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二）

袁方兵給傅天涯打過電話之後，就飛快地打開女生宿舍樓一樓的後門，沖了出去。後門外是一條小路，袁方兵沿着小路飛奔了100來米，來到一個岔路口。往左，小路和大路彙合通向學校大門口；往右小路和迷宮一般的岔路連接在一起通向校園。袁方兵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追。他決定往右沿着校園尋找。他在一個岔路前看到了張強。張強也是一頭霧水四下張望。

“人呢？吳珍珍呢？”袁方兵焦急地問道。

“我一路追過來，都沒看到她的身影。她會不會是出校門了？”

震旦大學一共有三個校門，除了正門之外，還有兩個側門。袁方兵當機立斷，“我去正門，你去南門。快！”

兩個人分頭跑去。袁方兵用百米沖刺的速度，一路狂奔跑向正門。一路上他用眼睛四下掃描，都沒看見吳珍珍的身影。他氣喘籲籲地跑到正門口，焦急地詢問着站在值班室外的門衛， “請問你看沒看見過一個穿着紫色旗袍的女同學出去？”

“你問這個幹什麽？”門外警惕地打量着袁方兵。

袁方兵拔出□□，抵住門衛的下巴，“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門外吓傻了，“沒有……我沒看見……”

“你敢肯定？再好好想想！”袁方兵把槍管向上頂了頂。

“女學生都是穿着灰色，白色或青色的旗袍，紫色旗袍很少見。如果有人穿着從我面前經過，我肯定會記得的！”

袁方兵頹喪地收回□□，走到正門中央，猶豫着：是回校園繼續搜查還是追到校門外？

“……”

一輛挂着警察局牌照的黑色吉姆轎車飛速駛來，一個急剎車停在袁方兵面前，差點把

擋在路中的他給撞飛了。袁方兵舉起□□，惱怒地對準車頭。

傅天涯和史廣才從車上下來。

“鐵柱子，你站在這兒幹什麽？劉軍呢？”傅天涯不滿地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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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方兵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原來是老營長和老連長，連忙收起□□。“老營長，我們把目标跟丢了。”他簡短地向傅天涯和史廣才述說了吳珍珍失蹤的前前後後。

傅天涯皺着眉頭：“前後不到二分鐘的時間，吳珍珍就不見了。這麽說來，她應該還在校園內。上車！”

三個人上了車。傅天涯開車駛進學校。

“震旦大學這麽大，有6個學院，我們到底去哪兒找啊？”史廣才擔心地問道。

傅天涯沉思地，“劉軍不是震旦的學生，他應該對校園不熟悉。如果他寫信約吳珍珍見面，只能是他和吳珍珍都熟習的地方。我們先去文學院教學樓。”

“對啊，吳珍珍是文學院的學生。劉軍肯定去教學樓接過她！我怎麽就沒想到這層呢？”袁方兵眼前一亮。

“要不你怎麽就是個組長呢？好好學着點吧！”史廣才調侃地說道。

“大個子，你別說我。你也一樣沒想出來。要不然你怎麽在咱們200師就是個連長呢！”袁方兵不客氣地反擊道。

“你們都別鬥嘴了。震旦大學是我的母校。這就像我家一樣。我們到了，下車。”

（二）

文學院教學樓是一個五層的哥特式建築。正面有十五級臺階引向立有六根白色立柱的正門。傅天涯，史廣才和袁方兵下了車，站在臺階下看着上面黑漆的大門。整個大樓沒有一絲燈光，黑洞洞的，在月光下就像一個睡卧的猛獸。

傅天涯打量着四周，“大樓已經關閉上鎖了。劉軍他們想進去，只能從邊門或爬窗戶。廣才你搜查右邊，我和鐵柱子搜左邊，有情況就用手電打暗語。”他說着從車上取出三個手電筒分發給大家。

三個人分散開了，沿着教學樓兩側邊緣搜索前進。突然，史廣才那邊閃出手電光芒。

袁方兵眼尖，“老營長，大個子那邊有情況！”

傅天涯定睛一看，果然史廣才用200師特務營的燈光暗語說道，“有情況。速來！”

他和袁方兵快速跑向了大樓的右邊。史廣才用手電筒照照草地上的玻璃碎片，又伸手指了指頭頂上破碎的玻璃窗。

傅天涯點點頭，站起身，輕輕一拉，玻璃窗就開了。傅天涯沒說話，而是用手勢打着手語，“他們就在裏面。我在前面，廣才殿後。發現嫌疑人，立刻實施抓捕！”

史廣才和袁方兵點點頭，表示會意。

傅天涯率先爬上了窗臺。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電話鈴聲，盡管距離很遠，可是夜深人靜，電話鈴聲顯得格外刺耳。傅天涯心裏一驚，沒猶豫，一縱身就躍過了窗臺！

劉軍和吳珍珍果然是在文學院教學樓五樓走廊見面。教學樓一到晚上十點就關閉鎖門了。正像傅天涯分析的那樣，劉軍是打碎了一樓的玻璃，打開窗戶爬進了教學樓。他一直靜靜地等待着未婚妻的到來。情況風雲突變。本來他打算拿着那筆巨款和吳珍珍離開上海，先去香港，再從那兒随便去哪個國家，開始他們幸福的新生活。他相信憑借他的醫術還有吳珍珍的聰明，再加上手上的12萬巨款，他們一定可以過上很富足的生活。可是，下午那個神秘的電話打碎了劉軍全部的美夢。電話那邊那個陰森的聲音告訴他：事情敗露了。傅天涯已經查清了傅成彪被害的真相。對方讓劉軍趕緊去蘇州河上的外白渡橋。他會親自送劉軍離開上海。可是劉軍心裏卻犯了嘀咕。他挂念着兩件事：第一是自己藏在床墊裏的12萬巨款。這可是他殺人的報酬，丢棄不要實在可惜；第二，他不能丢下未婚妻一個人逃走。他必須要和吳珍珍見面，接她一起走。可是電話那頭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再三強調：絕不能不回家收拾東西，也不能去見吳珍珍。第一時間趕緊離開上海。對方承諾見面時會帶給他一筆不菲的補償，這些錢足夠讓他過上舒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