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子蘇相約

小黛在蘭院門口迎古瑤花，見她身上穿着一件男人的衣服，頭發還是淩亂的，她驚恐道:“少夫人，你這是怎麽了？你身上的衣服是誰的？”

古瑤花臉色有點疲倦道:“進去說。”

主仆二人便進了屋，一進去，暖和了很多，古瑤花便将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扔給小黛:“顧雲的。你今日洗好了，明日給他送過去。”

小黛問道:“少夫人，你在宮宴上是發生了什麽事嗎？怎麽穿着少爺的衣服回來了？”

“不過是被一個小人推進河裏面去了，顧雲把我救起來，還把衣服借給我罷了。”

“啊？是誰這麽歹毒的害你？”

“一個喜歡顧雲的貴女。你別問這麽多了，明日記得把衣服還給顧雲。”

小黛聽後卻道:“少夫人你為什麽要主動還給少爺呢？讓他親自來拿不就好了？”

古瑤花知道小黛的意思是讓她制造兩人見面接觸的機會，但她搖搖頭道:“一件衣服而已，我要是不還，估計他也不會要的。”

小黛點點頭:“倒也是，少爺不像是會為了一件衣服而上門讨要的人。”

“反正你記得明天去還給他就行了。我睡了。”古瑤花說着，往床上倒去。

小黛忙道:“少夫人你還沒沐浴呢，這樣睡覺容易染風寒的。”

“我很困，不洗了，染就染罷。”古瑤花說完就蓋上被子，閉上眼睛了。

小黛不敢打擾她，抱着衣服默默退出去了。

第二日，古瑤花果然感冒了，呼吸不暢，老打噴嚏，說話都帶濃重的鼻音。

古瑤花讓小丫頭去顧夫人那告了假，她自己裹着被子坐在炕上，看小黛在屋裏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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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讓你送的衣服你送了嗎？”

“呀，奴婢給忘了，昨夜熨好了就忘記收了。”小黛說着就要去辦了。

“你別去了，讓小丫鬟去吧，一件衣服而已。”古瑤花貌似毫不在意道。

小黛心道，您要是不在意，何必特意提起一趟呢。

一場簡短交談後，主仆二人就又各自做起自己的事了。這時一個小丫頭跑了進來:“門房那邊說寧仁堂的夥計來給少夫人送傷寒藥了。”

古瑤花和小黛對視了一眼，她問小黛:“你什麽時候出去買的藥？”

小黛也一臉茫然道:“奴婢沒有啊，少夫人染風寒的事奴婢沒和別人說。”

古瑤花對小丫鬟吩咐道:“先讓他進院吧。”

她轉頭對小黛道:“你也一起去，他要真是給我送藥的，你拿了藥，給銀子就是了。”

小黛點點頭，便帶着小丫鬟去了。再回來時，她空手而歸。

古瑤花問:“怎麽了？”

小黛道:“他說，他要給少夫人診一下脈，确認自己拿的藥是無誤的。”

“這人有病吧？趕走趕走。”古瑤花不耐的擺擺手。

“少夫人，你還是見一見吧。”

“他給你什麽好處了嗎？”

“怎麽可能？奴婢只是見他老實本分的樣子不似壞人。少夫人還是見一見，看他有什麽話要說吧？”

“行，就賣你一個面子，讓他進來吧。”

古瑤花坐在偏廳的簾子後面，小丫鬟帶着那個藥館的夥計進來。

古瑤花還是第一次體驗古代的把脈，她心裏也是有點好奇的，但見簾子那邊已經放好藥箱，在桌上擺好把脈的小枕頭，她正要把手腕伸出去。

那人偷偷對她道:“在下是受季大人之托前來的。”

古瑤花拉開簾子，驚訝問道:“你是說季子蘇？”

“是的，他想見您一面，奈何您在府內，他找不到任何機會。”

“我憑什麽相信你？”萬一面前這人是個壞人，把她騙出去賣了怎麽辦。

那人掏出一個銅板放到古瑤花面前，她才認出這不是當初她被抓進牢房而充公上繳的那一枚嗎。

“什麽時候？哪個地方？”

“現在，紅紙巷小河邊。”

“我知道了，你先離府，我随後就去那個地方。”

“好，那我去通知季大人了，還望您不要失約才是。”

古瑤花點點頭，那人才收拾好東西，拎着藥箱子走了。

他走後，小黛才有了說話的機會:“少夫人您瘋了？怎麽能私自出門會見外男呢？”

“一個朋友而已。總不能把他請進府裏見面吧？那不就只有我出門去見他了？”

“少夫人，咱就不能不見面嗎？”

“你說呢？我在這府裏一個朋友也沒有，平時都快悶死。”

小黛心道，您平時裏吃了就睡、醒了又吃，可一點都不像是會悶的樣子。

古瑤花又道:“現在好不容易有個朋友約我出去，我當然要去了。何況我都答應他了，總不能讓我做個言而無信的人？”

小黛道:“我說不過您。”

古瑤花驕傲道:“那是因為我說的話都有道理。”

“可這事要是被人發現了，怎麽辦？”小黛問了這麽一句。

古瑤花反問她:“誰會發現？有人關注咱們嗎？”

小黛無話可說了，的确，平日裏除了給二位夫人、老夫人請安，她們蘭院在顧府沒有絲毫存在感。

古瑤花摟住她:“好了，收拾收拾，和我一起出門吧。”

小黛不情不願的點點頭，古瑤花又指着她警告道:“不許在我耳邊碎碎念，更不許告密，聽見了嗎？”

“聽見了。”

“好了，出門耍去咯~”

然而，在門房處。

“少夫人，少爺吩咐過，您無事不得出府。”

“他什麽時候吩咐的？”

“……您進府的第一日吩咐的。”

被攔下來後，古瑤花和小黛只得暫時回去了。

古瑤花和小黛商量道:“我找顧雲的話，他一定不好糊弄，說不定還會察覺我是去見子蘇的。”

小黛點點頭:“您說的對。”

“找老夫人的話，我和她又不是很熟，而且老人家的思想都比較古板，說不定不僅不允我出門，還會念叨我一頓。”

“您說的也有道理。”

“你怎麽只會說這兩句？你就不會幫我想想辦法嗎？”

小黛替她總結道:“那就只有找夫人呗。”

“我也正有此意。娘雖然看起來兇了點，但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我們就找她幫忙。”

門房處吃癟的主仆二人轉而去了顧夫人的院子。

古瑤花進去的時候，顧夫人正跪念完一卷佛經起身，古瑤花納悶，古人怎麽都愛念經吶？

而見到古瑤花，顧夫人好奇的問:“你怎麽這個時辰來了？不是染了風寒、病的不能起身嗎？”

古瑤花被噎了一下，随後又厚着臉皮貼到顧夫人身邊道:“本來早上我是病的不能起身的，可是休息之後身子好了很多，我就立馬來娘這請安了。”

“你倒是有孝心了。那你現在請過安了，快趕緊回去休息罷。”

古瑤花硬着頭皮道:“謝謝娘的關心，我現在還不累，想多陪娘待一會兒。”

顧夫人笑道:“和我有什麽好待一塊的？你該去找雲兒才是。”

“呃……府裏我最親近的人是娘，當然想和娘多說說話，娘就別再趕我了。”古瑤花厚着臉皮撒嬌道。

“行，那你就在這玩罷。”說完，顧夫人走進內室，從書架上抽出一卷詩冊，就靠坐在窗前的長塌上看了起來。

古詩詞古瑤花可不在行，她便道:“娘，你今日的妝發太素淡了，要我幫你重新梳一個更打眼的嗎？”

“不用了，我又不出門。”顧夫人擺擺手。

随後，她又擱下書卷，古瑤花道:“我在讀書，你別再吵我了。”

古瑤花注意到顧夫人好像有點不高興了，便悻悻道:“哦……”

之後，見顧夫人一臉沉浸其中的模樣，她也不敢再說話了，便悄悄退出來了。

等在門口的小黛見古瑤花一臉失落的出來，她便問道:“夫人拒絕您的請求了嗎？”

“沒有。”

“那是……？”

“娘在看書，讓我別打攪她。”

“這樣啊。那我們再怎麽辦？要不您就別出門了？”小黛委婉勸她放棄出門的想法。

“不行，我答應過子蘇的，我要是不去，他可以在那裏等一整天的，我不想讓他白等那麽久。”

聽完她這話，小黛的臉色變得有點怪，似乎誤會了什麽。但古瑤花無暇顧及，全副心思放在怎麽出門上了。

“我們走吧。”古瑤花走在前頭。

“少夫人，我們去哪？”小黛在後面追問。

“找顧渣哦不是，找顧雲。”

“哦。”小黛想問她，為什麽不先去找老太太，但她沒問出來。

她直覺找少爺幫忙是借口，她家少夫人內心裏還是想見少爺的。

當小黛再看向走在前方的古瑤花時，她喊道:“少夫人，你走錯了，這不是去少爺那的路。”

“我知道，我是要去梅院，顧雲肯定在那。”