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七月七日
窗戶打開,赫連轍小心的将頭探進來,正對上了江素的視線。
兩人就這麽一個在屋裏,一個在屋外,安靜的對視了片刻。然後赫連轍将窗戶全部打開,手在窗框上一撐,便躍了進來。
然後他反身将窗戶關上。
從始至終,江素都保持着靠坐在榻上的姿勢不動,仿佛根本沒有人偷偷摸進自己的房間裏來。
“夫人在等我?”赫連轍問。
江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等你做什麽?”
“自然是想我了。”赫連轍立刻不要臉的道。涼州地處邊疆,那裏居住的大多數百姓都并不是漢民,而是夷族。他們有自己的風俗習慣和生活方式,與中原大異其趣。
其中一點,便是在面對感情時,沒有中原人“發乎情止乎禮”的說法,他們更加熱烈奔放而直白,喜歡一個人,就直接說出來。青年男女不必媒妁之言,可以親自挑選自己中意的對象。
所以雖然上次才是赫連轍頭一次體會到軟玉溫香在懷的滋味,懂得男女之間原來是這麽一回事。但這并不妨礙他迅速将江素當做自己的獵物,瞄準目标,開始制定捕獵計劃。
這段時間他沒有進宮,就是在忙着這件事。畢竟江素已經答應了他,等到事情成了之後,就留在自己身邊。而且赫連轍很清楚,有李長庚在一天,他跟江素都是名不正言不順,而他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
至于今日是七夕這種事,赫連轍其實根本就記不住。畢竟他又不是心思細膩的人,并不會在意這些東西,更沒想過要去了解。之所以這會兒趕來,還是聽說李長庚今日做的事。
沒錯,赫連轍就是來嘲笑江素的。
他坐在江素對面,臉上帶着笑意,“夫人不想我,總不見得會想咱們的好陛下吧?”
這篤定的姿态看得人讨厭。江素冷笑,“将軍若是有事就說,沒事就快些走吧。否則我可要叫人了。若是陛下知道你在這裏,赫連将軍以為結果會如何?”
“夫人好狠的心。”赫連轍抓住她的手,傾身湊過來,“我可是害怕夫人傷心,一得了消息就立刻趕過來的。”
“是趕來看我的笑話吧?”江素怒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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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轍展顏一笑,“知我者,夫人也。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何非要留在宮中。就算要讓他痛苦,也有百十種法子,為何偏要選這一種?”
李長庚如此行事,這消息傳出去,她恐怕就成了滿宮的笑話了。
他當然不能讓人搶了這個先。
“我的事情,就不勞赫連将軍操心了。”江素道,“将軍要是沒事,趕快回去吧。”
“你難道就不能服個軟?”赫連轍無奈的道。
“我為何要服軟?”江素語氣平淡。
赫連轍雖然早就猜到這件事裏面有她的手筆,可直到這時候才終于确定,江素對李長庚,恐怕是半分恩情都不剩下了。否則發生了這種事,多少也該有幾分傷懷才是。
至于失去皇恩的惶恐?對赫連轍來說,他根本沒有在意過帝王恩寵這種東西,相信江素也沒有在意過,所以根本連提都不必提。
确定了這一點之後,赫連轍的心情更好了。
畢竟江素曾經的身份是嫔妃,而且還曾經很得李長庚寵愛。她在上陽宮待了十年,很難說對李長庚究竟還有沒有情意在。雖然口口聲聲說着要複仇,但說不定之後又反悔了呢?
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沒有這樣的擔憂了。
赫連将軍表示非常滿意。
所以他一反剛才的态度,嚴肅的問,“如此說來,這件事你早就知情,甚至裏面還有你的手筆?你打算做什麽?”
“這不用告訴你吧?”
“你別忘了,我們還有合作的協議。夫人總該拿出些誠意來,如此我才能相信夫人啊。”赫連轍道。
江素斜睨了他一眼,“我要做什麽,回宮之後你就知道了。至于誠意……難道不是赫連将軍非要跟我合作嗎?就算沒有你,對我來說也是一樣的。”頂多多費點兒功夫……好吧,是多費很多功夫。
但對她來說,的确都是一樣的。反正如今閑着無事,用來打發時間也好。
知道從江素這裏問不出東西來,赫連轍也就不再費這個功夫了。他重新放松下來,道,“我着人打聽了一番,夫人從回宮至今,似乎還未曾侍寝過。”
“你想說什麽?”江素聞言,立刻柳眉一豎。別的也都罷了,赫連轍提到的這一點,不免讓她有些羞惱。
雖然江素自認不是在為了赫連轍守身如玉,但若說其中沒有一點他的原因,也不盡然。所以她對這個話題十分敏感,簡直一點就炸,怒視着赫連轍,但凡他的回答有一個字讓她不滿意,都要立刻把人趕出去。
赫連轍不避嫌的坐到江素身側,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我只是怕夫人深閨寂寞,特來安慰罷了。”一面說一面攬住了江素的腰身。
“松手!”江素淡淡道。
赫連轍把人拉近自己懷裏,“不松。”
江素柳眉一豎,就要說話,被赫連轍以食指壓在唇邊,“噓——夫人當真不想我麽?我可是日日夜夜都在想你……”
聽到這句話,江素臉上一時青一時白,簡直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赫連轍已經趁着這個機會親了下來。
那日之後,他回去可是好生學習過,所以這會兒技術有了顯著的提高。在他極盡所能的取悅下,江素很快就嬌喘微微的靠在他懷裏,選擇不再掙紮。
江素這具身體二十六歲,正是鮮花盛放,風情最盛的年紀,她又是食髓知味的,若說到春閨寂寞,還真有些。反正她十分中意赫連轍,也就不妨讓他沾點兒便宜了。
眼看江素開始沉迷其中,赫連轍的手就有些不老實了,開始在她身上緩緩游走,觸碰着江素的敏感點。
江素睜眼瞪他。
赫連轍立刻用另一只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堵住她的嘴讓她無法抗議,手上的動作卻越來越肆意。好在并沒有入侵江素的底線,所以她略微猶豫之後,決定這時候不去煞風景了。
等到赫連轍喘着氣将她放開,江素才靠在他懷裏,似笑非笑的問,“赫連将軍的技術很有長進嘛,莫非這段時日,忙着去煙花巷裏練習?”
“夫人說笑。”赫連轍調笑道,“見識過夫人的風情之後,別的女子哪裏還能入眼?至于技術……夫人可滿意?”
“勉強吧。”江素道,“你從何處學來的這些東西?”
“自然是春/宮圖冊上。”赫連轍道,“夫人若是感興趣,我下回進宮時,給夫人帶些來,一同鑽研可好?”
一同鑽研那種東西,能鑽研出什麽結果來?
江素的臉冷下來,“這就不勞赫連将軍費心了,你還是專心提升自己的技術才是,免得将來娶了妻遭人嫌棄。”
“會不會嫌棄,夫人試試不就知道了?”赫連轍說着挺了挺身,江素立刻察覺到身下有什麽東西硌着自己。身為過來人,江素自然明白那是什麽東西。
她啐了赫連轍一口,“将軍這方面倒是沒什麽長進呢。”
赫連轍用眼神上下掃視着江素,眼眸逐漸轉深,聲音也有些沙啞,如同刷子一般掃進江素的耳中,“夫人可不要欺我不知。即便是女子,有沒有反應也是一試便知……夫人可敢讓我試一試?”
江素咬牙,“流氓!”
“這事說來恐怕不該怪我。”赫連轍道,“當時在船上,可是夫人先招惹我的。否則我哪裏能知道原來世間還有這樣的快活事呢?”
他說着喘了一口氣,用上了激将法,“夫人總不會是在為陛下守身吧?”
江素盯着赫連轍,終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特意選在這時候過來,恐怕也沒有安什麽好心思。恐怕正是打算借着這個機會,動搖自己的心思。
如此一想,江素立刻就清醒了過來。即便身上還有反應,理智上卻冷靜下來了。若是今日就如此被赫連轍得逞,在他心中,自己跟別的女子又有何不同?
江素推開赫連轍站起來,嫣然一笑,“将軍猜對了,我就是在為陛下守身。畢竟我如今還是禦妻,将軍以為呢?況且陛下寵幸別的女子,雖然令我傷心,但帝王本應如此,我自然不會在意。”
明知道江素說的并不是真的,應該相信自己的判斷,但赫連轍聽到這番話,還是不由妒火中燒。
“如此說來,”他盯着江素,咬牙問,“若是陛下要寵幸你,你也會歡喜承接?”
“自然。”江素點頭。
赫連轍雙眼發紅的盯着江素看了一會兒,然後一陣風一般從屋子裏卷了出去。
江素松了一口氣,軟倒在榻上。有一瞬,她竟以為赫連轍要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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