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三）

傅天涯一把拉住他，低聲道：“站直了。別給我們警察丢人現眼！”

王蒙田點點頭，硬着頭皮向前走着。

突然，七個膀大腰圓的囚犯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傅處長，緣分啊。沒想到我們還能在這兒見上一面？！”

說話的人30來歲，光頭，大眼，滿臉橫肉。□□的上半身，肌肉發達，兩塊胸大肌，鼓鼓的，充滿了力量。他皮膚黝黑，身材高大，足有1米90，站在傅天涯面前就像是一座黑鐵塔！

傅天涯認出來這家夥就是三個月前自己破獲的土石林珠寶店搶劫殺人犯的主犯林大熊。這家夥原來是汪僞忠義軍74旅的班長。抗戰結束後，74旅被國軍改編成39師186團，他受不了苦，偷偷離開部隊流竄到大上海。他糾結了二個原74旅的手下，組成一個犯罪團夥，專門幹搶劫越貨的勾當。也該林大熊倒黴碰倒了更硬的對手傅天涯。傅天涯不但抓獲了林大熊，而且還擊斃了他兩個拘捕反抗的兄弟。在這幫虎視眈眈仇視着他的犯人中，象林大熊這樣栽在他手下的不在少數！所以，傅天涯絕不能在這家夥面前示弱，認慫！

“林大熊，你還沒被槍斃？我還以為你早就去到陰間給土石林的老板和老板娘磕頭認罪去了呢？”

“托你福，法院的判決已經下了，大後天執行！傅處長，你還記得你把我送進提籃橋時，我對你說過什麽嗎？”

傅天涯當然記得。這家夥當時氣急敗壞地對他說：一定要為他死去的兩個兄弟報仇！看來這家夥今天是來者不善。傅天涯冷笑道，“林大熊，你看清楚，這是監獄！不是你們汪僞74旅的住地！”

王蒙田聲音顫抖地警告道：“林……林大熊，你別亂來！我只要一喊，就會有上百的獄警沖出來……”

林大熊哈哈大笑，“傅處長，王看守，介紹一下，這六位是我在監獄結拜的新兄弟。你們認為你們可以活着等着那些廢物獄警來救你們嗎？”

傅天涯看看四周，不少犯人慢慢圍了過來。對付這七個罪犯勝算已經不大，要是在加上一些趁火打劫的家夥，自己必死無疑。傅天涯伸手去摸□□，可是腰間卻空空如也。傅天涯這才想起來□□在進監獄時，按規定存放在門衛那兒了。媽的，真是屋漏偏逢雨傾盆！傅天涯左右張顧，尋找武器。可是監獄的放風場地，早就被清檢過了，連快象樣的石子都找不到，更別說能用的武器了。傅天涯不由得暗暗叫苦！

“傅處長，手上沒家夥是吧？這可慘了！要不要我送你一把刀啊？”林大熊嘲弄地從褲包裏摸出兩把用鋼片磨成的短刀，嘲笑地看着傅天涯。

其他六個大漢也各自拿出用牙刷把做成的“尖刀”，一個個躍躍欲試地散開，把傅天涯和王蒙田包圍在中間。

看來這幫家夥是有備而來。傅天涯打量着四周――他和王蒙田被層層包圍了。裏圈是林大熊和他的六個兄弟，外圈是看熱鬧的上百個囚犯。他和王蒙田的活動空間只有方圓不到十米的圓圈。媽的，自己太大意了。應該随身帶上獄警配發的警棍就好了。後悔已經晚了，看來自己只有拼死一搏。“林大熊，這件事是你我的恩怨，和王警員無關。你讓王警員離開。我和你們單打獨鬥，怎麽樣？”傅天涯看着臉色煞白，不知所措的王蒙田沖林大熊說道。

“你當我傻，是吧？我放了王看守，好讓他去報信。別做夢了！兄弟們，做了他們！”林大熊說完，手持雙刀率先沖了過來。

傅天涯沒躲，反而挺身向前，在林大熊雙刀刺中他之前，搶先一腳踢向林大熊的裆部。這是一種放棄防守，博命的拼殺技法。傅天涯顧及四周林大熊的同伴。他不管向什麽方向躲，都會受到這些家夥的偷襲，向前沖，相對說來最安全。傅天涯的腿快了幾毫秒，先踢中林大熊。林大熊雖然裆部中了一腳，但鐵塔一樣的身子還在向前沖，雙手中的尖刀飛快地刺向傅天涯。距離太近，傅天涯躲無可躲。他只好下意識地下蹲，頭向後一偏，雙手向上抓住林大熊的右手腕。可是林大熊左手的尖刀已經刺來，擦着傅天涯的頭皮劃過去。傅天涯的一片頭發被削掉，頭皮被劃破，一道血線順着他的頭上流到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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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熊裆部碎裂，左手一松，手中的刀飛出去。但他忍着劇痛，用全身的力氣壓着右手的尖刀刺向傅天涯。刀尖離傅天涯的鼻子近在咫尺，傅天涯被壓在地上，雙手用力握住林大熊的右手腕，竭力不讓刀尖刺向自己。雙方在搏力，都無暇脫身。

林大熊沖傻在一邊的同伴喊着，“你們還等什麽？快過來殺了他！”

他的六個兄弟這才反應過來，舉着牙刷刀，準備沖上去。王蒙田迅速撿起林大熊掉在地上的刀，四下揮舞着，“別過來，別過來！”

這六個家夥哈哈大笑。

“看你這個慫樣子，會用刀嗎？讓老子好好教教你吧。”一個家夥說完，沖上去狠狠地給了王蒙田一耳光，上前奪下他手中的刀，對準他的脖子。

其他五個家夥則尖叫着沖向被林大熊壓在地面上的傅天涯。傅天涯見狀，焦急萬分。他使出200師特務營的擒拿術，雙手用力一擰，雙腿彎曲，向上一頂。傅天涯的身子就滑出了林大熊的束縛。只聽喀嚓一聲，林大熊的右手腕折斷，他手中的短刀，已經到了自己的手中。林大熊趴在地上，捂着手腕，哀嚎着。

五個家夥發瘋地沖過來。傅天涯如果騰身而起，就會遭到四面八方的攻擊。傅天涯明白這一點。他繼續躺在地上，雙手撐地滑動身體，雙腳迅速踢向沖在最前面的那個家夥的膝蓋。這家夥慘叫一聲倒在地上。傅天涯的身子繼續在地面滑動，如法炮制，又踢斷了另外兩個進攻者的膝蓋。對方的包圍圈一下子就出現了一個大缺口。傅天涯這才躍身從地面上跳起身，還沒等其他人發應過來，在空中摔出短刀。短刀象長了眼睛一樣，直飛向挾持王蒙田的囚犯。這家夥猝不及防右手臂中刀，劇烈的疼痛，讓他松開了持刀對準王蒙田脖子的右手。說時遲，那時快，傅天涯的身子也随着短刀飛到了那個歹徒的身旁。傅天涯伸手抓住他持刀的右手，手腕輕輕一扭，奪下他手中的刀。同時雙手用力向後一甩。這家夥的身子就飛了出去，正好砸中從後面沖過來的兩個歹徒的身子。本來這兩個家夥已經接近了傅天涯，他們手中的牙刷刀已經刺出，離傅天涯的腦後和背心，只有不到十厘米。同伴突然飛來的身子徹底瓦解了這致命的攻擊。那兩個進攻者被同伴的身子砸中，摔倒在地。一聲慘叫聲！他們手中的牙刷刀很不幸地刺中了他們自己的同伴。

所有的囚犯都被剛才的情景驚呆了。傅天涯孤身一人，在轉眼之間就接連打到了7個身高體健的硬漢。所有的人不由得暗暗贊嘆傅天涯的身手。圍觀的囚犯有一部分人不由自主地後退幾步，想離勇猛頑強的傅天涯遠一點。可是有五十多個被傅天涯親手抓緊監獄的亡命徒卻向前幾步，準備趁火打劫，向傅天涯報仇。

林大熊從地上，竭力擡起身，沖那幫囚犯喊着，“把你們抓進監獄的傅天涯就站在這兒！兄弟們殺了他！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