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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舒服了些。
“……因為你手上有他行賄的資料,這事情他到底有沒有找你要過?”
程皓慢聲說:“他不敢肯定具體是什麽。而且以他的個性,能不能肯定都一樣,那證據他知道我也不能拿出來,受賄的人沒那麽容易倒。所以……”
“所以他就使勁找你的麻煩……”伊糖接過話,伸手摟上程皓的脖子,靠在他肩膀上說:“他想你去求他,等着有一天你真的認輸,去求他和解。”
程皓的手在她腰間游離,安撫地一下下拍着她。
伊糖說:“本來今年夏天,我要參加一個那邊區政府的夏季音樂節,我以前在教堂唱詩班唱過歌,這次他們要表演《修女也瘋狂》音樂劇裏的歌曲,我可以幫忙畫布景,可以跟着唱合唱。”
程皓的手慢慢伸過去,拿起桌上她剛剛畫得教堂……
屋裏一時連空氣都沉默。
程皓發現了倆人之間有了新的距離,程皓讓她走,是處于對她的維護和保護。而她要走,是因為各自的人生是各自的,她絕對,不會因為一個男人,把自己的人生和他捆綁在一起,如果那是泥潭,縱然喜歡,她也會适可而止。
她是外國女孩的邏輯。
我會永遠愛你,但是我更愛自己的生活。
我們中國女孩的邏輯是:既然我愛你,我就應該和你刀山火海。
程皓曾經的想法是:
他喜歡她,哪怕不在一起,只要她好。
後來變成了,他愛她,只要能在一起,怎麽樣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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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呢……他不敢問自己。
他靠過去,頭壓在伊糖的肩膀上……這一刻程皓發現,他讓伊糖走,心裏其實是不舍得的,不像曾經的真心誠意,這一次,他竟然奢望伊糖說,她願意陪着他。
愛情,讓他變得開始自私,只想和她在一起。
伊糖已經轉身繼續對着桌上的紙開始畫。
程皓也不知還可以說什麽,他不可能去求岑遇安和解,但報複什麽的,那顯然不是一朝一夕。所以伊糖連問都沒有問。
她知道他給不起承諾了。
他的心和情緒揉成一團,曾經公司朝不保夕的時候,他覺得愛不起伊糖,沒想到如今過了一年,他願意放棄退讓,還是同樣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人生。
一開始理智尚在下的決定确實沒錯。
他的确,愛不起她。
外面響起上樓的聲音,伊糖身子一挪,從他腿上滑到旁邊的椅子上坐。
他整了整衣服,把椅子挪正,門上響起敲門聲。
“程總,肖先生來了。”
門推開,肖揚從外頭進來。
他中午才走,這麽快又回來,程皓問:“又有什麽事了嗎?”
肖揚點頭:“對咱們來說,可能是好事。”
***
伊威,王矯都收到通知,五個人,再次聚集在公司。
伊糖被襲擊兩次,原來都是一個幕後黑手。伊威之前聽袁曦笉說過一部分,卻沒想他妹第二次被搶還有這種內.幕。
伊糖靠在他肩膀,讓他看手裏的羅馬字母镯。
伊威生氣地說:“你還留着幹什麽,還不扔了去。”
“這镯子一直在劉紹輝那裏。”伊糖套上:“東西也有生命的,這是我的東西,我不要她,她太可憐了。”
她把手臂伸到伊威面前逗他,讓他看那在她手腕上晃的字母镯。
伊威拉下她的手,卻沒像往常那樣扔開,而是抓着包在自己手裏,手摸着那字母镯,又手伸過去,主動搭上伊糖的肩膀。
程皓和肖揚,王矯坐在白色工作臺兩邊,程皓的位置背對窗,正對遠處沙發區的沙發,把伊糖和伊威的動作看在眼裏。
他心裏湧上極其不舒服的感覺,以前伊糖每次抱伊威,都得不了好臉,他那時覺得伊威太不近人情。現在伊威這麽主動,他反而覺得更加不順眼。
他挪開視線,就聽肖揚繼續說:“該說的我都說了,岑遇安財雄勢大,靠咱們自己,這仇什麽時候才能報。李英正想收拾岑遇安,要我說咱們不如借勢而為。”
“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要是李英收拾不住岑遇安,倒把岑遇安逼急了,到時候來報複咱們怎麽辦?”伊威說,他說完又轉向伊糖解釋:“那人神經病,之前袁曦笉車裏的死貓肯定也是他弄的。這種人四處樹敵根本什麽都不怕。”
伊糖說:“他覺得自己有錢。袁總也好,咱們也好,對他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人物,這種人我見的多了,覺得有錢就了不起,什麽都能買到,以前都是不理他趕緊躲開算了。”
伊威胡亂拍了拍,安慰說:“有錢他也沒素質,現在哥搞的那行,這樣的人太多了。”
肖揚轉身說:“你別只說廢話,你們倒是覺得這事情怎麽辦好?”
伊威說:“能怎麽辦,就我剛說的那話,如果沒有弄死他,他有可能也會來報複咱們,李英有多少把握?”
“這我怎麽知道。”肖揚說:“不過只看公司和人脈勢力那些,岑遇安差遠了。在李英比,就像趙總和他比一樣。”
“說到趙總。”王矯插話進來:“你們都別忘了,趙總那麽八面玲珑,一心鑽營的人,都被岑遇安吓走了。他比咱們可更有人脈和勢力,能吓成那樣,還有他那幾個朋友。”
肖揚點頭:“天天都有倒閉的公司,失敗的老板,但這也可以間接說明,岑遇安這人沒底線,大家都躲着他。”
“岑遇安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肖揚煩躁地端起杯子,喝了幾口水說:“李英說讓我別管,三年後岑遇安的資金鏈肯定得出問題。但我覺得不是這個問題。誰能等三年。”
程皓下意識看了眼對面的伊糖,她歪在伊威懷裏,低頭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完全沒有加入這種談話的興趣。她已經想走了。
伊威說:“不給也是得罪人,給了還是得罪人,但更重要的是:咱們就算想息事寧人,岑遇安一定也不會願意。所以咱們根本就沒選擇,咱們不出手,等着再被瘋狗多咬一口嗎?”
伊糖擡頭看他:“你不怕影響到袁總?”
伊威看着她說:“所以才說咱們沒有選擇,咱們什麽都不幹,他也不會收手的。你乖乖去國外住着就行,在這裏只會讓我和程皓分心。”
伊糖低下頭。
屋裏頓時靜默,伊糖和程皓的關系之前并未在肖揚面前挑明。
伊威自己也意識過來,怎麽說他們也該同仇敵忾,他打圓場說:“還有個事,既然肖揚和李英說了程皓手上有岑遇安行賄的證據,咱們要是不給,會不會也得罪李英?”
肖揚說:“……那應該不會,李哥不是那麽小氣的人,沒有那證據,岑遇安最後也沒好下場。比起李英,我更擔心岑遇安,他現在是被新工程吸引了注意力,之前他坑程皓買房的事情你們別忘了。”
“還真是……”伊威感慨道:“還真是,他從來就沒停過對咱下手。那我贊成用李英借力打力,反正咱們也是沒辦法,如果李英弄不住岑遇安到時候再說。”
王矯說:“我也贊成。”他看向程皓:“岑遇安對你的仇,對肖揚的仇,他絕對不會放手的,咱們拍行買地的事情才過去沒多久,我馬上要出國了,你們都要發展事業,誰有閑工夫整天提防他。”
肖揚也看向程皓,懇切地說:“如果你不願意也沒關系,李哥那邊沒問題。咱們也就躲上三年,這三年小心點就是了。”
伊威說:“讓糖糖去國外,只要她沒事,這事咱們慢慢商量,咱四個怎麽都好。”
要等三年,或者自己慢慢部署……程皓站起來說:“讓我想想。”
程皓離開公司,天已經完全黑了。
他心裏很亂,這個行賄的資料他當然是不想給的,但是他又不得不給……他讓伊糖失望過太多次,這個女孩一心一意愛他,卻為了他一再受傷,如果靠他報仇,不知何年何月,他曾經答應過伊糖要為她報仇,要為她查出真相。
但是無奈敵人和他的距離太遙遠,縱然要報仇,也得實力相當,如果實力不對等,那麽只能是碾壓。
大家說的都對,他們進退兩難,不給,等着岑遇安繼續的報複。對他的,對肖揚的。
給,也有可能得罪岑遇安,引來更瘋狂的報複,或者得罪李英。
真是左右都是懸崖,怎麽做都不能兩全。
只有讓伊糖先走,才是最安全的。
可他倆才好,感情正濃呢,他從沒有如這一刻般,不舍得。
而且要落下肖揚一個大人情。
不知不覺開車轉回了家,他以前的房子賣了,現在依舊沒有固定的居所,現在的房子是臨時租的,也沒有心情收拾。
小高層,他住八樓,心事重重上了樓。
一開家門,卻發現客廳燈亮着。
他以為他媽媽來了,轉身合上門,走了兩步,看到伊糖從廚房出來。
手裏端着一碟水果。
“你怎麽……”他看着伊糖都愣了。
伊糖說:“我拿了你放在公司的鑰匙。”她咬了一塊蘋果,看着他:“你去哪兒了?”
“沒去哪兒。”程皓放下鑰匙,脫了外套挂在門口,又去洗手。
伊糖捧着碟子跟着他。
程皓說:“你有話和我說?”
“你沒話和我說嗎?”
程皓拿毛巾擦着手,又挂回去,站在那裏對着洗手間鏡子的方向說:“給不給都一樣,關鍵裏面牽扯受賄的人,如果李英可以壓得住對方和岑遇安,給了也就給了,這圈子裏,這種消息很多,我原本想着過段日子,自己弄些更有把握的消息,再對岑遇安下手。”
伊糖站在走廊,抱着碟子啃一塊塊的蘋果。
看着他問:“你沒有不舍得我嗎?你們四個要和別人開戰,肯定是一定要我走的。你不會不舍得我嗎?”
程皓正要走出來,聽了這話,不得不看向她。
伊糖手裏捏着蘋果,一臉單純地咬着說:“還是因為你太不舍得我,所以連對我也覺得有點生氣?”
程皓看着她,她那挑釁但是隐隐帶笑的眼神,一下看了清楚。
他猛然覺得也許自己錯了,在她心裏,自己并不是她人生路上可以随便扔掉的人。
他過去,一把抱起來伊糖。
伊糖捧着碟子笑,挪開了,她低頭來吻他。
程皓擡手拿過她手裏的碟子,走了幾步,抱着伊糖到了卧室。
他順手把碟子放在正對床的書桌上,轉眼把伊糖扔在了床上,自己壓了上去。
伊糖笑看着他,整個人在他身下笑得亂扭。
程皓的手壓住她的手腕,輕吻着說:“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他的唇,輕輕的在伊糖的唇上描,他最近都刻意回避帶她來家裏,他和她在一起,做什麽都願意。她想對他做什麽,他其實也都願意,可是他又很怕伊糖故意說要和他做.愛,他已經這個年紀,怎麽經得住她那麽主動。
可是他知道她不是真的要,她只是沒有安全感,她想聽他說,他其實以前沒有別人,只有她一個。
可他作為一個男人,這樣的話太難說出口,就像他知道她和肖揚其實也沒什麽,有些事情他也不在乎,她縱然以前和肖揚同居了,他也還是一樣愛她。這些東西該是不言而喻的,可她真的纏人,一定要他說。
伊糖摟着他的脖子,讓他除了專心吻她什麽都幹不成,甚至不能和她多說幾個字。
他的手輕輕摸開她額頭的碎發,伊糖的手不老實地拽出他的襯衫,手又伸進他衣服裏,再次試探性地去摸他的皮帶扣。
程皓手伸下去抓住她不老實的手,她趁機翻身壓在他身上。
重重在他嘴上親了下,她開始吻他的下巴,脖子,喉結,她又軟又香,每一下都在鞭打他的意志力。
他的手放在她腰上,真是繼續也不舍得,推開更不舍得。
“糖……糖糖……”他叫她的名字,聲音出口卻發現性感得不像樣。
伊糖低低地笑,靠在他耳邊,輕輕咬着他耳朵繼續笑。
他實在受不了,一把推開了她,腿比她更快地壓着她的腿,手也壓着了她的手,把她壓在床上不能動。
伊糖也不惱,還是那樣笑看着他。
程皓在她臉蛋上忍不住咬了下:“我真的怕你了。不能做.愛。”他生平第一次說出口這個詞,覺得縱然是男人,他也很臉燒。
伊糖軟軟地說:“……你都要送我走了,不和我做嗎?”
程皓覺得心跳都亂得不像樣了,他也好久忘了呼吸,手上半點不敢松,他看着伊糖不知道該怎麽說。
他一向是個很有計劃的人,知道三年以後五年以後自己要做什麽,可是在他的這個計劃表裏面,始終無法選出一個他認為自己配得上娶伊糖的時間。
他以前沒有想過結婚。
和伊糖之後,想到的婚姻自然帶了種難以言喻的神聖感。
他輕輕松了手,手指摸着伊糖的臉,柔聲說:“糖糖,人的生活裏之所以不能缺少儀式感,是因為那一天,那一月許下諾言,倆人的人生都要步入一個新的階段。像我這樣的人……從小家裏事情都多,舉案齊眉,和心愛的人白頭到老,簡直是不敢有的奢望……”
伊糖靜靜看着他,眼裏的頑皮搗亂都沒了。
程皓的手,摸摸她的眉毛,又摸她的睫毛,那手指輕輕刮過她的睫毛,一下就癢到心底。
伊糖一動不會動,只是看着程皓深情地輕摸她。
動動她這裏,動動她那裏。
好像她臉上每個地方,他都很有興趣也很愛。
“糖糖……從和你在一起之後,我心裏時常覺得那幸福的感覺,都是不該得的,我怎麽可能有這樣的福氣,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委屈你……我們說過要一輩子在一起,可現在顯然我還沒有辦法時刻都陪着你。”
他輕吻伊糖的眼睛,鼻子,唇,一路往下,她的脖子,她的手拉過來,他一下一下吻她的指尖。
“糖糖……我和你在一起,你對我做什麽我都開心,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和我做.愛,你想看到咱們倆有更加牢不可破的關系,可那件事并不能給你心裏更多的安全感。我是你的……等我準備好娶你……”
後面的話沒出口,伊糖抱住了他,把他的話都堵在了嘴裏。
她什麽也沒說,可像嗑藥了般的熱情令程皓更加無力招架,她壓着他還摟着他的脖子,吻着程皓的樣子,好像她對他着迷瘋了。
程皓被勾得忘情,她在他身上揉亂了衣服,她腰上的衣服揉上去,露出了腰上的肌膚,程皓的手指在她腿上,裙子上流連,往上,碰上了肌膚,那柔軟的,軟滑的,生平第一次他觸碰到的,除了伊糖臉部之外的她的肌膚,也是他第一次碰到女孩的肌膚……他只覺渾身血液脫離自己奔騰向某處,那處本來都飽和中……
他難耐地手順着伊糖的腰摸過去,那柔滑的觸感,那根本無法令手指停止的誘惑。
他口幹舌燥,伊糖還在他唇上吸吮輾轉,好像她聽進去了他的話,真的不準備再試探,只準備一心一意和他親吻。
而他卻意志力在崩塌,喉結上下滾動,出口的音陌生而欲拒還迎。
她顯然喜歡他剛剛說的話,在他身上亂扭的樣子,又嬌氣,又沉迷,好像要用全部身體語言告訴他,她有多歡喜。
可這種歡喜程皓實在無福消受。
他某處硬得要炸了般。
他一個翻身,把伊糖壓在床上,男人強悍的力量令身下人無處可躲,男.歡.女.愛的快樂那麽醉人,伊糖神色迷離看着他,喘着氣說:“我不……想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程皓看着她,心跳劇烈地可以從胸口跳出來。
他的手抓着她的手腕,他感覺到中間還膈着東西,一看是那羅馬字母的手镯,他毫不猶豫摘了。
伊糖笑着說:“你不給肖揚打電話說你同意了嗎?他那邊一定等着和人家報告呢。”
程皓低頭吻着她,含糊不清地說:“等會打。”
伊糖扭動着,感受着程皓身體的變化,抵着她的感覺和往次不同,分外堅硬。
他摟着她,抱着她飽含激情的感覺和以前也是不同。那堅實的臂環,緊箍着她,令她只能被壓在他身下。這種無可撼動的力量令她迷醉,又愛,她的手伸進程皓的襯衫衣領裏,輕摸他大動脈周圍的肌膚。
附在他耳邊說:“……程皓,我愛你……”
☆、115
一句“我愛你”, 令程皓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
電光石火間他明白了:之前她不說愛他, 不說留下,是說了沒用, 擔心那成為他的負擔。
如今看到希望,她才敢吐露真情。
他手扶着伊糖的臉, 看着她, 她躺在他的床上, 古董白色的床單, 她黑的短發淩亂, 回望着他的目光輕柔……他的心都能被揉碎了,那眼神中的喜歡帶着身不由己,還有無怨無悔,能被這種眼神凝望, 他覺得自己少活幾年都願意。
程皓的手輕輕摸過伊糖的眉毛,她眼睛旁邊出奇細滑的肌膚:“……糖糖, 你記得第一次,咱們倆沒能夠發展那次……你說因為你在我身邊, 我有很多事情就不能放開手腳, 你說……”
他的視線不看伊糖, 略低沉的目光留在她的唇上:“你說……以咱們倆現在的關系而言,能不能到達……不管我做什麽,你心裏都不會對我有其他的印象。”
伊糖靜了幾秒,輕笑出了聲:“……原來你還是這麽在意在我心裏的形象?”
“簡直和一座山一樣。”程皓頭低下,埋在伊糖肩頭低笑:“第一次見面, 我就想,天吶,這人怎麽能這麽漂亮?”
伊糖調笑說:“所以你拉着我的手,不舍得松手?”
程皓擡頭來看她,那天下雪,她穿着那白色帶絲線的短外套,短裙,簡直成了他一輩子見過最好看的女孩打扮。
“太愛你了,不能再這樣下去,等等,讓我先把電話打了……”他翻身坐起來。
伊糖也翻身下床,站在床邊把短裙拉下,襯衫拉出來。她白天要上班,今天穿着套裝,真絲襯衫,西裙和外套,不過外套早脫了。
程皓拿着手機撥號。
她用手平掃着西裙說:“那我去洗澡。”
“——你今晚要留在這裏?”
“怎麽?你不想我留在這?”
程皓無言以對看着她。
伊糖裝沒看見,對着鏡子整理頭發,而後說:“我就喜歡你這個表情,拿件衣服給我當睡衣別忘了。”
她脫了裙子往洗手間去,那長腿,細腰,只穿着上面的襯衫。西裙大模大樣脫掉扔在程皓的床上,程皓坐在床邊拿着電話沒辦法撥號。
他站起來,在屋裏左右走了一會,來到客廳,他的東西多,這次搬家很多東西還在箱子裏,想着回頭搬家方便,這裏兩室一廳,有一間房堆滿了箱子,另一間他住。
客廳倒是整潔,他想,要不自己晚上睡沙發。他不能和她睡一塊,她太能纏他了。對着她,他半點辦法都沒。
萬一晚上沒有纏過她……不行,這地方太簡陋了,他不能讓伊糖将來想起來,和他洞房花燭是在出租房裏。
他走到窗口,點了支煙,然後給肖揚發了短信。
【我想好了,明天來公司見個面。】
又發了短信給伊威和王矯。
有新鮮空氣進來,他腦子也清明了,覺得伊糖還是不能留下。睡沙發他都覺得不安全。
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聲,他走到門口,水聲越發明顯,他敲了敲門:“糖糖,等會我還是送你回家吧。”
裏面沒聲。
他又商量說:“晚上沒有吃晚飯,我順便帶你出去吃個飯,好不好?”
裏面沒有回答,他又站了一會兒,怕煙散在屋裏,無奈又去了窗口,站在那裏,外面天都黑了,除了對面的住戶連個風景都沒,他忽然有點懷念他以前的房子,伊糖和他站在窗口,她手伸到外頭去抓雪,還有他站在那裏,失神想念她的日子。
他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準備再打個電話。
浴室的門響了,他轉身,噠噠的涼鞋聲,伊糖走過來,身上裹着白色的浴巾……
頭發還在滴水,她一臉不高興。
程皓耳邊的手機剛通,他正要挂。
伊糖惱火地說:“我來月經了,送我回家去。”
程皓怔愣片刻,笑着擡手放在嘴邊,示意她等會說。
伊糖轉身去卧室穿衣服,她彎腰找不到浴巾擦頭發。
外面有腳步聲,程皓進來,從衣櫃裏拿出條浴巾給她。
她對鏡子擦着頭發,聽程皓和對面人說:“……我那房子的買家,搬進去了沒有?”
她合上卧室門,換了衣服,再開門的時候,程皓的電話已經打完了。
她走出去說:“你想把以前的房子買回來?”
程皓走向她:“你想不想要?”
“買回來你又不會搬去住。”伊糖說:“你心裏是不是惦記着以前咱們倆住過的日子?”
程皓拿着毛巾給她擦頭發。他沒有幹過這種事情,有點笨手笨腳,加上伊糖個子還高。
她拉着程皓往沙發去,坐着讓他擦。
一邊說:“你現在在犯和肖揚一樣的錯,過去的東西就過去了,就算你現在還住在那兒,回頭也要重新買房子搬家對不對。那地方也是會被出租給別人。”
程皓用毛巾揉着她的頭發:“你說的有道理,可是那窗外的風景,你在那裏住過的日子——當時是實在沒有辦法,我算好買拍行和給人家還賬,中間就差那幾十萬。後來趙總把拍行賣給咱們沒有按市場價你也知道,所以手上現在有錢,能買回來還是買回來,你說是不是?”
“那人家搬進去了嗎?”
“還沒。”程皓說:“那家人買這房說是準備給他兒子結婚用,他兒子也是我們那個小區的,想着結婚後住一塊。可是女方不同意,要買學區房。咱們那地方沒有學區。”
伊糖說:“那你要買回來?”
程皓說:“你要覺得沒有必要,咱們就不買了。”
伊糖:“……”
***
伊糖的日子一路都是快跑型的,在這個資訊生活都方便的年代,她根本沒有時間懷念或者留戀。遇上求而不得的東西立刻就會放手。
對感情尤其如此。
唯一的例外是對伊威和程皓,伊威那是她人生所有支撐她成長的力量,而程皓,倆人間與生俱來的默契,給了她堅實的底氣。
讓她堅信這個人,就是她生命裏與衆不同的存在。哪怕沒能相愛,他們的關系也不會變化。他對她,總是與別不同的存在。
如今程皓要把過去的房子買回來,她真的覺得有沒有都無所謂,都是身外物,可秉承只要程皓開心就好的大原則,她還是支持了。何況她也買下了自己的舊房子。這樣一想,她還有點內疚自己對程皓的念舊沒第一時間理解。
下樓的時候,她對程皓說:“是不是交給王矯去談了?”
“我就問問他,你同意我才好讓他去問。”
“那就讓他去吧,讓他去談,你不用加錢,人家肯定都能賣給你。他那談價的口才,沒有能讓女朋友對他死心塌地,我時常都覺得不能理解。”
程皓一下給笑了,伊糖從來,從來不會說別人的家長裏短,更很少會評價別人的事情。這樣郁悶的語氣說出來,讓人覺得很好笑。
程皓上了車還在笑。伊糖坐在副駕駛,捧着杯熱水。
然後她喝了口,忽然說:“對了,忘記讓你拿兩件衣服了,今晚你要留在我家不許走,知道嗎?”
程皓:“……”
他這下不笑了。
到了家,意外的肖揚伊威都在,程皓瞬間明白,這是肖揚特意在等伊糖。
裝着不知道,程皓加入聊天陣營。
肖揚說:“剛剛才看到你發的短信,還正準備給你回呢。”
伊糖進去換衣服,男人們坐在一起聊天兒,程皓掏出煙來,他現在正在戒煙,最近是一天兩根的量。他白天不敢抽,只敢放到晚上,晚上想事情,不抽實在睡不着。
伊威正在家如坐針氈,連忙說:“大家好久沒一起聚了,今天正巧一起吃飯。”
他打電話張羅叫樓下餐館送菜上來。
肖揚給王矯打電話。
伊糖換了衣服出來,穿着兩件套的居家服,口袋位置有一個狗熊,身上也是各種小狗熊,翻跟頭的,打架的,蕩秋千的,大家都看她,這明顯不是她的風格。好像收衣服的時候不小心收了鄰居家妹妹的。
伊糖好像看破他們的心思般,平淡地說:“我知道……但這是我哥買的。”
伊威說:“你們不覺得挺好看嗎?你看那熊多可愛,肥嘟嘟的。”
伊糖坐在他旁邊撥花生米吃,然後說:“下次還是讓袁總給我挑衣服吧,她送給我的旗袍挺好看的。”
程皓微微露出笑意。
伊威說:“你開什麽玩笑,那衣服人家做了兩年才做好那麽一條,你以為得來的那麽容易。”
伊糖蠻驚訝地看着他,然後說:“對了,那今天剛剛知道的這些事情,你要不要和袁總通知一下?”
伊威說:“那你別擔心,我和她約了明天見面,明天我再告訴她。”
“所以說……她現在也是自己人了是嗎?咱們這事情明明是要保密的。”
伊威看着他妹妹:“……”
程皓笑着直搖頭。
他現在知道伊糖為什麽無緣無故穿這套睡衣了,原來是為了探聽伊威和袁曦笉的進度。
不多時樓下的餐館送上來炒菜,王矯也踩着時間到。
他進門就說:“你們這是不是已經有了決定,決定讓有錢人幫咱打老虎。這個是最經濟的做法,我回去以後認真想過——要我說,咱們把公司暫時關掉,大家出去躲上兩三年,程皓在外面掙大錢,我到外面去上學,肖揚有李英保護,伊威在外地,我覺得這個是最,最,最經濟的做法,你們覺得怎麽樣?”
“這個可以考慮。”伊威說:“糖糖去國外,反正咱們人都不在,就沒事了不是。”
肖揚神态有些猶豫,看着伊糖的睡衣角,但還是說:“……我可以随時給你們報告進度。”
程皓搖頭:“不行。這件事不能全靠別人,現在李英願意主動提出,也許三年之後想法又會變,特別是生意人,他們的合作關系随時都在變,我們應該抓住這次機會,不靠他一個人,而是……”
他在屋裏看了一圈,而後說:“——咱們也加入!”
大家都看着他,十分不明白,他們要怎麽加入?
***
他們幾個好久沒有像這樣坐在一起聊天,說了幾句,都有了興致,伊威說:“要不晚上你們都擋車回家,咱們喝點。”
伊糖去廚房看,找出兩瓶五糧液來。
她拿出來說:“我記得家裏還有紅酒,你們習慣喝哪個?要喝啤酒得讓樓下商店送。”
伊威說:“就喝白的。”
他去開五糧液,對程皓說:“這是之前下面人給我送的,你看看,現在也有人給咱送東西了。”
大家都笑。
伊糖坐下端着米飯碗吃飯,她不喝酒,面前一個白色小碟還是空的。
程皓伸手去端桌上的蘑菇雞肉,肖揚也正好伸手,倆人都不是拿筷子,而是默契地去端盤子,這是都準備給伊糖撥菜。
伊糖喜歡把菜撥到自己的碟子裏,自己吃自己的。
這倆人顯然都知道。
這下就尴尬了,誰收手都不好看。
伊糖連忙放下碗端起碟子說:“要給我是吧。”她自己拿着勺子把蘑菇雞肉撥進碟子裏。
又對肖揚說:“小羊你面前的青椒炒肉絲給我。”
肖揚順勢放了蘑菇雞肉,端起青椒肉絲給她。伊糖撥了些。
樓下的餐館就是做些家常菜,做的就是樓裏住戶的生意,因為遷就伊糖,他們也不點特別辛辣刺激的。
伊威也端着菜讓伊糖撥,王矯也加入,轉眼伊糖弄了一小碟,剛剛的事情也翻頁了。
程皓和大家碰了杯,喝了一口白酒,他不着痕跡看了伊糖一眼。伊糖沒有和他坐,他和肖揚坐兩對面,伊威和肖揚坐一側,他和王矯坐另一側,伊糖自己坐在餐桌旁一人的位置。
她端着碗吃飯,吃的很香。
又有急智,又會時刻照顧別人的感受。他很少想到三生有幸之類的詞語,那些在他這行來說都是客套詞。
但伊糖時常都能給他這種感覺。
他相信肖揚也是。
伊威開始說工程上的事情,伊威搞工程轉眼一年多了,到底不一樣,說到行業內的事情時,整個人自信滿滿,加上他那混不吝的勁頭,倒是別有一番氣勢。
大家不知不覺就越聊越晚。
但誰都沒有說走的意思。
伊糖有點困了,她一向睡的早。
她本來今天晚上要和程皓一起睡的,她想他抱着她,可顯然是不行了,她哥哥也在家。
她就先去刷牙睡覺了,留下她哥哥四個人繼續聊天。
程皓也沒有找借口去和她說晚安之類的,他心裏顧及肖揚的感受。
有些事情沒有明說,說出來就傷人。
可是他以為有默契就成的想法,在肖揚那裏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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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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