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三）

（三）

傅天涯單手拉開□□的保險栓，然後在磚牆上用力一磕，就把□□輕輕丢了出去。□□在空中一個弧線，直奔三米開外的木制樓房的二樓回廊。巨大的爆炸聲，帶着火光，把回廊給炸踏了一截。埋伏在那兒的大部分歹徒都慘叫着飛上了天。

李三不失時機地竄上圍牆，從空中飛向一米多遠大楊樹。傅天涯也探頭躍上牆頭，開槍掩護着李三。有三個歹徒受了點輕傷，開槍向傅天涯還擊。傅天涯擊斃了其中兩個歹徒，李三從大楊樹後面騰空射擊，擊斃了最後一個歹徒。

聽到倚紅院方向傳來爆炸聲和槍聲，前院的歹徒立刻就明白了傅天涯他們的企圖。他們不顧一切地向後院沖來。錢千程的保镖趴在地上拼命抵抗。錢千程托着袁婷婷的身體焦急地幫她爬上圍牆。可是袁婷婷又驚又怕，身子不住向下滑。

傅天涯站在牆頭心急如焚，“錢叔，快點，來不及了。”

歹徒在前院看見了牆頭上傅天涯的身影，開槍向他射擊。傅天涯索性跳下圍牆，沖錢千程說道，“錢叔，你先走。我帶袁小姐過去。快！”

錢千程點點頭，“大少爺，拜托了！”錢千程後退兩步，跳上牆翻了過去。

門口的保镖身中兩槍，倒地不起。兩個歹徒沖進後院。傅天涯手疾眼快，當當兩槍，幹掉了這兩個家夥。

保镖竭力爬起身，用盡最後的力氣喊着，“大少爺，快……”開槍掩護着他們。

傅天涯抓住袁婷婷的手，“袁小姐，拉緊了……”

袁婷婷突然叫了一聲，彎下腰，揉着腳，“大少爺，我的腳崴了！”

傅天涯一愣：“……”

槍響了。門口的保镖中彈身亡。傅天涯趕緊回身開槍把沖到門口的歹徒逼了回去。“袁小姐，找地方躲起來！”傅天涯說完，一躍而起，越過了牆頭。子彈在空中追逐着他，其中一發子彈打穿了他的衣服，擦着他的後背而過。所幸傅天涯還是安全地落到倚紅院的地面。

牆頭上出現了四個歹徒的身影。李三和錢千程當當幾槍，把歹徒打倒，掩護着傅天涯。

“大少爺，婷婷呢？”錢千程焦急地問道。

“袁小姐腳崴了，走不動了。我讓她先躲起來。錢叔，我們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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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千程有點猶豫，“可是……”

“二爺，他們不會把袁姑娘怎麽樣的？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快走！”李三上前拉着錢千程。

傅天涯在前面開路，李三拉着錢千程緊緊地跟在後面。

剛才的槍聲和爆炸聲已經驚動了整個倚紅院，嫖客和□□們早就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院子裏靜悄悄的空無一人。傅天涯他們剛走到前院，就聽見前門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一夥歹徒提着槍沖了進來。傅天涯見狀，連忙帶着李三，錢千程轉身向倚紅樓撤退。另一夥歹徒從錢千程的住宅跳過圍牆也追過來。他們發現了傅天涯他們的蹤跡，開槍向他們射擊。傅天涯擡手兩槍，打倒兩個歹徒，掩護李三和錢千程進了倚紅樓的大廳。他自己也随後跳進門，用門闩卡住大門。

歹徒們轉眼之間就到了門口。他們拼命砸門，并開槍擊打門闩。傅天涯他們不敢耽誤，從大廳，跑進餐廳，廚房，最後從倚紅樓的後門進了後院。後院是一片竹林，四周黑洞洞的，傅天涯鑽進竹林，一時迷失了方向。

“走小門，去河邊。”錢千程冷靜地說道。他和李三帶路向右，穿過竹林，走向後圍牆。看來錢千程和李三是這兒的熟客，對倚紅院的地形比他傅天涯還熟悉。傅天涯沒說話，

緊緊跟在後面。身後，傳來腳步聲，那幫家夥也追上來了。必須趕緊找到脫身之計，繼續糾纏下去，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錢千程和李三他們來到後門。可是後門被一把大銅鎖給鎖住了。李三上前飛起一腳，把木門給踢成兩截。

就在這時，後面的追兵到了。傅天涯開槍掩護着他們。雙方激烈地博火。錢千程和李三趁機逃出了後門。那幫追兵顯然受過訓練，躲在竹林中，交替開槍射向傅天涯躲藏的大石頭。傅天涯被對方的火力壓制的擡不起頭。他開槍回擊，可是槍內沒有子彈了。傅天涯摸摸口袋，自己帶來的三個彈夾全都打光了。傅天涯暗暗叫苦。對方的陣形越逼越近。從大石頭到後門還有5。6米遠，要是傅天涯貿然沖過去，必将成為這幫家夥的活靶子！

危機關頭，李三出現在後門口，他開槍掩護着傅天涯。傅天涯松了一口氣，貓着腰，三步并作兩步，飛出了後門。李三也跟着傅天涯身後跑向河堤。歹徒也沖到了後門口。錢千程在河堤上開槍阻止着他們。兩個歹徒倒在地上，其他人，趕緊縮回到院子裏。

“李三，謝謝你救了我一命，”傅天涯邊跑邊對旁邊的李三說道。

“大少爺，別客氣。”

他們說話間跑上了河堤。錢千程正在焦急地尋找着河面上的船只。

突然，河堤左右兩邊亮起了兩排車燈，晃得傅天涯，李三和錢千程睜不開眼見。

“我們是首都警察廳的。你們被包圍了，趕緊放下槍投降，要不然我就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好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兩邊的警察從停放在河堤上的警車後面，各射出一排子彈。

子彈打在傅天涯他們腳底下。三個人不由自主地跳起腳來。

“你們呆在這兒。我去和他們交涉。”傅天涯一聽對方是警察，明顯松了一口氣。

“大少爺，別去，小心有詐！”錢千程抓住傅天涯的衣袖說道。

“大少爺，二爺說得沒錯。要是那幫家夥冒充警察，我們這就是自投羅網。”

“別管是真，是假，先逃出去再說。”錢千程用詢問的眼光看着傅天涯。

傅天涯點點頭，“還有子彈嗎？”

李三摸摸口袋，“媽的，我的全打光了！”

錢千程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槍，“我還有最後一發了。”

三個人明白他們的處境很糟糕。抵抗是不可能了，除了投降似乎別無選擇。

“二爺，大少爺，你們看！”李三驚叫了一聲。

傅天涯和錢千程順着李三的視線，看去。只見那夥剛才在倚紅院追殺他們的歹徒，大搖大擺，提着槍從倚紅院的後門走了出來。他們一共五個人，每個人都提着一把德國造的20響盒子炮。兩邊的警察似乎對這幫家夥的到來視而不見，任由他們一步步逼近手無足措的傅天涯，李三和錢千程。

傅天涯他們困獸般左右張望，尋找可以躲避和逃跑的路線。河堤上無遮無掩，根本就是躲無可躲。他們三面被圍，一面靠水。看來除了跳入秦淮河，別無出路。可是他們一旦入水就會成為河堤上警察的獵物，根本沒有逃生的希望。

錢千程仰天長嘆，“大少爺。是我連累了你。他們要的是我錢千程的命。大少爺，你開槍打死我和李三，也許他們還會給你一條生路。”

“別費話。我傅天涯沒有抛下同伴，自己求生的習慣。要死死在一塊！跳河，快！”

錢千程和李三互視一眼。他們沖傅天涯重重地點點頭。

“大少爺，能和你死在一塊！李三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那五個歹徒離他們只有不到十米了。傅天涯他們可以清楚地看見這幫家夥得意洋洋的猙獰的面容。

就在這時，一條小船無聲無息地借着夜色滑到了傅天涯腳下的河邊。

一個聲音喊着，“二爺，三哥快跳下來！”

絕處逢生！傅天涯，李三和錢千程毫不遲疑地縱身跳向小船。他們剛剛跳下河堤，河對岸的茶樓，飯店和民居內就射來一排雨點般的子彈。五個歹徒首先中彈，向後栽倒倒在地上。接着左右兩邊的警車也紛紛中彈。秦淮河本來就不寬，兩岸的距離不過4，50米。埋伏在對岸的槍手，三人一組，分別占據有力地形，借着警車燈光的照射，将暴露在燈光下的警察，打的狼狽逃竄。

一個警官反應過來，大喊着，“關上車燈，關上車燈。”

警察們回過神來，開槍，把車燈打滅。河岸頓時漆黑一片。可是，槍手們早就看清警車的位置，還在開槍射擊。兩輛警車的汽油箱被擊中，起火爆炸。火光沖天，躲藏在車後的警察，被炸的七零八散，哀鴻遍野。

在槍手的掩護之下，小船迅速劃向了對岸，三分鐘之後。傅天涯，李三和錢千程就上了對岸。一輛黑色的轎車和一輛卡車早就等候在河堤上。槍手們完成任務，都帶着蒙面紛紛從茶館，飯店和民居跑出來，跳上了卡車。

劃船的年輕人則把錢千程，李三和傅天涯引到了轎車前，拉開車門，示意他們上車。

錢千程搶先上了車，李三和傅天涯也跟着坐在車後座。一個蒙面的中年人，無聲地開車急速駛去。傅天涯看見那輛卡車沒有跟上來，而是朝相反方向駛入燈火通明的夫子廟。分散撤離，訓練有素。這幫人看來不像是幫會那幫烏合之衆！傅天涯打量着開車的蒙面人，思忖着：他們到底是什麽人呢？為什麽會在生死關頭把他們給救出來呢？

傅天涯正在思量着。突然，李三用雙手抓住傅天涯的雙臂。傅天涯大吃一驚，拼命掙紮。坐在前座的錢千程，舉起槍對準傅天涯，“大少爺，對不起你啦。”

傅天涯一愣，“……”什麽意思？錢千程要殺了他。

傅天涯暗暗叫苦。媽的上當了。他正要發力，把李三摔向錢千程，就看見蒙面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回身擊出一掌，傅天涯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阿文，對不起。我不能照顧你和孩子了。你們保重，我在九泉之下為你們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