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醋意大發
雖說從第二日就開始準備,但江素身上畢竟還有傷,也只能指揮其他人罷了。
她之所以要這麽早就開始“準備”,其實還是為了給李長庚一些刺激,等到正式宴請時,火候也就差不多了。
赫連轍發現,這幾日李長庚總會不經意間在他面前提起江素。
一開始他只覺得是因為李長庚對江素格外寵愛,免不了便會多說幾句。畢竟多年未見,也許這位皇帝陛下就養成了這種炫耀的習慣呢?畢竟從前他有了什麽好東西,也會在自己面前炫耀。
不過,想到李長庚孩子将江素當成玩物一般,可以随口對着別人炫耀,赫連轍心中竟覺得有幾分不快。
李長庚寵愛誰他管不着,只是這麽對待“心愛的女子”,卻不免有些令人不齒。
偏江素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想的,竟一門心思的想要進宮,想要他的寵愛。雖然赫連轍篤信這對她來說,就像是一個有趣的游戲,但他仍舊不明白江素玩兒這個游戲的意義是什麽。
如果她不想理會李長庚的話,恐怕有千百種辦法擺脫目前的境地。
可她偏偏着了魔一般就是要往宮裏走,須知這不是什麽好玩的地方,進來容易,想要出去卻難。就算江素再聰明,皇權之下,想要保存自身全身而退,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就怕她根本不明白這一點,冒冒失失,最終将自己也葬送了。
不免可惜。
但實際上,赫連轍不知道,江素已經暗地裏坑了他一把。他越是在李長庚面前不着痕跡的幫着江素說話,李長庚心裏對他的懷疑就越重。
尤其是等赫連轍走了,轉身去江素那裏,又能夠從江素口中反複聽到赫連轍的名字。
兩人如此默契,倒顯得他李長庚才像是多餘的陌生人。
這讓李長庚的心氣如何能平?
事實上就連江素自己也沒有想到,效果居然會那麽好。畢竟她又不知道赫連轍竟然會陰差陽錯的配合自己,反倒加速了李長庚心中醋意的醞釀過程。
若是從前,或者說若是對着別人,李長庚心中生出醋意,那是絕對不能姑息的,非要将事情弄清楚不可。寧可折騰別人,也決不能夠折騰自己。
但偏偏他心裏很清楚,江素跟赫連轍之間應該是沒有什麽關系的。他即便是有脾氣要發,也不好對着這兩人。
原本李長庚将江素安置在太極宮裏,便可見對她的寵愛。而且從江素回宮之後,他也一次都沒有進過後宮,雖說江素身上還有傷,其實并不能伺候他,但李長庚并不在意。
當他寵愛一個人時,的确是恨不能将對方捧上天去的。
可是現在他心中對江素有氣不能撒,就有些不怎麽想去見她了。
恰好徐玉容那邊,也覺得晾了這麽幾日,火候應該差不多了,遂差人過來請李長庚去她的宮裏用晚膳。李長庚略略猶豫,便答應了。
他心裏雖然對徐玉容有心結,但現在江素更令他心煩,徐玉容那裏反倒一時顧不上了。
要說徐玉容在宮中這麽多年,對李長庚的了解的确是超過任何人。李長庚一到她那裏,她就立刻發覺李長庚心裏有事,并不痛快。于是索性就引着李長庚喝了酒。
酒是鮮花釀造,專供徐玉容使用的,沒什麽後勁,喝起來也甘甜爽口,又不易醉。
然而大家都知道,越是這種不容易醉的酒,越是會沒有節制的喝,最後反而更容易醉倒。何況李長庚自己本拟借酒澆愁,旁邊還有個徐玉容火上澆油?
“陛下許久未曾在臣妾這裏喝酒了吧?”眼見李長庚已經醉眼朦胧,是最好說話的時候,徐玉容朝他舉起杯子,輕聲嘆道,“我知道陛下心中只在意江妹妹,只是有了新人,這舊人立刻就被丢開,還是難免讓人……”
說到一半,她衣袖遮面,聲音裏似乎都帶上了幾分哽咽。
李長庚風流多情,見了這樣的場面本來就心軟,何況徐玉容又是他曾經極盡寵愛的人呢?他握了徐玉容的手,笑着道,“愛妃千萬不可如此自嗟,朕哪裏舍得将你丢開?”
“陛下這話,也只好用來哄哄我罷了。見了江妹妹,還不知又是怎樣的說辭?”徐玉容微露幾分妒意。她知道,李長庚最喜歡看的就是自己這樣的表情。
果然李長庚眼睛一眯,哼道,“在誰跟前,朕也是一樣的說辭。她江素有什麽好?這宮中許多人,唯有朕的玉容才懂得朕的心思,是朕的一朵解語花,朕如何能夠舍得?”
徐玉容一聽便知道李長庚這是惱了江素,雖然不知道究竟,但這是她的機會。
于是更加百般癡纏,最後李長庚醉倒了,徐玉容自然如願将人留在這裏過夜。在這件事情上,徐玉容素來能夠放得下身段,如今知道自己要讨好李長庚,兼且江素身上有傷,李長庚怕不能碰她,所以越發極盡讨好迎合,蝕/骨/銷/魂。
一夜春風,李長庚清早醒來,發覺自己是宿在徐玉容這裏,開始還忍不住有些莫名心虛,但是轉念又壯了膽氣。他是皇帝,坐擁後宮粉黛,佳麗三千,本來就該如何,為何要心虛?
不過他到底還是直接從這邊去了早朝,沒敢回太極宮。等到下朝之後,也借着政事繁忙的理由,不肯往江素那裏去。
好在心中多少不得勁,還是派了高有為去通報了一聲。
高有為到江素這裏時,臉上的糾結簡直都能具現出來了。一邊說還一邊偷偷打量她的臉色。
其實昨夜江素就已經聽到消息了,這宮裏有的是人主動将消息透給她。要是她因為這個跟徐玉容鬥起來,不管誰輸誰贏,多少都會有所損傷,到時候那些有心人自然能夠漁翁得利。
眼見李長庚一整日都未曾到這邊來,江素便估摸着,火候似乎也差不多了。
這會兒見到高有為,心中已經有了計較,臉上卻不動聲色,三兩句話就将他打發回去。
這邊江素計劃着自己的事,那一頭徐玉容也正在籌謀着将李長庚的心重新籠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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