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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塵等不到周末,就出差了。

這次他接了一個大活,幹得好的話,嗯,利是有的,名也是有的。

周六早上,我還在翻着愛罵人的老板給訂閱的建築雜志,外面的大好春光穿過樹枝、樹杈、樹葉,透過窗子灑落下來,斑斑點點。

貴妃塌、懶人椅就在窗前,我窩在裏面,真的能曬一天,曬一會兒就昏昏欲睡的了,從此便理解了貓。

辛慈拿着鑰匙開了房門,來捉我,要幫我美顏美發,出去誘惑男人。她推着我出門,說做好飯在家等我。

我回頭:“辛慈,楚塵去哪裏出差?”

“江南。”

“哦,江南女子多溫婉。”

只幾個字吓的辛慈眼睛睜的老大,臉色雪白,心髒跳的呼吸都深重急促。

做楚塵的女朋友就是這個樣子,患得患失,不知道何時就出來一個何等重量級的女子來和自己搶男朋友。

我小心的提議:“你要不要去……”

“去,去,去!”辛慈狂點頭,說完就奪門狂奔而去。

天哪,我這是要惹禍!我敢肯定,楚塵肯定會又結識紅顏知己了,因為他就是個磁體,一走過就将沙子裏的鐵都吸過去;他就是個行走的荷爾蒙,是女人都想往上貼。

辛慈着急着拎包趕飛機場,我只好發短信:“辛慈,你也知道的,楚塵女人緣特別特別好,認識一個小時的女人都甘願當他的紅顏知己,但是,他有底線的。”

-“女朋友是女朋友,女性友人是女性友人,他不會亂來的。”

他可以陪女性友人說說笑笑,甚至送禮物,甚至做些浪漫的事,更甚至商務性的握手、朋友般的擁抱,但是,不會上床。

不知道辛慈有沒有看到短信,再打過去,已是關機。

當日頭有些偏移,我還窩在懶人椅上,看了一摞雜志的時候,辛慈回過來電話,是哭腔:“久久。”

“辛慈你在哪裏,到江南了嗎?”

“嗯。”鼻涕充滿鼻腔的鼻音。

辛慈見到楚塵了,楚塵又結識女性友人了,我對楚塵的判斷何曾出過錯!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辛慈,只問:“辛慈,你一個人嗎?”

“嗯。”她快要抑制不住,哭出來了。

“辛慈,你需要我的幫助嗎?”

“哇,”辛慈終于哭出聲,她哭哭啼啼的:“久久,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嗚嗚,我要回去。”

重要的事說三遍,我說:“好,我去接機。”

說完,辛慈就挂斷了電話,估計在訂返程的機票。我也翻看手機去看機票,在想,該怎麽安慰辛慈,唉,唯有兩個肩膀而已。

---

下樓要打車,出門,看到了封铎。

封铎在單元門口,坐在一個小馬紮上,也在曬太陽。“老板?”我當然記起今天的約定,心虛的怯怯的喊了一句。

封铎帶着墨鏡,将手中的報紙疊成長條,我想他是想抽我。

但最終,他右手拿着長條報紙,抽着自己的左手,恨恨的說:“我以為你今天都不出門呢!”

“我,我,要去接個朋友。”

“你竟然有朋友?!!!”

TMD,瞧不起人,憑什麽我就沒有朋友?不過我也就在心裏罵罵,在老板面前,我永遠是低頭、任打任罵、随便欺淩、毫無怨言的小綿羊。

雖然到現在都沒有交過男朋友,但是俺媽早就将夫妻相處之黃金定理傳授與俺:二人相處之道,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總有一個人強勢,一個人弱勢,不可能兩碗水端的平平的!久久,從一開始,你就要磨磨他的性子,穩穩的占據強勢地位。

看來封铎的媽也懂這個理。

封铎又惡狠狠的問,就像警察審問罪犯似得:“去哪裏接?”

“飛機場。”

突然察覺封铎的眼睛朝我的胸部瞄了瞄,MD,色狼!我心裏狠狠的罵。

“你有車嗎?”

“打車。”

“打我的車吧!”毋庸置疑的命令。

TMD,姓封的,我早已經辭職了,辭職了,辭職了!別當了個小頭頭就以為老子天下第一!不過,免費的車,還是可以坐坐的。

封铎收起小馬紮,在前頭帶路,我在後面小心翼翼的跟着,生怕他又突然發飙,這人,就是一個瘋子,哎呀,封子,瘋子,天哪,這個一個好綽號,不知道前同事們想出來了沒有?我得去提醒提醒。

正想的開心呢,瘋子猛的回頭:“樂久久!”

靠,吓了姐姐一跳!我無辜的問:“怎麽了?”

瘋子真是個瘋子,他上來就戳我的腦門:“你是不是水木畢業的?!是不是水木畢業的?!是不是水木畢業的?!”

是啊,我在那裏面呆了四年啊,水木還想讓我呆三年,然後再呆四年,然後繼續呆下去,我沒有幹。真的,假不了啊。

“水木的學生連個車都記不住!記不住!記不住!”瘋子真的氣瘋了。

哦,我趕緊的轉着頭尋摸,哦,怪不得他我的腦門,剛剛、明明是走過他的車,我還沒有挺住腳步。“可是,是你,您……領的路……”

“我領的路你就跟着,這是在測驗你,懂不懂?!”

靠!心中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測驗!測驗你個腦袋,我都離開學校多少年了!還搞随堂測試!

“我領的路你就跟着,什麽時候你這麽聽話了?今天叫你出去玩你怎麽不記得,怎麽不記得?怎麽不記得?”說着,老板又上來點額頭。

翻舊賬!就知道翻舊帳!哦,好像也不怎麽舊。

唠唠叨叨!唠唠叨叨!哦,好像在其他人面前又是高冷範。

早就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免費的車真是不好坐!

---

終于接到了辛慈,辛慈不知道是哭了幾個小時,眼睛腫的像個桃子,還在接着哭……

好像有掉不完的眼淚,突然想起了《春光燦爛豬八戒》裏陶虹演的小龍女,她的眼睛就是海底的泉眼。

為何,楚塵的每個女朋友最終都變成了小龍女?

我心裏暗嘆了一聲,扶着辛慈坐到“瘋子”的車上,還好,“瘋子”此刻比較正常閉着嘴巴沉默的在開車。辛慈在一直哭,趴在我肩膀上哭。

哭了一路。

扶着辛慈到了我家,随手關了門,哎呀,壞了,忘了封铎了,哎呀,大事不好,把老板關在門外了。

辛慈到了家才控訴了整個事件:她風塵仆仆的坐飛機趕到江南,風塵仆仆的在江南找到楚塵,卻看見楚塵正和一位美女把酒言歡,那位美女笑語盈盈。

“你沖出去了?”

“沒有,”辛慈沒用?№§∮的低下頭:“我,我,我就躲在角落裏看了好久,看着他們喝着紅酒,看他們說着,看他們笑着……”

你!你是正牌的女朋友!躲什麽角落!我心裏嘆了口氣,辛慈在楚塵面前還是自卑的,縱然事業上遠超楚塵,卻還是自卑的。我問:“他與她只是說笑,沒有身體接觸嗎?”

辛慈搖搖頭。

“那女人沒有将手搭在他肩上?”

辛慈搖搖頭。

“那女人沒有借拿盤子勺子拿酒去碰楚塵的手?”

辛慈搖搖頭。

哎呦,不錯哦,還是一個很矜持的女人呢!我突然對那女人沒有任何惡意了。

辛慈說:“那女人我認識。”

嗯?

“叫陳曦,是做商業糾紛這一塊的好手,這次陳曦是楚塵的合作律師。”

“那你哭什麽嘛!人家是純潔的工作合作關系啊,你看,手都沒有碰一下,在讨論案情,不笑難道哭嗎?”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就是心裏不舒服,就是想哭,陳曦比我能幹,比我愛笑,更接近楚塵喜歡的女孩……”

“那又如何,你是他的女朋友,只要你不分手,陳曦就沒有任何機會!”我少有的斬釘截鐵的說話。

但這樣也勸不了辛慈。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她知道她的楚塵不是花心的浪子,可是她的楚塵太好了,好的讓她整天擔心着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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