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小白兔
張廷溪:“你們給我滾!”
方以默樂得見張廷溪氣急敗壞的樣子, 他收斂了嘴角的笑意, 咳嗽了一聲,裝模作樣地跟着王韞接道,“同居長幹裏, ”方以默故意又搗了張廷溪一下,“兩小嫌無猜。”不等張廷溪反應又爆發出一連串大笑。
張廷溪怒目而視。
王韞想不到傲嬌自負如張廷溪,也會偷偷暗戀人家姑娘,甚至在上好的紙上偷偷寫情詩。
圍觀了一會兒終于搞清楚大致發生了什麽事的羅安泰,上前拉住方以默的胳膊道,“子慎。”
方以默不管羅安泰,啧啧道, “澄心堂紙即便有錢如我,也舍不得濫用, 你竟然拿來寫這些?”
即便有錢如我……
王韞聽到方以默的話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方以默說得自然, 旁人聽得也不奇怪, 但在王韞看來簡直就是可恥的炫富。無意炫富, 最為可恥!
方以默道, “若你祖父知曉,怕是要被打折腿吧,”他想了想,搖了搖頭, 補充道,“不對,怕是你那小姑姑知道, 也有你受的。”
方以默所言的正是王韞當初所見的暴力小蘿莉。
想到當初的暴力蘿莉,王韞也有些懷念蘿莉揮舞着拳頭打人的英姿。上次見小蘿莉和岑零露關系很要好的樣子,要是小蘿莉知曉了張廷溪暗搓搓地對岑姑娘有想法并想要付諸行動,打斷張廷溪腿大概不會,但多加阻攔倒是有可能的。
張廷溪俊美的臉聽到小姑姑三字便扭曲了。
羅安泰慣會看人臉色,體貼他人。見張廷溪臉色不好,方以默不聽他勸,他也不惱,言辭愈加和婉,勸道“不提玉燭,現下先生便要來了,有什麽事不妨等放學再說。”他對着盧恺之示意道,“安康,把子慎拉回去吧。”
盧恺之瞧兩人越鬧越大,皺着眉毫不猶豫地對羅安泰颌首,伸手把方以默從張廷溪身側拽了回來,方以默乍聞羅安泰提到“先生”,竟然也不再鬧了,任由盧恺之把他拽了過去。
羅安泰的目光從方以默身上收回,又對張廷溪無奈的笑道,“子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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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廷溪黑着一張臉,只是面對着溫柔好脾氣的羅安泰實在不好發作,只能悶聲悶氣地回到座位上,“無妨,我回去便是,先生既然快來了,你要快些回去罷。”
羅安泰一次收拾了兩個,王韞對着羅安泰豎起一個大拇指。
羅安泰眨了眨眼,疑惑地回望着她,顯然是不懂王韞豎起大拇指到底是何意。
王韞笑着解釋道,“此舉是誇贊之意。”
回門那日荀桢不吝啬對羅安泰的欣賞之辭,稱他日後必将一鳴驚人,王韞尚有些不信。現在瞧瞧他軟軟的樣子解決了兩人的矛盾,她也不得不信了荀桢所言,對羅安泰多看了一眼。
方以默抄書抄得手酸現下最怕荀桢,羅安泰不僅提了荀桢,甚至找了和方以默關系要好的盧恺之作援軍。
而張廷溪對荀桢的敬意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又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傲嬌,羅安泰對他笑得溫和,張廷溪自然是伸手不打笑臉人。
羅安泰一下子便找準兩人的軟肋,不愧是被荀桢另眼相看的小白兔。
也幸好羅安泰是個誤入人間的小天使,專注和事佬一百年。要是羅安泰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性子,那青房的日常就夠荀桢頭疼了。
羅安泰聽到王韞如此直白地誇他,很不好意思地小心翼翼模仿着王韞的動作,也對着王韞豎起了個大拇指。做完他輕輕地抿了抿唇角,含蓄地笑了。
王韞差點捂着心口倒地不起。
待荀桢踏入青房時,見到的便是一副平靜祥和的畫面。
日光穿過敞開的屋門,在地上打出斜斜的光影。
方以默等人都已經回到了位子上坐下,神情專注地對着桌上攤開的書本,乖乖地念書。
羅安泰的勸阻成功防止荀桢看到他兩位學生大打出手你死我活的慘劇發生。
荀桢踏入青房,方以默第一個站起來拱手給荀桢行禮,抄了這麽多天書,方以默如今性子果然如荀桢當初所言穩了不少,雖然維持不了多久但到底不敢再肆意妄為。
他私下裏就曾和王韞吐槽過,怕荀桢一言不合又叫他抄書。因為抄書的事他已經被他父母念了不知多少遍,只罵他不識好歹。
荀桢拿着書,環顧了一圈室內。
平靜地有些詭異。
發現今日真的未發生張廷溪和方以默的日常吵架時,荀桢才收回目光,把書放到他面前的桌上,笑道,“今日怎麽未見有榮和嘉儀。”
王韞因為剛剛的風波,注意力一直停留在方以默和張廷溪身上,也一直未發現異常,等荀桢點明才發現,缺少了林飛花他們兩人。
荀桢的學生都是準時的好孩子,放在平時方以默和張廷溪那麽大動靜,齊靖善早站出來為他的發小善後了。今天兩人一同缺席倒是頭一遭,确實有些奇怪。
她朝張廷溪看去,張廷溪顯然也是一臉莫名其妙。
荀桢見他們都不知情,也不再詢問,低垂着眼,看向桌上的書,像是不在意,“相必兩人是有什麽事耽擱了吧,既然如此,我們先開始吧。”
荀桢不在意開始講課,王韞卻無心聽荀桢到底在講些什麽,她左手支着下巴,右手随手在書上标着标點來幫助她斷句,腦子裏卻在想着張廷溪和岑零露的事,不管是不是換了個時空,同學的八卦果然是最吸引人的。
張廷溪他會暗搓搓在紙上寫着含有岑零露名字的《野有蔓草》,很像現代姑娘們會偷偷在紙上寫喜歡的男生的姓名。
這些微小的相同之處使王韞心中湧出淡淡的暖意。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适我願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揚,邂逅相遇,與子偕臧。”
王韞像被張廷溪附身了一樣,筆尖輕動,流瀉出一行行已經有些模樣的字。整個人笑到顴骨都要飛出去了。
直到她面前出現了一本書,拿書的人低頭望着她,平靜地微笑道,“含玉,我方才說了些什麽。”
日,忘記在上荀桢的課了。
王韞迅速收斂了笑容。
荀桢見她表情轉換得如此之快,無奈地握着書輕輕敲了敲她的桌面,也不追究她上課走神的行為,只是嘆道,“下次莫要如此了,我想含玉你抄書應是抄夠了吧?”
此話一出,殺傷力甚大,王韞小雞啄米似地連連點頭,“抄夠了抄夠了。”
荀桢卻未離去,反而像是看到了什麽感興趣的事,身子完全轉了過來,微微俯下身子,輕聲道,“小友可否讓我一觀你的書?”
王韞不再像上次不給荀桢看字一樣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把書交給了他。
等荀桢拿起書,王韞才發現,她似乎是忘記了她在書上寫了《野有蔓草》。
不過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王韞不确定地想,雖然是首戀愛詩,畢竟是屬于六經的範疇,不是什麽雜書。
況且詩中描述的是個美麗的姑娘,荀桢不會腦洞大得像她一樣以為她是個百合。她寫了什麽“彼狡童兮,不與我言兮”那才值得擔心一下。
王韞放下心,關注着荀桢的神色。
他的目光只在“野有蔓草”上停留了一瞬,便轉移到了書頁上。
荀桢凝神細觀,雙眼漸漸浮現出笑意,就像是陡然亮起來的星星,輕聲道,“我竟是忘了這個。”他合上書,重新交給了王韞,嘴角帶着抹不開的笑意,“如此,小友的事便有轉機了。”
“什麽?”王韞不解地接過書,“先生何意?”聽起來似乎和她有關?什麽是她的事有轉機?
荀桢笑了笑,剛欲張口說些什麽,門外突然傳來極為熟悉的音色。
“抱歉,先生,我們來晚了”随之而來的是正是之前一直失蹤的兩人。
王韞望着并肩而來的林飛花和齊靖善,內心懵逼。
這兩人什麽時候湊到一起去了?
林飛花和齊靖善步履矯健地走入室內,恭敬道,“學生不肖,請先生責罰。”
齊靖善走到荀桢面前,臉上浮現出微微的好奇之色,但仍保持着歉意的笑容問道,“先生在和含玉談些什麽,我方才是否打斷了你們的話?”
荀桢顯然無意對兩人遲到的行為做什麽追究,心醇氣和道,“無妨,你們快些回去罷,待放學後我再問你們。”
荀桢不追究,林飛花和齊靖善恭敬地應了,各自落座。
“先生?”王韞被他們一打斷,才想到荀桢方才想要和她說些什麽,昂起頭問道。
荀桢擡擡手止住了她的動作,輕聲道,“一切待放學,晚些時候我再同你細說。”
王韞一頭霧水地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菌卡文了(痛苦捂臉)
現在看看不太滿意劇情發展,覺得不太流暢,也不太吸引人。
還是說說這章吧。
羅安泰的性格決定了他是個小白兔,要是他不當小白兔了,就是個……(笑而不語)
你們猜猜荀桢在想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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