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32)
菜一碟,沒多久,伊糖就要沒氣了,她像溺水的人一樣,可憐兮兮抓着程皓的衣服,也不反抗,只“哼唧……”出類似“嬌.喘”的聲響,程皓愛死了她這樣無助的聲音,越發不會停。
伊糖的手一會想配合,一會受不了想推開,一會推半下又舍不得。
最後她覺得變被動為主動好,伸手去摳程皓的皮帶。
程皓抓住她的手,人果然停了下來,他看了看自己又被弄開的皮帶扣。
看着伊糖:“你這動作……”
“很娴熟是不是?”伊糖伸手摟住他,不等程皓再說什麽,她晃着問:“咱們到底要什麽時候做.愛,這事情我不知道,我以前想不可以婚前,後來又覺得自己根本不會結婚,這兩件事不是自相矛盾嗎?”
她手肘撐在自己腿上,坐在桌上很為難的樣子。
程皓退後兩步,不明白她怎麽可以把一個這麽難受的動作也做得好看,又覺自己糾結這問題實在無聊。把伊糖摟緊懷裏,摸着她的頭發說:“想這些太早,公司事情太多……之前還有點事沒有和你說。”
他自覺很自然地繞過了“做.愛”那兩個字,當沒聽見。
伊糖仰頭看他,眼神滿含癡情。
程皓明知是故意的,也忍不住低頭,輕輕親了下:“……你去國外住一段好不好?”
感覺到腰被扶住,伊糖把他推遠了點。
他無奈對上她的目光,伊糖說:“因為肖揚?”
程皓:“……”
這種敏銳,時常讓他心疼,又讓他無法割舍。
他柔聲說:“……暫時的,你想回來就回來,住幾周,再過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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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什麽時候?”伊糖有點咄咄逼人:“他現在跟了李英,一個岑遇安,咱們都不知何年何月可以去讨回公道,何況是李英,你這想法不行……”她伸手猛然抓住程皓手臂,晃着說:“所以你和我出國吧,咱們去外頭開拍行,将來再回來。”
程皓擡手,心裏又酸又甜,以前她是一定不會離開她哥的,現在為了他們倆,她都舍得說這種話了。可他還是得辜負她。
“糖糖——”他摸着她的短發,那頭發特別柔順,又短,每次剛摸出意思就到頭了,他說:“我不能出去,我爸那事情沒有完,之前和別人說好的,過段時間我還要跑他的這事情,他出來,咱們倆才能好好過日子。”
伊糖回抱他:“那我也能理解。”她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又說:“其實我不介意的,雖然這話覺得不用說,但你有些事情上不要想太多。”
程皓壓着她的頭發吻她的發頂,伊糖這方面誤會了,可他覺得還是不要糾正的好。
伊糖忽然擡頭看着他:“要不這樣,你找個外地教畫的老師,我去學畫畫,這樣咱們倆近,你可以來看我,我也可以随時來看你,不給別人說不就行了。”
“你哥呢?”
“他不用說。——他靠肖揚給他工程呢,你給他說只會讓他為難。”
程皓饒有興趣,笑看着她。
伊糖恍然知道自己說了什麽,她默認了也知道肖揚是個問題。
她跳下桌子,坦然地說:“你這想法當然是好的,咱們是好朋友,所以他的事情我交給你,我相信你能處理好,這種事情就是時間,給他點時間,他一定能明白。”
她拉開椅子坐回去:“那我就當你也同意了,你給我找個畫畫的。”
程皓沒說話。
伊糖說:“我知道還有我哥那裏才是問題,肖揚總給他工程,我又不能說不讓他接,他覺得肖揚是因為你們關系好,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你說呢?”
程皓有點佩服地看着她,原本這是他的問題,肖揚一直給伊威工程,顯然有伊糖的原因,他那晚喝醉抱着伊糖,一個勁說為了伊糖過的好。可現在伊糖給他裝失憶。
他笑了,伊糖不舍得,她心裏……應該還是很喜歡肖揚的,不想和他斷了好朋友的關系。
他微微嘆了口氣說:“沒有你,他有機會也是會給你哥哥工程的,畢竟他們現在一個行當。你別想太多,你哥能處理好。”
伊糖笑着嗯了一聲,然後說:“……你不許不高興。”
程皓失笑,他連個不高興的權利都沒了。
他靠在桌旁,拿起桌上的照片繼續看,過了會說:“你忘記了,你最早是要問我莊瑾瑜為什麽答應咱們一起辦。”
伊糖連忙站起來,又朝他纏過去:“對了,快告訴我。”
程皓勾上她的腰說:“……皮帶忘了,怎麽解開的,怎麽給我扣上。”
伊糖低頭看看倆人中間,晃着他說:“我以前在後臺伺候給人家男模特穿衣服,不止要脫,還要穿,你別讓我幹這個,我有心理陰影的。”
程皓:“……”
伊糖扶着他的臉,惡作劇得逞般笑起來,又摟着親他,邊說:“好了好了,多喜歡你一點吧,別不高興了,不就是個皮帶……”
她手伸下去,一把抽向程皓的皮帶。
程皓緊緊抓住她的手:“糖糖你——”
他定格了,她怎麽樣……他都愛,擡手把人緊緊抱着,他也是,天天覺得短命幾年。
☆、113
劉紹輝的一番話, 對于肖揚來說, 無疑于晴天霹靂,整個都改變了他以前對人性的認知, 對這個社會的看法, 甚至于對整個世界的看法。
“李哥, 是不是成人的世界一向是這麽肮髒,為了自己的利益, 只要能達到目的,就可以不擇手段?”
李英讓劉紹輝出去只留下他。
李英說:“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單看你怎麽看問題, 一個男人你說他是有野心, 還是說他有雄心壯志?哪一個是貶義, 哪一個是褒義?你要挑選适合自己的詞,用到自己身上,做事情也是……沒有達不到的目的,單看你為這件事可以付出多少努力。”
肖揚無助地看着他:“李哥, 我腦子都亂了, 你能不能說的再明白一點?”
李英見過無數肖揚這個年紀的年輕人,肖揚的确心眼比較少,那種被周圍人寵着長大,縱然不是什麽大富大貴家庭的孩子,但依然有得天獨厚的成長條件,全是因為他本人讨人喜歡。此時真心難過和人請教的樣子,也讓人心裏生出同情。
李英原本是不會管這些小事的, 不過肖揚這事上,讓他看到了許多年少不知選擇的錯誤,釀下的苦果。多數人失去一樣極珍貴的東西時,自己通常是不知道的。
他說:“我就直說了吧。你們的這件事兒,冷眼旁觀你是有錯,但多數的錯并不在你。談戀愛結婚也是看個時機,你和你的好朋友同時都喜歡一個女孩子。雖然女孩子最初更喜歡他,但她畢竟後來選擇了你。當時那個叫程皓的已經走了,如果沒有你這場事兒,那确實沒有他的機會了。”
“所以呢?”
“所以……也正是因為程皓這個人,才給你引來了這些事情。你現在只需要想一件事:既然已經知道了真相,你是要選你的好朋友,還是你心愛的女人?”
肖揚搖頭:“我不知道,我就想先去見一下糖糖,這些事情既然我已經知道了,我要去見見她。”
他站了起來,神色期待又惶恐。
李英看着他,就像看到了自己的過去,別人的過去,身邊許許多多人的過去。他說:“你去吧。記住,——挽回一個女孩的心不是個問題,這件事我可以幫你。我願意幫你,是我也失去過自己心愛的人,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人能夠娶到自己最愛的人。”
肖揚震驚地看着他,在他眼中李英顯然是應該無所不能的。
李英擡手示意他出去,又嘆着氣說:“有時候如果不去試,随着時間推移,越成功,對以前的錯誤,會越放不下。——劉紹輝給的這件事,你可以好好的利用一下。”
肖揚又不明白了,打擊太大,他心裏總是零件組裝不到一塊。
李英翻看桌上的文件準備工作,一邊說:“讓彼此關系緊密的一個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有一個共同的敵人,你仔細想一想。”
肖揚點着頭,腳步虛浮離開了公司,一路驅車趕往拍賣行。
四月尾,他的心情卻像在嚴冬的深夜,路上還堵車,這座城市也越來越擁堵,他的車龜速爬行,正是中午時分,街上飯館門口有白領女孩拿着飯盒來買外賣。
他想到以前和伊糖在一起上班的日子,在莊瑾瑜的拍行裏。
莊瑾瑜……想到這個人,他想起來,莊瑾瑜最初讓伊糖過去,也不過是為了算計伊糖的那一點海外的關系。
心裏一下有什麽豁然想通了。他并不是一個蠢笨的人,他知道了李英的意思。
李英想要對付岑遇安,和岑遇安想要對付趙總一樣,岑遇安看到趙總是一條肥魚,而岑遇安一樣是李英看中的肥魚,生意場,就像一個生物鏈,在這個鬥獸場上一向也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李英想利用他,對付岑遇安。
程皓手上有岑遇安行賄的證據。劉紹輝一定告訴了李英。
他閉上眼,對這個世界絕望極了。
***
車拐到拍行,伊糖正好出來,後面的男同事手裏抱着兩盆石榴花。
肖揚忍着極度心情複雜激動下了車。
伊糖看到他非常高興:“小羊你來的正好,看我買的花。”
肖揚過去,那石榴花開得很好,他有點不明所以:“你買這個花幹什麽?”
“畫呀。”伊糖示意他跟着上樓,一邊走一邊說:“榴開百子,明清瓷器上這個紋飾很多,我最近在畫古典吉祥紋飾,也想畫真的花。”
推開辦公室門,她轉頭對肖揚笑着。
陽光從大窗子照進來,她整個人像打了柔光般美麗。
肖揚神思飛上天去,伊糖走進去拿過桌上的紙:“給你看。”
肖揚拿着那臨摹青花的紋飾,只覺陌生又熟悉。翻了一張,竟然是青綠山水。
“你現在學中國畫了嗎?”
“是呀,我一直都想做一個真正的中國人。”伊糖看着他笑。
無憂無慮好快樂的樣子。
肖揚心如刀割,他們一向都喜歡看糖糖畫畫,也不是畫的多好,關鍵每一次畫的東西都是他們沒見過的,她安安靜靜坐在那兒忙,總讓人覺得,心裏特別舒坦,好像,日子就該這麽過,沒有壓力,清水一般。
他放下畫說:“糖糖,我這兩天知道了點事情。——我聽人說,那天晚上,就是,咱倆分手那天晚上,你從家走的時候,被人搶了東西是嗎?”
這個話題太遠,他們兩個分手已經太久,伊糖顯然是錯愕的,沒有想到他會說這個問題,她看着他,一時間,因為完全不知道怎麽回答,變得有點笨嘴笨舌。
“嗯……嗯”了半天也沒弄出下文來,就那麽看着他。
肖揚心中越發覺得難過,他只覺和伊糖在一起的日子,對她已經了解得一清二楚。不是情感上的了解,而是大事小事他都知道。卻沒想,在他以為的清楚背後還藏着這麽多事情。
伊糖恢複了狀态,有點關切地看着他:“小羊你今天怎麽了?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我根本沒有放在心上,而且意外時常都有。”
“不!那不是一場意外!”肖揚脫口而出:“糖糖……”
對上伊糖不明所以的表情,沒有出口的話,又令肖揚猶豫。因為只要說出口,就帶上了譴責另一個男人的意思,而這另一個男人正是他的好朋友,雖然李英說的有道理,可是他還沒有想好和程皓反目成仇。
那是他的好朋友,知道對方喜歡伊糖,自己甘願曾經退讓的好朋友。
“小羊……”伊糖對他揮揮手:“你吃中午飯了嗎?程皓去給我買飯了,要不要給你也買一份?”
“你……你要吃什麽?”
伊糖沒說話呢,外頭有了聲音,伊糖立刻就露出笑容,她伸手去整理桌上的東西,騰地方,又抽出濕巾來抹桌子。
辦公室門開了,程皓進來,看到肖揚他笑着說:“我看到你的車了,吃飯了沒?”
肖揚看着他手裏的西街第一炸醬面袋子,愣不過神。
伊糖去接過,手肘自然地撞了程皓一下:“先去洗手。”
她把面端出來,放在大圓形的紙盒裏,伊糖掀開,一份推到肖揚面前:“這個給你吃。”
肖揚木木地:“程皓去給你買面?”
心裏和失業般心酸,好像他的工作被人搶走了。給伊糖買面以前是他的工作。伊糖吃東西挑,他們去了,廚房認識會單獨給伊糖做涼菜。
伊糖打開涼菜盒子,看着笑。
他的心沉沉落了落,果然沒錯,程皓去了,人家給她單獨做了涼菜。
這麽簡單的事情,也可以令他這麽難受,他沒有想到。
心中滿滿鵲巢鸠佔的失落。
程皓開了門進來,正挽着襯衫袖子,看着他倆說:“肖揚怎麽不吃?”
肖揚說:“你吃,我吃過了。”
“不許客氣。”伊糖掰開筷子遞給他,然後對程皓說:“你打電話,讓隔壁快餐店送快餐過來,你吃快餐吧。”
外面有人敲門,程皓拉開門。
外面的員工遞進來一個袋子,還有個茶杯。
程皓擡了擡手,伊糖就笑道:“原來你已經叫人去買了快餐。”
程皓走過來,拉開椅子,把茶杯放在伊糖面前,把伊糖的碗拿走,幾下把炸醬面拌好了才放在伊糖面前。伊糖連句謝都沒說,好像天經地義,反而對肖揚說:“他肯定看到你車的時候就讓人去買了,這下你不用客氣,快吃吧。”
肖揚拿着筷子,真是半點胃口也沒。他們倆的默契,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他處處退讓,知道程皓喜歡伊糖的時候,他就退讓。可是程皓卻沒有,他不想要伊糖的時候就不要,後悔了他就回頭,伊糖竟然還能原諒他。
肖揚不說話,安靜地吃面,卻發現伊糖吃着面,也不時看程皓。
他們倆在顧忌多了外人,故意不說話。
肖揚的心裏的像被鋸刀在喇着,一下一下……這一刻他恍然明白了李英的話,越是成功,對曾經的後悔越覺難以釋懷。因為那見證着自己的無能和懦弱。
他一口一口,把那難以下咽的面塞進嘴裏,心裏有和伊糖曾經吃面的日子,看她吃面的日子。
“是不是工作上有什麽事?”程皓問他。
一句話,還是這麽洞察先機……肖揚只覺心裏涼飕飕的。
他錯了,大錯特錯了!——程皓回頭趕緊和伊糖好,一定是知道自己會回頭。在他心裏,程皓一向比他自己更加了解自己。
程皓根本,從來沒有顧忌過他。
那自己為什麽還要顧忌他?
李英說的對!這世上,不能留讓自己會後悔的機會。
他看了看伊糖,她埋着頭,面卷在筷子上,一口口吃得很慢,和以前相同的樣子。如果只是這樣看着,他能看出時光倒流,讓他大哭一場的心酸來。
——他那麽愛她,以前怎麽不知道。
他挪開視線,冷靜地說道:“劉紹輝投誠了李英,我今天知道了好多事,我們拍行最早的花口盤是讓岑遇安弄走的,還有當時打糖糖的人。這些都和袁曦笉說的一樣,但他還說了岑遇安找我,讓我和岑予微結婚的事情。”
伊糖一個黃瓜條剛塞進嘴裏,聽了這話,她幾下嚼着咽下去,不再動筷子聽他說。
程皓也洗耳恭聽的樣子。
好像他們倆已經準備好要同情他。
肖揚心裏的苦澀能捏出水來,剛想張口,又猛然發現不能說。
他拿出手機來,對程皓說:“你們先吃飯,我讓劉紹輝過來。”他站起來,走出去給李英打電話。
伊糖莫名其妙,對程皓皺皺眉頭。
程皓轉身看着去隔壁房間打電話的肖揚,心裏覺得不好的預感來。
***
劉紹輝來的非常快,當然是受了李英的囑咐。
伊糖和程皓都吃完了午餐,在二樓的會議室接待他。
程皓和劉紹輝打交道的次數也多,一看這人都倒戈了,心裏立時覺出更多的不對勁來。
劉紹輝說:“也沒什麽事,就是上次……上次肖揚那事情。原本岑予微一直看上的是你……”他看着程皓。
“後來……因為她知道和你也沒可能,才和岑遇安說要和肖揚結婚。肖揚和你關系一直好,這樣結婚還能常來往,保持關系。然後就是……”
他都有點說不下去了,程皓那面色呀……他都不敢看,轉而看旁邊他女朋友,然後他發現,這女孩的表情更冷,他就又轉了點,幹脆視線落在大會議桌中間的淺色玻璃上。
繼續說道:“當時因為肖揚是不同意的,那天……嗯,那天尹小姐回來的時候,我是指聖誕節那段……她回來那天其實我們……那個搶她的人也是……那邊安排的……”
他說的磕磕絆絆,簡直覺得自己随時有生命危險。
但還得硬着頭皮繼續:
“……當然這個事情也是我經手,我當時是沒有辦法,然後他們逼我……嗯,讓下重手。我下不去手,就找人象征性的搶了伊小姐的行李,——這個實在對不起。”
他看也不看,對着伊糖的方向點頭道歉。
“我當時在別人手下混飯吃,嗯……搶走了箱子,還有護照,還有你箱子裏面的東西現在都沒有了,然後有一個镯子,我今天剛剛給肖揚了。”
肖揚把那羅馬字母镯掏出來,放在桌上。
劉紹輝繼續說:“嗯……這事情就是這樣,就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其實有人想得到程浩然後求而不得,然後……影響了你們兩個,讓你們倆分手。”
他站起來,左右對着伊糖和肖揚的方向道歉。
又對伊糖說:“……我真的沒有想過傷害你,當時因為肖揚不同意和你分手,才會讓我們去,如果你出點大事,殘廢了或者什麽的,你一定會跟肖揚分手的,這樣肖揚就能跟我們大小姐在一塊兒了。我因為不願意下手而得罪了岑遇安,所以在公司待不下去投奔了李總。就是這個情況,求你們多見諒。——我那個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
他說完就走了。
辦公室裏三個人,一時間鴉雀無聲。
伊糖站起來,手伸過去,拿過中間的羅馬字母镯,裏面有她的名字,她拿着轉了兩下就找到,看着肖揚,她什麽都沒說。
肖揚說:“我一定給你個交代,李英正想收拾岑遇安,我以後,就是什麽都不幹,也和他們沒完。”
伊糖把那镯子推給他:“這個我不要了。”
肖揚說:“回頭我給你買個新的。”
伊糖想了想,又把镯子拿了回來說:“算了,又不是這镯子的錯,別人把它搶走了,算計它,它也沒有錯。”
她轉身,怨念地看着旁邊的程皓。
程皓在地獄門口轉圈圈,這事情這樣攤開全是他的錯,他簡直沒臉要和伊糖說話了。
伊糖走過去一步,看着他,眼神帶着埋怨。
程皓坐着不動,生怕伊糖下一秒暴怒甩了他。
出了這樣的事情,真是甩了他一點不出奇。
他要是伊糖,也至少會氣的不理他了。
卻沒想到,伊糖只是那麽怨怪地看了他一會,而後說:“镯子沒有錯,可是你有。你怎麽這麽倒黴,認識這樣的一對父女。”
語氣是埋怨的,但更多的卻是心疼的。
程皓伸手摟住伊糖,他坐着,她站着,他抱着她,從沒有這個姿勢,緊緊抱着她的腰。
剛剛那一會,他真的以為他要失去她了。
伊糖的手摸着他的頭發,好像把他細微的心有餘悸都一清二楚。
肖揚站起來說:“這事情回頭咱們再商量,我公司有事,也先趕回去了。”
他倉惶離開了葆皓。
開車回公司的路,幾次和別人差點追尾。
他覺得自己要瘋了,伊糖就那麽喜歡程皓,就那麽包容他,護着他。他從來都沒有覺得程皓是需要人遷就保護的。
但剛剛伊糖那樣抱着他,一副維護到護短的樣子,給了他巨大的震驚。
原來還可以,那樣的愛一個人。
他一腳剎車停在紅燈前,但還是遲了,撞上前面的車。
前面的車主下車來,走到中間相撞的位置查看,又走過來找他理論。
他坐在車裏一動不動。緊緊鎖着車門,任由越來越多的人在窗外咆哮。
心裏天翻地覆地想着:曾經,伊糖也是那樣對他的,她和他去莊瑾瑜的公司,她把房,把車都給他,又用自己的錢讓莊瑾瑜給他安排出國旅行。
她曾經……也是像今天護着程皓一樣護着他的。可是他……竟然現在才看到這份心意。
***
不知道怎麽回的公司。
李英先叫他去看了看撞車有沒有受傷,知道他沒事,李英讓他放假休息。
肖揚坐在李英巨大的辦公室裏,終于第一次體會了李英為什麽帶他在身邊,這個人的孤寂,高處不勝寒,周圍都是布滿心機,想要借着李英攀爬的人。
他對李英說:“李哥,你能不能幫我對付岑遇安?”
李英久久地凝望他,而後說:“你等三年吧,他們公司的那棟樓,怎麽說也是咱們市地标型建築,他在這行也算有點根基,關鍵他公司沒什麽不良投資,目前想從資金鏈上下手還需要時間。”
肖揚知道這是真話,李英一直在部署吃掉岑遇安這條小魚。
他說:“不用三年那麽久,李哥。要是我能弄來岑遇安行賄的證據,你敢動他行賄的那條關系嗎?”
李英停下寫字的動作,扔下筆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說:“你能弄來他行賄的證據?”
肖揚點頭:“你能幫我們報仇就可以。”
雖然猜測李英原本就是要這個,但此時只得裝傻。
李英走到窗前,遠處可見鼎盛集團的大廈,那片地的位置太好了,當年岑遇安走了狗屎運才拿到。
竟然比他們公司的位置還好。
他轉頭,看着肖揚說:“如果你可以弄到他行賄的證據,我有個更好的辦法。不止可以幫你報仇,也可以讓程皓主動和你女朋友分手。”
肖揚苦笑道:“您一向都神通廣大。”
李英說:“你過來。”
肖揚走過去。
李英指着外頭說:“今天沒有霧霾,你看看這座城市,這麽多高樓,這麽多雄心萬丈,一輩子光陰似箭,你到底要什麽?如果現在的目标只是一個女人,那可以是一時的目标,但不應該是一輩子的。你如果要她,根本不是問題。你知道程皓的父親在監獄……”
肖揚看向他……
李英說:“我只是想告訴你,曾經有人用過他爸爸威脅他妥協,雖然這手段沒什麽新意,但是如果你要,回頭用這個掐着他,他一定得和現在的女朋友分手。”
肖揚搖頭:“我聽說他父親就快出來了。”
李英冷漠地笑了笑:“岑遇安行賄的證據拿到,你的女朋友就會到你身邊。咱們倆一言為定。”
肖揚望着遠處看不清楚的鼎盛集團,那就是他們無法搬倒的一座大山。
靠他學多少年,也看不懂李英想弄倒岑遇安的手段。
靠程皓要多少年,才敢真的把行賄的資料拿出來,并且有人敢動那受賄的人。
他看向李英說:“李哥你放心,我現在就去找程皓。”
☆、114
葆皓辦公室裏, 大部分都是玻璃的設計, 程皓自己動手去落下了白色的百葉窗。
伊糖坐在桌前,自己趴着畫畫呢。
他們倆每天早上要對行程, 他幹什麽,她幹什麽。今天原本定下他和她中午吃了飯, 下午見兩個藏家, 然後就去西街。
程皓答應帶伊糖去西街玩。
肖揚在的時候她沒有發火, 可等肖揚走了, 她就一直沒說話, 只在那裏畫早上學的圖案,程皓拉了椅子在她旁邊坐下,伊糖正在描一朵牡丹,他覺出不對來, 那花畫在教堂的穹頂上,顏色也不是一貫中國畫的用色, 而是水粉的,粉色的紅, 粉色的藍。國畫牡丹用色有些也淡, 伊糖這顏色卻調得格外奇怪, 淺淺的軟色鑲着溫柔的感覺。
他靠近,輕輕樓上伊糖的腰,從後面抱着她。
兩人之間一向伊糖更主動點,她纏他,鬧他, 程皓隐忍克制地控制着倆人的發展速度。
伊糖微不可見地動了動,想甩開他:“畫畫呢。”
程皓手上用勁,更緊地摟着她,靠在伊糖耳邊說:“……咱們倆說說話。”
“不想說……”伊糖回答的很幹脆,她手上用力,抹下一大片淡黃的金色,富貴牡丹,因為這顏色,普通富貴的感覺多了奢華。
程皓看着那畫愣神,他和伊糖看似牢不可破的愛情,偶爾像她深不可測的才華。才氣這種東西,每個人都有,在不同的地方,就像畫畫的人那麽多,有些人不是畫得最出名,可自己就好那一口,伊糖對于他就是這樣,她未必最好,但她幹什麽他都覺最好。她畫的東西……他是真心都喜歡。
他靠在伊糖耳邊,哄着說:“當我錯了,你對我發脾氣……”他晃着伊糖,哄着她,像她平時對他。
伊糖掙紮着不理,只仔細描她的葉子,好像明天急着給人家交作品。
但心裏畢竟是生氣的,嘴就抿着,氣鼓鼓的。
程皓勾着頭看她,故意柔聲說:“剛剛肖揚在,你不是沒有這麽生氣嗎?”
伊糖“砰”一下扔下她的畫筆,掙紮着扭身瞪向他:“你還敢說這個。”
程皓連忙手上用力,一把把人抱到自己的椅子上,按着伊糖坐在自己腿上,手也圈上她的腰。
伊糖在他懷裏掙紮:“心情不好,不要抱。”
中文不是母語的人,生氣時候對句式的運用就沒有那麽自如,這句話說出來很“兒童感。”
程皓愛得不行,手扶着伊糖的下巴,想吻她。
伊糖左右躲着不讓他親。
程皓這會也不能用強,微微拉開點距離,等着伊糖發脾氣。
“……我知道你生氣,不止生氣,因為他在,你的脾氣還不能讓他知道,你擔心他看到咱們倆不好會心裏生出別的想法……我都知道,你不說,我替你說了。”
伊糖轉開臉,不看他,眼神落在浪費專注力的地方。
程皓手卡着她的腰,往自己懷裏拽了拽,拍着她:“你這樣子……讓我想起來你回來第一晚,你哥哥惹你不高興,你在包間裏打開箱子,把裏面的東西搬出來,給他無聲地發脾氣……”
他靠過去,輕輕吻伊糖的臉,她臉蛋光光的,這會生氣還有點鼓。
她也不說話,好像個不會說話的布娃娃,她的表演經驗令她時常可以展現出惟妙惟肖的情緒語言。
就像這會,她就在表現着“生悶氣”。
程皓說:“……你再不說,不說我就替你說完了,到時候你想發火就沒有詞了。”
伊糖氣得擡手打他。
程皓笑着不躲不閃,靠在椅背上,由着她打。
樣子蠻享受地說:“上次去找你的時候,我忽然明白了,這世上這麽多人,可你能夠發脾氣的人絕無僅有,我想你生氣的時候,會真的對我說什麽,而不是自己生悶氣。”
伊糖又沒了興趣,沒意思就是在這裏,他什麽都知道,吵架也沒有什麽好說的。她的生氣,他的郁悶,倆人都知道,宣洩情緒也沒什麽意思。
可因為別的女人記挂他,把自己打劫兩次,真的很生氣呀。
程皓手伸過來,捏着她的下巴,伊糖打下他的手,程皓輕笑着說:“你去外頭住一段時間好不好?”
伊糖猛然轉向程皓。
他還是那樣笑着,手輕輕搭在她腰上:“你對我多重要,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可是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不能讓你再留在國內。”
伊糖不說話。
程皓靠近,下巴挨在她肩膀上,哄着說:“你想做的事情那麽多,哪裏需要在這些事情上浪費時間,我去找你之前,你過去原本不是也有事情嗎,你有那麽多讓你開心的事情可以做,何必和這些爛人爛事情沾上關系。糖糖……”
伊糖知道他說的對,那麽多有意思的事情在等着自己,可是她也不想和他分開,而且她走了,讓程皓自己留在這裏。
他能怎麽樣呢?
可這話連問也無法開口。
如果問:“你準備怎麽做?”那會讓程皓為難的,對付岑遇安那樣的人談何容易,人家只是安排一個人,一點點錢,就令他們這兩年近乎狼狽不堪。
更甚至,正是因為之前程皓在他那裏贏了一場,才引起對方的瘋狂報複。
彼此勢力懸殊太大,給程皓幾年時間,等他們公司做起來還差不多。
她坐在程皓腿上,對着窗子位置發呆。
那大白格子的長窗,把窗外的景觀格成一塊塊的。
她想到一件事,忽然給笑了。
“我知道岑遇安為什麽咬着你不放了。”
程皓的手在她腰上安撫地摸了摸。
她看向程皓:“你也想到了對不對?”
程皓與她對視,倆人都是一樣的聰慧,對個眼神就知道怎麽回事了。伊糖長長嘆了口氣,心裏的郁悶不甘,全成了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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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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