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四）

傅天涯從廚房裏偷了一件侍者的服裝換上，然後在廚房外的走廊從一個女招待手裏搶過她的托盤，走進了賭廳。傅天涯端着盛有一瓶香槟酒的托盤走向樓梯。史廣才西裝革履一副有錢人的樣子，站在樓梯口沖傅天涯點點頭。

傅天涯贊嘆地看着他的打扮，低聲問道，“衣服很不錯。哪來的？”

“在廁所向一位紳士借的。只可惜，袖子短了。”

傅天涯知道史廣才所謂的借，就是在廁所打昏那個紳士，從他身上扒下了這套西裝。傅天涯注意到史廣才的袖子短了一截，逗趣地，“誰讓你長這麽高？将就穿吧。”說完快步走上樓。

二樓和喧鬧的樓下大廳相比安靜了許多。走廊靜悄悄的，只有一個保镖守候在走廊盡頭。他擡頭審視地打量着出現在二樓樓梯口的傅天涯。傅天涯端着托盤，用眼睛掃視着四周。這裏一共有十間貴賓廳。李三和高興到底在哪個房間呢？傅天涯沒有主意，只好瞎貓碰死耗子。他打開最靠近自己的一個房間。這個150來平方米的大房間裏坐了四個人。他們正圍在桌子旁打着麻将，誰也沒理會穿着侍者服裝的傅天涯。

屋內站立着兩個侍者。其中一個走向傅天涯準備接過他手中的托盤。

傅天涯歉意地：“對不起，走錯房間了。”他關上門退了出去。

傅天涯又打開第二個房間的房門。這個房間有四個外國紳士在玩加州撲克牌，還是不對。傅天涯站在走廊，走向第三個房間。不遠處的保镖看出蹊跷，走過來，厲聲喝道，“你到底想去哪兒？”

傅天涯故意裝作害怕的樣子，嗫嗫地，“李三爺……的酒。對不起，我忘了李三爺……在哪個房間了！”

保镖狐疑地打量着他，“你給李三爺送酒，卻不知道他在哪個房間？你叫什麽名字？”他伸手去掏槍。

傅天涯手疾眼快，單手卡住這家夥的脖子，“說！李三在哪兒？”

保镖臉憋的青紫，喘不過氣來。他掙紮地指指走廊最裏頭的房間。傅天涯右手加力，這家夥暈了過去。傅天涯松開手，保镖的身體軟綿綿地癱倒在地毯上。史廣才出現在樓梯口，他見狀連忙奔了過去。這時，一個房間的門開了。兩個衣冠楚楚的有錢人嘴裏叼着雪茄煙走了出來。

傅天涯回身沖他們笑笑，“喝多了。先生，你還是扶你的同伴去上面休息吧？”他沖史廣才擠擠眼。

兩位紳士看了他們一眼，表情冷淡地走進男廁所。史廣才抱起保镖把他拖進了女廁所。傅天涯松了一口氣，拔出□□，檢查了一下彈夾，然後把□□放在托盤下面，大步走向李三所在的房間。

（四）

李三和高興面對面坐在靠窗的沙發上。李三拿出打火機幫高興點燃煙，安慰着他，“高監區長，你別擔心。傅天涯就是注意到你，他也沒有證據！錢二爺說話算數，你幫我們做了這件事之後，我們就再也不會來騷擾你。這是四季米店的帳目，這是錢二爺的一點小意思。請高監區長笑納！”李三把一本帳本和三疊鈔票推給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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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興拿起帳本翻開着，“你們該不會有副本吧？”

“高監區長這是不相信我們。你和四季米店的秘密交易都記在這上面。我們就是有副本也不能當成證據。放心，我們二爺是守信義之人。不會幹過河拆橋的事！”

“這就好！不過，要是傅天涯盯着我不放這該怎麽辦？李三，你最好還是讓錢二爺想想辦法讓這個傅天涯收手！要不然，你我都有大麻煩！”

“我會跟二爺禀報的。傅天涯那邊你就別擔心了。我們會有辦法對付他的！”

高興滿意地點點頭，“李三，那我就告辭了！”他伸手去拿放在茶幾上的錢。

說時遲，那時快，李三突然從口袋裏拿出一根繩子，一下子勒住高興的脖子，站起身用力向後一拉，高興的身體就懸在半空中，雙目圓睜，兩腿胡亂蹬着。

就在這時，門開了。傅天涯端着托盤走進來，看見這種情形，大吃一驚，他連忙吧托盤丢向李三。李三來不及躲，身子一側，托盤也酒瓶重重地打在高興青紫的臉上。血一下子從高興的臉上流了下來。

“謝謝大少爺幫忙！”李三譏諷地說道。

傅天涯舉槍對準李三，“李三，松手！我讓你松手！”

“大少爺是想要高監區長的屍首吧。沒問題，接着！”李三把繩子猛地一拉，咔嚓一聲高興的脖子就斷了，接着他飛起一腳，雙手一松，高興的屍體就飛向了傅天涯。傅天涯吃驚地後退兩步，左手一拍，把高興的屍首拍落在地。他同時右手握槍指向李三。

李三早就從腰間拔出了雙槍，舉槍對準傅天涯。兩人持槍相對。

“李三，放下槍，乖乖跟我回警察局自首！”傅天涯厲聲喝道。

“大少爺，你別弄錯了。這是我李三的地盤，不是你的什麽狗屁警察局。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麽活着離開這兒吧！來人啊！”

埋伏在隔壁房間的四個黑幫，聽到李三的喊聲，提着槍從連通的邊門，沖了進來。他們一下子就把傅天涯給包圍了。

“大少爺，放下你的槍。我也許會心一軟，給你留個全屍！”

傅天涯冷笑道，“李三。你別得意的太早！大不了大家一起同歸于盡！”傅天涯拿出□□，單手去掉了拉環。屋裏的黑幫吓得連連後退。李三也傻了，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

“李三，你還乖乖地跟我回警察局吧！”

“大不了一死。有大少爺墊背，老子這輩子值了！有本事你就把炸彈引爆！”李三發狠地一槍打在傅天涯的腳底，“炸啊！你怎麽不炸了？！”

傅天涯暗暗叫苦。李三是幫會有名的拼命三郎。這個愣頭青充大尾巴狼，倒把傅天涯給将在那兒了！

就在這時，史廣才及時趕到，他沖進房門，拿槍從後面逼住了那四個黑幫。“放下槍，都放下槍。”

“別理他們。我們的人聽見槍聲很快就會來增援。到時，我們看看到底誰怕誰？”李三在給四個手下打氣。

李三的話提醒了傅天涯，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他沖史廣才使了個眼色。左手抓住一個保镖丢向李三。這家夥的身體失衡，飛向李三。趁着李三的視野被擋，手忙腳亂的一霎那。傅天涯和史廣才手腳并用，打掉另外三個保镖手裏的槍，把他們踢翻在地。轉眼之間，形勢大變，傅天涯和史廣才一下子從人數上的劣勢變成了2：1的優勢。李三看清了形勢的突變，他抓住那個飛向自己的保镖身體作掩護，自己一用力，撞破窗戶飛出了窗外。

走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增援的黑幫趕到了。傅天涯沒有遲疑，和史廣才一起也躍出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