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舞蹈節

舞蹈節當天，雪收到了份禮物。沒有署名，但光看禮盒內的物品，她已在心裏有了計較。

綠邊白紗裙……

永遠無法忘記啊，衆界心中夢般優美的舞姿。

那天，那晚，她以天界公主，天命月神的身份，出席空前的盛宴。她當時穿的，和這條裙子差不多。衆位仙神的期待目光下。她站在舞臺中心，絕美出塵。十四年的人間歷練，她不染纖塵。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令在場的無不敬意頓生。

月，你是我的驕傲。渺渺仙霧，飄飄輕紗……少年清透的星眸裏，寵愛萬千。那時，她就知道，眼前的少年将是她的一切。

她的王，她的神，天地萬物的主宰。

“雪的沉默裏，你我相遇，無言的凝望，勝過萬千。那時的天，那時的地，化為虛無。才知道，才知道，有一種愛，叫做超越所有……”伴着動人的樂曲，是她清雅空靈的舞姿。

驚起四座，當時的場面只能用這四個字來形容。

她太美了。美得仿佛世間根本不存在。衆界一致的認可。這就是他們的月神，擁有無與倫比的美麗，僅次天神，人人畏之的高強法力。

咚咚……

有節奏的敲門聲驚擾了雪。

“進來，門沒關。”

“雪……”來人一聲叫，後面的話卻在少女轉身時，嘎然卡在喉間。

舉世出塵的美，一條相信，世間再也沒有如此驚心動魄的美麗。雪就像一幅畫，不，即使是再厲害的畫家，也畫不出她的一分一毫。

“怎麽了？”見一條什麽話也不說，只顧盯着她看，雪疑惑地問。

一條恍然醒轉，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來想告訴你，舞會快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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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來，幫我絲帶系上。”雪指了指梳妝臺上的綠絲帶。

一條了然，走到她身後，望着鏡中美麗的俏臉，心神皆醉。輕輕的将綠絲帶系在濃密的烏發間，一條又對着鏡子看了看，恰到好處。

沒有刻意的修飾，看上去是那麽的自然。仿佛，這條絲帶專門為她訂做而成。

他們到場時，舞會已經開始。

雪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的錐生零。

和旁邊的一條說了聲，抱歉，失陪一會。她就偷偷地靠了過去。

“愛妃，我好想你的啊。”某女像八爪魚一樣，一下巴住了錐生零。

錐生零看看她，表情很郁悶的樣子“別叫我愛妃。”

“那叫你什麽？”雪無辜道“零侍君？”

于是，錐生同學更郁悶了。

好在，他還沒郁悶多久，淘氣鬼藍堂英跑了過來。某女的注意力很沒骨氣地轉移。藍堂英委屈地皺起臉，怨雪偏心。

雪只好發揮了她那過人的撒謊本能，說是剛打算去找他，結果他就來了。藍堂英似乎不太相信，一臉懷疑的表情看着她。

某女幹笑兩聲，賞兩位美男各自一個吻。借着今晚是一條的舞伴為由，心安理得地離開。

和零一起到場的黑主優姬目送着雪離開的空隙，偷偷瞥了眼玖蘭樞。他正獨自喝着酒，安靜的氣息與這熱情的場面顯得格格不入。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回到一條身邊，雪邊道歉着，邊道“為了陪罪，懇請美男接受我的盛情邀請，共舞一曲。”

“呵呵……”一條笑得陽光燦爛“樂意接受。”

借着跳舞的空檔，兩人聊了很多。一條講述了他們吸血鬼世界的好多事情。他講得投入，雪聽得入神。

不知不覺間，兩支曲過，兩人竟沒有累的感覺。若不是，一個女孩的突然闖入，雪不知還要跳多久。

那個女孩有着一頭褐色長發，臉蛋很清秀。一雙靈動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一條。想請他跳一支。一條沖女孩笑了笑，但卻并沒有放開雪的意思。

女孩神色很尴尬。要知道，當衆被拒絕，可是件很丢臉的事。

雪顧及女孩的面子，便輕笑道“一條，你陪她跳會，我有點累了。”

一條只好不舍地放開她，點點頭。

雪找了個空位坐下，順便給自己倒了杯果汁。

“雪的心情似乎很好。”清冷的話音，空氣也跟着變清冷了。

“樞君，為何不去請優姬跳舞呢，她似乎不開心呢。”雪往優姬的方向看去，她和錐生零站在一起，正說着什麽。

玖蘭樞沉默地看她。

雪喝完一口果汁，拿紙巾在嘴角擦了擦。

“陪我跳一支吧。”話裏透着隐隐的懇求。

雪微頓，起身離開。

“先別走。”玖蘭樞急扯住她的手。

因為扯得過急，所以力道稍微大了點。完全沒有防備的雪，一下子躺倒在矮幾上。玖蘭樞順勢抱住她的腰。

哐啷……

玻璃杯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雪驚訝地望着玖蘭樞近在咫尺的清秀面容。

安靜，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兩人身上。二樓的黑主灰閻眉頭微皺。

“樞君。”雪喚道。

感受指尖的清涼，玖蘭樞唇角緊抿。她的衣服被酒水和果汁打濕了。不顧在場衆人眼中的詫異，玖蘭樞抱起了她，往門口走去。

恍惚間，雪似乎明白了什麽，又仿佛什麽也不明白。

關于樞學長……優姬面色悲哀……

樞學長，這些天很寂寞，很悲哀……

難道，玖蘭樞……

不會的，雪又覺得不可能，便很快在心裏将那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否決掉。任誰都知道，玖蘭樞對黑主優姬一往情深。他們的感情，不是偶然，而是打小就培養起來的。玖蘭樞也說過，這個世上唯一了解他的人是優姬。優姬是這個世間，他唯一所珍愛的存在。

如此的情深，又怎麽會在她出現後而改變呢。

只顧着想故事原本結局的她，忘了重要一點。她的出現，早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了這個時空。錐生零的傾情，黑主灰閻的動心，藍堂英……都是在原本故事以外所發生的。甚至于，後來的緋櫻閑，也在改變。

而緋櫻閑的改變，是在她臨死之際親口告訴雪的。那時的她，才猛然發現，自己竟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融入了這個時空。

她已不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她的每一個行動都影響着這裏的人，這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