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三)
傅天涯想起他和父親最後見面的情形。父親的話和錢千程說的一模一樣:讓錢叔幫助自己成為新上海王!可是,錢千程現在提這些什麽意思?他是在試探自己對幫會老大這個位置的态度嗎?還是……
“錢千程,你知道對幫會沒好感,也沒興趣當什麽大哥,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沒別的意思。大少爺,不瞞你說,老板對幫會的未來很擔心。他提醒我,無論如何不能把幫會交給二少爺。可是,自從老板過世以後,二少爺就有點按耐不住了。他糾結了幫會一些年輕人,總是打着為老板報仇的幌子,挑事。我知道他這是沖着我來的。他想要的是我屁股底下的這把座椅。這也是正是老板臨死前最擔心的!”
傅天涯皺着眉頭沒說話,“……”
突然,門外傳來吵鬧聲。傅天涯和錢千程互視一眼,不由自主地站起身。
房門咣當一聲被踢開了。傅天成雙手提着兩把盒子炮,氣沖沖地闖了進來!他身後,傅天成帶來的人和錢千程的保镖厮打在一起,雙方互不相讓,糾纏在一起,扭打進了小會客室。
錢千程氣憤地喊着,“都給我住手!成什麽體統?都是自家人,有什麽好打的!”
錢千程的保镖松開手,拔出槍。傅天成的手下也不示弱,也掏出槍,雙方對持着。張強提着槍站在一邊,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幫誰?。
傅天成惱怒地用雙槍指着錢千程,“錢千程,你少他媽的裝蒜!你把預謀殺害我大嫂和我的兇手交出來。否則,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錢千程的三個保镖一聽,圍住傅天成,用槍指着他的頭!
“傅天成,我看你是活膩味了!敢在這兒撒野?”一個保镖恨恨地罵道。
傅天涯看不過去,“把槍都放下!”
傅天成不依不饒地,“大哥,你太仁慈了。對付這種八面玲珑的家夥,就不能客氣!錢千程,你交不交人?!”
“我什麽都沒幹,你讓我交什麽?傅天成,你別沒事找事?”
“我沒事找事?老子和我大嫂今天差點就沒命了,錢八面,你說我有沒有事?”
“今天的事跟我無關!我已經跟大少爺解釋過了!二少爺,你別胡攪蠻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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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天成狠勁上來了,打開扳機,“錢千程,你到底交不交人?我數三下,一……”
錢千程的保镖也走上前,用槍抵着他的頭。
“夠了!”傅天涯吼了一句,亮出自己的槍,“警察在這兒,你們也敢撒野?!都給我把槍放下來。要不然,我就召集警務大隊的人,把你們全都抓進監獄!張強,打電話!”
張強答應一聲,走向放在牆邊小桌子上的電話機。
傅天成委曲地,“大哥,你忘了嫂子的事了?你忘了咱爹是怎麽死的了?這事你別管,你趕緊離開。我會和錢八面把帳算清楚的!”
傅天涯上前扭住弟弟的手腕,奪下他的雙槍,“放肆!這個案子我們警察局會查清楚的。你就別跟着搗亂了!帶着你的人趕緊離開。否則,我就讓張強打電話叫人了!”
張強拿起電話機等待着,“……”
傅天成悻悻地,指着錢千程的鼻子罵道,“錢八面,今天算你走運!不過,這事沒完,我限你24小時內交出殺人兇手,否則有你好看的!走!”說完從大哥手裏拿過自己的盒子炮,帶着手下氣沖沖地走出房門。
他們在門口遇到齊心培和袁方兵。傅天成氣惱地把抱着一摞帳冊的齊心培推倒在地,然後揚長而去。齊心培從地上爬起來,狼狽不堪地撿着掉在地上的帳冊。
袁方兵幫着齊心培把帳冊撿起來,放在他手中。兩人走進門。
錢千程沖十幾個保镖揮揮手,保镖們知趣地退出房間,關上房門。
“齊經理,那筆錢的出處查清了嗎?”
“查出來了。”齊心培把帳本放在茶幾上,翻開其中一本,指着上面的記錄說道,“這筆錢是七天前被一個叫吳治的香港商人給提走了。”
傅天涯從齊心培手裏搶過帳本,看了一眼問道,“這個吳治是什麽人?住在哪兒?”
“這個吳治是一個月前在我們銀行開戶的新顧客。他登記的資料是香港立航貿易公司住上海辦事處的經理。住址是大通旅社308房間。不過,一個星期前,吳先生突然把錢全都提走,并關閉了帳戶。據他本人說是上海的生意夥伴破産了,他們的棉紗生意黃了,所以決定關閉上海的辦事處,提前返回香港。”
袁方兵補充說道,“老營長,我給大通旅社打過電話。他們說,這個叫吳治的客人是開了個房間,可是從來沒來住過。一個星期前,他來結帳退了房。”
傅天涯皺着眉頭,“這個吳治長什麽樣?”
齊心培回憶地,“這個吳先生是我親自接待的。他大概有五十來歲,帶着黑邊眼鏡,留着一臉的大胡子。不過眼睛很銳利,就像是老鷹一樣,看上去有點讓人不寒而栗的感覺!”
傅天涯點點頭,“這個帳本我先借用一下。等案子結束了再還給你們。錢千程,在我父親還有我夫人的案子沒查清之前,你不能離開上海。我們警察局随時可能傳喚你。你聽明白了嗎?”
錢千程苦笑一聲,“大少爺這是把我當作犯罪嫌疑人了。得,我聽你的。我錢千程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會全力配合大少爺查案的!”
“這樣最好。鐵柱子,張強,我們走!”
錢千程看着傅天涯三個人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外,深深嘆了一口氣。
齊心培心有餘悸地,“二爺,今天這傅家兄弟倆到底唱得什麽戲啊?他們是不是事先串通好的?”
錢千程冷笑一聲,“演戲誰不會?齊經理,這沒事了。你先去吧。”
齊心培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二爺,外界都在傳說,傅天成對二爺的位置垂涎三尺。二爺,你要多長個心眼,早作打算啊!”
錢千程揮揮手,“我心裏有數。你去吧。”
齊心培走出小會客室之後,錢千程走到牆邊的小桌子旁,拿起電話機,撥號,“老三,我是千程。傅天涯找過我。他好像在懷疑我了。你那邊要抓緊!我怕夜長夢多。拜托了!”
錢千程放下電話,拿出從茶幾上的煙盒裏取出一只長雪茄煙,點燃,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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