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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的辛慈還在哭着,電話響了,是我的。

唉,是老媽,不得不接:“媽媽。”

“樂久久,你現在在哪裏?”

“在家啊。”

“和誰在一起?”

我看了眼懂事的将哭泣轉為無聲的辛慈,她濕漉漉的大眼睛瞪的圓圓的,我知道她緊張了,便說:“一個朋友。”

“朋友?你?你還會有朋友?”老媽驚訝。

這還是不是親媽?是不是親媽??憑什麽我就沒有朋友了?口風搞的像封铎似得,難道封铎才是她親生的,我是撿的?

老媽估計也突然驚醒自己太直白、太坦白,怎麽将腦子裏想的就這麽說了出來了?心裏馬上轉了一圈,畢竟我是她唯一的女兒,以後老了走不動了女兒還是比外人使喚的動。媽媽語氣生硬的轉成溫和:“誰呀~哪個朋友呀~?”說着說着溫和又退去:“不要告訴我是楚塵!”

哦,不是楚塵,是楚塵的女朋友。

我還沒有答,電話那頭換了一個人,這個人的聲音比老媽親熱多了:“久久呀,你和我們家楚塵在一起的呀?”

“章教授。”我先喊了人,真想扶額,這兩個中年婦女一有時間就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話題全是兒女,幾十年了,還沒有膩煩。

肩上的辛慈一聽到“章教授”這三個字,吓的立馬推開我的肩膀,立起上身,也不哭了,屏氣凝神,偷聽手機裏漏出來的聲音。

“久久呀,是跟楚塵在一起嗎?你們兩個在哪裏過周末呀?他有沒有請你看電影呀?他有沒有請你吃飯呀?我們家楚塵呀,就是不會、不懂得……所以呀久久,你就跟他要呀,你把電話給他,我來和他說,哎呀,還要老媽教~”

章教授,您那句未說完的話是什麽?楚塵“就是”不會談戀愛還是“就是”不會讨女孩子歡心???那麽,章教授,您太不了您那大兒子了!

“章教授…楚塵…他…出差了…”我喏喏的說。

“呀!”楚塵媽媽愣了:“那你現在和誰在一起?!”

啊?要不要坦白,說和楚塵女朋友在一起?看向辛慈,她驚恐的搖着頭擺着雙手,都擺成汽車前擋的雨刷器了。我說:“一個朋友,也是做律師的。”

好像小章教授也被大章教授的話吓了一跳,搶過電話來,大聲追問:“做律師的朋友?男的女的?”

“女的……”

“哦,哦,”電話那頭兩個中年婦女提到嗓子眼的心都放回到了肚子裏,被鬥志鼓舞的上身也都萎了下來,媽媽又問:“也是做律師的?和楚塵一樣做商業糾紛?”

“不是……是做……”我看向辛慈,辛慈點點點點頭,我說:“專做離婚案件的。”

“離婚律師啊,一個女的做離婚律師,多大歲數?結婚了嗎?整天看人家離婚,別被案件吓的恐婚喽。”

“沒…沒…”

“你這離婚律師朋友可別吧你吓的恐婚喽,你看我-你媽和你爸,你看你大章阿姨和楚叔叔,不是都挺好的嘛,離婚的還都是少數。”

“媽,媽,我這裏有朋友,要不,過會兒我給您打過去?”

老媽畢竟是個有素質的女性,也有通情達理的一面,說:“好,你先和朋友一起玩,這就對了,多交幾個朋友,不要老一個人悶在家裏,會悶出問題來的……”

“遵命,母親大人。”我截住媽媽的唠唠叨叨,說:“再見,親愛的媽媽。”

---

辛慈的淚幹了有一會兒,只是在發愣,我挂了電話,她還在發愣。

我将電話收兜裏,問:“辛慈,要不要喝點果汁,補補水,榨點梨汁?”

辛慈回神,攀住我的手臂:“剛才是楚塵媽媽?”

嗯,我點頭。

“他媽媽嚴厲嗎?”辛慈緊張巴巴的,也是,未過門的媳婦對婆婆哪個不緊張?

“嗯,看對誰,對楚塵不嚴厲。”嗯,對我也慈祥的…有點…過…

“哦,”辛慈低下頭。

我站起來去榨梨汁,她哭了那麽久,流了那麽多眼淚,得補充水分,女人是水做的,要時刻補水。

否則,就,幹了。

榨了兩杯,辛慈一杯,我一杯。

辛慈還在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應該是在想她和楚塵之後的路吧,除了糾纏楚塵的花花草草狂蜂飛蝶,他的媽媽章教授,更是一道難過的關。

我将水晶杯子塞到她的手裏,提起了她近在眼前困擾:“你有陳曦的照片嗎?我看看。”

一個人活到二三十歲,脫離了父母,在社會打拼幾年,其性格脾氣人品應該在臉上看出一二,嗯,更多,能看出十之三四。

畢竟是同行,圈子裏的人就像蜘蛛網一樣互相的連着,總能順着線找到人的。辛慈從手機裏翻出照片,遞給我。

陳曦大體上也算是和辛慈同種大類型吧,也是娃娃臉,一笑兩眼就咪成一條縫,不,是彎月牙。但是,兩人又有本質的區別,辛慈的眼中多了些柔和,陳曦多了堅韌與傲骨。

陳曦的身高和辛慈差不多,辛慈說:“久久,你別看她是娃娃臉,但是做事情處理案件很是老練……”

看得出,這是一個做事很是認真,很是用心,也很有心思頭腦,很有上進心的女孩子,我問:“陳曦多大?”

“…25歲?”

哦,比辛慈小三歲,就是因為這三歲,陳曦就可以多等三年。25歲的女子享受愛情,28的女子有點恨嫁。

“辛慈,陳曦看起來…不壞,”我小心翼翼的說:“辛慈,你真的不必擔心陳曦,陳曦看起來是個有自尊的女孩子,只要知道楚塵是有女朋友的,就算是她再多麽多麽多麽的喜歡楚塵,她都不允許她自己做第三者的。”

-“所以,只要你和楚塵兩個人好好的,陳曦就沒有任何機會。”只要你不放棄楚塵正牌女朋友的身份,陳曦就無法上位。

辛慈接受我的安慰,畢竟我解釋的合情合理。

辛慈平複了心情之後,突然想起了:“哎?你不是沒有車嗎?叫的誰的車接的我?”

“啊?”我愣住了,封铎!!!剛才扶着大悲的辛慈上樓,進屋,關門,然後接了媽媽的一個電話,就把他忘到腦後去了!

“我看也不是出租車,楚塵說你也沒有朋友,你找誰的車去飛機場接的我?”

…不光是我媽媽,還有楚塵,還有多少人以為我樂久久是個沒有朋友的人!!!辛慈在等我的回答,我愣了愣,說:“黑車…?”

“你膽子可真大,敢叫黑車,下次還是叫正規的出租車,出了事有保險,法律上也支持。”說着,辛慈的肚子咕嚕咕嚕叫了叫。

她從家飛到江南,又飛了回來,中途淨哭了,一口飯都沒有吃。

這時候有人敲門,咦?是誰?不會是楚塵追回來了?正好,把他女朋友領回去。

辛慈也是這麽期待的,她滿懷期望的去開門,然後提着很多東西,好像是吃的,一臉失望的回來。

她問:“久久,你定外賣了?”

外賣???沒啊!

辛慈将食品在餐桌上擺好,咦,還不錯,不是一般的外賣,是挺值錢的外賣。剛結束哭泣的辛慈沒有注意到,她也餓了,只招呼了我一聲“來吃啊~”就低頭狂吃猛吃。

我從沙發上跳下來,跑到門口,開門,只看到封铎的背影。

他也聽到了開門聲,沒有回頭,只是伸出手來揮一揮,繼續下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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