

我握不住他,說完就松了手,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意志了。

意識模糊了一會兒後,我只覺得自己搖搖晃晃的,安岩在我的耳邊說個不停,我用力地掀開了眼皮,發現自己在救護車裏,只能說這種情況下,我還能游刃有餘地觀察周圍的環境,真是心大得不行。

或者,我早就認定我要死了。

安岩似乎看出了我的放棄,越加焦急地和我說話:“淺淺!你千萬別睡!醫院馬上就到了!你要撐住!失血過多而已!你不會有事的!”

他越說,越着急,好幾次我都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也越來越聽不清,我只覺得好累,很冷,很想要就這樣睡下去。

啊,安岩,別在說了,我想要睡覺了,下一世吧!等下一世我在聽你說。

我冰冷的手突然被握住,眼皮用着最後一點力氣撐開。

“于淺。”

是神荼的聲音。

“我喜歡你。”

嗯。

嗯!?

什麽!?

我是不是失血過多出現幻覺了!

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我一下子睜大了眼睛,突然清醒了過來,直直地看着神荼。

他也認真地看着我。

額前的碎發很亂,他的氣息也不是很穩,像是趕過來的一樣,但是他很認真地看着我。

他藍色的眼眸像寒冰,他黑色的瞳孔像星空,對着他,我不是覺得心灰意冷,就是覺得無能為力,我看不透他。

但是這次我看清他眼裏昭昭明示的告白。

他,是認真的麽?

安岩突然在旁邊說了一句,小小的抱怨,“合着我說了這麽多,還不如你一句有用。”

就是這樣,我突然覺得自己不會死了。

救護車在我心跳停止之前把我送進了醫院,折騰了大半天,我終于撿回了一條命,最後實在撐不住,單純意義上地睡着了。

我睜開眼睛,只見神荼坐在床沿,安岩站在他身後,另一邊的清雪坐在椅子上,看到我醒了,立刻換上浮誇的表情:“小僧終于不用擔心自己,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我扯了一下嘴角,喉嚨還有點幹:“你沒有頭發。”

他垮了一下,摸了下自己的頭:“看破不說破,你這孩子真不懂事。”

我扯了一個蒼白的笑容給他,“蕭紹矩呢?”

雖然,他确實把一些東西強加在了我的身上,但是,大約這玉佩和我待得有些久,靠玉維持自己魂魄不散的阿淺,多少把她的感情傳遞給了我。

阿潛在心疼他。

阿潛一定有好多話想和他說。

阿潛,阿潛已經不在了,就讓我完成她的遺願吧。

“你要考慮的是這個麽?”神荼從床沿站起來,走到我這邊,抱着臂,居高臨下地看着我,臉上明晃晃地寫着不開心三個字。

語氣下壓,低沉得醉人。

“啊……”我一下子語塞,心情也一下子從哀傷中被拉了出來。

畢竟,是一條人命,雖然他是個死人了,但是好歹是條人命。

我知道我說的話很矛盾,但是拜托就不要吐槽我了。

清雪挑了挑眉,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我眼角一抽,暗罵這個神棍瞞了我這麽多事情,竟然還不如悔改,反而同我嬉皮笑臉。

我答不上來,幹脆敷衍着說自己頭疼地不行,身體軟趴趴要睡覺了。

安岩說了一句晚安。

我就閉上了眼。

過了一會兒,“都給我出去!你們三個人盯着我我怎麽睡!”說完就咳嗽了起來,這虛脫的身體,竟然連兇巴巴地喊話都不行。

“好好好。”清雪第一個覺得自讨沒趣。

我背過身閉上眼睛。

聽見起身的聲音,開門的聲音,接着是關門的聲音。

我嘆了一口氣,睜開眼睛發呆,這時我身後的床一陷,驚得我差點喊爸爸。

怎麽還有人!

醫院這麽硬的床,居然還能讓它陷下去?是壯士!

啊,我身後的這位确實是壯士……嗯,我當然就很像小雞崽啦!

我縮在被子裏,只露出一雙眼睛,可憐巴巴地望着他。

單膝跪在我枕邊,雙臂撐起,罩在我身上的神荼,無奈地嘆了口氣,收起自己侵略的姿态,坐在我面前。

揪下我蒙到口鼻的被子,又嘆了口氣,然後開始對我說教。

有生之年能聽到神荼對人說教,還真是,幸運。

我還能活着聽他說話,真是三生有幸了。

想到這裏,我突然笑起來,他面色一冷,敲了我一下,“還敢笑。”

“對不起對不起,”我道着歉,突然想起什麽,握住他的手。

原諒我的大膽,還不是你給的有恃無恐?

“神荼!你說的是真的麽?”我一定眼睛都亮了起來。

“當然!如果你再敢這樣,我就把你鎖家裏!”他認真地訓人,真是有些吓人。

“不是這個!”我懊惱地看着他,“說喜歡我,是真的麽?”

不是我的幻覺吧?

不是我去天國之後美好的夢吧?

“當然了,如果你不需要的話,我也可以把話收回去。”他平靜地說,黑色的眼睛裏,五分冷漠五分篤定。

把話收回去?這樣也可以麽?說出這樣的話可不像你啊,神荼。

我抱住他,貪婪地汲取他的溫暖。

“神荼,謝謝。我愛你。”眼裏濕濕的,世界都模糊了。

我愛你神荼。

這次抱緊你,無論如何我再也不會松手了。

今不慮前事之失;複循覆車之軌。

為了我自己,還有愛我的人,我愛的人。

我要活着。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就完結了!

接下來寫一下番外,蕭紹矩和阿潛,沒解釋清楚的再解釋一下。

注:

清雪因為自己是他的今生,所以一直有意無意地幫他,教導淺淺,收留她,姑且就不要去探究有意無意了。

所有人其實都在可憐蕭紹矩。

清雪自然不必說。

淺淺明明被于浠警告過,還和他同行,是想要解開他的心結,沒有想到蕭紹矩破釜沉舟。

神荼也在可憐他,在柬埔寨的時候,他找到蕭紹,是清雪提供的信息,

我在年年歲歲花相似(4)鋪墊過:“我探尋地看向神荼,後者沒給一個眼色直接丢出一塊布來。

……我去,梵文。

這些情報是清雪給他的,我可是一點風聲沒聽見啊!那神棍到底是我師傅還是他師傅!看的懂梵文了不起是吧!”

神荼可以說是幾乎知曉前因後果的人。

最後找到蕭紹矩,是靠了大黃的鼻子,當時說過,大黃在巴厘島是聞到了淺淺,黃皮子的嗅覺很棒。

蕭紹矩在難近母廟救阿淺的時候,她看到的是一片白光,而她之前在祭臺上看到了一個白點,這邊也在鋪墊。

這一卷的卷名:若是前生未有緣,待重結、來生願,還有這個故事的标題,總得來說就是一個概括。

鋪墊還挺多的,倒是在理一下吧!

☆、淺嘗辄止

在醫院休養了一兩天後我就出院了,只是失血過多而已,沒有必要死磕,而且,雖然我現在的身體很虛弱,但是因為是靈魂的原因,醫院也無能為力啊。

乍見陽光明媚,一身輕松的我心情好得不像話,看着神荼不知道為什麽,腦子一抽,拍拍他的肩,嚴肅地對他說:“我去買幾個橘子,你站在這裏不要動。”

說完我就後悔了。

說完神荼臉色就變了。

說完我就直接跪了,連連後退:“對不起對不起,你是我爸爸,爸爸,爸爸!”

我步步倒退,他步步緊逼,虛弱的身體,就像這幾天沒有被治療過一樣,我恨不得蹲下去,最好有個洞給我鑽一鑽,每次覺得神荼生氣的時候,那身高優勢真的格外明顯,氣場格外得強,而我,格外的羸弱。

我眯眼笑着,狗腿的樣子怕是被安岩看到又是一頓嘲笑,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同時還想把自己打包回醫院:“爸爸!有話好好說。”我抖着腿,往下蹲了一下,試圖拉開距離。

他這個距離近得我要窒息了,總感覺下一秒就是藍光一閃,身首異地。

沒想到神荼沒有動粗,反而看上去有些溫柔地把我拽了起來,弄得我一下子都懵了。

他……他什麽時候終于把“憐香惜玉”這個技能加上了。

面容白皙,長相俊俏的男人把我拉起來以後,也不收力,直接把我拽進了懷裏,低沉醉人的聲音伴着一股熱氣在我耳邊響起,柔軟的唇隐隐約約地蹭着我的耳朵,就好像情人間的耳語一般,若即若離,撩人心弦,我能感覺到他的唇輕輕地觸碰着,帶着溫柔的模樣,一點點把我的耳朵溫熱。

我的臉忽然就紅了起來,腦子嗡嗡作響。

“姓蕭的事情還沒有和我解釋清楚,你最好想想怎麽才能把我哄好。”

他的語氣倒是一本正經,但是內容,怎麽聽怎麽像是在撒嬌,吼,這不是醉了的雪豹吧?怎麽還打滾求摸摸了。

還姓蕭的事情沒有和你解釋清楚,你這個知道地比我早又多的人在胡說八道什麽?但是現在反駁神荼顯然是在找死。

我弱弱地問道:“哄你?”誰能把你哄好啊?找阿賽爾或者找安岩商量一波可還行。

神荼摸了把我的臉,皮手套的溫度映出了我的滾燙,他雙眼平靜,“身體好得差不多了吧?”

身體……好得差不多了吧?

昂,身體要是不好,我是怎麽被放出來的?

我剛想回答,突然靈光一現,臉色持續爆紅。

他,他剛剛是不是開了一波車?

那朵高嶺之花,是不是,皮了一波?

☆、蕭紹矩的獨白

阿潛。

遼皇給予的意義即是潛龍之意。

女子又如何?她聰慧過人,少年成才,我很欣賞,她飛揚的笑,以及大氣磅礴的身姿無出其左右。

我喜歡一聲聲地喚她阿潛。

阿潛,阿潛。

她很美,不光是容貌。

乍聽見遼皇為我們賜婚,我都有些不能接受,我年長她十八歲,還是她舅舅,想想便是荒唐之舉,但是在大殿上,我渾渾噩噩地答應,渾渾噩噩地磕頭謝恩,回家靜坐時我才發現自己的欣喜。

阿潛做我的妻子,我是欣喜的。

我覺得這樣很好,我看不上別的女人,也覺得沒有別的男人配得上阿潛。

訂婚之後,那紙黃書交到她手裏,她接旨謝恩後,忽然找到了我,她說,舅舅,我愛上了一個人。

一個人?

呵。

我在心裏冷笑,那種不悅之情揮之不去,我以為我向來對她是親人的寵愛。

一介風水師,一介草民,這個神荼何德何能?

但我表面上只是很平靜地回答,平靜得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毫不餘地:“皇帝已賜婚,一言九鼎。”

她又央求了我幾遍,皆是被拒,最後這位權傾朝野,說一不二的公主冷着臉走出了我的府邸。

央求?

他何德何能?

阿潛從未對我擺過臉色,向來八面玲珑,待人接物何時不妥過?何時這樣不知實務?

他何德何能!?

我生氣地将案臺上的東西掃落,黑色的墨潑了我一聲,沾污了需要改閱的東西。

氣得胸口一陣發悶,冷靜下來才驚覺,我對阿潛的感情,竟然是愛。

是愛。

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放手。

我既然愛她,憑什麽要拱手于人?

既取潛龍之名,她自然敢想敢做,我這裏說不通,就去遼皇那裏,她父親被她勸動,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同我致歉,叫我退婚,我直直地跪下去,铿将有力地告訴他:“臣弟非她不娶。”

孽緣如何?善緣如何?統統都要受着,這是上天給你的,你不站着承受,便是跪着屈服。

遼皇能怎麽辦?一個是他的女兒,一個是他的弟弟,只能迂回作戰,兩面都不得罪。

我向來懂阿潛,她不是一個拖沓的人,最恨辦事不力,而且,這次她好像格外的急迫。

能不急迫嗎?她第一次說愛,年輕的姑娘第一次知道心動的感覺。

我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神荼算什麽,憑什麽剛剛出現就輕而易舉地搶走她的視線,我在她身邊這麽多年,将他視如珍寶,她怎麽就一點都不知道将我放進心裏?

她私下找我,說得很明白,明白到不像個精打細算的政客:只要讓神荼入族譜,如何都行。

族譜?

皇室族譜?

這天真的話說得我想揚長大笑。

不得不說,她現在政客的聰明才智一點沒有,野心倒是半分不少。

我笑了一下,勾住她的腰,把她帶進自己的懷裏,輕輕印上她的唇,“一次便好,與我共赴巫山。”

她應得倒是爽快,我則是心中不滿。

大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就算是做半天新娘,也要規規矩矩地做給旁人看,所有禮數,缺一不可,公主的儀仗更是羨煞旁人。

只有我覺得可悲。

我人醉心未醉地走進新房,着紅衣的阿淺看上去如此乖巧,仿佛不是那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公主,也不是幾日前同我精打細算的女子,更不是心裏裝了別人的阿潛。

今日的阿潛格外得美,擡眸一眼都是動人心魂,我的心強烈地跳起來,覺得氣溫上升。

我閉着眼吻她,輕輕地抱着她,只是一想起那個男人,便忍不住粗暴。

阿潛兌現了諾言,但是我沒有。

我以為一次便好,哪知一次之後便是貪得無厭。

我想要永遠地留下阿潛。

我想要讓她屬于我。

阿潛,阿潛,你若是有心,怎麽看不見我對你的歡喜。

這個決絕的女子甩開所有的守衛,

陳國公主放了狠話誰還敢攔,等我回到府邸,得知她的消息,竟已是她被接進宮治療,治療什麽!有什麽好治療的!這幫庸醫看得她真正發病的原因?

“阿潛!阿潛!”

我撫上她蒼白的臉,這張前些日子還在魅惑我的臉,現在這樣蒼白,我看見自己的手在不斷地顫抖。

我問過阿潛是否能看見一些東西。

她雖說不能,但是一剎那的猶豫告訴了我答案。

阿潛不向來是決勝千裏之外的女諸葛,什麽時候做這種自損八千的傻事了?

以生為代價的詛咒。

阿潛,你怎麽這般傻?

我以雙魚玉佩為媒介,以所餘壽命為代價,換阿潛不喝孟婆湯!不過奈何橋!

一代一代的輪回,玉佩被一代又一代的人經手,其中少有靈能充沛者。

我尋不到阿潛,終日只能在玉佩中恍惚過日,偶爾能出了這牢籠一窺外界。

這次是個小姑娘,眉眼清秀,尚未張開。

于淺……

她叫于淺。

我的心被牽動了一下。

再見她之時,我竟然已經能借她之力凝體具形,沒有一點預兆,仿佛上天恩賜。她倒在地上,煙霧缭繞,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雙魚玉佩閃閃爍爍,竟然同她結下了淵源。

我心裏大驚。

阿潛……

是阿潛……

誰來救救她,誰來救救我的阿潛?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靈體還可以流淚。

沉睡了百年的心髒再次跳動。

阿淺沒有死,但是那些親人的嘴臉卻遠比死亡更讓人傷心。

我為阿淺心疼,本以為現世已然太平,可誰想到豆蔻年華的少女竟然要獨自面對飄零的世界。

封塵的記憶被打開,阿潛往日也是這樣倔強得讓人心碎,但是那時,我還不知道疼她,現在,我一定會細心呵護她。

沒想到這一世的神荼竟是陰魂不散地又出現了,還是她那青梅竹馬,強烈的憎恨甚至吓到了我的阿淺。

我日日守護,有一日卻是被一個和尚撞見了,我現在靈體不完全,照理說是沒人能看見我。

這個和尚神神叨叨,明明知道我的存在卻不和阿淺點破。

阿淺走上了這條道路,意味着殺機四伏的将來。她同神荼也越走越近,如果不是能力不夠,殺他的念頭我都有。

神荼害得我的阿潛悲痛欲絕,甚至用生命立下咒令,消香玉隕,便是殺了他又如何?

神荼!神荼!又是神荼!

看着他們日益親近我卻無可奈何。

我的靈能日漸充沛,卻總是脫不了枷鎖,無奈之下只得另尋他法,我不能再等,我已經等來了我的阿淺,如果不能再續前緣又有什麽意義?

和尚竟然幫我暫時擺脫了玉佩的束縛。

兜兜轉轉,我來到了神秘屋,這裏的女主人也是靈體,卻可以走出神秘屋,雖然期限較短,但是不可否置。

這個所謂的女主人嚷嚷着要為自己的丈夫孩子複生,可她的目的已然變了質,在嘗過永生的甜頭後,俗人不會想要去死,還說為了丈夫孩子,可笑,不過是為了她自己。

不過她的做法倒是給了我一點啓發。

以物體為媒介,以結界為皿器。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去處。

阿潛的詛咒生效,婚已然是結不得,神荼郁壘為他們的未婚妻修建了一處幻境,冥神的力量不得小觑,我厭惡神荼,但是他們的未婚妻卻也是可憐人,同阿潛有幾分相似。

我與她們約定,只要完成遺願,便助我永遠脫離枷鎖。

“阿淺。”

我喃喃地念道,竟是眼眶一紅。

幾年未見,她不光是成為了一個獨當一面的冒險者,更是一個能讓男性沉迷的女人。

靜如處子,動如脫兔,還有看到兩姐妹時可愛的模樣,我站在霧裏溫柔地看着她。

阿淺,阿淺,我的阿淺,終于又見到你了。

這回我生你生,我死你死,我要讓你,屬于我。

作者有話要說: 偏執的愛戀已經無所謂她幸不幸福,他沒有那麽大的覺悟,只有自私的可悲的愛。

☆、淺嘗辄止(2)

安岩出去完成任務,雖然可以過所謂的二人世界了,但還真是......

我皺着眉頭就把手上的菜譜一摔。

完全沒有人幫我制止神荼了啊!

混蛋神荼!說什麽要吃我的飯菜!我不會啊!

這樣發洩式的摔書很輕易地就勾引來了我的頂層上司。

這位勒令我做飯的大爺現在倒是比我好不屑一股,大長腿一踢,就把菜譜直接踢開,多餘一個眼神不給,從身後抱住我,緊緊貼着,低頭,柔軟的唇瓣蹭在我的耳邊,若即若離地親吻。

我受不了地縮了下頭,忍不住想要拉開一些距離,他把我壓在桌邊,硌得我好疼,我不滿地抱怨道,“為什麽一定要女人做飯?男人做飯不可以麽?”

“可以,”他輕輕掰過我的臉,吻上我的唇角,語調細柔随意,“我還不是怕我和安岩不在,你就不吃飯。”

我!我就算學會了!我也不會做給自己吃啊!再說我獨居這麽多年,也沒餓死啊!

我不滿地皺起了眉,但此時他已經一把解開我的圍裙,嫌棄地扔在一邊,鑽進我的衣服裏,做着衣冠禽獸該做的事情。

他湊上吻,我就偏頭閃躲,讨價還價,“我不學了!”

“可以!”他發了狠,後悔自己要求我這種事情,按住我的頭,撬開了我的嘴。

“神荼......”我細細款款地叫他,依賴依戀,還要傾注全部的熱情。

他抱我坐在桌子,侵略地壓倒我。

“砰!”

吓!

什麽東西!

這聲巨響直接把我吓醒了,連抱着我的神荼不見了都沒有發覺。

“這不是以江小豬為代表的科技部送你的元旦禮物麽?神荼。”

神奇的裝置,不知道幹什麽的,安岩猜測可能是做飯用的,神荼就順手把它扔進了廚房再也沒動過。

“诶?”

我這才突然反應過來直了眼睛,我......我荼去哪裏了?

這樣大腦空白的時間差不多兩秒,我傻傻地坐在桌子上,只看到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從天而降,直直地摔在地上......沒穿上衣。

“神荼!”

我發誓我從走上冒險之路開始,我就沒看見過神荼摔得這麽狼狽,就想被人直接從天上丢下來的一樣。

“你,你沒事吧?”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瞬移了,而且,上衣突然不見了,我還是本能跑過去,心疼起他來。

他扶着腰站起來,臉上像只小奶狗一樣萌,惹得我一下子笑出來。

然而他不是最先去看自己摔得怎麽樣,而是偏着頭把我亂罵一通,“你在這裏穿成這樣想幹什麽!”

直接把我說懵了。

看樣子還是真生氣了。

見我沒有反應,又開始訓我:“把衣服穿好!”

穿個錘子,還不是你弄的!而且......而且也沒有很出格嘛,我委屈巴巴地想自己,我是香肩外露還是玉體橫陳了?也不看看你自己,皮帶沒有扣好就算了,衣服都沒了。

我覺得神荼有些奇怪,這才想起了那個所謂的元旦禮物,把它撿了起來。

時......時光機

出現了!這種該死的僞科學的東西!

可以将觸發者與兩年的自己交換......

我和神荼坐在沙發上,震驚地看着讀着說明書,兩雙眼睛千真萬确地看着上面的字。

“所以……現在是兩年前的你?”我拿着說明書,那語氣之下按捺着某種即将蓬勃而出的感情,緊緊盯着神荼。

神荼的臉上出現了“這怎麽可能呢?”的懵逼表情。

不,真對不起,是從摔下來的那一刻開始,我們高冷、處驚不變、堪稱面癱、不願說話又傲嬌的神荼,就像切換了模式一樣,陷入了一個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說什麽的神奇怪圈裏。

“噗。”

我忍不住又笑了出來,無懼他瞪我的危險神情,跨坐到了他的身上,大驚小怪地摸着他的臉,喊道:“神荼!你真的臉紅了!”

“……下去。”某只大貓開始傲嬌了呢!

“不要。”我臉上露出壞笑,笑眯眯的樣子看上去有些想要強搶民男的女土匪,胯上用力,摩挲扭動,又湊近了他幾分,摸上他的胸,解開他剛剛弄好的皮帶。

真的!好久沒有看見神荼臉紅了!這種情況下,我是不是先該停下調戲他的步伐,給他照張相才是?

唔……不管了。

我身下的神荼雖然嘴上叫我停下,并且擺出一副傲嬌的臉孔,但是說到底沒有真的拒絕我。

我佯裝不知,摟着他的脖子,含情脈脈地盯着他的唇,問:“為什麽?現在的你可是超級喜歡我主動呢!”

我輕輕擡起他的下巴,慢慢湊近他,顯而易見看見他的喉結竟然緊張地滾動了一下,性感中的純情,簡直勾引人。

“神荼……”我半眯着眼睛,語氣勾人。

……

兩年前。

我默不作聲,小心翼翼地跟着神荼走進房間,他把我的東西放在一邊,然後開始脫衣服,手臂上升時姣好的肌肉,以及背上的肌肉勾出的一道溝,背脊處光滑的凹槽,光滑地像玉一般,讓人蠢蠢欲動,想要撫摸一把。

這樣的場景直接把我看傻了。

他坐在床沿,一只手向我伸出,一只手解皮帶,聲音低沉:“過來。”

有點風雨欲來的味道。

我這個時候過去,腦子一定是有毛病,怎麽地都等安岩回來幫我抗一波。

這樣打算的我剛想轉身就溜,神荼發話了:“去哪兒?找姓蕭的?”他的話語裏有十足危險和威脅的成分,我心裏咯噔了一聲,只見他滿臉陰郁。

好可怕的神荼……話說為什麽,他要抓着蕭紹矩的事情不放?人家明明已經夠可憐了,你還抓着不放幹什麽?

這麽想的我膽子也不是一般的大。

我背過身,突然聽到床上一聲巨響,吓得我差點質壁分離,幹幹幹幹幹什麽!神荼他幹什麽!

我驚恐地轉過頭,以為他要拿出驚蟄時,卻是看見神荼一臉茫然地跌在床上,而且,衣服穿好了……

“神荼!你沒事吧?”

“沒……”他搖搖頭,打量了一下環境,看見床頭的病歷,伸手拿了過來,喃喃道:“兩年前麽……”

什麽?什麽兩年?

我只是驚訝地看着神荼。

他沖我招招手:“過來。”

我趕緊搖搖頭。

神荼并沒有不滿,反而起身走過來,摟住我的腰,抵着我的額頭,“那我過來行吧?”

他的低語充滿了寵溺,有一絲絲的無奈,還有一絲絲的甘願,這樣子同我靠在一起,黑色的眼睛靜靜地看着我。

他突然吻了我一下,看着我後縮茫然的樣子笑了一下,橫抱起我,放在床上,捏着我的發梢:“真的好害羞。”他沒有戴手套,溫暖的手掌輕柔地撫摸着我的臉頰。

他……好奇怪。

突然他舉起我,自己躺平,讓我坐在他身上,拉低我,“親我。”

“……不要,從剛剛開始你就好奇怪!”我想下去,但是他抓住了我的腿,再加上我這剛出院的單薄小身體。

他摟住我的脖子,閉着眼睛,親了我一下,只是兩唇相觸,但是停留了很久很久,放開我以後,他輕松地說道:“該你了。”

該我了……

在他鼓勵的眼神下,我吻上了他的唇角,他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誇獎突然就消失了,沒有穿上衣的神荼,臉紅地出現在床沿。

我一下抱住他:“哇!神荼!你回來了!剛剛那個是你嗎!好奇怪啊!”

被抱了滿懷的神荼突然心裏冒出了一個念頭:投懷送抱的感覺是真的很棒。

……

我剛要親下,神荼突然就不見了,騰空向下的沖力讓我直接撞上了沙發。

“好疼……”

我揉着鼻子,看着神荼再一次從天而降,這回可是完美落地了。

“你回來得可真是時候。”我氣鼓鼓地看着他。

神荼笑了一下,他的笑靥真是叫人百看不厭,如春風一拂,十裏花開。我此時的心情突然就從剛剛的欲求不滿到煙消雲散。

他走過來,隔着沙發椅背摟住我的脖子,彎下腰來對我低語,“還不是想你?”

“你……”我突然臉紅,但是又說不出什麽。

果然還是剛剛的神荼好,看看他身嬌體弱易推倒的模樣!

神荼直接從後面翻了過來,重新回到那個姿勢,我自覺地伸手摟住他,只聽見他喟嘆了一聲:“看來我兩年的調.教還是有用的。”

“色氣!”我一巴掌糊上他的臉。

他拉下我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啄了一下:“就是脾氣越來越大了。”

☆、阿潛的獨白

一個女子要背負怎麽樣的命運嗎?

從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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