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暗潮洶湧
昨夜是蕭婕封嫔後第一次侍寝,傅瑤這個姐妹怎麽說也是應該去賀一賀的。此時的蕭婕真真稱得上是風光無量,‘見義勇為’的事情過後,一向重視後宮和睦的傅歆對這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兒表現的愈發愛重。不僅晉了嫔位,更問了傅瑤的意見,特賜了‘滟’字作封號。水光潋滟,山色空蒙。這樣美好的字義,倒也配得上蕭婕的閉月之貌了。
今兒是個大好的晴天,傅瑤命紫蘭特意從庫房中擇了對剔透柔和的鑲赤金和碩玉如意來,想着給蕭婕錦上添花之用。玉如意者,顧名思義就是求其事事如意之意,傅瑤與蕭婕交好,自是真心的希望她事事順遂呵。想着她剛晉封不久,今日日頭又足,前去慶賀的也不止自己一人罷。便喚了靈芝來為自己細細地梳洗開來,不得在他人面前失了禮數。
傅瑤托腮,擇了件杏色流韻玉簪花紋曳地長裙,是宮婦慣愛的細腰寬袖的款式。腰間配水曲猩黃鸾紋玉佩,墜下象牙黃色摻金線流蘇,華貴卻不招搖。腳踏鳳紋繡金線高底裸金色緞面鞋履,臂挂同色紗紡絲質綢帶。面撲清透蘭香的百合粉,襯得肌膚白皙瑩潤,吹彈可破。今日畫的是柳葉眉,柳葉彎彎,細長入鬓,正合傅瑤清雅脫俗的美态。纖長的睫毛輕輕掃過漆黑黏稠的染膏,更顯缱绻多姿,一雙美目中添了幾分沉靜的韻致。傅瑤輕笑着擇了橘紅色的唇彩為雙唇輕巧地上色,只為讓自己更為唇紅齒白,嬌俏可心。
今日心情卻好,便由着靈芝取了太後親賞的如意□□藍晶石赤金鸾蝶步搖簪于發際正中,又以數枚碧藍色清透貓眼石對簪在旁陪襯。耳挂赤金棍狀镂空鑲藍寶墜子,配套的項鏈也一應現于鎖骨深刻白皙撩人的脖頸之上。衣着是寬領的款式,卻并無半分風塵之氣,只是一種好似與生俱來的高貴绮麗,使人不敢亵渎。
靈芝與紫蘭一同扶了傅瑤出門,前往蕭婕所居的淑寧宮。這一路還算涼爽,不似在殿中感受的那般日光強烈,反倒涼風習習,吹得人心中也惬意。路途雖不短,傅瑤卻走得并不累。沒一會兒淑寧宮就以近在眼前了。
今日門口迎客的并非蕭婕的貼身侍女冰兒,而是另一容貌不算出挑,姿容實在平庸的小宮女。想是蕭婕太忙,喚了冰兒前去殿內伺候的緣故,倒也沒留心什麽。匆匆得知那小宮女名叫良辰,便由着她引着入了淑寧宮正殿。
沒有出乎傅瑤意料的是,梁婉怡也在。她的氣色好了許多,衣着也與上次別無二致,頭飾也只擇了似繁星般小而密的珍珠簪花來略加點綴,耳墜也不過是銀質的鏈子上墜了一枚小巧的米珠,簡約舒适,也算不得小氣。值得一提的是,梁婉怡與傅瑤同樣只有十七歲,卻襯得起珍珠這樣挑人的首飾,若非氣質太過出挑,也只能說是心境平和所致。只是在這樣浮躁争寵不斷的深宮裏,她卻能這樣平和的無欲無求,着實令傅瑤不解卻欽佩。
傅瑤依禮給梁婉怡和蕭婕施了平禮,還未俯下身便叫梁婉怡扶起。傅瑤輕笑着謝過,連忙喚了紫蘭上前将玉如意呈給了蕭婕。傅瑤知道蕭婕出身武家,在宮中又頗受恩寵,什麽樣的好東西沒有見過。也不去尋找什麽奇異珍奇的物件,唯有這樣簡單的心意想來才是最為合适妥帖。梁婉怡明白傅瑤的心思,恬淡一笑道:“滟嫔妹妹好福氣,所謂富貴易得,平安難求。可見瑤公主與滟妹妹姐妹情深了。”
蕭婕精致的眼角微微一挑,淡淡笑着,語氣中有幾分慵懶的氣息,輕笑着道:“容華姐姐其實不必前來賀妹妹的,昨夜妹妹并未侍寝,陛下召了妹妹去金龍殿,卻又遣了妹妹出來。又何來的賀喜之說呢?”她的表情以及語氣都太過稀松平常,好似在随意的提起一件旁人的趣事一般,帶着幾分冷嘲的意味。這讓傅瑤不由得心裏一驚,不單單是為了蕭婕的完璧歸趙,而是她提起這樣的羞恥時的态度。蕭婕是否愛傅歆,傅瑤無從得知。只是她那樣心高氣傲,如今怎麽肯風輕雲淡的接受,還輕易地将它訴之于口。
傅瑤不明所以,只得淡淡一笑,輕聲安慰道:“蕭姐姐不必多心,許是陛下勞累了,忽略了姐姐的心情。待陛下休息過後,自會給姐姐補償一二。”
蕭婕的目光不着邊際地凝聚在燭臺的一角,目光卻是空洞,臉上有幾分晦澀不明的落寞,那是傅瑤從未在蕭婕臉上見過的神色。銀灰色的眼影順着日光影射下來,使人看不懂蕭婕眼裏想要表達的意味。她絕美的臉頰上失卻了笑容,語氣輕的也好似是夢中的呓語,用比耳語更輕的語氣說道:“是麽?”
梁婉怡因着蕭婕舍命救治自己的事對其頗有好感,見她這樣失落,心下也多有不忍。不由得轉移了話題道:“滟妹妹莫要多想,姐姐曾見陛下把玩着一塊黃玉制的龍紋玉佩,可真是好看。若妹妹不嫌棄,姐姐因着母家的緣故在陛下眼前也有幾分薄面,便去回了陛下,叫他送與你罷。這樣的好東西,倒也配得起妹妹的美貌。”
梁婉怡入宮晚,不知那龍紋玉佩的秘密正是刺傷蕭婕的根源。而傅瑤卻在這一瞬明白了一切,蕭婕多次侍寝怎麽會不曾看見傅歆把玩着那塊屬于傅瑤的玉佩。梁婉怡不懂,只做好奇。而對于蕭婕而言,與她歡好的男子卻日日把玩他人的物件,梁婉怡也罷了,偏偏是此生此世與他再無可能的傅瑤。自己最好的姐妹,往日讓自己蒙羞也罷。在自己榮寵極盛,位分節節攀升,與傅歆兩情缱绻之時,那塊玉佩還是滴溜溜的懸于傅歆腰間。這何嘗不是對一向心高的蕭婕致命的侮辱,傅歆,你可以對我無情,只是連做戲也不肯做的真切些麽。
傅瑤深吸一口氣,原不曾傅歆竟對她還有這樣一份割舍不掉的情誼。縱使這一切都非她所想,可在不經意間她确确實實的傷害了要強的蕭婕。自入宮以來,蕭婕對她的扶持和關照她都看在眼裏,縱然在她作為選侍時不得帝幸,卻也從未輕視過她半分。如今自己貴為公主,卻還要與蕭婕搶奪傅歆的疼愛,這樣想來,的确是自己過分了。于是定了定心,沉穩的福了一禮道:“蕭姐姐不要多想,陛下佩戴傅瑤的玉佩也僅僅是由于遺失多年,心中愧疚所致。陛下愛重蕭姐姐,近日政務勞累,也許是對蕭姐姐體貼不夠,倒讓姐姐多心了。”
這話一出倒讓梁婉怡一愣,旋即明白過來是自己失言才導致二人尴尬。連忙惶然地笑着說:“滟妹妹萬萬不可怪罪瑤公主,姐姐入宮晚,不明其中的關竅。本想逗妹妹笑一笑,誰知卻讓妹妹多心了。瑤公主是陛下的親妹妹,遺失多年,自是兄妹之情急于補償。滟妹妹也是傷心糊塗了,怎會這樣誤會。”梁婉怡溫和地笑着,嘴上卻加重了‘兄妹’二字。傅瑤看着她為自己解圍,心中也是感激,對梁婉怡淺笑着點點頭。
蕭婕不想與這二人糾纏太過,梁婉怡的話句句在理。只是她永遠都忘不了傅歆望向玉佩時那樣出神的樣子,好似能從其中望見另一個人的笑靥。任憑自己使出那渾身解數,也不曾從傅歆那裏得到過那樣的美好。她戚戚然望向傅瑤,眼底盡是顯而易見的失望,似是黑暗冷清的絕地深淵,卻不期然地開口淡淡說道:“容華姐姐說的在理,妹妹又怎麽會怪罪瑤公主,壞了我姐妹二人一同入宮的情意。”她的話是對梁婉怡說的,眼睛卻始終盯着傅瑤,好似要從傅瑤的臉上盯出一個洞來。這讓傅瑤感到十分的不自在,心知蕭婕已是誤會了自己,又或者根本算不上誤會,多說無益,此時蕭婕已将目光轉離了自己這裏,移到了窗外某個不知名的點上。只得尋了個由頭回了夕梨宮,蕭婕亦沒有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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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夕梨宮後,傅瑤疲憊的令靈芝卸下了這一身華麗的裝扮。清晨時的用心梳理,竟成了狠狠掌掴蕭婕的一記巴掌,生生打斷了二人昔日無話不談的姐妹情誼。自更名後,傅瑤就從未想過要去尋那龍紋玉佩的下落,只因聞者傷心,又再沒了再續前緣的可能。誰知峰回路轉,卻還是刺痛了身邊周遭的人。傅歆啊傅歆,你真以為自己出身紅粉叢中自是游刃有餘,可曾想過多少情同姐妹的女子要為你的那點所謂施舍的憐愛憤然反目,以致不死不休的境地。雖說在深宮中姐妹反目的例子數不勝數,可哪個人不是親身經歷過後,總覺得自己這段來之不易的友情教他人相比有着很大的不同?所謂與蕭婕的姐妹真情,也只能作空想了罷!
入夜,靈芝來報說蕭婕黃昏時分去了壽仙宮給太後請了安。把太後哄得很是高興,還領了許許多多的賞賜。傅瑤冷笑,蕭婕啊蕭婕,你動作之快,也真是讓我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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